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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心里唯有念头
 一直盯着山下的动静,说:“再看看!”忽然,一声低沉的号角划破盛夏寂静的清晨,像一支利箭一样。

 迅速掠过整座关卡,震慑着城楼里所有人的耳膜,这时,一支盔明甲亮的军队走出雾霾,出现在城楼下。军队的中间,竖着一面九龙旗,金丝镶边,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宋”字,旗下战车上,端坐着一名身穿滚龙袍,足蹬朝靴,面目不怒自威的老头。

 左边是一面狻猊驾雾旗,红线镶边,绣一个“杨”字,旗下战马上,是一名面目和蔼,手柱龙头杖的老太。

 右边是一面猛虎下山旗,蓝线镶边,绣一个“呼”字,旗下一员战将,面盘漆黑,手握双鞭,威风凛凛,犹如金刚不坏的罗汉,那名年纪略大的士兵大叫一声:“不好!宋军来了,快去禀告黄将军!”

 困龙山第一道山口的守将黄天亮得到消息,立马赶到城头观察敌情。这时,盛夏的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头,明晃晃地照耀在江南的大地上,驱散了清晨的薄雾。万里平原,一眼望去,尽收眼底。

 宋军已经后退三十里地外安营扎寨,但见营垒齐整,弩矢具备,连绵数十里都飘扬着大宋的旗帜。黄天亮急忙对蓝旗官说:“快马加鞭,赶紧去禀告豪王殿下和洪飞道长,就说宋军已经大兵境!”宋军在困龙山前安营扎寨,伺机而动。

 但是杨文举和呼延庆二人骑着马在附近转了四五天,询问了无数附近的村民,却得知进山仅有一条大道可走,前提是必须先越过三道巍峨的关卡。

 就在宋朝诸将官个个一筹莫展,心灰意冷的时候,被佘太君派出去查探敌情的曾杰回来了,他告知大伙另有一条小径可直通荷叶岭,但路途崎岖难行,且沿途还有贼兵把守,容易被发现,一人一马尚无法通过,更不必说大军行动了。

 呼延庆着急着问道:“曾将军,你此去山里,可曾见到我母帅和穆元帅?”曾杰正要如实回答。

 忽然想起了他临行前穆桂英羞的乞求,话到嘴边又了回去:“这…末将听闻二位元帅已被南唐所俘,不知关押在什么地方,因此未曾见到。”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南征的大军连战连捷,一举攻破南唐的都城寿州,眼看着就可以班师回朝的时候,两名元帅却先后被俘,原来斗志昂扬的十余万大军顿时个个变得精神萎靡,军心涣散,毫无斗志。

 这时南唐的降将,原来的朱茶关守将吴琨之女吴金定找到八贤王和佘太君商议道:“八王爷,老太君,南唐豪王、洪飞皆是凶残之辈,如今二位元帅皆被其所获,身陷敌营,恐怕是凶多吉少,受尽凌辱。

 为今之计,当速发兵攻关。若成,则可救二位元帅和万小姐于水火。不成,则退兵寿州,再作商议。”八贤王思忖片刻,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传我将令,令征南先锋杨文广,次先锋杨文举明点齐人马,到困龙山下叫阵。”

 在宋军叫阵的巍峨大山下的囚室里,穆桂英和萧赛红两个人依然被关在一起,在暗无天的地底下,看不到升月落,没有昼夜时辰。

 穆桂英迷糊糊的昏睡了好几天,被敌人凌得过于虚弱的身体让她失去了往日的英武雄姿,像一个病入膏肓的普通妇女,整徘徊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看管的狱卒奉了洪飞道长的命令,倒是没怎么为难她们,每天按时给她们端来饭菜。过了几天,两名女元帅毕竟是习武之身,渐渐有些恢复过来,尽管如此,在她们心底,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根据这段日子以来的经验,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敌人让她休息养神。

 只是为了更好的待她,让她在残忍的刑之下不至于送命。这天,囚室外面一阵纷的嘈杂,不一会儿。

 就看到囚室的厚重铁门被两个狱卒推开了。紫灵带着大将洪雷和黄天亮以及数十名大汉闯了进来。奇怪的是,紫灵今天竟没有穿道袍,却是一身戎装。

 他稚气未的脸上始终布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他单手按剑,另一只手指着赤着身体,像一条母狗般下的穆桂英,对手下吩咐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出来。”

 洪雷等人架起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元帅,押出了囚室。其他人也冷漠的转身离开。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囚室里又恢复了昏暗死寂。只有萧赛红在低声泣,轻轻念道:“穆帅…”她已经明白,等待着她最亲爱的姐妹的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穆桂英被带到了帅府大堂。大堂里坐着豪王兄弟和洪飞道长,以及南唐的其他将领。这些人今天竟全部都穿起了铠甲戎装。紫灵对众人行礼,落落大方地说:“见过王爷殿下,见过师尊!徒儿已将穆桂英带到。”

 洪飞点点头,起身走到穆桂英跟前,道:“穆元帅,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啊?”穆桂英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老女人,战战兢兢地道:“你…你想怎么样?”

 洪飞得意地笑了笑:“也不想怎么样,贫道请你来,特地想告诉你。现在,就在关下,你的儿子杨文广正在叫阵。”穆桂英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文广…”

 洪飞讥诮地说:“不错,正是那个三年前害你被狄青那两个不肖子玩了一个月的宝贝儿子。怎么?

 你是不是还在指望着让他来救你?既然这样,贫道就让你断绝了这个念头,这就去将他擒来,不过,你也不用心急。

 贫道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会在阵前先让你们母子叙叙旧的。走吧,跟贫道一起出战吧,你一定很久没有出战的感觉了吧?”听了这话,穆桂英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头皮一阵发麻。

 她已经明白洪飞的意思了,就是要让她去阵前受辱。一个月前的献俘大会,她陈玉体于王城的街头。

 在那些南唐军民的眼中,甚至在那些贩夫走卒的眼中,她看到了他们的嘲讽鄙夷和幸灾乐祸,仿佛她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娱乐,那时候,他们已经忘了她曾经是多么的功勋卓越,他们看到的。

 只是她充的躯体,那一天,对她来说是这一生最大的痛,然而,想不到在不久后的今天。

 她又将在她另一批士兵的面前,上演同一出戏。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在阵前的不光有南唐的士兵,还有大宋的士兵,那些曾经被她指挥过的十万大军。

 当然,这其中还有她的两个儿子和无数长辈。这个时候,她多么想大声喊出来,她不是穆桂英,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弱女子,但她知道。

 即使这样,敌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因为在她的手上,已经沾上了太多南唐将士的鲜血,最主要的,还有曾经是洪飞师兄的颜容的血。敌人要用她的体。

 她的尊严来偿还一切,就在穆桂英吓得发呆的时候,两名彪悍的军士已经上前在她的两个手腕和脚腕处各套上了一个牛皮护腕。

 然后又用结实的麻绳在护腕外面,把她的手腕和脚腕捆在一起。穆桂英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手指和脚趾勾紧抓着地面,不让敌人把她拖走。呼天抢地得喊道:“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我已经答应做你们的奴了,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不要这么对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此刻,她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和她部下的兵将看到她现在的这幅样子,但是根本就没人搭理她,两名军士在她的双手双脚中间穿上一,抬起她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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