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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这样一来
 后来,虽经俄国人的抗议和德法两国的帮忙,将辽东索回来,但各国的帮忙岂真是好意?也无非为着各自的利益罢了。

 犹如俄国人的抗议,何尝是一心为中国设谋呢?多半是若日本取了辽东,于俄人大大的不利,因此不得不出头来助中国一臂。至于德法两国,表面上是援助中国,实际上也是为着私利而已。

 但看等到事体一了,俄国和李鸿章私下定了密约,租借了旅顺大连。德国也来占了胶州湾,法国也租了广州湾。

 同时英国要求租借九龙、威海,各国纷纷蚕食起来,把中国当做一块肥,大家尽量地宰割着。这光绪帝究非昏庸之主,目睹这种现象,心上如何不恼?愈是恼怒,变政的心也益急,那天和翁师傅议定之后,准备在便殿召见康有为,咨询一切。

 原来这康有为素有大志,他在甲午之前也曾上书条陈政见,什么停科举、兴学堂之类,那些洲大臣只当他是狂言呓语,将他的条陈住,不许上呈。

 但翁同和做主试官时,读了康有为的文章,惊为奇才,便给他中了进士,这样一来,翁康有了师生之谊,所以翁同和在德宗面前竭力地保荐。

 光绪帝有心要召见康有为,面询一番,终以格于规例,不便越礼从事,只下谕着康有为暂在总理衙门学习行走。过不上几时,擢康有为做了翰林院侍讲,这时又下谕召见。到了那天,康有为便翎顶辉煌地到便殿见驾。

 光绪皇上等他礼毕,就问他自强之策,康有为便陈述三大策:一是大聚群才,以谋变政。二为采取西法,以定国是。三是听凭疆吏各自变法,改良政治,此外,如请详定宪法。废去科举,谋兴学校。开制度局。

 命亲王游历各国以侦察西国之良政,译西书以灌输知识。发行纸币,设立银行,为经济通之计。

 天下各省各府办文艺及武备学堂,练民兵以修武事。种种陈述,滔滔不绝,真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光绪帝听罢,不觉大喜,又赞叹了一会,谕康有为退去,并令保荐新政人才,以便实行变法。

 这时,李鸿章与俄国订约后,往各国游历初归,光绪帝恶他甲午之战不肯尽力,着令退出军机闲居。后因两广总督出缺,命李鸿章外调,出督两广去了。恭亲王奕欣虽然刚直。

 但自甲午后起复原官以来,对于政事不似从前的严厉了。不料老成凋谢,恭亲王忽然一病不起。

 耗音传来,太后和皇上都十分震悼,立命内务府赐给治丧费一万元。谥号忠王。这且不提。再说,光绪帝自召见康有为之后,一心要行新政。

 恰巧侍郎徐致静,侍读学士徐仁镜、徐仁铸,御史杨深秀等上书请定国是。光绪皇上至雌,变法的主意越发坚定了,便于四月二十七下了一道诏书,道:频年以来,战事纷兴,外患堪虞,朕甚忧之。

 于是内外臣工多主变法自强,乃决意先行裁汰冗员,立大小学堂,改武科制度等,已审定试办施行。无如旧臣工,坚以墨守旧制,摈除新法为目标,众口呶呶,莫衷一是,遂有新旧制度之纷争。

 然时今,内而政治不修,外则虎视鹰瞵,俟隙辄进,苟不谋自强,将何以立国!且自强之道,首以强民富国为前提。

 但士无良师,奚能实学?惰兵不练,何以御侮?长是以往,国何能强?徒见大好河山供强邻蚕食而已。经审之再三,以国是不定,则号令不行,他弊,必至互起纷争,于国政尤无所补。查中国历朝,各行其法,各事其所是。

 战国之世,其国虽统于周,而列国之制度,各行其善,无有相同者。矧新陈代谢,自古已然。

 既采新制,则旧制自不能存在,择善而从,国之大道也。嗣后内外大小臣工,王公以及士庶,务宜备力向上,发愤图强。习圣贤礼义之学,采西学之适于制度者借补不足。维求进,以期有用。

 京师为全国首区,学堂自宜创办!所有内外臣工,王公以下,至于各部司员子,八旗世职,乃文武后裔,其愿入学堂者,准其入学肄业。俾养成人才,为国家出力,共维时艰。

 凡尔臣工等,不得徇私援引,因循敷衍,致上负朝廷谆谆告诫之意,下亦自误误人,后患莫大焉。特谕内外臣工,一体知之,钦此!自这上谕一下,光绪皇上锐意变法的话自然喧腾人口了。

 那康有为也不时召见咨询,一时圣遇之隆,朝文武大吏无与伦比。康有为保荐了几个新人物帮同办理新政,他所保荐的哪几个人呢?就是徐致静父子仁铸仁镜三人,他的兄弟康广仁。

 弟子梁启超本来是广东新会县举子,这时得他老师康有为的保荐,赏六品衔,发在译书局里办理译书的事务。

 湖南巡抚陈宝箴也保荐了刘光第、杨锐,侍郎徐致静保荐了谭嗣同、林旭。户部左侍郎张桓保荐了王锡蕃,御史杨深秀保荐了丁维鲁。以上几个人都是学之士,可算是人才济济了。还有张之一班人也帮着办理改变科举的章程。

 王凤文请设立赈施,萧文吉请整顿丝茶,以兴实业。御史曾宗彦奏请开办农务。王锡蕃请办商业。李端棻请整则例。

 袁永昶奏请筹办八旗生计。人御史瑞询,连字也不识半个的,却居然也上章请办报馆,以灵通消息。光绪帝见奏牍纷纭,大都是有益于新政的,便也一概容纳,把献策的人还得嘉奖一番。

 因此那些无聊的人也挖空心思,竞陈政见了。也有似懂非通的,光怪陆离,笑话百出。竟有请皇上入耶稣教,重习西书的奏本出现。光绪皇上看了,只付之一笑而已,但皇上对于诸臣关于新政的条陈,因为来者不拒,都给他们一个容纳,所以出一场祸来了。

 是什么祸呢?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却说光绪帝宠用着康有为等一班人实行新政,那些旧臣,如许应骙、徐会澧、怀塔布、刚毅等等都非常地气愤,天天在那里寻新人物的嫌隙。

 好在西太后面前撺掇。因为这时的西太后自进颐和园后,把朝中的政事一齐丢在脑后,非有万分紧急的事,一概不见。有时皇上遇正事前去请命,也只叫李莲英传语而已。皇帝母子之间还见不着面。

 何况是臣子了,可是这时,孝贞后在被革职的荣禄,已做了步军领领了,正值直录总督出缺,荣禄便向太后要求,西太后于皇上朔望去问安的时候,算亲自召见,把荣禄补直督的话再三地嘱咐着。

 但西太后独于这点小事怎这般地郑重呢?一则荣禄是她的内侄,二则荣禄是个统领职衔,平空擢了总督,可算得是横跳,照先皇的旧规讲起来,断断乎做不到的。所以西太后不得不郑重一下了。闲话不提。

 再说那许应骙、怀塔布等一班人时时在那里搜寻破绽,不期事有凑巧,一天,礼部主事王照上的一个奏本给怀塔布在军机处瞧见,便在袖子管内,以便进呈太后。

 这个消息被御史杨深秀得知,立时奏闻皇上,光绪帝听了大怒,便命追究王照的奏折,怀塔布不得已只好将奏折呈出,光绪帝即将怀塔布褫职,拟了个永不叙用的罪名。

 但王照的本中奏的是什么呢?却是劝皇上剪发易服。光绪帝看了,微笑点头,赏了王照三品顶戴。

 那一班内外汉臣工,听得皇上于本朝最犯忌的剪发辫之议也嘉纳起来,因此大家似发狂一样,怪戾乖谬的议论也都自喻新奇,争相上本启奏,这样一来,旧免不了窃窃私语,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吹入西太后的耳朵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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