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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14 你该减减肥了
 正享受着海风拂面的清感,男人忽地开口问道:“安小姐,刚才我并没有跟你提起过那个女生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她叫温柔的?”

 温暖的脚步倏然一顿。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惊怔地回首看向容爵,他却是脸堆笑,好似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一般,可温暖知道,那笑容里藏着的尽是试探。

 抿了抿,她尴尬地笑道:“她的同学不是这样叫她的吗?难道是我叫错名字了?”

 容爵边的淡弧依然,却不说话,凝着她的眸子里含着某种复杂的情愫。

 这时候,沙滩上不远处一堆篝火旁,有人高喊:“烟火大会开始了!大家快来啊!”温暖像是捡到一救命稻草,飞快地说:“要开始放烟火了,走,我们去看看!”

 不等容爵回应,她就撇下他,逃也似地朝篝火处飞奔。

 此时,三三两两散坐在沙滩四周的人们全都兴奋地站起身,也朝着篝火这边聚拢而来,走近了才知道那名高声呐喊的男子就是海琳岛酒店的工作人员,专门负责安排今次的烟火大会,他正在给人们分发仙女,另外几名工作人员也在布置现场。

 温柔和刘念还是小孩子脾,不等人家主动分发,她们俩倒好,先要了一大把仙女抓在手里,尤其是温柔,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朝温暖喊道:“安小姐,快来,我这里有很多仙女哦!”温暖被这热闹和轻松的活跃气氛所感染,欣然地从温柔手里接过仙女

 “安小姐,我能唤你一声姐姐吗?”温柔脸色绯红地说,似有害羞,又似有期待地凝着温暖的脸。

 温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爱怜地看着温柔,最终点了点头。

 温柔兴奋得跳起来:“太好了!那我以后叫你安宁姐,安宁姐可以叫我温柔,这样的话,我就多了一个姐姐!”

 温暖怔了怔,嘴张了张,声音却是卡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

 刘念走过来,用肩头碰了碰温柔,说道:“我就说吧,安小姐是好人,你跟她认干姐姐的话,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温暖言又止,明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看见温柔一脸嫣然的笑容后,却是无力推托。

 心里有个声音在幽幽地说:傻妹妹,我本来就是你的姐姐啊…鼻头开始酸起来,害怕自己失态,温暖鼻子,容爵走过来问:“怎么了?觉得冷?”

 “不,我不冷,”温暖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背过身去,等到眼泪终于了回去,这才转身问道“你带打火机了吗?给我们点上吧。”

 “行啊。”

 容爵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替她们把仙女点着,不一会儿,仙女出银色璀璨的火花来,温柔一手拿着一,和刘念在沙滩上嬉笑着,打闹着,奔跑着,而温暖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们俩笑。

 见温柔生气的脸上眸子黑白分明,浑身朝气盎然,看来已经走出一年前那场变故的霾,温暖颇感欣慰,之前的埋怨和生气便一扫而光。

 另一边,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好了烟火,那名负责人让大家一起倒数最后五秒,并说:“倒数完毕后,烟火绽放之际,大家各自许下一个心愿,并用纸写在纸上,装进这些玻璃瓶中,然后再由大家亲手投掷到大海里。如果有幸能捡到自己投掷的心愿瓶,愿望就能实现。”

 大家听了都纷纷鼓掌表示赞同,一致认为这个提议既浪漫又有意义。

 于是,烟火大会和投掷心愿瓶的活动开始了。

 “五——四——三——二——一!”

 在众人的倒数声中,漫天烟火骤然绽放,火光璀璨了整个天际,流星般的火花从天空直落,与漆黑的夜相映成晖,温暖看着漫天烟火,不由得想起那一次日本之行时,容爵给了她一个难忘的烟火之夜。

 恍惚中,仿佛再一次看见这个妖孽的男人在繁星点点的烟幕中一步步向她走来,揽她入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轻语呢喃:“温暖,生日快乐。”

 她伏在他口,泪如泉涌…

 “安宁姐,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许愿啊!”温柔兴奋地催促,双手合着掌心,怂恿温暖许愿,可是转头看她的时候,却发现温暖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大吃一惊。

 “耶,安宁姐,你怎么了?”温柔惊呼,眨眼怔愣地看着温暖的脸颊。

 温暖飘远的思绪被这一声惊呼给拉回,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的脸颊上挂起了两行清泪。

 顿觉失态,她急忙胡乱地抹了抹脸,却还是被身旁的男人发现了。

 “你哭了?”他柔声问。

 “没有!”她飞快地抹干眼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说“我要许愿了!”

 她紧紧地闭着眼,以至于闭得太用力,睫都在轻颤抖,好像这样做就能不被人发现自己在哭。

 殊不知她刚才太慌乱,根本没有把眼泪擦干净,从容爵的角度看上去,她紧紧闭着眼时,睫上还有泪珠儿掉下来,正好落入了容爵的眼底。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她越是掩饰什么,就越是害怕些什么,但若是想要杀得她丢盔弃甲,必须掌握足够的证据才行,否则她宁愿逃跑躲避,也绝不会投降。

 他直觉好笑,她的举动和反应令他觉得既可爱又可气,懊恼于她的固执,却也不急着揭穿她的谎言,只是伸手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拭掉她睫上的泪珠。

 感觉到那令人心悸的触碰,温暖一下子睁开了紧闭的大眼睛,撞入他柔情似水的黑眸中,

 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突突蹦,几乎能听见它砰砰剧跳的声音,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随着海风不断笼罩着她,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直觉想要推开他,容爵反而先松开了手,坦然地对她笑了笑。

 他朝漫天烟雨努了努嘴,说道:“你不许愿吗?”

 她愣了几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许愿。

 依葫芦画瓢,学着大家的样子许下心愿后,温暖将愿望写在一张便笺纸上,按照规定将纸条放在工作人员们事先准备好的小瓶子里就可以了。

 瓶子各式各样,盖子的颜色也各不相同,温暖选了一个蓝色的心形瓶子,别的游客们要么是将便笺纸卷成一个小条状,要么就是反复折叠成一小团,唯有她将便笺纸这成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纸鹤,小心翼翼地装进蓝色的心形瓶子中。

 温暖埋首看着小瓶子,低低的笑,这一年以来,还没有谁能分享她心中的秘密,那些急于对别人倾吐的感情,便能趁此机会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瓶子里。

 她不奢望能亲手开启这个心愿瓶,得以夙愿实现,只是将一份无法倾诉的秘密埋藏在瓶子里,让它漂流远方,如同带走她的心事和遗憾一般。

 深呼吸一口气,她和大家一起来到海边,用力将心愿瓶抛向大海,透明的玻璃瓶在月夜中划出一条晶莹的抛物线,在海面上溅起水花,最后消失在海里。

 烟火大会结束后,许多游客离开了海滩,只有少部分人留下来,或听着海边汐声翻涌,闻着咸腥的海风渐劲,温柔和刘念还要早起早睡,就先回了酒店,临走前还特地找温暖留下了联系电话。

 温暖没有拒绝,她不忍心拒绝自己的亲妹妹,她做不到对温柔狠心。目送温柔离开后,她坐在海边喝起了当地独有的水果酒。

 海风将她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容爵走近她,温暖当他不存在一般,一边喝着酒,一边用十脚趾在沙地上玩着沙子。

 水果酒里的酒成分含量很低,可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名句该是形容她此刻的心境吧。

 见容爵不说话,光坐着看她,趁着酒意,她忍不住先开了口“容爵,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了的,对不对?”

 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却装听不懂“什么?”

 “就是温柔啊,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约我来海琳岛的事,说不定连刚才的烟火大会…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不是?”

 他一向本事大,呼风唤雨,运筹帷幄,能把时机掐得这么好,趁夜天昊出差之际把一切都安排得这么天衣无,这种事对容爵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

 至于他的目的,不用说,她心里也清楚。

 容爵侧首,深深凝视着她,反问:“你这么问,是不是在承认自己是温暖?否则,你何必这么在意?是我安排的又怎样,如果你不是温暖,只是安宁,就无须紧张害怕。”

 “我哪有紧张害怕了!”

 “没有?你确定?那你红什么脸,咬什么什么眼泪?”他挑了挑眉,一语戳中要害。

 她愕然瞪眼,嘴张大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在他专注且热切的目光中,她变得愤怒,怨气凝结在眼中,却又无处发,她气得咬牙切齿,终究什么也说不出。

 索不理他,起身,忿然甩手离开。

 男人跟着起身,矫健的身躯紧跟在后。

 知道他跟在身后,温暖的脚步走得更急了,出来的时候穿着拖鞋,走在沙滩上不方便,她干脆掉拖鞋,提在手里往前走。

 容爵害怕她伤到脚,追在后面喊:“你慢点儿走,小心扎脚!”

 哪知,话音刚落,她真就被玻璃残渣给扎伤了脚,吃痛地大叫一声后,毫无形象地跌坐在沙地上。

 “温暖,你怎么样?!”容爵惊怔,下一秒飞快地跑过来查看她的脚伤“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不知是谁扔在地上的易拉罐拉环,在她的脚掌底下划了一条口子,不算很深,却是叫她吃痛地皱眉,有一丝殷红的血从伤口里冒出来。

 “看来,你不能光着脚走回去了,还是我背你吧!”说着,容爵抬起她的一条胳膊,打算背她回别墅。

 温暖儿没注意到容爵唤她时,叫的是“温暖”而非“安小姐”只是兀自为刚才的斗嘴而生气,下意识地拂开容爵的手“我没事儿,让我自己来。”

 温暖尝试着要站起身来,然而,刚刚走了一步,脚底下的伤口便刺痛了一下,她想忍没忍住,身子眼看着就要歪倒下去。

 还好容爵离她不远,顺手就将她接入怀里,这一次他不再松手,任她如何推搡他也把她揽得紧紧的。

 “容先生,你放开我!”

 “不行,你伤了脚,我要背着你回去。”

 “我真的没事儿!”

 “我知道你有事儿!”他口吻笃定,不容反抗,霸道强势地抓住她两只胳膊,直接躬身将她背在身后。

 她吓了一大跳,想挣扎却又怕掉下来,身子就这么僵硬地趴在他的背上。

 海边墨黑的夜晚,唯有大海深沉的呼吸声,漫天繁星闪闪,一线细细弯弯的上弦月宛若金钩。

 容爵的背很温暖,温暖不得不承认,她贪恋着这份温暖,所以不知不觉间就偎进了他的颈窝里,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心浮动。

 他的耳鬓和脸庞近在咫尺,她偷偷地瞄着他俊朗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了点儿酒的缘故,现在连耳都开始发烫了。

 继而,听见男人磁的嗓音逸出,那把低沉醇厚的声线,把她的口都震得颤抖起来。

 他说:“唔,我觉得你该减减肥了,太胖,我都快背不动了。”

 “…”“哦还有,你的是怎么回事儿啊?没我想象的有料了,难道是因为长胖了,所以都转移到~股上了?”

 “容爵!”温暖终于被他怒,咆哮道。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开玩笑的,谁叫你不说话呢。”

 “…”她再次语遏。

 她就这么伏在容爵的背上,悬空赤果的脚踝随着他的脚步晃着,他们的身影像一对连体人,沿着银色涌动的花缓缓行走,无尽神秘的夜海闪着粼粼波光,头顶着载皓月的穹庐,繁星如瀑连着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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