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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回来之后
 她谎称自己出去上厕所,来这里和元辰见面,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带着手电筒回去会被折玉郎怀疑。

 “没有手电,你会看不清路。”元辰坚持拉住晓的袖子。天越冷,黑得越早。尤其是没有路灯的乡间,才六七点钟,几乎要看不清路了。晓摇摇头,她穿着单薄的线衣,鼻头冻得有些红,在手电的冷光里仰起头看着元辰“我很熟悉这条路,不会走错。你快回去,我要走了。”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倒映着光晕会有一种看不透的眩晕感,元辰静静凝视着她的眼底。

 忽然抬起手,抚上了她的脸侧,滚烫的手心贴在晓微凉的脸颊上,元辰的声音在黑夜里轻轻的:“今晓同志,你会后悔吗?”晓惦记着折玉郎在炉子里烤的心红薯,闻言愣了愣,角微弯“元辰同志会后悔吗?”

 晓看向元辰毫不动摇的神色,眼睫眨了眨,道:“元辰同志不后悔,我也不会后悔。”元辰抚摸在她脸侧的手掌忍不住蹭了蹭,光滑冰凉,他能感到自己心尖在微微颤抖,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兴奋地,迫不及待地呐喊,喊着他们正在走近。

 正在无限接近,她即将要属于他了。元辰俊朗的眉宇舒展,低沉和缓的青年声音像是夜里擦出的提琴声,他缓缓收回手,说:“我永远不会后悔。”

 即便这将是他一生的污点,会让他身败名裂的污点,他也心甘情愿背负一辈子“晓同志,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不是一名轻浮的男子,我对你是认真的。十分认真。”

 晓的眼睫沾了细微的水汽,她眨了眨,对男配的话不以为意。晓只觉得这个世界,最让她省心的就是这个男配了。听话懂事,一直在走剧情,都不需要她怎么费劲。

 “我记住了。元辰同志,我先走了。”晓轻快地摆摆手,转身离开。大约走了十多步,身后那道男声又再响起。像是突发奇想,尾音有些后悔,他突兀地问:“晓晓…你对玉郎同志,没有感情对吗?”

 大概每个做小三的,心里都觉得出轨是因为出轨者与原配失去感情,都觉得自己才是她的真爱。

 前方轻快的身影微微停顿,元辰看到女子背对着他,默了一下,耳边只有夜风刮过草叶树木的声音,风吹动草枝,像是将手电筒的光芒也搅

 元辰握紧了手中的电筒,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像是期盼她会说出什么话,给他一些安全感,令他更加坚定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也许只是过了一会,女子的轻声响起来:“元辰同志,我又想了一下。若我顺利考去了京城,我们还是不要一起走了的好。京城是我的家乡,我不会走错路,元辰同志不如在这里多留几天,将大队部的事交接清楚。

 但如果元辰同志思乡心切,先我一步走,也可。”晓等了一会,没有等到身后的男人说话,她失去耐心,将手在线衣的小兜里,快步离开。

 线衣也是折玉郎给她织的,用的是柔软的羊绒线,小兜也刚好放进晓的小手,揣在里面特别暖和。一套的还有一条围巾,只是她出门得急,忘记戴了。不然要暖和很多。晓想,原著里也没明确说女配是和男配一起离开的。

 所以她和不和元辰一起回京城,影响不大,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和元辰一块离开了吧,以折玉郎那外刚内糯的小子,他那么讨厌元辰,知道自己和元辰跑了。一定会哭的。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十。天上开始下雪,折玉郎一大早起来收拾东西,做好陪考准备,将晓裹得严严实实后,骑着自行车送她去县里面考试。县中学的规模不大。

 此时挤挤攘攘地围了应考的学生和知青,折玉郎精神的小脸在面色熬夜蜡黄的考生中,显得格外美丽,精致的眉眼鼻,俏生生如出水芙蓉。

 他喜气洋洋地抱着晓蹭蹭她的鼻子,夫俩清绝美的脸庞贴在一起,般配得像是画报里的人物,人群里频频有视线向他们投来,在这个灰扑扑寒冷刺骨的冬日。

 她们如格格不入的。记录全国高考恢复第一年盛况的县广播台的记者,也注意到了这对独特的考生,惊难以形容,只有快门闪过,永远记下了这对男女在七七年县中学前的相拥。

 折玉郎一早不知从哪来了一油条两颗鸡蛋,盯着她吃完了。晓不喜欢的蛋黄也让她吃干净了,即将进入考场,晓反倒是放松下来,反观折玉郎紧张得大冬天额头出了一层汗。

 他频频用手擦着。将脸颊擦得泛红,认真地捧着晓的脸,叮嘱她:“进了考场,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笔墨。

 我已经给你检查过好几遍,你还是要再自己检查一遍,有疑问及时举手报告监考官。拿到试卷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墨印是否清晰,然后写好自己的名字。

 做题的时候,遇到不会的先跳过,不要急,你都不会,旁的傻瓜蛋必定也不会做…你是最的,无论怎么样,我都在外面等你出来。”

 晓被他紧张兮兮的模样,逗得直乐“好啦好啦,知道啦,福宝他爹,你懂得真多。”折玉郎也跟着笑了一下,他从前考试前。

 他家管家都是这样叮嘱他的,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是现在竟然忍不住和她全都说了。要不是顾忌这是在公众场合,折玉郎还想要亲亲她。

 晓跟着人一起进入校门,折玉郎站在送考队伍的第一排,他用力地挥手,忽然大声喊道:“晓晓儿,等你出来了。我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东坡!”晓噗嗤一下笑出声,这个家伙,真是太知道怎么缓解她焦虑。

 第一年的高考题目不算难,都是常规题型,现在的出题老师远没有后世那么为难人,只要克服了天寒地冻的考场环境,考试还是轻松的,不过这只是对复习了一年多的晓来说。

 对于几年没有碰书的知青,这些题目已经十分陌生了,在出考场的时候,晓听见坐在后排的几个知青低低的哭泣声。

 两天的考试,折玉郎每天蹬自行车送她考试,然后蹲在学校外面,抱着一壶热乎乎的热姜汤,守着她出来,给她捂手。

 晓天生有些体寒,手脚凉得比天气还要快,折玉郎给她织了好多手套袜子,晚上睡觉会将她的脚丫揣在自己的肚子上,还试图建议晓儿将人小体热的折福宝当成暖手宝揣,在高考结束后,折玉郎也不敢问她的成绩。

 只是眼可见的那几天有些紧张,并开始准备东西,收拾行李,一副要嫁,不管老婆考去哪都要跟着的模样。

 考完试后,晓和折玉郎去市里面玩了三天,逛了百货大楼和国营商店,回来之后,给老折家每个人都带了礼物,折老柱得到一只烟杆,李氏是一只翠的盘发簪,三个哥哥各一双解放鞋,大嫂一双上海厂的手套,二嫂一双回力鞋,三嫂一条灯绒的褂子,五个小孩每人得到一只银色的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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