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销“魂”账 下章
81八零
 诸葛康低头咬着指头琢磨了一番:“我不是很能确定。但你是如何发现的?旁人告诉你的么…”

 白中将药瓶拿过来,将底部的印章给诸葛康看:“这是我祖父独有的肖形印,但这个药瓶,是前几张先生给我的。也许祖父那见过他,并将这个嘱托给他。祖父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我略略猜了一猜,能让祖父出面的事情应当不会简单。”

 “祖父给的吗?”诸葛康听说过他们家的一些事情,白子彦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既然这么厉害的角色都出面了,看来是真的很严重。可她祖父为何不直接与她说清楚呢?

 是怕吓着自己的孙女?毕竟担惊受怕地活着不会开心。

 白中点点头。

 诸葛康又道:“你先前提过说那册子是你祖父给你的?你觉着两者有关系吗?按理说你祖父那般神通,是该料到这一的。那么在这之前给你这样的册子…”诸葛康脑子一转:“我知道了——”

 白中屏息静候下文。

 诸葛康眼前一亮:“是换!”

 白中陡然蹙眉,对面诸葛康已经嚷嚷道:“快!看看那册子还剩多少张?”

 白中连忙起身去匣子里将册子取出来。这册子很薄,纸张却都很厚实,除去被张谏之撕掉的一张,还有已经用掉的部分,剩下的并没有多少。

 诸葛康兴冲冲拿过来一张张数着,嘴里还不忘神叨叨地:“白姑娘你知道有鬼差这种差事么?像你祖父这样的,定然和鬼差有情往来的——”

 她迅速数完剩余张数,举着册子就对白中道:“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本册子可以毁掉魂魄,让它们去到该去的地方。灰飞烟灭也好,往生投胎也好…这些原本都是鬼差的活!你若是用这册子做了鬼差要做的事情,等于就是帮了忙,这种也算功德的,而功德是可以换的!”

 相反白中倒冷静得很,看她眉飞舞的样子也只是问了一句:“换寿么?”

 诸葛康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脊背发冷,遂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补充道:“我认为你得尽快用完这本册子。”

 白中并没有觉得她是在瞎说,毕竟若自己什么都不作为,便只能等着去死。若她做对了,祖父就应当不会再出现,若她错了,祖父也该会出来纠正她的。

 只是——写这册子?她并没有多少信心。末日咆哮

 方才诸葛数下来约莫还有几十张的样子,哪里那么容易呢?她将册子拿过来,翻看里面写了的部分,每一张都是一个故事,包括青竹的那一张…往事跳上心头,并不是好受的滋味。

 诸葛康坐在对面对手指:“那个…张先生不能帮你吗?”

 白中摇了摇头。诸葛康又说:“也对,积累功德这种事让别人帮忙就不作数了。”她说着很烦躁地抓自己头发:“嗷呜真的疯掉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白中很冷静地伸手制止了拔头发的诸葛康,合起册子,起身给她铺了:“晚上睡觉老实些,这时节还不是很暖和。”她言罢便抓着册子出了门,还没走几步,便见张谏之朝这边走过来。她将册子进怀里,手背在身后,笑道:“正打算去书房练字呢。”

 张谏之站着没动,伸了手给她,角轻轻弯着也不说话。

 白中将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被他牵着往前走。白中走在他身后,望着他极有风骨的背影也不由走了神。张谏之在卧房门口停了下来,转过身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旅途劳累,今不必练字了,好好洗个澡睡觉罢。”

 月光清美,卧房里只点了一盏灯,白中进屋便嗅到若有若无的香气,再一看,热水倒好了,旁边的小篓子里放了干花和澡豆。

 她的确疲惫,遂只朝张谏之笑笑,便钻进屏风后洗澡去了。末了头发依旧是张谏之帮着洗的,他坐在一旁洗得仔细,白中闭眼泡着澡不出声,张谏之指腹按她头皮:“睡着了?”

 白中立时侧过头来,开心地伸手甩了他一脸的水珠。张谏之拍拍她的头,又伸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轻哼了一声:“快冷了,洗洗出来罢。”

 白鼻子,待他走了这才起来,舀水冲了冲头发,擦干换身衣裳出去了。

 她洗完很累,便先去睡觉,一头埋进了里侧。往常她也曾睡过这里,但总是睡外侧呢。不过是望着帐回忆了一番以前零零碎碎的事情,她便迷糊糊睡着了。

 等张谏之洗完澡过来,白中也只是翻了个身,眼都没有睁。

 张谏之吹灭烛火,将帐帘放下来,刚躺下,她就忽然凑了过来,闭着眼睛精准无误地亲了亲他的。而下一瞬,他便伸手揽住她后脑勺,回吻。

 白中被吻到憋气,最终先笑出声来,搂着他的胳膊乖乖侧躺着,闭眼说:“要睡了要睡了,明早还要去官厅。”旧梦如烟

 她虽是以官厅为借口,但事实上她却不想继续在那待下去了,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

 次她起得比张谏之还早,外面天都没有大亮呢,她便偷偷摸摸往外爬。张谏之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又将她拖回来:“再睡会儿罢,我去官厂时顺带你一道过去。”

 白中遂又缩回来,却没有什么睡意。她百无聊赖地玩他中衣侧旁的系带,小声嘀咕说:“今打算去官厅账房告别,空手去似乎不大好,所以打算路上买些点心带过去的。”

 张谏之自然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却仍是闭着眼,声音不急不忙:“不愿在官厅账房继续待下去了么?”

 “恩。”

 “缘由呢?”

 “就…觉着没有意思了。”她说得很是含糊,张谏之亦没有追究更深的缘由,只随她去。

 然他却立时坐了起来:“既然要买点心的话,那就得马上起了。”他下将衣服拿给她,伸手拖她起来时竟还问了一句:“要买喜糖带过去么?”

 白中忙摆手:“太那什么了…不好意思送。”

 “与我成婚是件不好意思的事么?”张谏之抬眸瞥了她一眼“我本打算买些喜糖带去官厂的。”

 白中又匆忙摆手:“不是这样的!送…就送好了…”这样也好,昭告天下他们已是夫妇,也有个离开账房的理由。

 两人在府里简单吃了早饭便出了门,去糖铺糕饼铺买了喜糖点心,送白中先到了官厅,张谏之这才走了。

 白中拎着东西下了马车,进去时同僚都还未到。她算算时辰,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同僚陆陆续续到了。白中分发了点心与喜糖,并道明原委,末了又去主事那儿说明了缘由,得到应允后,这才回自己坐席收拾东西。由是休前将手头的事务都处理完了,诸事都暂告段落,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

 老师傅喊住她与她多聊了几句,没料一耽搁就是一个时辰。她饿了打算去吃饭时,秦笛忽脸色奇怪地从门口探出来,道:“白账房…郡主让你去一趟,马车已在外候着了。”

 白中拎着发剩下的点心上了车,一个人坐在车上面无表情地拆开点心盒,用那些新鲜的带着甜腻味儿的点心填了自己的胃,终于安心了不少。后宫九美男

 她正打算处理那些废盒子时,蓦地看到卢菡已是坐在了她身边。白中看看她:“我不会给她下毒的,以牙还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卢菡淡笑了一下:“你因为命不久矣才这样么?”她语声稍稍低了一些,也有些慨然的意思:“也不知忽然哪儿来的底气。”

 “大概是这样罢。”白中坐得端正,挑起一旁的车窗帘子朝外看了看:“心里只有复仇,所有的感知都会被蒙蔽的。”她重新转回头,望着卢菡道:“你一定要这样么?”

 “你知道…冤冤相报是没法了断的。”卢菡以一种自我解说的语气在说着:“所以若是受到了迫害,就只剩下两条路。一条是永远地宽恕对方,另一条则是以对方的死亡来终结这怨念。我做不到宽恕,就只好走第二条路。”

 白中浅笑笑:“她死了也会变成你这样的,你们要在地府打架么?”

 卢菡原本坦的脸上陡然挂上一丝黯

 说话间已是到了王府偏门,白中兀自下了车,随后跟着前来接的侍女进了王府。长平听闻她从丰泽回来了,以好客的姿态请她过府一叙。

 她大约是太无聊了,何况上一回的验证还不清不楚的,她必须得搞清楚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中进了小厅,不急不忙地行了礼,瞥了一圈周遭几位千金小姐,竟与上回是一个样子,实在是有些无趣。

 长平指了个位置让她坐,白中便依言落座。由是方才在马车里用点心填了肚子,白中几乎没有动面前的食物。长平抛过来的问题她也回得很是生硬,似乎并不打算与之周旋。

 餐毕,长平似乎还打算留她喝茶谈天,她却忽然起了身:“小人还有公务在身,要先行一步,还望郡主见谅。”回去理账册也算公务罢?

 长平挑了挑眉,白中也未等她应允,便已经斗胆转过了身。

 长平刚要开口,她却又转回了身,走上前,自自袖袋里摸出仅剩的几颗喜糖放在长平案上:“哦对了,小人已与官厂的张先生成婚了。”

 她说话间无甚表情,语气也低调平稳,唯独左手纤指上那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玉指环,让长平看了心里冒刺。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快要死的人都是深井冰 疯子 哼╭(╯^╰)╮ 就我最正常
上章 销“魂”账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