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却并不难过
原来李隐祖辈从前不单单是马上功臣。更有说若非其先祖爱美人不爱江山,这天下之主便是此李非彼李。李隐虽然打小便没少听这些话本一般的故事,却也知天家忌讳触犯不得。
此时听得李明睿说这话,纵是与他
稔,也不
低声说了句:“殿下慎言。”李明睿听罢却是嘿了一声“你呀,与那女先生厮混多了。便也迂腐了许多。”
说着瞧了瞧李隐脸色讪讪然,又道:“这些话我不与你说又能与谁说去?”李隐素知他
子豁达,这句话听起来却有几分委屈之意,心中便有些担忧“可是宫中有事?”
“宫中有事方是平常事。”李明睿见了李隐神色,便又呷了口捧着的茶,敛了敛情绪方道:“我今
过来,也不是专门打趣你的,却是另有正事。”
“殿下请说。”“灵州马贼肆
,然灵州都督剿匪不力。我知圣人已是有意把这位子上的人踹下来,原来你是金吾将军,遥领六十府兵士,正是请旨带兵的好时机。若打了胜仗,这都督之位便是囊中之物。可惜…”
可惜李隐正受皇恩养伤,虽手握七万兵士鱼符也是无用武之地。李明睿说着又叹了一声“原来你我是想趁这机会放你出京,再图后计。怎料如今竟有这天赐机缘。”
李隐听了这番话也是皱眉“你可知圣人意
派何人剿贼?”李明睿听了哈哈一笑“如今宫中最早得圣人消息的早已非东宫,也非含元殿。”“那是何处?”
“蓬莱殿。”李隐听得这名字,蓦地想起李显曾与他提过圣人近
有一新宠,便是蓬莱殿主。
“殿下说的可是宫中新贵文昭仪?”“正是。说起来这文昭仪也是厉害,她并非出身大家,只与你那位一样,也是个才女,”李明睿说着。
见李隐脸色不虞,暗里笑了笑“文昭仪虽聪慧过人,
子也清高得很,素来不轻易与人结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撤了灵州都督一事似乎便是她说动圣人的。假若她能在圣人面前把你提上一提…”
“你既说她不易结
,这条线又如何能搭上?”李明睿听罢,愉悦一笑,指了指李隐道:“这条线旁人兴许搭不上。可如今,也只你有此机缘了。”***现下虽只是
末夏初的时份,但今年似乎热得特别快,甚至乎白
里已隐约听到蝉鸣。
此刻陶华正骑在骡背上,准备与李隐同去朽木斋取回那装裱好的妆匣以及用点黛研成的颜料。因她有些畏热,今
便梳了个单螺髻,又换上了碧绿的半臂襦裙,她那身襦裙颜色犹似夏日湖水一般。
叫人瞧着便觉凉爽。只她离城门不远时,却见一马车
面而来,她远远瞧见便打算避让过去。
然而那马车却似是专门来寻她一般,又随着她换了方向。陶华见了。心下微异,便也止了脚步,待在原地,不一会,那马车便驶到她跟前,此时陶华抬眼望去,正好见车窗被推了开来。随后一个妙龄女郎便探首而出。
只见她一张小脸粉粉
的,五官俏丽,头上梳着一个元宝髻,髻上簪了碧壐金簪,一看便知是高门大户养的娇娇女。
那女郎朝着陶华灿然一笑,两腮便现了浅浅梨涡,模样着实调皮可爱,叫人看了心中
不住生了亲近之意。未几,便见侍女开了车门,搬了脚踏侍候她下车。
那女郎远远地便向她施了一礼,陶华见此便也颔首示意。女郎莲步轻移便已到了陶华跟前,脆声与她道:“我乃沐州刺史之女薛锦棠,闻得陶先生才名便特地前来拜会。”
陶华听得此话,顿觉恍然。虽心中略觉些为难,却也翻身下地,与她见了礼。薛锦棠似对她很是好奇,一双妙目盯着她的人来回打量。
陶华心中不喜便微微侧过了身。过了一会便与薛锦棠道:“我今
尚且有事在身,薛女郎既已见过面,我便去了。”
薛锦棠初见陶华只见她长得柔美娇丽,想她
子定是善解人意才教李隐欢喜,谁知她对自己竟是这般疏冷。甫见了面便说要走,她心中一急便去拉陶华衣袖。陶华未料这薛女郎行事如此鲁莽,本要摔开她的手。
但回首一看却见她稚气美貌,容
楚楚,当下心中略有不忍,便由她拉扯去了,那边厢薛锦棠瞧了瞧陶华脸色,眼珠一转,心中已有计较“怎地初初相见,先生似已是对我甚为不喜…莫非﹑莫非先生已知我与李将军好事将至?”
薛锦棠说罢,只道陶华定然要怒。谁知她只是愣了愣,待回过神,又是脸色如常。薛锦棠见此,便又道:“两个月前我与将军…已是…”她说着垂下了头,似有羞意“卫国公也向我父亲提了亲,眼下只待时机,将军便要从沐州
娶我。”陶华听了。
微微垂了眼帘,说道:“既是如此,你来寻我作甚?”“先生难道不信?”此番陶华已是捺不住,
了被她扯着的袖子说:“你我本不相识,我为何要信你?
倘李隐当真要娶你…他自会与我说,何需旁人置喙?”陶华说罢便走向了她的骡子,翻身而上。
然而薛锦棠犹未心息,还要纠
,竟张开了手挡在陶华跟前,她身后的仆从见了俱是骇然,急急地叫道:“女郎!”
薛锦棠兀自不应,反跑了上前,去攥紧了骡子身上的铃铛,喊道:“先生莫走!我有一话想问先生。”陶华被她牵绊住了。
又怕动静大会误伤了她,只好留在原地。薛锦棠见此便又道:“自听闻先生是将军的红颜知己,便
一睹先生风貌。如今一见真真有林下之风。
然而素闻先生风雅,不理俗事,镇
沉醉丹青之中。今
我便要问问先生,如你这般若嫁予将军又能帮得他什么?”
陶华方才听得薛锦棠说李隐要娶她,却并不难过,只因她心中相信李隐。可如今蓦地听得这话,心头却不
一酸。彷佛听到当年秦又玄说自己
子胡涂,难担宗妇之责一般。
薛锦棠见陶华此番脸色微变,约莫知道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遂急急说道:“我既为沐州刺史之女,不消说,将军在朝堂上便是多了薛家为助力。
先生,你可知将军正
向圣人请旨领兵剿灵州马贼。将军只要得我薛家支持,何愁大事不成?你﹑你又能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