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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不速之客
 “这位是莲房姑娘。”

 余舒扭头去看薛睿,微微挑眼,她什么时候改名儿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薛睿回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指着大厅中众人,代她一一引荐:“这位是湘王世子爷,这是冯将军家的小公子,这是翰林院齐大学士家的二少爷,这是忠勇伯瑞爵爷的独子。¨”

 余舒跟着薛睿认了一遍人,虽她本人实数无名之辈,但看在薛睿的面子上,在座这群二世祖们都和和气气的应了,并未有为难,只是那冯兆苗对余舒很感兴趣的模样,不停搭话:

 “莲房姑娘也是太史书苑的学生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难道你是特考进来的?”

 余舒看薛睿没帮她解释的意思,便老实答道:“我不是太史书苑的学生。”

 这席间座次安排的宽松,薛睿引了余舒在一对临近的香案后坐下,虽是邻桌,却不同一张席,再看这厅上的公子小姐们,行为举止,也都是大大方方,规规矩矩的。

 “既不是书苑的学生,那你一定是哪位大师门下的弟子了,敢问令师是?”在冯兆苗看来,薛睿带来的女客,一定是有些来头的。

 余舒道:“是有一位师父,不过他老人察深入浅出,并无甚名号。”

 “诶?”冯兆苗稍显惊讶,回过头头去撞撞薛睿手臂,着急地小声问道:“睿哥,你这是哪儿找来的人凑数啊?怎么没去邀太史书苑的姐姐们啊,我昨儿不是让人过去通风报信了吗,世子他们几个就等着今天揪住你狠狠地宰上一通呢。”

 薛鲁越过他肩膀看上余舒一眼,笑眯眯道:“谁宰谁可不一定。”

 余舒耳朵尖的很,听到了那冯公子同薛睿嘀咕,倒是没有被人轻视的不快,活到她这个年纪,早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轻易生怒。

 “兆青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讲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听听

 刘炯拍拍桌子,冯兆青立即坐正了身体:“还能说什么啊,我这不是许多天没同睿哥见着了亲近亲近。话说回来,世子你今还请了谁啊,都这会儿了还不来,让咱们坐这儿干等,架子可真是够大的。”

 他这边话声刚落,就听一声大笑送进门中:

 “我不过迟来一会儿,就听兆苗抱怨再晚来是不是会被拒之门外?”

 室内一静,余舒转头,但见几道人影先后入门,当首那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上下岁数,一身烟紫罩衫,头挽金碧玉勾,项挂绿彩长寿珠,前团着锦绣眉飞鬓扬,颇有玉树临风之态。

 余舒正好奇此人身份,眼神一转落在伴随在他身后,青纱覆面的窈窕女子身上,微微迟愣,下意识背转过头,冲邻桌的薛睿挤眼:

 纪星璇为何会来这儿?

 然而薛睿此刻却没有收到她的质询,他看着门前来的几个人,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一瞬间不见了。

 这是时,大厅里的众人已经回过神来,纷纷起身见礼:

 “参见七皇子。”

 余舒听的心头一惊忙跟着众人起身见礼,七皇子?这怎么连皇子都来了?

 刘灏摆摆手,态度随意道:“拘谨什么,今是来同你们玩儿的,你们这样客客气气是把我当外人么,都坐。”

 又转头看向薛睿,面了笑,声音分外多了几分和蔼:“城碧,可让我逮着你了。

 城碧?叫的倒是亲热,余舒默默念道,偏头瞄一眼面无表情的薛睿,这是他的字还是号?

 “是啊,大哥,你回京后就一直不见人影,殿下约了你几次都未成,要不是知道你忙于公务,还当是躲着我们呢。”

 一听这声音,余舒才注意到,就在那七皇子身右侧,还站着其他人,这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中等个头,皮肤若白,细长眼角,那脸上过分亲热的笑,不知道为何,让余舒有点不感冒。

 他喊薛睿大哥?那这也是薛家的少爷?

 余舒想的不错,这青年乃是薛家另一位嫡亲的少爷,薛匡旭,是薛老尚书膝下三子所出,也是三房名下一独苗,同薛睿只差在长幼。

 这突如其来的几人,让刚才还轻松愉快的气氛无形中变得有些紧张,脸上表情最精彩的当属是坐在薛睿一侧的冯兆苗,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措,憋的有些脸红。

 余舒吃不准她女装打扮会不会被纪星璇认出来,就背对着她站,相反是面对了薛睿,将他脸上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但见他分外沉默的样子,顿时狐疑,怎么瞧着他有点不对劲呢?

 这迟到的几人让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众人好像就等着薛睿开口,余舒不知这些人之间有什么纠葛,正琢磨着今怎么混过去,就听薛睿出了声:

 “世子,我忘记在衙门还有事要处理,今便不久留了。”

 这下就连余舒都看的出来薛睿同这七皇子和另一位薛少爷不对盘了,难道他不知这几个人今会来?

 薛睿话毕,不多留,对余舒摆了下手,就要带着她离席而去,世子刘炯急了,在他背后喊道:

 “睿哥你别急走啊!”

 后面有人喊,前面自然就有人挡,薛睿看着刘灏挡在他身前的手臂,停下脚步,偏头看着他,眼中捎带了几分嘲

 被他这么看上一眼,刘灏便无奈:“城碧,你还真要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当是——”

 “当之事,无需再提。”薛睿皱眉打断他的话,扭头对追上来的刘炯冷声道:

 “世子今这番安排,真是煞费苦心,然我素来没有成人之美的雅量,让你白费心思了。”

 刘炯一听这话,就知糟糕,薛睿这是同他翻了脸,心里猛地后悔起答应了刘灏,多管这起闲事,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关他事啊?

 余舒瞧着薛睿在一个皇子一个世子面前摆臭脸,说难听话,暗替他捏一把冷汗,心中愈发纳闷·这姓薛的向来处事圆滑,怎么这会儿脾气坏的,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刘炯不再劝,却不代表刘灏肯放人,他手拦在薛睿身前,纹丝不动,只是脸上却不见了方才笑容·眉毛一横,显了几分霸道:

 “既然来了,哪有就这么走的道理。

 余舒暗啧一声,这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么?

 薛睿脚步转动,面对了刘灏:“殿下待要如何?”

 刘灏目光闪烁“今是来赌的,何不妨同我赌上一局·若你赢了,便应我一件事,若我赢了·便应你一件事,如何?”

 此言一出,大厅上众人变,皆知刘灏这话不是开玩笑,而是认认真真同薛睿提出赌约。

 “怎么,你不敢?”刘灏看薛睿不答,便将道:“离京两年,你胆子倒是变小不少,当年的薛城碧,如今竟成了缩头乌·只会躲吗?”

 “要赌什么。”薛睿打断他的嘲讽,余舒眼皮跳跳,隐约觉得不妙-,但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出声劝他。

 刘灏得逞一笑,不给他半分后悔的机会·扭头对刘炯道:“你这府上可有宫里头送的鼠药,去找一包来。”

 刘炯狐疑:“要鼠药做什么?”

 刘灏对这堂弟可不客气:“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话。”

 刘炯只好派下人去找,过了一会儿,鼠药找来,众人看着刘灏取了几只茶杯倒上酒,将白色的鼠药粉末洒在其中一杯里,盖上茶盖,把空下的纸包丢到一旁,环扫了一圈屋内,指着冯兆苗道:

 “兆苗你来,把这几个杯子掉掉个儿,你们其他人,都背过身去,一个都不许看。”

 闻言,众人当有已有心思敏捷者猜到他要干嘛,正想出声阻拦,刘灏便先冷声警告:

 “今是我同城碧的私事,谁要是一句话,多一句嘴,莫怪我翻脸无情。”

 几人把话咽下,冯兆苗被着上前去把那几只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杯子调换了位置,然后刘灏又一一点了人名上前,前后对换过四次,早分不清楚哪杯有毒,哪杯没有。

 做好了这些,刘灏才退回到薛睿身边,指着那六只一字摆开杯子,对他道:“瞧见了么,那里有六只杯子,只有一杯有毒,这宫里的鼠药,你也知道,虽毒不死人,但是误服之后,中毒伤身,留下遗症是难免的。现在你同我一人挑选三杯,谁要是喝到了有毒的,就是输,喝到了无毒的,就是赢。”

 刘炯作为今天的主人,眼瞅着两人要在他的地盘上争个你死我活,忍不住开口:“你们这不是在坑我么,要在我这里出了事,我如何向上头待?”

 刘灏道:“怎么是坑你,我又没说挑到了毒酒一定要喝,认输就行了。”

 最后半句话,他是看着薛睿说的,好像在暗示,最后那个认输的人一定是他。

 见事情闹到这份上,余舒暗皱起眉头,觉得薛睿是身陷囹圄之中,若换成是她,想也不想就会拒绝,毕竟运气这东西最不靠谱,谁知道那杯毒酒会落到谁手上。

 “你先挑,还是我先挑?”

 余舒怔怔,扭头看着出声的薛睿,不敢信这一样精明的家伙竟然应了这蠢赌!

 “不急,不是各自带了易客么,先斟酌斟酌,再选不迟,毕竟今是来赌易的,不是吗?”刘灏不急不缓地转过头,对一直静站在他身后的纪星璇道:

 “璇儿,敢不敢帮我选三杯。”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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