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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路痴

 走出当铺外,他不敢相信的直勾勾地瞪著她手上的银子。哇…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钱了!看得他心儿扑通扑通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亢奋起来。

 “钱、钱、钱!”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垂了。

 看着他那傻愣样,江依云讶异的“你这么兴奋干什么?没见过钱啊!”说著,她赶紧把怀中的钱兜紧一点,这可是她不用再四处丢脸的本钱,可得小心护著!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了,自从我爹搬家以后。”他两眼跟著钱移动。

 她好奇的问;“搬家前你很常看到钱吗?”

 “没错,而且多得数不清,那时候不觉得钱有多么重要,直到它不见了,我才发觉钱真的是好东西!”回想起从前那有钱的美好时光,他不出幸福的表情。

 “你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呀?”听起来像是一个大财主没落了,但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公子哥啊!这下她的好奇心更大了。

 “很简单啊!每天吃了睡,睡了练功,练完了功就吃,然后吃了就…”

 “够了够了,我了解了。”她忍不住举起手制止他继续再讲废话下去,如果他没骗她,那他的生活真的很单纯,单纯到让他很没有常识!

 “这么说,你会功夫罗?”她对江湖侠客的故事一向很感兴趣,说不定这个鲁男人表现得又呆又傻是为了掩饰他内在绝顶的功夫,好避免仇家或喜欢挑战的人来找碴。

 “会啊!”他点头,别有企图的靠近她“既然…我们有了这么多银子,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当然好!她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进食,早就饿得没力气了。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要搞清楚“你的功夫好不好?”

 他搔搔头“应该不好吧!我师父跟我爹娘都说我笨,怎么都练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出门一定很容易让人欺负。”

 那他的功夫肯定很鳖脚。唉!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优点,真是个可悲的男人。

 “你也别难过了,功夫不好又怎样,许多没武功的人不也活得顶好的?你别太在意。”虽然瞧不起他,但她还是善良的安慰他。

 “我已经认命了,反正我再怎么练,也打不过我师父、我爹和我娘。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他像条狗似的对她摇尾乞怜。

 那模样煞是可爱,让她不由自主的笑了。如果他聪明一点、讲话斯文一些,配上他这样俊秀的外貌,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好郎君。

 真是可惜!

 她终于点头同意“可以,但在那之前,先让我买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拍拍撑得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的吐一口气,双眼充感谢的望着对面还在小口小口慢慢吃的江依云。

 “江小姐,你吃饭都这么慢的吗?”真是浪费时间,这样吃怎么会吃得呢?等到她吃,不就又饿了吗?好在他吃饭总是很快。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解决了两个馒头、三碗面、一只卤猪脚,还有两大盘的炒青菜,简直比猪还会吃呢!

 他都没有发觉到周围有很多人正张大嘴在观赏他的表演,真是丢脸死了。

 “不要跟我讲话,我现在不认识你!”她小声的警告他,希望他能识相一点,不要这么大声的跟她交谈,还叫她“小姐”

 拜托!为了行走方便,她故意扮成“男装”难道他还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吗?

 他大概是真的没想到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大声的拆她的台。

 “现在不认识?”他不解地搔搔头,很认真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又认识啊?”

 周围的观众马上发出哄堂的笑声,江依云恨不得现在就有个地让她钻进去。

 “姑娘,别这么嫌弃你的男人嘛!男人诚实是好事啊!”一个大娘这么笑说。

 江依云气得咬咬牙,真希望自己现在耳朵聋了,什么都听不到。

 “是啊、是啊!现在这么坦白的男人打著灯笼都找不著了,你要惜福啊!”“我很好吗?”鲁俊卿听了不好意思的对著大家傻笑“谢谢你们的夸奖,我好高兴喔!”

 “你高兴什么!”她气愤地拍著桌子站起来,直指著他的鼻子,不客气的辩驳“他才不是我的男人!你们看看我,我这么漂亮、有气质,会这么没有眼光嫁给这个没脑筋、讲话鲁、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的男人吗?”

 周围群众顿时全傻了眼。

 “你们不是夫,那么是什么?”

 “我…我们…”江依云一时想不出来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夫,那怎么可以这么亲密的走在一起,又同乘一匹马,这样很伤风败俗耶!”

 “这样不好吗?”鲁俊卿天真的问。

 “你给我闭嘴!”江依云再也受不了了,开口骂道。

 “当然不好罗!男女授受不亲,没有成亲就这样走在一起,女人的名节就毁了。”观众甲皱眉严肃的训斥。

 “女人的名节很重要吗?”鲁俊卿很受教的再问。

 可江依云在一旁听了简直要吐血了!他问的这是什么白痴问题啊!

 “当然重要罗!女人可以死,但名节绝对不能被毁。”观众乙很投入的也来参一脚。

 鲁俊卿听了这么多,但并不太明白这其间复杂的关系,搔搔头想了想,似乎下了决定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江小姐,我们暂时先做夫好吗?”

 暂、时、做、夫、

 “做你个大头鬼啦!”她气得拿起桌上的茶碗就朝他泼去,泼得他脸是茶水“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光,我也不会挑上你的!”丢了块碎银子到桌上,她转身就走。

 “喂!等等我啊!”他急忙赶上,对她刚刚泼水的动作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纳闷她在气些什么啊!

 “这妞还真泼辣呢!”

 “是啊!看起来那么柔顺,结果骨子里却凶得很,唉…那个老实人可怜了。”

 “喂!你在气什么啊?”他在马厩前抓住她的手,一脸的疑惑“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怒瞪著他“你从头到尾全都做错了!”说著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子斥道:“你是什么意思?竟然要我跟你做‘暂时’的夫,请问夫有做暂时的吗?”

 “没有吗?”他两眼眨呀眨的“你都能暂时不认识我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暂时做夫,直到我们到达乐山县呢?”

 “这不一样!”她简直快被他气到吐血。她郑重声明“跟你做夫,那就代表我跟你已经那个…那个了,就算你不做我的丈夫,我也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他皱眉偏著头“那个那个是什么?”

 她愣住了,他…该不会连男女之间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吧?

 “到底那个那个是什么啊?”一直等不到答案,说著说著,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她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果真有人的眼光向他们望了过来。“好了好了,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我教你。”

 她主动向他靠过去一点,特意低嗓音,伸出两只食指比拟著“如果,一个男人跟女人成亲,在新婚之夜,他们就必须结合。”

 “结合!怎么结啊?”他很配合的小声询问。

 “就是男人的某个地方放进女人的身体里,然后过了不久以后,女人就会怀孕,生下孩子。”看着他瞬间刷白了脸,她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就是这么来的!这下,你明白了吧?”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移向在马厩吃草的“死鬼”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了解。“你是说…那个那个就像‘死鬼’遇到了母马,就会兴匆匆的骑上去,拚命地把它的小东西刺进母马的身体里吗?”

 天!她觉得好可悲,夫敦伦的事情,竟然被他比拟成马匹的配!但…

 “大抵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方式了。

 “那如果我把那种东西刺进女人的身体,那个女人是不是会非常的痛?”他突地问道。

 基于媒婆给了她三次的教育,她很老实的说:“据说只有第一次会痛。”

 “哦!”他点点头,马上出领悟的笑容“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看那匹母马被‘死鬼’刺了以后,还会给别的马刺,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我的天哪!”她忍不住呻,听他的言下之意,就算他跟她圆房,他也不介意她跟其他男人上罗!

 哦!她的头好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怪胎啊!谁来教教他这个大白痴…不,谁来救她离他的魔掌?

 “江小姐,你为什么要撞柱子?”这样会痛耶!她怎么这么笨。

 “我想把我的脑袋撞得像你一样蠢。”她咬牙切齿的说,猛然回头一瞪“我郑重警告你,不准你对人说我是你的子,我可是个身家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一点也没打算跟你当暂时的夫!”

 “为什么?”他板著脸问。

 “因为我不想!”

 “还有呢?”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还有…天底下的男人都想当他子的第一个男人。”她很认真的回答。

 “第一个!”两道眉毛愈来愈近。

 “就是第一个结合的对象啦!”她的脸都快冒火了,他怎么还不受教啊!

 “哦…就是第一个把小东西刺进你的身体嘛!”他终于领悟了,高兴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又不自觉的大了起来“这简单,我不要刺你就好了嘛!”

 天哪!谁来杀了她吧!

 一个鲁男子和一个新嫁娘共乘一匹马很奇怪,但是,两个“男子”共骑一匹马难道就不奇怪了吗?更何况,鲁俊卿还把她放在前头,理由是怕她会掉下马。

 “大家还是在看我们嘛!你换了衣服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说著,还微笑的跟路人挥手打招呼“早呀!要去田里做活吗?”

 她把头垂得低低的,用手肘向后顶他的膛,小声的说:“你下去啦!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太奇怪了。”

 “什么两个大男人?”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你明明是个女人。”

 “小兄弟,你怀里抱的是你的婆娘吗?”突然路人大声的问。

 “什么是婆娘啊?”他也很大声的回答。

 “就是子的意思啦!”江依云受不了的小声解释。

 “哦!”他开心的跟那个路人喊道:“对呀!她暂时是我的婆娘,我现在正要把她送去当别人的婆娘。”

 天哪!她真的受够了。

 趴在“死鬼”身上,她可怜兮兮的低语“俊扮,你要真听得懂我的话,就旁旗一点吧!你这个主人快害我羞死了。”

 这匹黑马像听得懂她的话似的,本来慢的散步,突然嘶叫一声,快步跑了起来。

 “‘死鬼’,你突然跑这么快干什么?”鲁俊卿大叫,赶紧抓住缰绳,想要控制住马匹,但“死鬼”任凭他怎么拉都无动于衷,愈跑愈快。

 “真是该死的畜生!老是要跟我作对。”他嘴里嘟嘎著终于放弃了,放松缰绳,随便它跑。“只要不迷路就好了。”

 江依云伏在马背上,看着周遭飞掠而过的景,青山绿水,原来这就是策马急奔的快啊!她终于领略到了。

 她不在马的耳朵边轻语“谢谢你,俊扮。”

 “嘶!”它高兴的回应一声。

 “你叫它什么?”鲁俊卿的耳朵也是尖的,马上把她的头扭过来,凑近她的脸庞“你刚刚叫这‘死鬼’什么?”

 她闭著嘴,不屑回答他。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你叫它什么俊扮!你可以叫我俊扮、叫我俊卿,就是不准你把我的名字糟蹋在它身上,听到没有?”

 听到又怎样?她根本没打算照著他的话去做。

 她不驯的瞧着他,这一瞧…咦!他看她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你…你在看什么?”她突地有种的、不好意思的感觉。

 “原来你这么漂亮,我第一次发现到。”他喃喃自语。

 她也看着他,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连“死鬼”慢了下来都不知道。

 “尤其是你的嘴,好像春天的桃子喔!”眼睛闪闪发亮。

 桃子?她的心跳似乎停止了,她没有因为他笨拙的形容而生气,反而觉得全身轻飘飘的…

 “看起来好好吃,让我好想好想咬一口…”说完,他真的顺从心意的低下头,往她的嘴贴上去,轻轻的咬著…

 她就像被电触到一样,动都不能动,手麻了、脚麻了,连脑袋都麻了,只能瞪大眼看着他在她的朱连…这是怎样奇异的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全身燥热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小肮騒动不安?

 “好奇怪。”他稍稍退离开她的脸颊“你的嘴一点味道都没有,为什么我还会想再多吃几次,而且吃愈久,我就觉得我的下面怪怪的。”他认真的思考著。

 她看着他的脸,耳朵根本听不进他在讲些什么?

 “你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他突地抓住她的手,就往他的下面摸去“好奇怪喔!这里变得好硬,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好学心极强。

 她的脸轰地一下通红,敏锐的感受到他的下非常硬,可是,一个闺女这样摸男人的那里…

 “啊…”她吓得尖叫并出手,下意识的把他一推。

 没想到吓到了“死鬼”它也“嘶”的一声,抬高前蹄,她跟他就这么顺势滚下马背。

 “啊!”她这下叫得更凄厉。

 “小心!”他眼明手快,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两人一同撞上草地,再顺势转了几个圈,等到停止时,他整个人在她的身上,置身在她的双腿间,而他的脸凑巧停在她软软的上。

 她急促的息著,脑子还没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看到他扬头瞅著她。

 “好奇怪,我为什么觉得非常舒服、非常幸福呢?”他脸上漾著很美满的笑容。

 什么!

 她怔愣了下,才发觉到他们此刻的姿势有多么不雅…

 “啊…”她惊声尖叫“非礼呀!”同时用尽吃的力气挥出一拳…

 砰!正中目标!

 他觉得自己非常的冤枉,所谓不知者无罪,就算他因此做错了事,她也不应该打他呀!

 “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了吧?”她严厉的质问,如果他敢再摇头一次,她就打到他点头为止!否则,她花了一整下午的时间在教育他,不就全白费了吗?

 “知道…”他微微颔首,摸著头顶微凸的包包,心里想他若再摇头准会倒大楣,他只好昧著良心点下头,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懂。

 “那好,我考考你。”江依云随手拾起一他捡来生火的木柴,打算他一答错,就给他一份竹笋炒丝。“以后可不可以向人说我是你的婆娘、你的子、你的老婆?”

 “不…可以。”他小心翼翼的盯著她手上的“凶器”!“你…是许有文的婆娘、子和老婆。”

 她满意的点点头,再问:“以后可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不可以…”他直瞅著她的表情回答。

 “可不可以吻我?”

 “我很想!”他很老实的回答。

 “嗯…”她的神色马上严肃起来。

 “但是不可以!”他马上改口。

 “那还可不可以在我身上?”

 “不可以…”他紧张兮兮的盯著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再犯呢?”她的声音微微往上扬。

 他偏著头想了想“那就…换你在我身上好了。”

 她马上一打下去“你说什么?”她气得小脸涨得通红。

 “我哪里说错了吗?”他摸著刚刚遭殃,有那么一点痛痛的胳臂“不然,你说该怎么办嘛?”

 “把你的命子剪了,让你绝子绝孙!”她说得咬牙切齿。

 “嗤!”身后的“死鬼”竟讪笑起来。

 “你瞧,连你的马都赞成了。”她得意的仰高头,但心里却虚得很,她才不过跟这个鲁男子一起走几天而已,居然连这么羞人的话都可以大剌剌的说出口,真是太可怕了!要是他们相处得再久一些…她会不会变得跟他一样鲁啊?

 他马上紧紧地夹著双腿“不行!我很喜欢小孩子,我才不要自己把它剪掉呢!”

 “谁要你自己剪啊!要剪当然也是…”由我!她的脸又轰的一下烧红了。

 可恶!为什么跟他讲话,讲到最后都是这般收场?

 “你要剪?”他有点胆怯的瞄著她“好,我以后不你,也不让你,这样总行了吧?”

 太好了,正好可以乘机转移话题。

 “嗯哼!”她把木柴放下,看着眼前熊熊的烈火“我们还有几天才到达乐山县?”

 他想了想“大概…还有七天吧!”

 昨天他就说还有七天,今天还是剩七天,他到底是怎么算的?

 “怎么还会剩七天?”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难道…说!这里是哪里?”

 他的头颅垂到口,是愧疚的声音闷闷的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震惊的站起来,连“死鬼”都讪讪地撇开头去不敢看她,什么老马识途,根本是胡说八道!

 天!一个路痴主人和一个路痴黑马…

 她再看看四周,荒郊野岭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远处还有狼嚎的声音…

 “你不知道!”她重复地大叫,气到快要吐血!她一脚狠狠地踢过去愤,怒声责问:“你这个路痴!了路为什么不早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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