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致地晓得了
　只是身上的匪气，说不清是浑然天成，还是在老寨主膝盖上长大养成的。看来老寨主坏了避嫌的规矩把寨主的位子传给小，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小不说话的时候还好，脸庞清秀轮廓分明，眼睛里像盛了清泉一样，黑漆漆的像两颗葡萄，眉毛像的麦穗，笑起来眉眼弯弯，出齐崭崭的两排牙。

　小闲来无事的时候，爱和寨子里的女孩儿阿姨婶婶们一起玩儿，用她的话说是“那群男人干巴巴的”小到哪都讨人喜欢。

　女人见了喜欢和她拉家常，孩子见了要小抱。男人们也服气，毕竟，小是最像老寨主的。不光是脾，性格、本事也像。全寨子的人都知道，老寨主不是小的亲爹。

　老寨主遇见小她娘时，身上已经怀着小了。关于老寨主和小娘的故事，茶余饭后偶尔也有人提起，任谁都啧啧称赞是一段奇缘。

　现在，人们目光更多的是放在了小寨主的身上，她现在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刘老头，刘老头便呆了，捻胡子的手僵持在空中，他想起了小的母亲。旁人盯着她的眼睛，很容易就想起来那个活着时，是寨子里最漂亮的女人来。

　小趁他发呆，给壮汉使了个眼神。给把地上的小公拎起，跑了出去。

　“也偷！能不能有点儿寨主气量！”刘老头气的吹鼻子瞪眼，站起身将桌上的砚台冲她扔了过去。少女的衣摆一闪，轻巧地躲过了。

　“攒钱娶媳妇儿么！”小笑嘻嘻地跑了。小拎着走到寨子中的戏台上，看见黑的一群人围成一圈在看什么。

　她也凑上去看热闹。地上，是一个浑身漉漉，昏中打着摆子的年轻女人。女人穿着的月白色旗袍、高跟鞋，全是小只在画报和火柴盒上见过，从没在山寨里见过的新鲜事物。

　“哪来的啊？”小撇了撇嘴，望了望周围的人。“不知道，二麻在山底下河里捡回来的。”人群里传来了一句。

　“还有气儿，怎么不带去看大夫？”“刘老头那老东西收钱死贵，谁舍得给不相干的人看病哩！”小略略沉着，转身先溜了。

　她走了几十步再于心不忍地转身，发现人群也散了。只有那女人还躺在地上。小咬咬牙，又小跑上前，打横抱起了女人。

　＊＊＊“哎…出人命了…刘叔…”小混账的声音由远及近，刘老头手上正给人家把脉，一抬头便看见了少女小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向自己跑了过来。

　“起开，起开啊！出人命了！”小蛮不讲理地用肩膀顶开刘老头正在把脉的男人，瞪了一眼他，然后把怀里的女人抱到了刘老头面前的桌子上。刘老头本来还想说几句揶揄她的话，可一看她怀里女人的面色发青，一试探鼻息出气多进气少，连忙改了面色。

　“去屋里！”刘老头卷起袖子，面色凝重，他刚伸手要去解开女人领口的盘扣“啪”的一下，小的巴掌便落到了他的胳膊上。“你干什么？”被小打了一下，刘老头的眼睛瞪得像牛眼珠子一样“你想干什么？老东西贼心…”

　“不解开衣服给她扎针，我怎么救她！”小的脸涨得紫红，忽然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她支支吾吾的，气势越来越弱。

　“那也…不行…我给她解！”小挪到刘老头身前，解开了女人旗袍的扣子。再向下是一片丰润莹白的肌肤，小觉得自己身上微微发热，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手上动作却愈发笨拙，费了老大的劲才解开最后一粒扣子，她给赤的女人翻了个身，女人背部大片姣好的肌肤便暴在空气中。

　小看着刘老头拿着针在火上燎了几遍，扎进女人吹弹可破的皮肤里，她看不懂，一心想上外透透气，可又生怕刘老头会对女人动手动脚，于是只能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女人。女人被水打的头发松散着，但能看见起的卷儿。小看城里的画报上，到处是这样时髦的发型。

　女人的眼睛是闭上的，她的睫长而微翘，菱形的嘴人，精致得不可方物，是和土匪窝格格不入的。这种女人，是应该出现在城里的电影屏幕上的。小看得入，真想女人现在就睁开眼让她仔细瞧瞧，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美。

　“好了。你受累，带回家疗养疗养吧。”刘老头起身，扶着叹了口气，他看着小将女人打横抱起，然后一把攥住了小的肩膀，瞪了她一眼。

　“等会儿，人走，钱留下。”“好大夫…我妈昨晚又给我托梦了…”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就要哭诉。

　“滚！”刘老头狠狠拍了拍小的背，让她走了。柳絮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第二天晚上了，她睁开眼，头顶的是泥土混合着茅草的房顶，她偏过脸，映入眼帘的是拿着她的旗袍在火炉旁烤火，面色黝黑的少女。

　“醒啦？”少女转过脸，灿烂地对她一笑。柳絮的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

　“骁…骁儿？”少女的脸、身形，都和何骁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泛着水泽，机灵又讨喜，且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这不是何骁，还能是谁？

　“嗯？我叫胡小，你叫我小就可以了。你呢？你叫什么？”少女疑问地看着柳絮，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絮镇定了好一会子，方才发现面前的少女不是何骁。何骁的皮肤比她白净，比她瘦削。最明显的：何骁的脸上，不会出现这样真诚质朴的笑。

　“叫我柳絮就可以了…”柳絮了酸涩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屋里的陈设。屋里虽然的陈设虽然土里土气落俗了些。

　但是看得出来，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墙上的西洋油画单看着觉得屋主品味不俗，然而却用金灿灿的相框装裱在土墙上，画框下面的桌子上摆着纯金的马踏飞燕…

　“我怎么会在这里？”柳絮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记起的只有她被人劫持，口顶着印堂。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出现在我的寨子里。”小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柳絮。柳絮被小饿狼似的眼神盯得心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小见她这般只是一笑，也不继续调侃，一边望着烤得旺旺的炉火，一面向女人讲着她是如何被自己救起，如何昏到现在才醒的。

　“哦…谢谢。”柳絮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也大致地晓得了，她嘀咕着，不自然地垂下头，刚想问小何时将她送回家，却看到了让她心惊跳的一幕。

　千金小姐的娇躯被砺的麻布衣包裹着，部的位置有些紧巴巴的，前的感头一经麻布摩擦便汨汨地出汁来，那里，已经被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