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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犹如一群长辈
 既然这姓聂的小妞已经免不了断只胳膊,不如把她卖掉之前,就彻底玩玩她的大腿好了,反正已经残了,索让自己好好高兴一把,大不了把她扔进乞丐窝,照样有的是爷们肯爬上去。

 他心里正计较着,余光瞥见断空子举起了剑,连忙凑进几寸,紧紧盯着月儿下汗巾。他喜欢看女人痛的出来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有这么一双好腿的女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道剑光闪过。猩红的血浆四下飞溅。一条右臂落在地上,五指紧紧蜷曲,仿佛仍想握成一个拳头,打在断空子的脸上。冯断很了解那种愤怒。因为血是他的。胳膊,也是他的。

 “你…”冯断又惊又怒,一声斥骂还未出口,断空子的剑光又是一闪,这次斩向的,却是他的头颅。

 “剑客,岂能死在你这种人手上。”断空子冷冷说道,窄细长剑化作一道寒光,迅捷无比的连连划向冯断颈要害。

 右手一失,冯断看家的暗器本领便和废了无异,他勉力躲闪,却发现自己方才小视的崆峒剑法已织成一张绵密天网,每一道网线,都是一道要命的寒光。

 嗤嗤、嗤嗤…轻响不断,血溅不休,须臾二十招过,又听冯断一声惨呼,左边臂膀终归还是没能逃过断空子凌厉剑招,被齐肩绞断,飞出数尺。

 “鬼煞…不会放过你的…”避无可避,冯断双目怒瞪,看着那柄长剑穿而过,他额上青筋暴起,死死盯着断空子,噗的一口鲜血,在那长衫之上。

 断空子冷冷盯着他,缓缓将剑拔出,转身,向月儿走去。冯断矮小的身躯,随之倒下。断空子站在月儿身前,先是拍了拍她肩腿道,旋即发现并非被点中。

 而是各处都有一点紫黑小孔,他眉头微皱,一抖手中剑尖,在她颈上伤处挑出一条血口,跟着二指点住血口左右,内力到处,一股微微发紫的血浆汩汩了出来。口中麻痹稍减,月儿抬眼望着断空子,问道:“为什么?”

 断空子道:“我已说过。你岂能死在这种人手上。”月儿讥诮道:“你的意思,便是我应该死在你手上么?”

 “即便是,也不是现在。”断空子闭上双目,似是在回想之前断他手臂的那招寒天吹雪“下次我一定会赢,到时候,我会堂堂正正的砍下你的左臂。”月儿撇了撇嘴,道:“我可不是什么守信君子,也不打算和你做什么约定。”

 “你好后,我会找你。”断空子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有方才说起一定会赢的时候,才有了那么点温度。

 似乎是想到解药可能在冯断身上,断空子转身又走到尸体旁边,蹲下寻找起来。月儿心头稍松,好奇心起,问道:“你这么做,不怕天道惩罚你么?”

 听刚才他与冯断的对话,加上之前崆峒弟子也在镖队中帮忙,断空子的身份显然已不难猜,月儿并不是笨蛋,这事暂且忘却了与哥哥有关的烦恼,自然很快便想明白。

 断空子沉默片刻,才道:“天道本就不是用来与这种败类同合污的。这种人,该死。”月儿哼了一声,道:“若仇隋仇大掌门也是这种人呢?”断空子显然并非一无所知,他的口气也带上几分萧索,淡淡道:“若真是这样,那,他也该死。”

 “哼,若真是这样,你肯动手杀他么?”月儿恨意上涌,索直接问道。断空子摇了摇头,道:“我杀不了他。这里的人,没人杀得了他。”

 仇隋的武功,莫非到了什么极高的境界了么?月儿面色一片惨白,想起哥哥还留在那厅中,若是仇隋亲自动手,哥哥岂不是有败无胜?比起解药,哥哥的性命才更重要,她咬了咬牙,连忙道:“断空子,我…我求你件事!”

 断空子一怔,似乎没想到月儿会开口求他。“你…能不能帮我去一个地方传句话给一个人?我、我想求她去救我哥哥。你若答应,我一旦康复,一定第一时间找你,与你好好一较高下!”

 月儿心急如焚,面上神情也尽是卑微的乞求,哪里还有半点剑客的模样。断空子冷漠的眼中微微浮现一丝暖意,他长身站起,大步走向月儿,道:“好,你说。”

 月儿顿时心欢喜,开口道:“在镇子…”才说了三字,她的神色便陡然大变,惊慌的看着断空子,颤声道“你…你…怎么…怎么会…”

 断空子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望向自己前,讶然发现,刚才冯断在他前的那一口鲜血,竟不知何时变成了莹莹惨碧,无声无息的蚀穿了前衣物,深深陷入他肌肤之中。

 而他竟浑然不觉,没感到半点疼痛。他连忙回手想去点道封住血脉,但那块惨碧泽竟如地狱业火,顷刻便侵蚀入,一转眼就已烧透了他的外皮,血淋林的腔,竟就那么出来。

 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断空子的身上开始冒出混合着焦臭的白烟,他低下头,看着身上的皮迅速的消失,似是不能相信自己竟会如此死去。

 断空子倒下的时候,冯断的身上也开始冒出阵阵白烟,想必是临死前,冯断吃下了鬼煞的碧火蚀骨丹,靠那最后一口毒血,为自己报仇雪恨。

 纵然已在山上见过鬼煞的这种手段,月儿看着断空子这般死去,心中仍是说不出的难过。还有更多的绝望,天色将晚,这空旷的三岔道口,怎么还会经过寻常旅人?

 她下身仍近乎赤,身上的毒也并未解开,不论来的是什么人,她都毫无抵抗之力。半晌后,夜幕统御了无边大地,云密布,月儿身边的树影下,已暗的伸手不见五指。风渐渐大了。耳畔的风声中,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响动。

 她扭头,瞪大眼睛看了过去,被风吹动的枝叶影之中,只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身形,带着嘻嘻哈哈的笑声,往酒肆的方向走了过来。是几个男人,她不认识的,乞丐一样的脏臭男人。酒肆里只有尸体,没有酒。

 不管来的是谁,都一定会发现她的。她听着自己变快的心跳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夜,渐浓。无星,无月。***一把剑丢了过来。聂下意识的接住,缓缓拔出,口下一潋清光,寒气人,确实是一把宝剑。

 他抬起头,盯着仇隋,把剑鞘丢到了一边。把剑借给聂的剑客颇为不的瞪过来一眼,只是在仇隋面前不好发作。看来,若不是仇隋开口,那人是一定不会把剑借出的。这里的人,竟然都这么相信他。

 聂握紧剑柄,愤怒紧了他每一条肌,发白的手指紧贴着布微微颤抖,剑穗悬在下面,轻轻晃动不休。

 仇隋也拔出了剑,立刻便有一名弟子上前接过剑鞘,恭恭敬敬的放回桌上。全然是一门宗主风范。云盼情愤愤顿足,若不是此时出言会分了聂的心,她必定会抱怨他为何不走。

 尽管心中有气,她还是与孙绝凡不约而同的守在了通往厅门的路上,顺手捡起一把剑鞘,收剑示和,免得节外生枝。

 田义斌眉心不断锁紧,皱出的纹路犹如斧凿,慕青莲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已没人能阻止这场决斗。

 “误会已让你愤恨难平,在下只有亲自出手。今之事,已闹的太不愉快,”仇隋缓缓说道,目光轻描淡写的从云盼情和孙绝凡那边滑过“即便误入歧途,你总归是聂家晚辈,这次比试,只当是对你稍加教训,望你能及时悔过,途知返。”

 这番话语气柔和,隐隐带着不及期许的失落与顾念旧情的不舍,旁人听了,纷纷向聂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犹如一群长辈,在盯着族中最为忤逆的不肖之子。罢了,和这班人有什么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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