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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只所料不错
 此言一出,她手下一众男子都嘿嘿而笑,显然不怀好意。蓦地雪儿猱身直上,身法灵动莫测,穿过一众汉子之间,转瞬间已到了绮月面前,右手拂出。绮月吃了一惊,心道:“这丫头身手好快,原来功力不弱。”连忙还招格挡。

 雪儿怕魏元承受不住,急于擒下绮月,以夺解药,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手上招数极尽变化妙,如同天罗地网一般。

 将绮月身周各路一一封住。绮月取过琵琶,闪避之余,一手已按上四弦之间。魏元正凝神与药力相抗,绮月既是女子,不易上前相攻,忽见她拿定琵琶,猛然一惊,叫道:“雪儿,小心!”

 话才出口,绮月轮指连拨,三枚钢针自琵琶中飞雪儿。雪儿既已见到对方以此技中魏元,自然大加提防,一见绮月手按琵琶,立时有了准备,钢针飞出之时,旋即纵身让过一旁。

 绮月待要追击,忽见一条银龙急闪而出,雪儿皓腕翻扬,已自袖里耍出银鞭,一圈一卷,正卷住了那琵琶。绮月心念如电,弃琵琶而欺上前,右手并指如锥,击向雪儿颈侧。

 雪儿清叱一声,右手翻起架开,左臂一道真力直传鞭身“喀勒喀啦”一阵轻脆爆响,银鞭已将那琵琶从中箍碎成两半,烟尘飞散,数十枚钢针叮叮当当地落下来。

 绮月暗自吃惊,脸上却仍带微笑,说道:“好厉害的功夫!嘻嘻,你和魏公子做那档子事时,也使这么大力么?真亏他受得起呢…”雪儿脸通红,一咬牙,心道:“你喜欢说。

 尽管说去,反正先救魏大哥要紧。”手上银鞭势挟狂风,使得声声呼啸,威不可当,鞭将至处,先起飒飒风声。

 绮月手无寸铁,只得竭力趋避。过得十招,雪儿鞭上威力越发增生,一条银鞭化作了一个银茧,将康绮月身外丈许之地尽数圈住,再难逃脱。

 魏元看着,心中暗暗欣喜:“真看不出雪妹已练到如此功夫,先前我可想差了,看来也不在雯雯之下。这绮月的武功甚极有限,不是她的对手。”果然绮月身陷雪儿鞭法之中,全无还手之力。

 一个守御不当,鞭梢扫过肩头,立时剧痛入心。雪儿加紧攻势,叫道:“不想受重伤,就快解药!”绮月处境窘迫已极,却不答话,仍是勉力闪避。

 魏元大疑,心道:“她应该不能败中求胜了,怎地仍然如此苦苦支撑?”再看雪儿,但见她神情急迫,额头微渗汗珠,银鞭势道强猛,却有些不够沉稳,忽然心中突地一跳,雪儿的身影瞧来竟人异常,连忙眼睛,心道:“这怪药又来作祟。”

 雪儿心道:“你不领情,没法子,救魏大哥要紧,我可要出重招了!”深一口气,劲贯银鞭,使出变幻玄奇的“不周风式”鞭如飞蛇,盘旋纵错,飞腾来去,银鞭彷佛成了轻柔软带,看似力微,实则伏遍暗劲。

 绮月知道厉害,却是无处可避,惊叫一声,小腹上被银鞭轻轻一掠,一股排山倒海的厉劲直震入体,身子直飞出去,摔出两丈有余,跌落在地。

 便在此时,雪儿脑中忽感一阵不适,手足上后力不继,有些昏昏睡,脚下微微一踬。魏元见状,惊道:“雪儿,怎么了?”雪儿手按额角,迷糊糊地道:“魏大哥…我…好像有点累…”

 一句话没说完,竟险些跌了一。魏元连忙上前扶住,却见雪儿手一松,放开了银鞭,竟真昏睡过去了。绮月勉强站起,心中暗叫:“可惜!若我多撑得片刻“醉魂香”的效力发挥,又怎会中这一鞭?”原来绮月的琵琶暗藏玄机,非止于钢针,更藏有烟。若要启动暗器烟,需知按弦之法,非绮月本人不能使用。

 雪儿箍碎琵琶,破坏了机关“醉魂香”烟逸了出来,绮月早已服过抵抗之物,不受影响,却故意在琵琶残骸处跟雪儿游斗,她不知不觉中烟。

 只是这烟本该由机关聚集一处出,散逸后大为淡薄,雪儿内力修为纯,一时不被倒。若她未能使出“不周风式”此时只怕反会落在绮月手中了。

 魏元虽知雪儿定然中了香之,却不知绮月如何下手,此时也无暇思索,心道:“这女子受伤非轻,但诡计多端,可不能大意!”

 正要伸手拔剑,哪知他双手一扶住雪儿,药引发得更加厉害,便再也不想轻易松手,心中一惊:“不好!”本来在旁围观的青衣汉子。

 此时已上前护住绮月。绮月自知内伤沉重,不敢再上前讨战,忍痛低声道:“先回去!”众汉子见魏元不似将要动手,忙拥着绮月飞快而去,更不多留。***

 魏元担心雪儿有失,不便追击,低头探过雪儿脉息,并无异常,心道:“看来雪儿所中纯是烟,那倒还好。”

 然而他自己却是烦躁不堪,看着雪儿脸蛋,如海棠睡,不浑身火热,心中彷徨不安:“我和雪儿本来已有肌肤之亲,中了药,本来也没太大关系。

 但若这药真于雪儿身子有伤,我岂非罪过大矣?”他心神大,无计可施,现下又不便回去和梁等相会。

 单是和雪儿在一起,已是身如火炙,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若见了梁、欧嘉雯、小枫,真不敢想像会变成什么情况。

 当下让雪儿靠着一块青石,自己在一旁静坐行功,克制绮念,然而丁氏兄妹俱是闺中高手,所用方之强,人所难言。丁楚风的药方、音术是专对女子而施,丁绮月身为女子。

 正好相反。魏元虽是竭力压抑,却是越来越难忍受,烦躁莫名,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他和雪儿、欧嘉雯翻云覆雨的旎风光。

 魏元暗叫不妙,心道:“雪儿还不醒来,我不能离她太远,这可麻烦了,但愿雪儿快快清醒,先回去梁姑娘那里,我就可以在这里专心抵抗药力…”想到此处,睁开眼睛一看,雪儿仍是昏不醒。

 他每看雪儿一眼,心跳便似快了一分,忽然一阵情意上涌,药力大盛,再也难以抑制,猛地将雪儿扑倒在地,狂吻她细的脸颊,双手伸进她衣襟之中,急迫地探索藏匿其中的人肌肤。

 才一触到雪儿身子,魏元心头忽地一惊:“刚才还能克制得住,怎么忽然就失了神?”神智略一清明,连忙将手掌回,他却不知,丁绮月弹奏“狂梦鸣”之时。

 他曾经一度陷溺其中,虽得梁援手而困,心思却暗暗受其影响,脑海中一时仍会隐隐残存其效,这时药催情,佳人在抱“狂梦鸣”的惑力又发作出来,立时按捺不住。

 当夜雪儿、欧嘉雯被丁楚风笛声所惑,也是一样,只不过欧嘉雯那晚并无再起情之思,一觉睡过,潜伏之效已失。

 雪儿却因乍逢师兄,又被他见了自己赤身体的模样,本就有些心慌意,夜半却又梦着魏元,印在脑海里的“狂梦鸣”残音作祟,引得她梦里漾,因而给魏元、欧嘉雯见到了她梦中销魂的样子。

 此中情由,魏元哪里想得到,身子一热,又觉情动,对雪儿稍一亲匿,又即清醒,慌忙自制。

 如此几次,魏元越来越是神智混乱,眼中看出来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俏丽姑娘,又是自己钟情爱侣,得他热血如沸,心中不停大叫:“魏元魏元,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和雪儿虽然已是一体,却万万不可为药所,逞一时之快,恣意妄为,而于雪儿有损…”但是他定力再高,总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

 何况他已和雪儿亲热过,此时与雪儿行事,也于心无愧。抱着雪儿折腾多时,心神实在耗累之极,一阵气滞,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魏元只觉手上传来阵阵柔软舒畅的感觉,身子前一阵温暖馨香,说不出的快适,下身滚热,却又无处宣,忽听一声女子叫唤,似乎有人来拉他手脚。

 紧接着颈后一痛,又没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魏元悠悠转醒,只觉头痛裂,心道:“这是那里?”

 一看清楚,却是身在一座骡车中,车中尚有两个少女,都穿着紧身衣靠,一红一白,俱是眉清目秀,令人瞧着便是舒服。见他醒来,一同向他瞪了一眼。

 魏元一怔,想坐正身子,却是动弹不得,竟是给点了道。红色装束的少女向车外叫道:“三庄主,那人醒来了!”

 只听蹄声立止,骡车停了下来。魏元心道:“原来我是落在个什么庄主的手上。却不知他们是救我,还是捉我?”

 一边思索,一边运气冲,车帐已被掀开。魏元眼前一亮,光透了进来,车外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少年,旁边一匹黄膘马。

 那少年生得红肤白,双目湛然有神,英气飞扬,一头长发在脑后用条细带束起,一身宝蓝密扣紧身短袄,玄扎脚罩束鹅黄丝带,劲装结束,越发显得清朗飒

 那少年一见魏元,出一副厌憎神色,忽然一道寒光直到他喉间,却是一短戟,柄端一条蓝缨带,只听他喝道:“贼,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魏元一愕,道:“被人这样骂,倒还是头一遭。我怎地是贼了?”那少年怒目相向,喝道:“我等路过之时,你正要对一个昏了的姑娘横加施暴,你不认吗?”魏元脸上一红,心道:“我昏倒之后,可不知对雪儿做了什么糊涂事,给人瞧见。本来该当误会。”

 左右一看,不见雪儿,心道:“不知雪儿是否被他们救起了?”那少年见他脸有惭,只道他所料不错,哼了一声,喝道:“你这贼贪图一已之乐,居然还用了丁家的药,真是恶劣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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