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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既然如此
 “大当家的,二当家在干嘛?”刀疤匪头摸摸下巴,高深莫测地说:“高手啊高手…你们想,一男一女不在上搂着滚,反而玩儿起水来了,是啥意思?”

 众人恍然大悟:“哦…野鸭子戏水!”翌早上,沐乘风端着米粥来让左芝吃,发现她居然没喊就醒了,只是一直躺在上哼哼。想她身娇贵的,头一回这样长途跋涉,吃住又没精心打理,再加上月事提前,自然不堪疲累病倒了。

 “木头…”她失了往日的活泼闹腾,躺在上有气无力地唤沐乘风。沐乘风急急走近,眉眼带上焦,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左芝一开口,眼泪就不争气掉了下来“好难受…肚子好痛,身上热得像火烧,呜…我不要死,我还没给你生小木头,呜…”

 “胡说!”沐乘风厉声喝道,冷脸板起更加骇人,他替她把脉,神情凝肃。片刻后,沐乘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说话也温柔下来:“定是昨晚寒风侵体受了凉,喝了药便好,别怕。”

 左芝还嗒嗒的:“你刚才凶我,我都要死了你还凶我,呜…”沐乘风无奈扶额,好脾气地哄她:“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你在此休息,我去抓服药就回来,嗯?”左芝鼻子,恹恹趴在枕头上点头:“早去早回,木头。”她难得这么温顺安静一回,沐乘风俯身在她红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才走出门。

 左芝浑身难受,无打采地睡着,脑中虽有些混沌却无甚睡意,但是身体就是没力气爬起来,小腹中似乎还有股冷气窜,搅得她翻来覆去。

 “嗯…”正当左芝难受得在上哼哼…房门又开了,有人蹑手蹑脚走过来,她以为是沐乘风,撒娇的情绪一上来,瓮声瓮气地哭诉:“木头我好难受,嘤嘤…”

 “吱吱姑娘。”花了一晚上才偷偷摸上寨子来的丁思集见此情景,眼眶顿时就红了,他上前抓住左芝的手,眼含泪花面带愧疚地说:“你受苦了!来,我带你走。”

 沐乘风出了单独的院子,去寨中大堂找刀疤匪头王老虎。王老虎正在磨刀,他踩着一块七八十斤的巨型磨刀石,拿着大刀在上面打磨,旁边放了一桶冷水,水磨刀锋的声音兹拉兹拉。

 王老虎一见沐乘风,赶紧把刀放下,狗腿地跑过来:“二当家有事哇?”沐乘风没搭话,眼帘一垂盯住他包着白布的胳膊。王老虎循着他视线一看,很爷们儿地说:“我昨儿个回来的路上被树枝刮破了手臂,小意思!”

 沐乘风也不揭穿他死要面子,拿出一张纸递过去道:“抓药。”王老虎一愣,随即铜铃大小的牛眼睛充感激的泪花,感动道:“劳二当家费心了!

 不过咱是人,这点小伤没事儿,不用看郎中喝苦药啥的,二当家你若有空就教教小狗崽子们认字读书,自打你来了,老子发觉他们安分不少。”

 “嗯。”沐乘风答应他的提议,不过还是坚持要抓药“抓三副。”王老虎豪气挥手拒绝:“真不用了二当家!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老子受点大的伤就要吃药,被小的们看见会笑话像娘们儿的…”

 “此方专治女子经期腹痛。”王老虎还没叨叨完,乍听沐乘风这么来了一句,登时傻了眼。沐乘风面不改把药方放进他掌心,约定时限:“一个时辰。”

 敢情二当家不是替他开方子?而是给屋里头那个小妞治病?他堂堂山匪老大竟然比不上一个初来乍到的泼辣小娘们儿!二当家你偏心!

 眼看沐乘风走远,王老虎赶紧追上去:“二当家等等!”沐乘风回眸:“还有事?”王老虎赶忙走近,把药方又回他手里,摇头摆手:“其他都好说,唯独下山抓药这事儿不成。”沐乘风凝眉不悦:“为何?”

 “咱们是官府通缉的土匪,画像遍布通州城大街小巷,进城去不是送上门找死是啥?当官儿的见到老子还不乐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王八关在罐子里…”沐乘风道:“瓮中捉鳖。”

 王老虎一拍脑门儿:“对对对,就是瓮中捉鳖!老子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义字,为二当家你绝对能两肋刀,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咱没让弟兄们白白去送死的道理不是?有句话说得不赖,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为那么个姿平平顶多当个花魁第三的小泼妇冒险,太不值得了。况且…”

 “小半月前通州府就封了城,只许进不许出,就算让你买到药,也送不出来,”听到这里沐乘风眉心微蹙:“封城?”

 王老虎见他锁眉深思,用力点头:“前阵子我寨里的跛脚进城打探消息,哪晓得一去不回,我怕他被官府抓了,又差了几个弟兄去寻。到了城门口就发现好多官兵守着,只准人进不让人出,碰见硬闯的,直接被拖下去打死。

 咱也不知道城里发生了啥事儿,八成那群狗官又在使坏。”通州此地实在蹊跷。沐乘风心想,先是有人冒死入京报信说通州瘟疫蔓延,然后是通州府城门紧闭不让人出来,消息也自然而然被封锁,难怪大都城收不到一点风声。

 越是这样,越暴了有问题。盖弥彰,表无遗。“二当家的?二当家的?”王老虎见沐乘风不说话,又唤了唤。沐乘风收敛了心思,道:“既然如此,买药之事作罢。我再另寻他法。”王老虎摸摸后颈。

 忽然间想了起来:“跛脚说后山悬崖那块儿长得有药草,有时候寨里弟兄拉肚子,就扯那些草来熬水喝,一喝就好。二当家的,要不去哪里看看?”常言道深山多灵药。

 沐乘风转念一想当下别无他法也只得如此,便叫王老虎找了个竹篓子背着,一同往后山去了。一路上沐乘风埋头只顾走路,倒是王老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二当家的,我还不晓得你叫啥呢?”沐乘风看着路边杂草,吝惜吐出两个字:“木头。”

 王老虎惊讶:“木头?听起来像小名儿,跟狗蛋啥的差不多…”沐乘风不理他,他自言自语一会儿尴尬地奉承:“好名字!一听就有英雄气概!嘿嘿、嘿嘿…”沐乘风拿子拨路边的草丛,问:“你们因何落草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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