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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青天白曰
 花瓣儿迷糊糊做了一个梦。还是那片飘着绿萍的草洼子,雪片样样的芦花飞得天都是,芒种丁字步站在水面上,不往下沉也不摇晃,花瓣儿看得好生奇怪。

 “哥,你咋站在水面上哩?!”“瓣儿,你也来,这儿凉快,你看太阳多毒哩!”“俺怕水,水不干净哩!”

 “抱着你,来,伸手!”花瓣儿哆哆嗦嗦向前伸手,快要抓住的辰景,他却突然沉入水底。水很稠,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溅起水花。

 “哥---”“哥---”花瓣儿急得叫了几声,水皮儿纹丝不动。她急了,刚要回身喊人,却猛地和人撞个怀。

 那人紧紧抱着她,让她不过气。花瓣儿睁眼一看,原来是芒种。芒种向她眨眨眼,脸上的笑样样极是欢喜、神秘。花瓣儿倒了两口气“哇”

 地哭了“哥,你咋这么狠心吓俺哩?俺以为你走咧,不要俺咧!你真坏哩!呜…”“瓣儿,哥啥辰景也不敢不要你哩,你是俺的命子,没你俺咋活哩?再说…再说俺还没娶你哩!瓣儿,瓣儿…”

 “哥,你快点娶俺吧,俺愿意让你耍着酒酒睡哩,俺也愿意让你使劲攮扎,只要你欢喜,俺再也不嚷叫疼咧!呜…”

 “好瓣儿,真听话哩,俺看你的酒酒长大咧不?”花瓣儿使劲脯,一双凉凉的大手就整捂在两个酒酒上。

 花瓣儿生怕芒种再突然神奇地消失,胳膊猛地拢过来抱住他的,两腿也高翘着叉了将他牢牢箍住,好让芒种裆里硬硬的物什抵住她的软处。

 “哥,俺不怕疼,也不嚷叫,你使劲攮扎吧!俺愿意让你欢喜哩!”芒种不说话,身猛地用力。

 花瓣儿觉出一阵剧痛,硬是咬牙住。芒种疯了样样地攮扎,花瓣儿全身抖嗦不止,直到他停下来,软处已疼得近乎麻木。“哥,俺不疼,你咋停咧?呜…”“…”“哥,你咋咧?”“…”“哥,哥---”花瓣儿久叫不见人应,迷糊糊睁开眼,屋里哪有芒种的身影?花瓣儿失望至极。

 “哥,你咋又吓俺哩?快出来吧,俺这回没嚷叫哩---”花瓣儿坐起身来低低的声音说着,脑子里混沌一片,分不清刚才是梦是真。她想下炕看看芒种是不是躲在外屋。

 可是裆里软处的剧痛使她迈不动腿。“哥,你别躲,俺晓得你回来咧,别让俺着急,快进来---”外屋没有人应。

 “吱---”花瓣儿仿佛听到开门的声音。“哥,哥---”花瓣儿急了,大着嗓子喊叫起来。

 “深更半夜嚷啥哩---”东屋里传出花五魁的声音。花瓣儿怕芒种回来被爹撞见,急忙应道:“没啥,俺刚才做梦哩---”花瓣儿心里疑惑。

 假若芒种真的回来,咋会不说话又走哩?莫非他没回来,刚才是做梦?她思忖半晌,觉得不是做梦。

 她确信芒种真的回来过,因为裆里软处的疼是他的,最后溜进院的那道黑影,一直提着家什在窗下偷听,直到屋里有了下炕走路的声音,慌忙兔子样样地窜到南墙边。

 花瓣儿在炕上哭啼啼的言语,让他听了个详实,那一阵响动更让他身上的血全涌到蒙着的脸上,纵是吁吁地站在墙边,心里还得没着没落。

 他觉得裆里热乎乎的,左手不由向那物什摸去,待摸到那样样的硬物,身形竟狂抖不止,险些跺脚喊叫起来。

 他惊异偷偷听了屋里几句连哭带央求的话,裆里居然像吃撑着样样地一,再也没了安分。“他娘,巴可算能打嗝咧!”他心里恶狠狠地一阵臭骂,腔中涌上一阵狂喜。

 顿时觉得通身有了使不完的力气。西厢房的门一响,有人从屋里出来,踮着脚尖直奔南墙。“呸!她个大小闺女不开花的蝎子!敢情豁出去让俺,白忙活半天,一点也不过瘾!”

 那人低低地嘟囔着,前脚刚拐过墙角,就觉一道风声直扑面门。“啪嚓---”憋在嗓子眼儿里的惨叫还没冒出头,一件裹了厚布的家什将它平拍回去。“扑通---”那人栽倒在墙边。

 “刷---”“刷---”一阵雨点子凑兴样样地砸下来,溅在地上的血水水成了稀泥。***

 不大不小的雨忙活半夜,天亮松下劲来,空气里飘着好闻的土腥味道。兔子起得早,起来之后开始在街上转圈遛腿,他不看啥也不找啥,就是多年攒下的毛病。

 兔子的毛病不少,外号便是由毛病叫起的。他脾气,前几年五冬六夏都不摘耳朵上戴着的兔耳封子,辰景长了耳朵两边捂得发白,有人说他老了。

 他不服气,硬说头发上粘的是兔子,于是,李柄儿的真名就变了样样。他昨夜没睡安稳,本想天刚黑的辰景到薄荷巷找花五魁说说唱戏的事体,但是又怕遭报怨。

 他的年纪在花家班最大,又答应了芒种的央求,说啥也得挨几句挖苦,所以磨蹭到天亮才犯着嘀咕一路走来。薄荷巷地势低,积水多。兔子迈着两条罗圈腿在窄窄的街筒子里挑拣没有水洼儿的地皮走,大脚片子跳来跳去,像过年过节扭的老婆子秧歌。

 转过薄荷巷,他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待眼神盯在高高的垂花门上,两条罗圈腿突然一动不动,接着又疯狂抖颤起来,他想张嘴,说啥也喊不出声,大脚片子向外掰着。

 细长的弯腿哆嗦得像深进土里的两把对面笑的镰刀。“老…老板,你家…出事体咧---”半晌,兔子终于喊出一句话。

 花五魁和花瓣儿都没睡好,天未亮就醒了,躺在炕上各想各的心事,猛听兔子喊叫,都慌忙穿上衣服跑出来,花五魁开锁拉门,被眼前的景致吓得颜色更变。

 花瓣儿更是见鬼样样地惊叫着躲在他的身后。门框上,一具光溜溜的尸首被麻绳勒住脖子,面朝正南来回打晃。

 “是…俺哥不?”花瓣儿闭眼喊着哭腔。她晓得爹将芒种轰走之后,芒种肯定心里不痛快,怕他心里想不开寻了短见,吊死在家门口。

 花五魁听花瓣儿喊叫,心里也是一惊,自然想到昨天对他的愤怒和绝情,不由了方寸。“老李…是谁?”花五魁紧张得说不成话。

 兔子光忙了惊慌失措,没顾着看死的是谁,大着胆子凑近,看看那张几乎被拍烂的脸,摇摇头:“不是芒种,这个人…不认得哩!”

 花五魁闻言,急得跳起来:“那咋死在咱门上?想法子走哩!”花瓣儿放下心来,长吐一口气。兔子愣愣怔怔地问:“到哪儿哩?”花五魁说:“河里。”

 兔子着急地说:“不行,堤上有人遛弯咧,先到院里藏喽,天黑再往河里扔!”花瓣儿跺脚道:“别,俺以后就不敢往家里呆咧,还是报官吧,反正不是咱杀的。”她的话音落地,花五魁和兔子都是一愣,恍然醒过神来。

 “对呀,咱藏个啥哩?人又不是咱杀的!”兔子说。“不行,硬说是咱咋办?毕竟死在咱家咧,说不清哩!”花五魁有点迟疑。

 “别犹犹豫豫的,快拿主意吧,晚喽就更糟咧!”兔子后退两步左右看看,河堤和堤下的路上空无一人。“往下!”花五魁说着。

 快步走过来,伸胳膊抱住尸首的两条光腿,往上劲的辰景,嘴里低声喝道:“解绳套!”兔子抖颤着将绳套解下,两手却不敢摸尸首的一身白

 “再看看有人不?”花五魁急红了眼,抱着尸首喊叫起来。兔子又后退两步左右瞅瞅,摇摇头。“老李,下手吧,扔---”花五魁嘴里嚷着,抱了尸首踉踉跄跄直奔河堤。兔子狠拽了尸首一只胳膊,随着他蹿出去。

 “干啥哩---”二人叫齐了劲将尸首往河里扔摔的辰景,身后猛地响起一声喊叫。“扑通---”花五魁和兔子吓得魂飞胆散,尸首摔在堤岸上。

 “好哇,青天白之下,你们竟敢毁尸灭迹!”那人说着。凑过来看躺在堤上的尸首。花五魁慌乱间瞄一眼来人,原来是个当兵的。

 当兵的倒拎了大,一眼认出死人是谁,愣怔片刻突然撒腿往东飞奔。“拽住他---”花五魁最先醒过神来,朝兔子大喊。

 兔子也急红了眼,往东蹿出十来步,猫从地下拣起一块砖头,死命朝当兵的扔去。砖头贴着当兵的耳朵飞过。当兵的往前跑着跑着,猛转身端起大瞄向兔子

 “啪---”一声脆响,兔子的左腿飞出血花花,扑通跪在地上。“他娘的,你还想害俺?把带解下来,把他绑上,不然穿喽你的糖葫芦!”当兵的一步一步过来,口对着兔子的脑袋说。“老板…”兔子慌了,忍住剧痛望着花五魁。

 “绑吧!”花五魁晓得躲不过这一劫,走到兔子跟前,闭上眼睛。兔子抖颤着解下间的布条条,把花五魁反绑住胳膊。“趴到他背上,走!”当兵的又对兔子说。

 兔子单腿撑地,乖乖趴到花五魁背上。花五魁无奈,背着兔子向东而去。“爹---”花瓣儿早把这骇人的景致看在眼里,在后面扶着门框一声惨叫。“喊啥?再喊把你崩喽!”

 当兵的掉口指着花瓣儿。花瓣儿吓得缩回身子,耳朵底子里听见花五魁酸酸的一句话:“瓣儿,咱家祸不单行咧!到你大爹家呆几天吧!”

 ***夜里突然掉雨点子的辰景,芒种还绑在槐树林里。两个当兵的本想找个地方躲避,又怕芒种绳逃走,只好蹲在地上用下的褂子支成凉棚,心里对“小七寸”骂个不停。天亮以前雨停了,槐树林里黑下来。两个当兵的还不见“小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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