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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八一
 长平昂首看着她,一脸的倨傲,好似不信她这说法一般。白中倒无所谓,正要转身时,却又忽地俯身,对坐着的长平低声道:“听闻齐王陛下对卢菡用情至深,只是不知齐王陛下是否知道卢菡的委屈…”

 这话没有点破,但足有意味,长平听了也是眉头陡蹙。

 所有的传闻说法都是卢菡久病而亡,毒药隐秘又不易被察觉,从来没有除她之外的人知道。

 她盯着面前神情寡淡的白中,却又勾了勾,同样是着声音回道:“知道又怎样?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死人说的话不足以成为证据。你说了谁会信呢?”

 白中站直身体,有些漫不经心地睥她一眼,目光又在她身旁某个位置上停了一会儿,又移回来浅笑了笑,声音清雅慢淡:“但愿郡主不会做噩梦。”

 她说罢便转身走了,长平握着杯盏的手指骨节都泛白,随即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底下坐着的几位千金见状也是愣了一愣,回过神来均是嘀嘀咕咕一番议论——

 “那丫头不要命了吗?”

 “她到底胡言语了什么啊。”

 长平瞥一眼桌上寥寥几颗喜糖,竟莫名察觉身后有凉意。她陡然回头,身后珠帘似乎是动了动,可没有人。

 底下的几位还在小声议论,长平起身蹙眉轻喝了一声“住嘴”,随即便拂袖往后屋走。

 而白中这会儿已经出了王府,卢菡走在她身旁问道:“为何又忽然与她说这样的话?不是不赞成复仇么?”

 白中头只是略略偏了一偏,声音矮矮:“不是为了你。”

 “那?”

 “着她的孤魂怨鬼那么多,你没有看到么?只是——提醒她一下罢了。”白中边说着,边在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她那样的人,看着很险恶很厉害,心里还是会怕的。那个世界,不想象就不会害怕,一旦开始想象,就会坠入深渊。”

 所谓术法的力量,都由心而起。心中无念即无所畏惧。

 “你不怕她报复么?”

 “无所谓了。”白中继续往前走,头顶光有些惨淡,她闭了一下眼:“在那之前,她会先疯掉的。”毒妇从良记

 “为何?”

 “有别的术士介入了,不然她周围不可能突然出现那么多的怨鬼。冤死的人被召集起来,会将她拖进生不如死的境地。”白中转过头,看了卢菡一眼:“你晚了一步,已经有人恨她入骨,抢先下手了,且手段比你狠。一包毒药了断一生与生不如死的折磨,全然是两个段数的事。”

 卢菡明显愣了一愣。

 “既然这样,你所有的委屈便也只剩下——让那些人知道你其实是被她害死的。”白中不急不忙地说着“而最终这个真相她自己会代。被折磨到精神崩溃的时候,人都会坦白求助的。”

 卢菡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白中便索转过身,望着她的身影站了半天:“很多事看穿就是这样的,你想做的事情,其实老天已经帮你做了了断。”

 卢菡没有跟上来,白中继续往前走,心里惦记的却是另一回事。若算算时,他们在丰泽养的那所谓秘密军队,也该有所动作了。京城会掀起什么风吗?还有存在皇宫里的那幅署着卢菡名字的《东山》,要怎样解决才完

 若是她前往京城的话,要怎样开口与张谏之说,以及——卢菡必然也会跟去,毕竟,那皇宫里还住着让她牵挂的人。

 她边想边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一路走到了东海码头,再往前便是官厂了。抬头看看天色略估一下时辰,距离落却还早。她索走到了官厂门口,门房的小吏探出头来:“姑娘可有事?”他才刚问完,旁边又探出个脑袋来,那人似乎是认出了白中:“哟,您是上回与张先生一道从海国回来的那姑娘罢?来找张先生?”

 白中笑着点点头:“张先生还在这儿吗?”

 “在里头呢。”那小吏说完便跑出来,抓了抓脑袋说:“我领姑娘进去?”

 白中道了声谢,便跟着他往里走。她对官厂并不熟悉,一路走进去,头顶高高的花架上已经爬了新枝的藤条,将惨淡光挡掉一大片。

 小吏带她到了拐角处,指了前边第三间屋子道:“那间便是,我就不过去啦。”

 白中点头,待小吏走了,这才自己慢地沿着走廊往前走。官厂不是个热闹的地方,周围静得令人发慌。然她才刚走了两步,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张谏之屋内出来,那人转了身,白中亦是停住了步子。娱乐女教皇

 明安啊。

 明安快步朝她这边走来,即将错肩时,也不过略止步了一张纸给她,声音低矮:“我得死在你前面,记住了么?”

 说完他便快步走了,白中低头将手心的纸展开来,那是一张符,画法复杂。即便她不是很懂这些,却也大概猜到明安的意思。她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将纸张叠好收进了袖袋中。

 死生轮回是人间常事,有生无死才是长久的苦痛。这是能结束他漫无目的飘多年的符,当下他交给白中,是已经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了么?

 白中驻足看了看庭院里生机的植株。这个春日里,生命在不断萌发,却也有诸多人与事即将走向消亡。

 她敲了张谏之的门,听闻里面传来应允声,这才轻轻将门推开,只探进去一个脑袋,待张谏之抬起头来看到她,她这才绽出一个笑来,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将门给关上。

 张谏之略是惊讶,却淡笑道:“怎么想起到这儿来?”

 白中拖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双手支着下巴笑道:“从官厅出来逛了一圈想想还是过来了,实在不知道去哪里。”

 张谏之笑了一下,合起桌上的账簿,伸手她脑袋:“饿了么?”他说着瞥到一旁没有发完的点心,问她:“吃吗?”

 白中想起在车上面无表情吃掉的那盒甜腻点心,遂盯着那点心神色怨念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个样子,被欺负了么?”张谏之顺手捏了捏她的脸。

 原本脸上还有些委屈的白中,回答这问题时眼眸里瞬时闪过一抹亮:“谁敢欺负我我就把谁写到册子上,让他们完蛋。”

 虽是说玩笑话,但这般有底气的样子,却也难得见。张谏之知道她为何忽然会变成这样,没有点破,只这样多看了她一会儿。

 之前小心翼翼怕做错事的白中,之前一直对那个世界刻意保持距离的白中,之前受了委屈总是埋在心里的白中,这时候看起来——要厉害得多。恶夫别跑

 每个人皆有属于自己固定生存方式,但长期的自我控制会消磨一个人的*与意志“将死”这件事,就像一把铁锤,击碎了固有的常态,让蝶破茧而出,才有成长。

 她之前对人世的所有怀疑,都可以得到答案,也会渐渐知道本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珍惜的是什么,以及最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继续活下去。

 这时候的帮扶对她反而适得其反。

 他看着走了神,白中忽然站了起来,双眸扫过他看上去不是那么温暖却又柔软的,越过桌子俯身低首贴了上去,轻慢嘬他的瓣,又趁他轻启时,小舌探进他口中,主动进犯。张谏之伸手轻托她下颌,以更有力量的方式深入纠她的舌。濡热烫的接触足以证明看起来嘴发凉是个错觉。白中依旧学不会用鼻子气,没有坚持多一会儿骨头都快发软,双臂几乎都要撑不动,脑子晕晕地只想伸手去握住什么,待她抓住张谏之衣领时,屋外陡然响起了敲门声。

 几乎是要吓得趴在桌上,张谏之却稳稳握住了她的肩,笑着蹭了蹭她鼻尖,站起来将她扶稳了,面不改道:“去屏风后等我一会儿。”

 待白中避到屏风后,张谏之这才让屋外的人进来。

 白中背靠着屏风辨听来者的声音,居然是——蔡行青?

 蔡行青是丰泽那支秘密军队的实际供给人,他此时来找张谏之,为的是这件事吗?

 她抬起微凉的手捂住自己还有些热烫的脸,试图冷静下来,仔细听两人的交谈。

 只听到蔡行青道:“老夫听闻齐王殿下如今已在朝中秘密走动,当年一些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自不必说,便是以前不看好的齐王殿下的,如今也纷纷示意,若是那个人一死,必定拥立齐王殿下。老夫特来请教张先生,不知此事——到底有多真?”

 张谏之却不慌不忙地开口回他:“忽然倒戈的那些人,不是被利,便是被威。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忠诚,薄如蝉意。不妥当的地方尚有很多,你要等的时机还没有到。”

 蔡行青叹息抚须:“养兵千就等一时,若总是耗着,老夫死也不会瞑目。实不相瞒,老夫身体已越发差了,已无甚可恋,只等此事有个了结,取那皇帝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感冒了,今天吃了炖汤,放了黄豆,蛮好吃的。蔡琼V 白痴影帝啊快来救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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