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既走上这条路
裴瑶笙自然应下:“璟煦,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想来也无需太过忧心。想必见你如此,尊章和阿淳都会很欣慰的。所以,不要害怕,无论前方是什么,咱都一起面对,嗯?”
得
如此,夫复何求?温璟煦握住她的手,将其贴上自己的脸颊,心中的担忧丝毫未减,但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裴瑶笙瞧出了他的郁郁寡
,却并未挑明:“明
回侯府,一起吃顿饭。”
“好。”这一夜并无明月,靖国公府在黑暗中十分寂静,许久没做过噩梦的温璟煦在裴瑶笙身侧,安稳地沉睡裴瑶笙怀孕的事一经传出,各方纷纷送呈了不少贺礼。
宫里那头赏了几件小玩意,皇后还特意追加了两份裴瑶笙喜欢的糖蒸酥酪。周思年那头都是些大老爷们,只挑了库房里比较拿得出手的礼送了去。令人比较讶异的是,韩丞相与纯妃也各自命人送了些礼来。
听温璟煦说起此事时,燕怀瑾正坐在裴筠庭身旁,认真为她剥除糖炒栗子的壳…她喜甜,从前燕怀瑾造访时总喜欢顺道给裴筠庭带点甜食,这回也不例外。
“说起来,当
我遭乌戈尔和裴萱算计,你为何会只身找到丞相府去?又同韩丞密谈了些什么?”裴筠庭歪头望向他,语气疑惑。
燕怀瑾睨她一眼,将一颗剥好的栗子放入她掌心:“大人的事情,小孩少管。”裴筠庭被他这话气笑,把栗子放入口中狠狠嚼了几下,仿佛那是他的头颅:“燕怀瑾。”“作甚?”“你还是做个哑巴吧。”
“裴绾绾!”裴瑶笙靠在椅背上,瞧着这对欢喜冤家吵闹拌嘴,身后温璟煦替她拢着扇子,凝望她的眼神似一潭秋水,平和深远。笼袖熏香,垂帘晏坐,几人围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未觉过得飞快。
再次说回韩丞相与纯妃,燕怀瑾和温璟煦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一瞬,随即又各自分开。“你可还记得云氏那个叫云妙瑛的姑娘?”他抬眸,视线落在裴筠庭红润的嘴
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正是韩逋与纯妃私下同云氏做了场
易,随后将人送到燕京来的。
如今云氏掌权人更迭,云先生已不再
手云家事宜,对云知竹我了解不多,但此人也非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温璟煦看热闹不嫌事大般补上一句:“据我所知,云氏最开始可是冲着咱们这位深得宠信的三皇子来的,却不知为何,最终是燕怀泽也罢,倒还算在我意料之内。”
裴筠庭挑眉,瞧着不大相信他这番略显自卖自夸的分析:“云四姑娘和阿泽哥哥的事,你又如何能预料?”然而话说出口后,她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只见温璟煦略带嫌弃地觑她一眼,抬手替裴瑶笙剥好两颗糖炒栗子:“纯妃那算盘打得,我在西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燕怀瑾嗤笑一声,也算对此表示认同。
“我晓得了。”裴筠庭拍拍手“云氏能与纯妃娘娘一拍即合,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又有什么比嫁给未来皇储更能稳固世家地位的东西呢。纯妃娘娘想的应当也差不多,夺嫡谁不想站上权力之巅呢。”
几人皆十分默契地将目光投在燕怀瑾身上。少年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夺嫡当然无可厚非,谁都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而父皇要考验的,是能力,是心
,更是
怀。漂亮话谁不会说,最重要的,是看他做什么。”
堂内静默一瞬,裴筠庭望着衣裙上的绣花,短暂出神,她想,你一定会做到的,未来是成为大将军为国征战也好,成为君主一统天下也罢,我都会支持你。与你并肩同行,毕竟我此生夙愿其一,便是得见你君临天下今夜侯府的菜谱有裴筠庭最爱的糖醋小排。
正巧她有一阵子没吃了。于是毫不客气的就着小排吃光了一整碗米饭。燕怀瑾也破天荒的留下一块吃了顿饭。既是身份矜贵的三皇子在场,还纡尊降贵的同他们一块吃家常菜,故除温璟煦和裴筠庭外,众人皆不免产生几分拘谨和惶恐,然而三皇子本人对此置若罔闻。
甚至主动给裴筠庭夹了一筷子
。两人神态间的亲昵以及若有似无的小动作,侯府众人皆看在眼中。
裴长枫与裴仲寒的心情复杂,说高兴,那倒没有想象中的多,反倒是不舍自家白菜被拱的悲愤占据了上风。裴照安与林舒虞悄悄对视一眼,
是欣慰。裴苒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想引起注意,只是专心吃饭。
赵姨娘和裴蕙自从那夜过后便一直被关在祠堂中思过,至今未被释出。耀月和星辉高悬夜空,微风轻拂枝叶,照亮侯府门前的长路。
温璟煦以裴瑶笙现今半点马虎不得的身子为由,先行告别,裴筠庭则是随后才将吃
喝足的燕怀瑾送至门外。展昭与展元已经坐在了马车前头,他忽然停住脚步,低声道:“裴绾绾,何不亲一下再走。”裴筠庭见状,冷哼一声:“做你的梦去吧。”
他却分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扣住她的
,手拢在她的后脑勺上,不予半分退路,俯身吻上去。
“燕怀瑾,你再这样,我就喊非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三皇唔…”裴筠庭嘴上虽严词拒绝,可真到这时候,她倒没了反抗的意思。清冷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如梦似幻,
舌溽热,
又稍作分离。
燕怀瑾的手在她
上细细摩挲,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语气轻佻,笑得痞里痞气,气定神闲地抬手抹去裴筠庭嘴角的水光:“你喊吧。”***
燕怀泽未曾想到,入住齐王府后的第一位客人,会是韩逋韩丞相,虽然纯妃十分信任他,韩逋也属于齐王一
的重要人物,但燕怀泽对这位丞相有敬重,有佩服,却独独没有亲近。
亲手为他沏了杯热茶后,燕怀泽直切正题:“丞相今
前来,所为何事?”韩逋并未立刻答话,似乎正斟酌该如何开口,端着茶杯的手也悬在半空,迟迟未饮。
直至茶水微凉,才听他悠悠道:“三皇子和圣上,估计已经知晓我与你母妃联手做的事,有关情蛊一事的个中关窍,连我都无法确认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于我们而言,算不得是好消息。”
燕怀泽闻言蹙眉:“何以见得?就因为那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随即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对三弟出手我尚能理解,可您与母妃为何几次三番的要将阿裴牵扯进来,甚至想灭她的口。”
“”“夺嫡必然要踩在数百人的尸体走上去,我既走上这条路,自然已做好准备。”他神情和语气皆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但我绝不希望看到自己是踏在他们的尸体上过去的,无论是儿时的情谊,亦或血脉相连的亲情,我都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韩逋沉默半晌,二人一时相顾无言。“王爷,如今咱们无路可退。圣上的心思谁能猜透,谁又能保证他是否会对你和娘娘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