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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但都及了格
 前两捧雪被他得左摇右晃,嗓音带着娇滴滴的哭腔:“我错了嘛,你好凶…”他喉结滑动,被她得更凶,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野兽,贪婪地撕咬着猎物。

 她的叫声悠悠飘出窗子,暂停了几秒,世界都空白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靡靡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久,神志才重新聚拢,一波一波的震颤从契合处涟漪般蔓延开,她下意识紧他的,脚趾头都蜷起来。

 腹部又热又,他的凶器好像在甬道里扎了,怎么都不愿意拔出去。孟峄堵住迸出的体,问:“我哪里不好?”她的身子还在余震中颤抖,下面含着他啜泣,上面也哭,看起来可怜极了。含糊地说:“你就是。就是不好…”孟峄解下她认为老气的领带,甩了西装外套,又把她嫌单调的白衬衫了。换上一副她喜欢的温和语调:“现在呢?”席桐抱住他,哭得好伤心:“你都让我这样了。都这样了。你好讨厌啊…”孟峄没理解她口中的“这样”是哪样。

 不过他现在很,很舒服,抱着她哄:“饿不饿?我去点东西吃,好不好?累了就睡觉。”她晕晕乎乎地说:“顺便…买药。”他沉默地退出去,下身的西完好整齐到要气死她。席桐气了不到三十秒,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孟峄午夜出门找药店,没有开门的,酒店厨房也歇了,他只好从保镖那里借了一袋全麦饼干,又问有没有药。保镖:“…”老板这么惨吗?睡完被赶出来还要亲自买避孕药?孟峄不觉得自己惨。

 他反而觉得席桐被他得有点惨。带着饼干回屋,准备好接受她的语言攻击,却发现席桐裹在被子里睡得不省人事。孟峄洗完澡上,小心翼翼把她挪到口,听到她说:“孟峄…”他应了一声,等了很久。

 她都没回答。孟峄把手指放在她眼皮上,感到她的眼珠在转,原来是说梦话。“你不好…”她还在念叨。孟峄可不这么认为,赌气搂住她的,轻轻哼了声:“我好得很。”

 “你怎么能让我这么喜欢呢…讨厌死了…”孟峄的呼吸停了。心跳也差点停了,他明白她说的“这样”是什么了,他很高兴,赞同地点点头,陪她说话:“我不好,我讨厌,我是狗。”席桐委屈地“嗯”了一声,过了好久,口齿不清地说:“你喜不喜欢我呀?快说喜欢,喜欢嘛。”孟峄快要死了。想把她摇醒,又止住,打开手机录音。

 “桐桐,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她不说话了。孟峄又问了好几遍,以为她的梦停了,就在有些沮丧地放弃时,她突然说:“孟峄,我爱你呀。”*席桐一连做了好几个梦,最后梦见五年前。

 那年她大二,暑假跟学校AIESEC的志愿者团去非洲坦桑尼亚支教六周,她和室友在达累斯萨拉姆市郊的小学教英语,那小学是个著名支教点,外国慈善家记者都喜欢往这儿跑,一周能见到三次欧美“旅游团”

 席桐走出教室,本是旱季,灰的天空竟飘下雨,芒果树的叶子被雨水洗得碧绿莹润,猫眼石般泛着光泽。

 她摘了个青芒果,坐在屋檐下,用小刀慢慢地削皮,看一群下课的小朋友在院子里踢球。微风拂过树梢,卷起阵阵涛声,也将不远处的人声送到耳畔:“Takecareofyourself,littlelady。”足球在操场上起沙尘。

 她用长长的裙角掩住口鼻,目光穿过灰尘,落在五米开外的人身上,那是个年轻的东方男人,左手持一把黑伞,半蹲在树下扶起一个跌倒的黑人小女孩。

 他穿着一身裁剪考究的黑西装,微微侧身,把伞遮在孩子头顶,半边身子被雨淋脚浸在泥里。

 席桐从来没有见过男孩子打伞的姿势这么潇洒,他似有感应投来一瞥,隔着斜飞的雨幕和落叶,她并未看清他的脸,只听见他温润的嗓音,让哭泣的孩子回教室,那孩子抓着伞柄不放,他揪了下她的小辫子,把伞送给她,转身离去。

 孩子破涕为笑,喊着谢谢跑上台阶,把伞给她看:“Madam,Ihaveanumbrella!”

 她摸摸孩子的头,望着那人独自走向校门口,连同车子一起消失在雨中。席桐有种直觉,他不是来作秀的,他就是喜欢小孩子,她回到宿舍,室友兴奋地说:“ME集团的太子今天下午来学校捐款了。

 你有没有看到啊…听说长得特别帅。”席桐知道那是个很大的加拿大集团,至于继承人,没关注过,好像是个华裔。是他吗?雨忽然大了起来,芒果树婆娑摇曳,沙沙作响,她的腔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动。像被惊蛰的雨水唤醒的小虫子,她捂住心口。

 那里越来越,越来越酸,带着一丝丝疼,很难受…眼前浮现出一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她对自己说,他一点也不好,不要再想他了,这样不好,会伤到自己的。

 哗啦啦…雨声逐渐变得狂躁,世界充杂音,席桐蓦然睁开眼,黯淡的天光被浓黑走。房间昏暗,盛夏的暴雨敲击在窗玻璃上,密如子弹。

 几点了?她动了动,脑袋下不是枕头。孟峄侧躺着。左臂垫在她颈下,右手搭在她上,咫尺的距离,温热宁静的呼吸触着脸颊,像梦里的风。润的,和煦的,带着雨水和芒果花的气息,搔着她的耳郭。窗帘透进几缕蒙昧的光。

 她着光,看见一点微聚的眉峰,如云雾后起伏的山峦。怎么皱着眉头呢?席桐很轻很慢地握住他的指尖,闭上眼。再睡一会儿吧。*何家村小学的校长接到电话,放下心,前天席桐去镇上买东西没回来,他差点以为她在镇上出事了。

 午饭过后,一辆奔驰越野车从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驶来,司机打开后备箱,装着的书籍和零食干果。席桐从后座下来,对校长介绍:“这是ME的负责人,来查看基金会的状况,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同他说。”校长当她口中的“负责人”

 代指普通的特派专员,和老百姓见了红军似的,热情地握住孟峄的手:“可算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孟峄要拉着她进办公室,席桐不动声地甩开他的手,去教室改英语卷子。

 她觉得今天孟峄特别黏人,恨不得连她上厕所都跟着。有点烦。卷子很快改完,有几个邻村的学生昨天考完试没走,在学校仅有的两间宿舍里等三轮车来接。

 他们暑假要跟父母去城市住。小朋友们都很关心成绩,围着老师问考得怎么样,多少分,席桐给他们把卷子先订正了。分数都不高,但都及了格,他们已经学得很努力,连午餐时间都在背单词。

 教育是一件相当拼财力、看家庭、比环境的事,和住房一样最能体现贫富差距,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资格说“我想当画家”志愿者的任务。

 就是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有权利陈述自己的理想,尽管实现它非常难。要做到公平,必须从思想源头上确立一个平等的观念。席桐上大学做过几次志愿,结束后都无奈的,她觉得自己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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