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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说就是花开了
 梁颂感觉他离之后,体内有些体也失去阻力,顺着大腿了出来,她撑着扶手站起身来,楼道里弥漫着体的腥味,任谁来看,都知道这儿明显刚进行过烈的事。

 “陆先生已经去餐厅了,让客人等太久实在无礼,你先去吧,我整理下就来。”下体仍在往外着白色的,梁颂夹紧了双腿,低着头说,她并不看傅祈安,她不想在傅祈安的脸上看到足的表情,这让她觉得自己更像女。

 “好。”傅祈安拍了拍她的背,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梁颂心里委屈极了,和傅祈安结婚以来。

 他都是谦和有礼的,待她也大体是温柔与珍重的,即使傅祈安一向在事上不太顾及她的感受,也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的,像强一样完全发的行为。

 梁颂想不通傅祈安为什么会作出这种行为。于是一整个晚餐,她都显得心事重重,几乎没开口讲过一句话,一直低着头默默进食。可陆三的视线像是过了电一般。

 即使梁颂没有抬头,也能强烈地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梁颂心里害怕得紧,她本想换件旗袍。

 但又担心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只是将下体的痕迹仔细清理了,又涂了些花水遮盖事的味道,甚至还对着镜子十分仔细地检查了旗袍有没有哪儿穿得不够齐整了,头发有没有哪儿了。

 直到确认一切无虞了才敢来餐厅。可她还是觉得陆三已经发现了,否则何至于隔一会儿就要盯她一下,陆三毕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万一他开口谈及这事也不无可能,想到这里梁颂紧张极了,羞感攀升而上,脸颊也飘了层红晕。

 幸亏陆三虽然是没谱,但还不至于没谱到这个地步。梁颂这一顿饭吃得是心惊胆颤,却也还好是有惊无险。

 直到安安稳稳地送走了陆三,梁颂才长舒出一口气,真正放松下来。陆三前厅里在梁颂耳边说过的那两句话似乎全被他抛之脑后了一样,于是梁颂想,他或许真的没有什么孟的心思。

 只是在山野里自由惯了,看到什么说什么,或许只是提醒她穿好衣服也未可知,晚餐前也没耽误太久时间。

 她又整理得自然,没出什么马脚来,陆三纵是眼睛再毒,也不会往那方面猜。梁颂越想越觉得合理,于是心安下来,正式成为抚州城第一夫人之后。

 就更加忙碌起来,傅祈安在外头忙,梁颂虽没个一官半职,但也没法儿偷闲。时时有各位官太太与富太太们的邀约。

 或是大大小小的宴会帖子送进来,梁颂本着能推则推的原则,只偶尔去几次,轻易并不出面,但有些宴会是推不得的,比如金陵政府下派来抚州视察工作的官太太组的局。

 她再怎么样也是要给这个面子的。这日子忙碌而充实,梁颂几乎要忘了陆三这号人了。可就在她要忘记之前,陆三又出现了。梁颂这才知道,她那些为了让自己心安编出来的一长串自我安慰的鬼话有多么可笑。陆三什么都知道。

 ***再次见到陆三是在某次宴会上。傅祈安与几位相的同僚在一边推杯换盏。男人们的交谈女人往往是不参与的,几位夫人就都聚在一处,商量着要麻将。梁颂不好打牌,但此时几位夫人兴致正高,她也不好说什么。

 心不在焉地打了一会儿,又新来了位夫人,梁颂抓住机会,打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了那位夫人。

 梁颂没叫丫头跟着,从牌桌上起身后,背都泛着酸,有些坐乏了。且屋里的暖气熏得人晕晕的,让她不上来气。外头天色已擦黑了,此时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梁颂往门廊的方向走,想借雨的凉意来提提神。

 门廊两边种着些麝香百合,株形端直,看得出是被精心侍过的,此时雨点打在纯白色的花瓣上,花茎也飘飘摇摇的,看着格外可怜。

 梁颂将手伸出去,雨点滴滴答答砸在她的掌心,凉风携百合花的清香一同沁入心脾,让她觉得口通畅了不少。手掌蓄不住多少水,不断有小水珠从指渗出去。

 好在雨水经由梁颂的手掌缓冲后温柔了许多,点点滴滴地,落到花瓣尖端,又无声溜进淡黄的花蕊里。

 梁颂抬眼往前看,视线由手掌转向花坛不远处的矮灌木。天是黑的,微雨无月,周遭一切都昏暗不明,她突然想起一句诗,于是默念道:“夜合花开香庭,夜深微雨醉初醒。”

 “然后呢?”四下皆静,这说话声显得格外突兀。梁颂循着声音看过去“陆三?”她下意识说,又当即察觉到直呼其名太不礼貌,于是改口道:“陆先生。”老话说人靠衣装。

 果真不假,这一身灰布军装仿佛自带正气,显得他背都直的,陆三身形本就高些,现在让这军装衬得更为出挑。

 束的皮带自肩膀横过襟,将两侧间多出来的布料向后收紧,左边上的托里装着把手,让这身虽看起来窄却不显弱。陆三自幽暗处缓缓走近,他一边走着,一边抬手摘了军帽。

 脸上仍是那个有些混不吝的笑容,但不同的是少了许多匪气,取而代之的是年轻军官被规训后,不经意间出的风。“然后呢?”陆三又问了一遍:“夫人,后面是什么?”梁颂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句诗。

 他好奇这个做什么?莫非改归正后还转了,竟爱起了诗词不成?且话又说回来,他听得懂这诗是什么意思吗?梁颂心里一串串的疑问,却一个都没问出口,她只是默了默。

 接着念完了这首诗。远书珍重何曾达,旧事凄凉不可听。去儿童皆长大,昔年亲友半凋零。明朝又是孤舟别,愁见河桥酒幔青。陆三听着,眉头渐渐紧拧起来,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说:“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还问什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什么都听不懂还要问你?”“…没有。”确实。“那这个说的是什么意思?”陆三朝她走近了一步。

 “说的是…”梁颂微微后退了一步。而后一边竭力维持着礼貌,一边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通俗地跟他解释,半晌,她说:“就是…花开了,下雨了,酒醒了。”“嗯。”陆三了悟地点了点头,又朝前走了一步,说:“夫人在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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