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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门被打开,然后缓缓的被关上。

 “如果你想要男朋友,至少也得先带回来让我看一看,评定一下。”发现自己的口气太过强势,毕震齐退一步。

 “带回来给你评定?”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一定不知道无意识的说法,为她带来多大的伤害吧!

 “当…当然,至少我可以看一下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男孩,或者…他有没有资格配得上你。”他承认自己言不由衷,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哪一个男孩子配得上他家小悠。

 “如果我想要结婚呢?该不会关于我的婚事,未来我的男朋友还得和你谈吧?”于悠扬冷哼。

 “当然,不过…咳,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太早结婚,也没有这种流行,所以我给你一个建议…呃,没有四十岁,最好别有这种念头,结婚已经不是女人非得去做的事了…”为了防止她有任何想要和某个死家伙成婚的冲动,就算必须胡扯一堆谎言,他也不会感到心虚。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有这么…好啊!那么你说说看,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得到你的认可,我才能和他交往?”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眯起眼,冷淡的问。

 “什么样的啊…”

 “如果和你一模一样呢?”

 “和我一模一样?”

 “是啊!甭儿,自立更生,成为律师,不会喝酒,不会抽烟,每天公司家里两边跑,不会连不良场所,没有过女朋友,个性好又温柔,还会照顾我,在我难过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年纪和你相当,情和你相当,个性和你相当,脾气和你相当,连说话的方式、做事的态度也和你相当,这种男人如何?”于悠看似问得不在乎,其实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这种人…就真的很不错,也许我可以认同你先和他朋友…小悠,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吗?是照片里的哪一个家伙?是哪一张啊?叫什么名字?我去调查…不,我是说,先让我看看。”怎么可能有哪一个人和他如此相似?有哪一个人可以真的做到这些,而且身分几乎和他相同,彷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该不会是想骗她的吧?

 “毕震齐,你就这么想当我的爸爸吗?”他竟然还想确认、想调查?老天!他真的以为她想和他成为父女关系?她真的愿意成为他的亲人?

 是的,她是把他当成亲人,可是不是亲情,而是…而是拥有占有的爱情,是恋人,是恋情,是能够拥抱,能够亲吻,能够表达对对方的爱恋之心的关系。

 “爸爸?我…我没有。”什么狗爸爸?光是听到她这么说,他的直觉反应就是排斥。

 “那么你希望成为我的哥哥?”

 哥哥?哥哥很好,很…很不错。毕震齐的心头涌现莫名的苦涩滋味。

 “呵…难道我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哥哥?如果你觉得我的年岁太大,可也不过大七岁而已,足以当你的哥哥。”

 如果被认为是哥哥的身分,才能保护、陪伴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不也是一种福气?

 “我一点也不觉得七岁的距离很大。”于悠瞪着他,他说的话令她愤怒。

 “那是当然,七岁的距离…很小。”他故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面对她专注的眼神,没来由的想要闪躲。

 连他都变得太不正常了,无法理解到底自己这种莫名的排斥心情是为了什么?

 哥哥,不好吗?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兄长,待在有她的世界里,伴着她一块成长,这该是他求之不得的梦想,为何有种无法足的贪心渴望不住的涌上心头?

 “我不要你当我的哥哥。”于悠大吼,第一次对他这么生气,气他的无法理解,气他理所当然的排拒她女人的身分,气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感受和想法。

 什么狗兄妹?谁要这种关系?

 要她唤他一声哥哥,想都别想!

 “小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连给他陪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愿意吗?她就这么希望和他保持距离吗?他以为两人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比家人更加亲密,更加密不可分,难道这些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于悠深一口气,站起身,然后用力的将他拉起来。

 “小悠?”她很生气,而且是针对他,为什么?毕震齐一点也不懂。

 看着一脸惑的他,她鼓足了勇气,眼底出决心,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瓣印上他僵硬的薄,再毫不留情的用力咬一口。

 “兄妹之间是没有这种行为的。”

 她的眼中闪着坚定、锐利的光芒,直勾勾的凝望着他那双因为震惊而瞠大的眼睛,再次印上他颤抖的双

 “我要的,不是和你成为兄妹,而是成为你的恋人,你的爱人,你的情人,你的…你的子。”

 莫名的可怕寒意由他的心口向外扩散,不知道如何响应。

 “毕震齐,我爱上你了。”

 脑中一片混乱,毕震齐呆了,僵了,傻了,也忘了呼吸,耳畔回着那令人无法厘清的字眼,令他感到天旋地转的话语,他的世界多了许多复杂的色彩,瞬间崩坏。

 民法第四编亲属

 第九八三条

 与下列亲属,不得结婚:

 一、直系血亲与直系姻亲。

 二、旁系血亲在六亲等以内者。但因收养而成立之四亲等及六亲等旁系血亲,辈分相同者,不在此限。

 三、旁系姻亲在五亲等之内,辈分不相同者。

 前项直系姻亲结婚之限制,于姻亲关系消灭后,亦适用之。

 第一项直系血亲及直系姻亲结婚之限制,于因收养而成立之直系亲属间,在收养关系终止后,亦适用之。

 第九八四条

 监护人与受监护人,于监护关系存续中,不得结婚。但经受监护人父母之同意者,不在此限。

 砰的一声,毕震齐用力合上民法书籍,无力的靠向椅背。

 他疯了,肯定是疯了。

 除了用疯了来形容此刻的行为,他还能用什么来解释自己不正常的行径?

 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竟然被这个问题惑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心头沉甸甸的,莫名的感到难受。

 从事情发生至今,整整两个星期,他也不正常了两个星期。

 喜欢上他,不,她说的是爱上他,于悠…想要成为他的恋人,他的情人,他的…子?

 老天!毕震齐抱着头,忍不住再次叹息。

 一切都不对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于悠会对他有这种感情,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照顾的小女孩会对自己有了爱恋的心情…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老天!

 抬起眼,他忍不住再次看向桌上的民法书。

 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在思考一些有的没的?他疯了?脑筋打结了?还是吃错药了?

 可怕的是,明知这样的行为不对,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喜欢的人是他,还好她不会太早离开他,还好他不用面对哪一天她会带着哪个死家伙回来给他鉴定,而承受失去她的煎熬…

 这是不对的,他发誓,他真的从来没有对于悠有任何不应该的踰矩遐想,从来没有对她有任何不堪的污秽想法,他绝对不是恋童癖,可是…到底他在高兴什么?

 重重的趴在桌上,毕震齐觉得自己好矛盾,理不清思绪。

 他该义正词严的纠正于悠的行为和想法,他该以长者的身分告诉她这样子的做法是错误的,他和她之间虽然没有血缘,但是他成为她的监护人是事实,他照顾她是事实,他和她…到底从何时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为什么变得这么糟糕、这么复杂?唉…”

 他的思绪完全被搅了,无法冷静下来。

 只要一闭上眼,于悠坚定的双眼就会下受控制的窜进他的脑海,还有属于她的气味,她那柔软微冰的瓣…那种滋味,那种感觉,那种被挑起的冲动,不由自主的在他的心底狂烈叫嚣。

 他无法忘怀,无法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连该如何解决都不知道,惑,惘,茫然,真是糟透了。

 所以他不否认自己在躲她,从两个星期前发生那件事后,他的理智不断的告诉他要逃避,在他还没有找到可以解决的方法前,他不能面对她,无法佯装轻松的与她愉快的交谈,他愈来愈烦闷,就快要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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