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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金色小卷,长发半挽, 五官深邃漂亮。影视剧里的年轻女人笑意盈盈。

 甘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 站在书桌旁, 刚想问他让她过来要做什么, 就听见他开口说话。

 可这语言又是她听不懂的,好像以前听他讲电话时用过这种语言。并且他不是在跟她说, 而是对着电脑屏幕在说。

 甘却悄悄打量他的桌面:手机被随意放在左上方那叠文件上, 屏幕是暗的;还有一部被他拿在手里, 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

 貌似,不是在用扬声器讲电话呀。他身上也没有戴蓝牙之类的东西呀。

 直到女声从电脑那边传出来,她才重新把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这一看,就对上影片里年轻女人的双眼。

 “Hi。”

 “…”甘却目瞪口呆,使劲眼睛, 屏幕里的人依然对着她笑。

 “这个、怎么了?”指着电脑, 她转头去问椅子上的人。

 “过来,”张存夜把她拉近一点, 让她低下头, 然后在她耳边说, “我家人。”

 “啊?电脑上的呀?”

 “是。笨鸟。”

 妈耶, 她一直以为他在看电影什么的, 原来这不是演员,原来他是在视频聊天…

 甘却紧张地,不太敢看视频里的那张脸, 附着他耳朵小声问:“那我要咋办?我要打招呼吗?对了,这是姐姐吗?总不会是妈妈吧?妈噢,我不会说你们的语言呀!”

 他低声笑,轻轻推她“你可以出去了。”

 “哈?出、出去呀?”她眨巴着眼,飞速瞄了一下视频,边说边转身往外溜“那我出去啦。”

 别墅阳台处光线充足,甚至有些折光。

 奥斯陆今的天气,似乎很不错,晴朗干净。

 他猜测,她是把小型笔电放在自己屈起的双膝上,所以才使得她的脸刚刚好被全部摄入视频里。

 她的心情应该还不赖,神采奕奕,角还有笑涡。

 张存夜跟她对视了几秒,重新往后仰,倚着椅背,低眸查看手机。

 他一向话少。跟她聊天时更是说不了几句话,多半是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听她分享她的日常生活。

 有时候直接把聊天窗口最小化,专心忙工作,只让她看见他就行。

 有时候忘了关视频,忙完时想起来再去看,会发现她已经抱着电脑睡着了。

 他与她已经达成了这样一种境地:既不谈论过往,也不规划未来。

 最好就只是这样:隔着网络,见见彼此,听听声音,聊聊小事。

 当你明知一件事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就得非常用力才能说服自己坚持下去。

 我们都守着各自的防线,在时光里无声地相伴前行。

 唯一的区别是:你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身哀伤,独咽思念。而我,我需要在清醒中注入一缕心软,在愧疚中注入一缕无情。

 这就是所谓的,你的,无望的爱。

 无望,即无所期望。

 也许是自由的,也许是喜悦的,也许是慷慨而美丽的。

 可我知道,只要命运的某个开关被摁下去“吧嗒”一声,这无望的爱就会立刻停止心跳。

 The rest is just s·moke and mirrors。

 A misspent life。

 而我,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

 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印证福楼拜的《狂人记》。

 “他像一位狂人,让水晶杯跌落在地,却嘲笑着他所造成的碎片。”

 也许只需要一个开端,我就会被源源不断的悲剧环绕。

 因为雅各曾言:“只要在一条上跌倒,他就是犯了众条。”

 众生都在等待着被毁灭,狂人却还在可悲地坚持着。

 “‘十八岁’你终于出来啦!”甘却听见他轻缓的脚步声,回身看过去“晚餐都要凉了。”

 他手里拿着透明玻璃杯,扫了一眼餐桌上一动未动的晚餐和端坐着的她。

 “那你还傻坐着做什么?”

 “等你一起呀。”

 “你先用,我没胃口。”

 她有点失望,肩膀垮下去“你不是说要喂我的嘛?”

 玻璃杯被他放在餐桌上,略响的一声碰撞。张存夜站在她身后,俯身在她耳旁“此‘喂’非彼‘喂’。”

 “哈?”她不懂了“不喂吃东西,还喂什么呀?”

 “真不知道?”他稍稍侧过脸,温热气息洒了些在她颈窝。

 甘却完全一头雾水“我、我应该知道的咩?”

 他轻笑了一声,长指从后往前,搭在她脸颊上“比如…手指?”

 “…”她立刻起身盛汤,红着脸转移话题“我那什么…我要喝汤啦!”

 张存夜不再捉弄她,去冰箱里拿了瓶果醋。

 拐进更衣室,反手关上门。

 直到甘却吃完晚餐,他还没从里面出来。她望着更衣室的房门,纳闷了。

 “难道他今天这么累呀?累到还没洗澡就直接睡啦?”

 “可是也不能在更衣室里睡过去吧…”

 “莫不是独自躲在那里,偷吃吧?”

 “可是他说没胃口呀…”

 “哎呀好想去偷看呐,怎么办?要不要去?”

 这个问题问得毫无必要,因为她边问着自己,人就已经边往更衣室走过去了。

 侧脸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着。可是这套房里所有门的隔音效果都太好了,她什么都听不见。

 甘却拧着眉,再靠前一点,再贴近一点。

 门被突然拉开,她一个不稳,撞进某人怀里。

 慌乱尴尬之际,她顺势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闭着眼睛喊:“‘十八岁’我好想你呀!”

 张存夜扯开她“拙劣的借口,无法掩盖你偷听的事实。”

 “什么嘛,我什么也没听见哎,还要被你现场抓包,我不要面子的啊?”

 “我倒是完全看不出来你要面子。”

 甘却气得哼哼“你、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先去冲个凉,然后我再告诉你,我到底懂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他难得好脾气地不跟她计较,推着她往浴室走。

 “为什么要先洗澡呀?你想告诉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告诉我嘛。”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

 把她推进去之后,张存夜立刻关上浴室门。

 站在原地想了想,走去音响桌旁,蹲下来,拉开最下层的抽屉。

 这里的大部分CD和影碟都是华再希送的,有很多他还没过目,想翻一翻看有没有合适的影片。

 但是没找到,连稍微有关联的文艺片都没找到。

 他只能用平板,在网站上找了两段音频,尔后拆下一个立体音响,连同平板一起,搬去更衣室。

 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时,甘却呆住了,站在浴室门口不敢动。

 因为整间套房都是黑暗的,只有身后的浴室开着灯。

 “‘十八岁’,‘十八岁’?”

 她小声叫唤,久久地没得到回应。

 直到更衣室的灯亮起来,门也是开着的,他倚在门框上看她。

 “过来。”

 “哦。”甘却把浴室里的灯关了,循着唯一的光亮源摸索过去。

 走到他面前时,她不自觉去牵他的手“客厅里的灯出故障了吗?”

 “嗯。”反手握住她的手,张存夜牵着她进了更衣室,带上门,反锁。

 “那你叫酒店客服了吗?”她仰头看了眼更衣室里的水晶悬灯“卧室的灯呢?”

 他没回答,把她在她身后的立地衣柜,边注视着她的眼睛,边轻轻扯开她间的浴袍束带。

 “你给我松开干嘛呀?我里面是…”

 “是的,我知道,”他停下,看着她说“我给你一次机会,把它再束紧一点。”

 “哈?”甘却是越来越搞不懂他的奇怪要求了,只能一边疑惑一边照做。

 纤白手指绕着衣带,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好啦,再紧的话,我就要不过气了。”

 她刚说完,就被他捧住脸颊吻,深谙技巧的舌,彼此温热的吐息。

 他拖住她的舌尖,轻轻,酥·麻感传开,她开始呼吸不稳。

 等到他吻够了,退出去,甘却整个人贴在衣柜门上,红着脸指责他:“你干嘛这样突然?而且、花样那么多!”

 他靠近她,搭在她侧脸的长指往下移,指尖划过脖颈和锁骨,停在浴袍领子的边沿,轻声说:“还有更多。”

 沉默,空气升温。她仰着头看他,微张的透出某种天然呆的可爱。

 低眉,张存夜脸上的情绪淡得让人看不出来有情绪。

 停驻的指尖再次往下,隔着面料细腻的浴袍,覆在她前的柔软上。

 他歪着头去看她的表情,手指轻轻捻,感受着她渐次起伏的呼吸。

 两手挠着背后的柜门,她不知所措,任他胡作非为。

 傻子脸上茫然的神情让他有点不忍,张存夜停下动作,把她拉进怀里。

 “跟我说说,刚刚有什么感觉?”

 她还在·息,小声嗫嚅:“就是,燥热,还有,不好意思…”

 “还有吗?”他眯了眼,腾出手,有技巧地抚摸她的脊背间。

 “还有…”她蹭着他的衬衣,脸热得可怕“我也不知道…”

 稍弯了,张存夜起她的浴袍下摆,若有似无地触碰她大腿内侧的细皮肤。

 她想往另一边躲,他就屈腿顶在她身后的衣柜上“还记得以前在福利院看过的那些情·影片和录像带吗?”

 他一边问,一边低下头吻她的耳侧。

 浴袍下是他的长指在抚摸,耳旁是他暧昧的吻,甘却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包围了,揪着他的衣襟,迷糊糊回答:“不太记得了…”

 “那‘十八岁’让你想起来,好不好?”他语调蛊惑,手指移到她大腿后面,往上,不紧不慢地捏。

 “不、我不要…”身下躲不开,她就偏着头躲开他的吻,潜意识里拒绝。

 “要,”张存夜就是不放过她,埋在她颈窝,留下深的吻痕,边吻还边劝“说‘要’,说‘我想要’。”

 “不是的,我不要、我不要…”由于他提及到那些,她意识就有点混乱,全身都热。

 “不,你想要,你很想要。”

 他扯开她前的衣领,一寸一寸地吻,让她意,让她陷入情·

 身体很难受,意识很挣扎,甘却呼吸急促,嘴里呢喃着:“没有,我不想要,不想要…”

 “小骗子,”他停下吻她的动作,放在她身下的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感处,抱着她说“你了,知不知道?”

 “可是我不想记起来,我能不能、不要记起来?”

 “可你已经记起来了,怎么办?”张存夜打横抱起她,走到门口左边的实木矮柜旁,隔了一段距离,把她放下来。

 毫无意外地看见她哭了,咬着,红了眼,委屈至极地看着他。

 “冒险之前,让我先试试底,嗯?”

 甘却听他说了这一句,就被他揽着脑袋,温柔地亲吻额头眉心。但这句话她没听懂。

 “傻子,转过身去。”

 她红着眼眶,小声哼唧,转过身背对他,动手整理自己的衣领。

 “手,”他搂住她的,固定着她的位置,提醒她“扶好。”

 “哦。”离矮柜还有两步,甘却下意识往前走,可是被他搂着,走不了。

 她只能弯下,两手搭在柜子边沿,脊背形成微弯的弧度。

 “这个姿势熟悉吗?”他在她身后问着,手指勾起她浴袍下摆,掀到腿弯。

 “…”甘却不想去回想那些画面,沉默地摇了摇头。

 “知道什么叫‘后·入’吗?”他冰凉的长指沿着她大腿缓缓向上。

 “…”她轻口水,耳垂红得不像话。

 “就像这样…”他的食指从后面进入她身体,听见了她无法忍住的轻声。

 “五年前,在荷兰,”他缓缓动,说话的节奏也调成跟·的节奏一致“我就知道,跟傻子,在一起,的男人,·生活,会很不赖。”

 听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蹙了眉,加了中指进去,有节奏地动着“因为,你够紧,连棉条,都不进。”

 “上一次,我很疑惑,”他屈起埋在她体内的长指,开始给她做扩张“你为什么,不害怕,跟我做·爱。”

 他的话说骨不骨,说不骨又莫名暧昧。

 甘却细细碎碎地呻·,愉悦与眩晕不断增多,身下忍不住想收缩。

 “是否因为,环境不对?”他眯起桃花眼,食指轻刮,真实地感知着她越来越剧烈的收缩与裹围“还是说,只有手指,不够?”

 她低下头,咬住自己的手背,高·时哭出声,呜咽的声音像小动物一样。

 冷静如张存夜,也被她刺得头皮发麻。

 他出手,捏了她浴袍的一角,慢条斯理擦着手,瞥见顺着她细白大腿内侧下的透明体,一直到脚踝处,视觉冲击之下,有点·靡。

 他没说话,移开视线,伸手到门边的墙壁,关了灯。

 这里是内室,没有窗口,关了灯之后,整个更衣室突然陷入彻底的黑暗。

 “‘十八岁’?你、你在哪?”甘却刚要直起身,再一次被他搂住。

 “扶好,别动。”

 她轻声哼哼,还带了点哭腔“你干嘛要关灯?你打开好不好?我不哭就是了嘛…”

 “笨鸟,”他贴近她,把她的浴袍掀起到间“疼了就哭,我不介意。”

 “什么?可是,你把灯打开呀。”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拉链拉开的细微声响。

 “不开。”他说着这句话,扶着她的,从后面埋入她身体。

 即使刚过一次,她还是紧得让他皱眉。

 “疼…”她更难受,抓着柜子边沿的手指使劲挠“你出去…”

 “放松,听话。”张存夜内咬角,进到一半,缓缓退出。

 甘却以为他心疼她,要放弃了,于是她哭声小下去。

 可他又突然狠重地进入,她没忍住,叫出声,疼得差点软下去。

 “‘十八岁’,不做了,我们、不做了、好不好?”她边哭边断断续续说,手背被自己咬得生疼。

 他没回应她的话,但是停了动作,俯在她耳旁低声问:“辛迪是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画面碎片闪回她脑海,加上眼前的真实感受,甘却选择摇头。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退出去,再猛然进来,来回几次,她被折磨得哭哑了嗓子。

 撕裂的疼痛感中夹杂着微小的愉,他顶到最深处,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十八岁’,你别动了、求你、别再动了…”

 张存夜没理她,轻,控制着节奏,在她体内耸动。

 分神伸出手,摸到柜子第一层里的平板,亮起屏幕,播放那两段音频。

 平板连着立体音响,清晰生动的情·片声音立刻环绕在两人耳边。

 “你怕黑吗?”他问着,把平板锁了屏,更衣室里重新陷入完全的黑。

 甘却的注意力全被音响里的声音和他真实的冲撞动作瓜分了,意识混乱成浆糊。

 “你见过小黑·屋吗?”

 “里面有这些声音吗?”

 “你是杀了人,还是杀了熊?”

 他问了几句,她哭得更凶,身下收缩,抗拒着他的进入,嗓子沙哑:“我不看,我要吐了…”

 张存夜放开她,从她体内退出来,任她蹲下去,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她根本不害怕他的任何接触,这个问题他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只要是他做的,不管任何事,都不会引发她的应障碍,更无法勾起她的那段回忆。

 不管是做·爱,还是拿着在她看来是熊爪的玉簪。

 但一旦换成其他人做,或者在一个他不在场的地方,她就会失控。

 张存夜稍稍整理了衣服,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等着播放到下一个音频,验证他的猜测。

 太黑了,实在太黑了。甘却背靠着柜子,听着那些声音,又怕又恶心。

 他算着时间,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熊的呼吸声响起时,他看见她顿时惊慌失措跌下去,尔后哭得惊惧而凄厉,双手撑着地面往左边移。

 她在找角落。

 她找到角落之后,立刻转过身,面向墙角。一定在发抖。

 音频里的熊开始低吼,声音生动得如同就在这里。

 “不、不…”

 张存夜无声靠近她,在她后面单膝蹲下。蹙着眉听着她令人心疼的哭声。

 抬起手,准确地找到她的右肋骨下方,突然按住。

 这一下之后,她哭得让他心脏颤抖,尔后绝望地转身,朝他扑过来,掐住他的脖颈。

 短暂的一瞬,她放开他,吓得跌坐在地,拼命往后挪。

 “辛迪,辛迪…血、我杀了你,我杀了…”

 张存夜打横抱起她,往外走,依然没开灯。

 意料之中的,怀里人揪着他衣服喊“帕威尔”

 “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他、你们…”

 她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要一起骗我?你骗我、你把辛迪…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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