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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脸枕在手上
 “夫肺片。”陈换好鞋,走进厨房把菜放进碗碟里。陈叹樵喊了一声“妈”胡玉桐点头,两人之间有种无言的尴尬,胡玉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低头给锅熄火“帮你姐把饭盛出来,”开锅的咕嘟声渐渐小了下来,陈叹樵站在陈身后,把空的碗递过去。

 陈甩甩水,拎起来锅勺盛粥。上衣领口洗得松弛了。宽大地挂在肩膀上,出脖颈下的一大片皮肤。

 有几抹吻痕若隐若现,陈叹樵伸手,把她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指尖拿笔的茧子蹭过,陈吓了一跳,正要把碗递给陈叹樵,手一抖,泼了半碗在他身上。

 “啊呀!烫到没?”洒出去的粥还冒着热气,陈叹樵的胳膊被烫红了一片,陈托着他的手腕放在凉水下冲,嘴巴轻轻呼气“对不起哦…疼不疼?”

 陈叹樵没有太大的反应,刚刚那一下应该烫的不轻,隐隐约约有气泡的架势,好在陈处理得快,现在只是看着有些吓人,他把胳膊收回来,拿巾擦干水“没事。”胳膊确实没有痛感,这种现象不是第一次了。

 神经对冷热的辨识开始变得迟钝,味觉也在消退,上一次胡玉桐炒菜,放重了盐,陈被齁得流泪,他一点都没尝出来,陈叹樵也是从那次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但他没说。

 只是拿起来抹布把桌面清理干净,端起粥走出厨房“你拿剩下那碗。”这顿晚饭吃得极其安静,有人照例来找胡玉桐凑牌局,难得地被她推掉了。“今天干了一天活,精神头撑不住了。你们先去!”对方还惊讶,说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

 家属院赫赫有名的牌王竟然缺席了。真是稀奇。胡玉桐笑笑,寒暄了几句就把人送走了。关上门,又重新坐回饭桌上。

 “叹樵。”夹菜的筷子没停,胡玉桐给陈夹了块牛心,又给陈叹樵夹了一块,筷子上粘了芝麻粒,她没给自己夹,吃着凉拌的黄瓜,道:“吃完饭后有什么事吗?”陈叹樵知道她要找自己谈话了。

 拨了两下牛心,垂着眼帘道:“没什么事,看会书就准备睡觉了。”胡玉桐点头,把黄瓜丝拨到碗里。

 就着粥一起喝下“没事的话,就来妈屋里一趟,妈有事和你说。”陈安静地夹菜,抬眼在妈妈和弟弟之间连。

 陈叹樵没什么反应,说了声好,就继续安静地吃饭,之后胡玉桐又絮叨了几句,快高三了。陈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别跟不上课程进度。

 比起以往的唠叨,今天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胡玉桐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但陈不敢敷衍,顺从地点头。

 饭后她去刷碗,陈叹樵和胡玉桐走进卧室,门一关,陈什么都听不清。谈话的时间长的,中间没有什么争执、胡玉桐不是不讲道理的家长,陈叹樵也不是任的小孩,一切都平静的过于顺利了。

 陈刷着碗,好奇地跑过去贴着门偷听。“系统先生,我想知道他们在里面都说了什么?”脑海中的小圆球出现了。“依据人类的道德规范,偷听不是一种良好的行为。”“我这是为了完成任务。”

 系统:“在下不明白这次谈话和任务有什么关联。”陈强词夺理:“有啊…陈叹樵是人物的关联者,信息掌握的当然是越多越好。您会尽最大努力,帮助我完成任务的吧,系统先生?”

 系统沉默了一会,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过了好久才松口。声音闷闷的,就算是机械声也能听出里面的不服气“在下已帮您增强听觉能力,祝您早成功。”

 “谢谢哦。”贴着门板,陈听清了里面的谈话内容,仿佛自己就置身在他们旁边。胡玉桐在说话。

 “妈这些年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疏忽了你姐姐,妈妈觉得很对不起她。”不是和陈叹樵谈话吗,怎么说到她身上了?妈妈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气。陈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甲抠着碗口,她还从来没听过胡玉桐为这事道歉过。陈叹樵大概是垂眸听着。

 陈能想象出那张脸,连睫的轻颤都出现在脑海里。“她不恨你的。”陈叹樵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哪怕是…哪怕是发生了更过分的事情,她都没有真的恨过你。”顿了顿,他道:“姐姐只是很伤心。”

 胡玉桐好像哭了。陈叹樵在轻声安慰她。陈安静地听着。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陈是你唯一的姐姐,以后妈不在了。你就是他唯一的靠山。

 娘家是女人的底气,如果以后她被丈夫欺负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边…”陈叹樵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妈,现在说这个有些早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几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你谈了恋爱,以后也要成家立业的,你姐姐也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什么时候你们有了自己的家,妈就真的放心了…”胡玉桐絮絮叨叨,反复提起来姐弟俩的亲情血缘,又说以后各自结婚的事情。说的多了。

 听着有些可以的感觉,话里有话,像是在意有所指。陈叹樵没有声音,渐渐的就只有胡玉桐抹泪的啜泣声。秋天很快就要来了。蝉鸣已经呈现出了衰竭的气象,叫声有气无力。

 家里的空调常年不经维修,出风口积了不少灰尘,运转的时候总是吭哧吭哧的,时好时坏。坏掉的时候,陈就会让去陈叹樵站在椅子上,在风箱顶部拍一拍。

 陈叹樵虽然照做,但总会说,再怎么拍还是坏的,里面出了问题,报废是迟早的事情。吭哧,吭哧…陈握着碗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谈话在她离开不久后就结束了。胡玉桐从卧室里出来,在他们卧室里帮陈叹樵铺了地铺。

 “白天就不用收起来了。让还是先睡在你屋,妈再想想办法。你姐睡,我给你把褥子铺的厚一点,这样晚上睡着不硌。”陈叹樵帮忙收拾被褥,依旧是什么话都没说。

 晚上的时候,他没再和陈睡一张上。陈挨着边,脸枕在手上,垂着胳膊去拨陈叹樵的刘海。

 “陈小乔?”她声音得很低。“嗯?”陈叹樵似乎是睡着后又被吵醒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伸手,拨开搔自己脸颊的指尖。

 “你那半盒避孕套呢?”“被妈妈收走了。”陈叹樵转身,在耳边握住陈的手。陈笑得有些幸灾乐祸,陈叹樵在她手腕上握了一下,疼得她立马安静下来。手指错握着。

 胳膊得发麻,她没再捣乱陈叹樵睡觉,小心翼翼地把手从陈叹樵手里走,平躺下,换了另一侧的手来握。

 下的呼吸逐渐平缓,陈摸着自己的肚脐,有些失眠。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小。陈闭眼,把手迅速走。陈叹樵睡了。

 没醒。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前,她静默地看了一会儿,走之前还帮女儿被角。夏天的晚上是不冷的,这个是习惯性的动作,胡玉桐没有细想就做了。

 人离开后,陈又睁开眼睛,她伸手,陈叹樵的手还在原地,她握了握对方的指尖,又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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