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不想再醒着了。强迫自己睡了过去。接下来的日子，胡玉桐每晚都会来悄悄检查他们的卧室，有时候半夜一次，有时候早上也会再来看一次。陈叹樵最近总是睡得很沉，对此毫无察觉。陈
也没和陈叹樵提起过这事。白天她依旧和陈叹樵去自习室，沉怡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剪成了短发，混在他们之间，总让人误以为是个长相秀气的男孩子。“呦，沉怡菡，你这是风打哪边来的，怎么突然把头发剪了？”林鲲揽着沉怡菡的肩膀，戳着她的齐耳短发稀奇古怪。沉怡菡嫌弃地把他推开“你身上一身汗味。”
“啧，你懂什么，这叫有男人味。”林鲲不
，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啊…气概！”沉怡菡翻了个白眼。林鲲：“话说怡菡，我还从来没见你穿过裙子呢，你这头发剪了。以后是不是更没机会了？”陈
这才回味过来，她似乎从来没见过沉怡菡穿过裙子，哪怕是儿时两家有来往的时候，也没见过。“这和头发长短有什么关系？”沉怡菡皱眉“我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不穿。”“好好好。”林鲲投降“沉大小姐说的都对！”
沉怡菡踢了他一脚，不再理人了。陈叹樵没有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去，只是看了一眼，对于她短发长发都不是很关心。
“很适合你。”他说。沉怡菡笑了笑“谢谢啊！”林鲲挠头，投了否决票：“我还是喜欢她留长头发，姐，你觉得呢？”说着就看向陈
。跟着陈叹樵，他已经习惯喊陈叫姐了。毫不见外“陈叹樵的姐就是我姐，谁敢欺负我们大美女，我去给姐姐撑
。”陈
笑着看了眼沉怡菡，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她的耳朵漂亮“
出来更好看。”林鲲睁大眼“真的哎！我姐眼光真好！”沉怡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把另一边的头发也拨到耳后“谢谢。”陈叹樵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他和林鲲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一个寡言少语，一个叽叽喳喳恨不得要上天，动静结合，倒是把氛围和关系都调节的很融洽。自习室里来了其他人。
他们就不再吵闹了。开学有一次摸底考试，假期也快结局了。自习室的人来得都比更勤快些。连林鲲也安静下来，翻开书本，认认真真地在学习。
陈
摊开练习册，准备核对答案。面前突然丢过来一只千纸鹤，她抬头，看见陈叹樵手头放下的小半截打草纸。千纸鹤上都是演算的笔记，显得脏兮兮的，但陈不在乎，捏住千纸鹤的头和尾巴，前后扯了扯。千纸鹤的花翅膀摇了几下。陈
无声地挑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光要从眼里溢出来“它会飞。”她对着陈叹樵做口型“你好厉害。”陈叹樵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拔开笔盖，在手指间转了转，不再看她了。接下来的几天，陈叹樵都在给她折千纸鹤，陈
平了收起来，攒的都快有一小盒了。有一次被沉怡菡看见了。对方咦了一声，陈问她怎么了。沉怡菡说“叹樵找我学迭千纸鹤，原来是要给你迭的。”说罢又笑了笑，看向陈，语气有些羡慕“你们姐弟俩关系真好。”陈抿嘴“你以后有空也教我迭千纸鹤吧。我迭的不好，总是飞不起来，”陈怡菡沉默了几秒，问道：“是要送给陈叹樵吗？”“嗯。”陈
点头。沉怡菡没说什么，睫
轻不可见地眨了一下，答应了下来“但是作为回报，我想让你给我也迭一个。”说罢，她又抬起眼，笑得很干净，像一道月光落下来。“可以吗？”她问“我想做收藏。”“当然没问题！”陈
很开心，她觉得陈叹樵如果能收到千纸鹤，也会很开心。＊＊＊沉怡菡有一沓专门迭千纸鹤的纸，门口小卖部两块钱一大包，各种颜色的都有。陈
了一张淡粉
的，第一次迭，千纸鹤的脑袋折得有些歪歪扭扭，看起来不像是鹤，像只鹅。沉怡菡忍不住笑她，陈
抿嘴，瞪了她一眼“我再迭一次。”“折角不要那么大。”沉怡菡托着腮帮，眼睛笑起来像个月牙。“好哦。”“千纸鹤要想飞的话，翅膀得让它弯下来。”沉怡菡伸手，帮陈了一半的翅膀“你试试？”“等一下…睫
扎到眼角里了。”陈伸手去
。“你别，我帮你看一下。”沉怡菡放下千纸鹤，凑近了。对着她的眼轻轻吹起。眼球受刺
，陈脖子一缩，猛地一摇头，豆大的珍珠掉下来两粒，她眨眨眼“好像还有。”沉怡菡了张干净的面巾纸，折成尖角“你别动啊…我帮你
出来，”陈的眼睫
了。变成一簇簇的。眼里被磨出了血丝，一
细长的睫卡在眼角里。沉怡菡对准了。用尖角轻轻一碰，睫就被粘出来了，她往后退身，摸了摸有些泛红的鼻头“还磨眼吗？”陈用力地眨眨眼，转动了几下眼球“好了。”眼里蒙了一层水膜，她
了一下鼻子“谢谢你。”沉怡菡轻笑，抿起嘴“你以前就是这么帮陈叹樵的。”“嗯？”陈
着眼角转头。“你初三的时候。”沉怡菡把头发拨到耳后“有一天我和陈叹樵留下值
，你来找他。”高年级的教学楼是单独的一栋，方便初三生放学后多加两节晚自习。初一初二的学生全部被安排在西边的教学楼里，沉怡菡和陈叹樵同班。
在顶层四楼。走廊是半开放式的，下课的时候学生喜欢趴在栏杆上聊天，站在顶楼，刚好能看到对面的初三部。
两栋楼之间隔了一个校园广场，早上学生穿着黑白色校服从门口涌进，像一群企鹅。级部主任就站在广场中间，目光把人群劈成两队，不同的年级不能串楼，再升入初三之前，东边的教学楼永远都带着一层神秘又严肃的色彩。因此，高年级在初一新生的心里自带了一层
迫感。如果有哪个人结
了初三的前辈，或者是去对面的教学楼里转了一圈，回来能吹嘘很久。某某认识吗，是初三一班的，我哥（我姐），诸如此类。沉怡菡从来没去过那栋楼，倒是有几个初三的男生经常来找她，那天她照例值
，正擦着黑板，有人站在门口喊她“沉怡菡，有人找你。”她挥了挥粉笔末，眯着眼咳嗽“谁？”走到门口的时候，同学小声地告诉她“初三的。”语气有些戒备，让她小心一点，沉怡菡出去了。看见走廊上站着三个比她高一头的男生。其中两个男生搡了中间那个男生一把“去啊…怂什么！”
中间的男生踉跄了一步，差点撞在沉怡菡身上，把她吓了一跳。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朝她笑了一下，伸手：“你好，我是初三部的，叫…”
沉怡菡没有听清，手指抠着板擦。后面的两个男生在笑，
着兜，倚在走廊上上下打量她，那种目光让沉怡菡很不舒服，眉毛不自觉地蹙起来“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呃…唐突的话，也可以先做朋友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解决，你愿意认识一下吗？”教室门口聚集了三四个同学，隔壁班的值
生听见声音也探出头来，但没有一个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