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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遮住面部
 “欸,相爷为陛下做过的事。在下看了十分感动,在下听民间评书,不免生出好奇心,又答应了小愉,故有此问。”江之怀手中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其实无论相爷回答或是不回答,在下都了然。”

 若是他对他坦诚以待,他反而会觉得越竹溪被掉包了呢。江之怀掩一笑:“虽然各人性格不同,对待感情一事,还是直率些好,千万别到追悔莫及的时候。

 就算豁出命来,至死对方也不知道你的心意,那可多没意思…”自始至终,都是江之怀在念念叨叨,越竹溪静静观望。那股初始的敌意渐渐消退,他忽然勾起嘴角:“江公子今年就十七了,是吗?”

 “江阁老与我素有私,这次委托我想为你寻一门亲事呢。他自己也在南黎大肆物,说不定你一回去,就多了一个未婚。”江之怀的笑容僵在脸上,拿着扇子的手抖啊抖:“你你你…”越竹溪道:“距离平南已不远了,江公子是要明一同走吗?”

 他却早已跑远了,显然是要匆匆赶回南黎阻止这件事。越竹溪收起戏谑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忧虑,他最后意有所指的话,以及今古怪的举动,显然不是恶作剧,虽然并无恶意,但他的目的是何?正想着。

 他的右肩被拍了两下,羽碧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身上有味道。”

 [晏和二年十一月十八,冬至,南方洪灾平复,帝广赦天下,提拔官员二十一人,降级五人。帝返京,沿途有感:南巡之事,虽克恭克俭,不免劳民。尽人事以备天灾,何须求神庇佑。后世子孙,当铭记于心。]

 酒楼之上,尉迟琳琅见岸边的百姓陆续回城,不知何来的心虚:“他们若知道自己送的是一艘空船,会不会就要涌去听说我坏话的评书了?”

 越竹溪被茶水呛了呛:“陛下担心之事大抵不会成真。”身为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不能随心所地享有自由,这一点,在她登基前已然想好。

 但她终是任了一次,决定亲自去往传说中海上明月楼的栖息地,正是平南县与南黎界的河岸。每隔十年,都有一艘古朴的三层高船,停靠四国海岸,有人登船一去不复返,也有人说这是无稽之谈。无论真假,她总要试一试,尉迟琳琅笑了笑。既然来到平南,他们决定先去蛊族领地见过泉。

 在山外雾阵旁放起信号,却久久不见有人回应,羽手中长鞭垂下,警觉地望着四周:“声音,没有。”太安静了。

 整座山不同于先前的神秘,更像已经死去一般的寂静。越竹溪正要提议回城调卫兵查看,羽手中的鞭子蓦然劈向一旁的参天古树,一声细小的惊呼响起,俨然是女子声音。

 同时,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朝他们扑来,被羽一鞭击杀,那人再也坚持不住,身子斜斜歪出树后,面容甚是美,竟是阿奇托。山谷以内,吊脚高楼尽数焚毁在烈火之中,地上是蛊族子民的尸体和鲜血,药室和藏书阁尤为凌乱。

 除了阿奇托,没有发现其他生还的人,尉迟琳琅听完宁杀汇报,不由得握紧把手:“是谁干出这样的事。”

 随行人中尚有医者,道阿奇托虽然失血过多,但性命无所碍,而那些死在谷中的人,却都体内留有剧毒,死相凄惨,见之不忍。待到阿奇托悠悠转醒,她将蛊族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自三十年前。

 那个外乡人盗走了玄嗜蛊后,蛊族子民一直在四国追查,将目标锁定在了血之旗身上,多年来与他们斡旋争斗,对他们也有所了解。南方常有名为“神”的教派出没,可令妇人怀中胎儿转变别,大灾之后。

 正是需求人丁之时,神之名在民间隐晦传,据说绝无虚假。泉立刻联想到了尉迟琳琅所中的蛊,派人调查,发现与血之旗不了干系,那些达官贵人为求男婴,献上大笔财宝,男女服药之后,神志恍惚,甚至有刺史身陷其中,对于治灾更不在意。南巡之中,神教派偶有听说。

 但到底无人敢多提,竟有此种行径,尉迟琳琅又惊又气,听她继续道:“首领命人为受害者解蛊,也抓住了几个教众。见他们武功低微,不过是小喽啰,但有一…”

 她哽咽道“那些人抓了阿奇善,闯入山谷,听他们互相以节气称呼,是血之旗的人,绝没有错。”他们虽擅蛊术。

 但对方武功高强,又早有准备,趁虚而入,是为出解蛊方法。“那我在谷外采药,才幸免遇难,回来时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首领也不见踪影。我追出谷外,见到一个老人,那些人说,将他带回去拷问。

 那老人须发皆白,面容狠,嘿嘿一笑说,想来皇上的蛊没那么容易解,不急于这一时。”“我气息不稳,被他们发觉,一个杀手,足以将我解决,但有人救了我。”

 “那时我快失去知觉,只记得他喂我服下药丸,似乎听见旁边有什么动静,匆匆走了。”越竹溪道:“莫不是我们来了,他才离去?”

 “或许吧,他身材高挑,容貌秀丽。而且…”阿奇托回忆着“而且声音低沉轻柔,不辨男女。”

 ***发生如此惨剧,尉迟琳琅本想调用军队,被越竹溪拦下。既然对方身在暗处,做这些私勾当,只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否则打草惊蛇,更难探知他们下落,他突然跪下:“臣有罪。”

 尉迟琳琅不明所以:“何罪之有?”“臣在宫外,养了一批人,出没于市井,与普通百姓无异,但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只待陛下有用之时,愿倾力效劳。方才臣擅作主张,动用了这批人。”

 她道:“这算什么罪?你自幼知百业,思量比朕深刻,宫内外到底有所不同,即便是宁杀,也难以覆盖到每个角落。”

 越竹溪苦笑:“陛下信任,臣万死莫辞,其实这批人是臣的师傅留下的。方才阿奇托所说的恩人,臣,也怀疑是他。”在他七岁之时。

 由于天资出众,被城中书院纳为弟子,但他觉得读书甚是无趣,常常溜出去玩耍。一在林中打鸟,怎么也瞄不准,那石子每要击中鸟儿,就莫名偏了方向。

 他眼睛一转,拿起弹弓,又要鸟,实则已从劲力传来的方向判断出方位,悄悄地靠近,往树后一探,空的一片。

 “你这小子,和你老爹那个闷葫芦一点都不一样,”一个青衫书生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一手执扇,遮住面部,一手捏着颗小石子:“倒是一样聪明。”“你认识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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