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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 修细节
 凌睿的股票一直在停牌。

 寻找新的投资商失败后,沈世康便紧急召开了董事会议清穿为纯炮灰女。公司的现金被牵扯进滨海项目中,动都动不了,无法完成回购,就只能增发股票。

 这在收购案中,被称之为“毒丸计划”

 顾名思义,很毒,会让对方付出的代价变得更大,就看对手能不能用钱扛下来。

 资本市场的比拼中,最直接最直白的,就是钱。

 沈家快要没钱了,所以不得不用这些办法。

 因为这场收购案,余晚最近变得愈发忙。她每天都要加班。其实不止是她,整个公司都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绷着的状态。就连沈长宁这种爱玩的花花大少,也整都在,阴沉沉的,脸上笑意几乎不见了。

 余晚这天加完班出来,余波已经在公司楼下等她了。

 本市近来连续发生好几起独身女遭猥。亵的事,这小子不放心,就来接余晚下班了。余晚推都推不掉。

 余波一如既往宽松的背心,破牛仔,板寸,再加上肩后的那道疤,看着有点吓人。

 顾菁菁和余晚一起下楼的,见到余波,看了看他,没说话。

 余波倒是和她打招呼:“顾小姐。”客客气气。

 顾菁菁“嗯”了一声。

 余晚这才想起来两人是见过的,还是因为她的事。

 关于那件事儿,后来余波问过余晚:“姐,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夜不归宿,还能去哪儿?

 余晚不太想说季迦叶,这个男人和她之间太过复杂,她便打了哈哈,反问余波“你女朋友呢?”

 余波哪儿有什么女朋友,不过都是用来骗余晚的,于是也打哈哈,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如今接过余波递来的头盔,余晚正要戴上,忽然,有人喊她:“余小姐。”

 余晚循声望过去,是温夏。

 温家的宴席之后,余晚已经见过她两回。

 第一次是温夏的公司有喜事,沈长宁特地到场祝贺。余晚订了花篮,陪他一起去的。

 温夏并没有理会沈长宁,反倒是多看了余晚几眼。

 “余小姐。”她主动微笑。

 余晚心思是细腻的。

 那天在宴席上,温夏对余晚可是丝毫都不理会。如今这样的转变,只可能因为那个让她有兴趣的男人。

 温夏是做传媒的,稍稍留心,就会知道余晚和季迦叶的八卦新闻。

 温夏这天还是很漂亮,打扮的干净利落,神采飞扬,眼睛里都是的嚣张自信。

 其实,她和季迦叶才是同一种人。一旦目标确定,就会用尽一切手段。

 余晚心里有了数,面上也微笑:“温小姐,你好宫廷之妹无疆。”

 不动声的打量着余晚,温夏那时候约她:“有空一起逛街。”

 “好的。”余晚还是微笑。

 这么随口答应下来,没想到温夏第二天还真的来找余晚逛街。

 余晚那会儿在上班,沈长宁就让她去了。

 说是一起逛街,其实几乎都是余晚在陪温夏。温夏品味也很挑。一家家奢侈品店逛过去,她买了很多,衣服、皮包、鞋子,又问余晚:“余小姐,你不买么?”

 “不了。”余晚坦然摇头。因为工作需要,余晚也会买好一些的衣服和化妆品,不过她购物极其克制。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余波一直没怎么挣钱,施胜男养老得花销,余晚又想自己买房子…只能这样。

 听到这个答案,温夏便没有再继续问,只是对余晚说:“其实我们个子身材都差不多,要不你在我这里面挑一件?我送你。”

 她脸上是大方的笑,可这样的笑、这样的话足够将余晚的自尊踩在脚底下,碾碎。

 就是因为季迦叶。

 眨了眨眼,掩去酸楚的委屈,余晚说:“不必。”

 那天晚上,温夏请余晚吃饭,最顶级的怀石料理。

 明白她的用意,余晚脸上仍是得体微笑,免得被她看了笑话。

 耗了这么一整天,到了这个时候,温夏终于不再绕弯子,她直入正题:“余小姐,我对季迦叶很有兴趣,看到你和他的八卦,想问问是真的么?”

 只有这样的人,大概才能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那种淡淡的酸楚又萦绕出来。

 望着面前的人,沉默两秒,余晚说:“季先生对我是好的。”

 依照余晚的性格,温夏以为能施的,她没想到余晚会直接回过来,脸色稍稍一滞,转瞬又笑了。

 她点头:“季迦叶是有风度的。”避而不接余晚的话,又说:“不知道余小姐清不清楚,季迦叶这个人心思沉着呢,就怕他的这种好是别有深意,余小姐可要多当心。”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恰恰好好戳到余晚的犹疑。其实正常的商业收购,余晚不是不能理解。她最害怕的,就是…

 那些余晚都不愿意想,每次思绪飘过去,都是一团暗。

 如今温夏又来了。

 余晚故作不知,只当她来找沈长宁的,于是说:“温小姐,沈先生还在楼上。”

 “不。”温夏打断余晚“我今天特地是来找你的。”

 对方挑明了,余晚便无法再避开。她将头盔递回给余波,说:“要不你先送一下菁菁?”

 “不用不用。”顾菁菁听了连忙摆手,对着余波目光中还是忌惮“我就在附近住。”

 余波没说话,只是将头盔收好[总攻]渣攻穿书之吃干抹净。

 那边,顾菁菁转身走了。余波抬头看了看,只远远跟着。

 余晚复又转头望向温夏。

 …

 这儿是cbd,公司附近有很多小资情调的清吧,爵士乐慢慢悠悠,有个歌手在台上轻轻唱。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二人卡座内,温夏依旧直接,她挑明道:“余小姐,今天来找你,是想给你看几样东西。”

 望着面前的人,余晚沉默。

 这人和季迦叶真的太像了,为了目的,从不会顾及旁人。

 温夏今天这样来找她,带来的,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肯定和季迦叶有关。可那些糟糕的一切,余晚通通不想知道。

 她懦弱了,只想逃避。

 对面,温夏从包里出两份文件,分别递到余晚桌前。

 余晚没有接,只是垂眸,视线落在上面。

 桌上点了小小的蜡烛,空调的凉风吹过,轻轻跳了跳。

 蜡烛晕暖的光在文件上投出浅浅的影子,那些铅字越过浅影,映入余晚的眼里。

 每一个字,都变得格外清晰。

 一份是联派金融与潘梁生之间的抵押协议,抵押时间在好几年前。

 关于潘梁生,上回见到他和季迦叶私下见面之后,余晚就曾有过怀疑,她也曾悄悄调查过辰鑫,从中知道了联派金融。

 可余晚没有温夏这么神通广大。她只能调查到这个层面。

 更何况,那个时候余晚还存了私心。她怕被沈长宁知道,所以,只是偷偷在工商局那边查了股权信息。

 如今,这两者之间的明细都坦白在面前。

 至于另外一份文件,则是联派金融的法人康明发出去的好几封邮件。最上面邮件中汇报的,正是这桩抵押协议。

 余晚略略看过去,最后落在最前面的那个称谓上。

 康明称呼对方“刘业铭先生”

 这是季迦叶最信任的下属。

 所以,季迦叶好几年前就入股了辰鑫。

 辰鑫原本只是本地的一个小厂,这几年迅速崛起,偏偏专门来和沈家作对!他们长期着凌睿的价,将凌睿的利润到了极致。

 这是多么疯狂的事实啊。原来季迦叶从几年前就开始操纵辰鑫,和沈家作对了…

 他早就不打算给他们活路了。

 余晚沉默的看着这两份文件。

 “余小姐遗嘱(女尊)。”温夏喊她。

 余晚怔怔抬头。

 温夏继续说:“你恐怕还不知道。季迦叶亲口对我说,他就是要收购凌睿,他已经找我爷爷谈过股份的事。”余晚眨了眨眼,她有轻微的失聪,她看着温夏,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从她边溜出来的,是最冷漠残酷的声音。温夏在替余晚分析:“从辰鑫这事上来看,他早就开始预谋这桩收购案了,所以…”她顿了顿,说:“余小姐,季迦叶接近你,很可能是一场预谋。”

 余晚默然,只是看着她。

 温夏微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余小姐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也知道,季迦叶这个人那么狠,不会随便对人好吧?你那天那么说,我就怪替你担心的…”

 余晚眨了眨眼,还是沉默。

 她一向不敢深想的东西,如今悉数被外人摊开。

 自从见到了潘梁生,自从在香港寻找投资不停被拒绝,全盘失败之后,她也在怀疑季迦叶。她甚至不敢让沈长宁知道,她在怀疑季迦叶。

 或许更早的时候,她就困惑了,这个男人为什么才见两面就要送她那么贵的手串,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会是她?

 可季迦叶从来没有直接的告诉过她答案,他只在游艇上说过,因为她蠢…

 “当然,”温夏话锋一转“你也可以相信他。”

 她说完这些便走了。

 留余晚一个人坐在那儿。

 耳边还是爵士低低的哼唱,面前还是这两份文件。

 余晚坐在那儿,许久,余波的电话打过来。

 “姐,在哪儿呢?”余波担心。

 “哦,我出来。”驴不对马嘴的话,余晚挂了电话,起身离开。走开几步又发现忘了拿包,不得不折回去拿。

 站在清吧门口,看着霓虹光影闪烁,余晚一时有些茫然,辨不清方向。

 黑夜茫茫,像男人深如寒潭的眸子。

 像是他在看着她。

 余晚忽然想起来,其实她对这个男人,认识的太短了,知道的也太少了。

 第一次遇到季迦叶,是她去四季酒店替沈长宁拍莲花天珠的手串。

 却在举牌之后被刘业铭抢了下来,争锋相对,毫不相让。

 第二次遇到季迦叶,是因为这人异常大方的送了她两百一十万的手串。

 她上了他的车,还请他去雍复会吃饭,在那儿遇到了沈长宁。

 沈世康对她说过,这世界上从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处…

 余晚低头看着这些文件,还是怔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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