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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上)
  
 “孔明,来,坐下!”蒯越自然知道诸葛亮的惊讶是因为什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招呼道。

 坐定,诸葛亮细盯着蒯越,片刻后摇了摇头,轻叹道:“异度大人,您为荆州操劳的…实在太多了!”

 “乡梓难舍啊!”蒯越摆了摆手,随即笑着询问“孔明,听闻前些时你随关君侯在徐州重挫曹,却不知道详细战况如何?”

 诸葛亮也知蒯越在转换话题,遂点头细述起征战徐州的情况来。

 “当今天下,能抗曹威者,非刘皇叔莫可了!”蒯越时而闭目倾听,时而微微颔首,待诸葛亮说完后,感叹着说道。

 顿了顿,蒯越又道:“刘皇叔得孔明,正是如虎添翼:孔明投刘皇叔,也是伏龙飞天。”

 诸葛亮自谦地一笑,随即感叹道:“刘荆州青春年少,正是大展鸿图之时,谁知天妒俊才,居然英年早逝如斯!”

 蒯越眼中现出无比沉痛之,怅然长叹一声:“都是天啊…”诸葛亮默然点了点头。两人默然静坐小半晌后,蒯越忽然开口问道:“孔明,我这里有一难处,想让你为我参谋参谋!”

 “异度大人请讲,亮愿尽绵薄之力。”

 “好!孔明并非外人,我也就不晦言了!”蒯越面现些许喜,随即缓缓将荆州目前的继承权之争道了出来。

 “此事可谓关乎我荆州前途命运,关乎百万荆襄子民性命安危,若不能妥善处置,后果不堪设想!”蒯越期待地说道“我深在局中。迷茫无计,还望孔明能不吝建言!”

 诸葛亮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低头沉思了起来,许久才缓缓摇头说道:“异度大人,此事恐怕亮也助不上什么力…”

 “为何?”

 “常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正因此事极为重要,关乎到荆州前途命运,亮才不便手…”诸葛亮歉然说道。

 “再如何讲。亮也并非荆州臣僚,贸然介入此事,难免给我主惹下闲言碎语。”

 “孔明,而今是在我内堂书房。而非在议厅之上,言不入第三人之耳。”蒯越正道。

 “你勿需忌言…”

 “料想今不少人留意到亮造访异度大人府邸…”诸葛亮淡淡苦笑道“异度大人先前多对刘安远和刘治中皆是不偏不倚。偏偏亮这一来,大人就有所倾向,有心之人必会从中看出些端倪。”

 站起身,诸葛亮长身向蒯越深施一礼道:“异度大人,还请体谅亮的难处!”

 凝望了诸葛亮片刻,蒯越喟然叹了口气:“罢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我多未见,今就留在我府上用了晚膳吧!平儿,进儿(都是蒯越之子>他们也颇为想念你!”

 “谢异度大人!”诸葛亮点了点头。用完饭后,诸葛亮辞别蒯越及其家人,携关平离开蒯府。马车不紧不慢地朝馆驿方向驰行。车内,诸葛亮微闭双眼,作养神状。关平手持配剑,靠坐在诸葛亮对面,耳朵微侧,聆听着车外的声音,专注地做着戒备。

 “定国,这里是襄,又不是许昌,不必如此警戒!”诸葛亮睁开眼,笑着对关平说道。

 关平应了一声,警戒的姿态却没有什么变化。诸葛亮看看关平,轻笑着摇了摇头。

 “军师,事情有进展了吗?”忽然想到了一事,关平轻声询问道。

 “有一些了!”诸葛亮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事急不来,急了反可能坏事!”

 “哦…!”

 翌上午,诸葛亮得蒯越知会,再次造访州牧府拜祭刘琦。这一次的拜祭,与昨大不相同,荆州所有地大吏将领都云集在了灵堂内。诸葛亮依足程序,进行了一系列正式的拜祭仪式,并在堂上诵读了刘备亲笔手书的祭文。最后,诸葛亮在灵柩前的火盆内,将祭文焚烧。正式的拜祭仪式结束后,诸葛亮婉拒了不少荆州文武的邀约,回到了馆驿内,再不出大门半步。关平对诸葛亮的举动大感不解,忍不住询问原由。诸葛亮却只是微微一笑,只道稍候可见分晓。是,华灯初上之时,馆驿中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数位荆州重臣,有文有武,分别遣人邀诸葛亮到府上赴宴。诸葛亮却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一加以婉拒。深夜,戌时,偏将军文聘秘密拜访诸葛亮。

 “刘皇叔和我们荆州,比起曹老贼,曹贼便是一头随时想咬人的恶狼,我两家就好比两只鹿。两只鹿只有齐心合力,才有可能不被恶狼咬死!如果一只鹿投靠了恶狼,另一只鹿必然难以幸免。但狼吃了一只鹿后,下一个目标必然是那只投狼地蠢鹿。”文聘面有不愤地说道“如今在我荆州,居然有人想做那只投靠恶狼地蠢鹿,实在是没有半点脑子,妄他们还自称读诗书!”

 “诸葛军师,您明白我的意思吧?”文聘抬起头,看向诸葛亮。诸葛亮微微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诸葛军师,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在我荆州内部,对由谁继任州牧大人位置之事已经闹得不可开!”文聘性格直,也不避讳直接切入到了正题“那刘先根本不顾曹早有并我荆州之心,不顾贼是我荆州不共戴天的死仇。居然说什么‘为荆州百万子民计,必要与曹丞相修好’。这样的人,如果成了荆州之主,不出三年,荆州必亡于曹贼之手。”

 “这些事亮前几也隐有耳闻!”诸葛亮点了点头。文聘眼中忽地一亮,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诸葛亮昨才到地襄,除去了趟剿府外,并没有私自接触过其他人。而先前文聘所说的一些话。只有荆州重臣才知道。

 看诸葛亮如此波澜不惊地样子,分明是地确有所耳闻。如此一来,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蒯越对诸葛亮所讲。这样看来。一直保持中立态度地蒯越,很可能是倾向于刘磐这一方的。

 “诸葛军师。请恕文某斗胆,可否请皇叔借一臂之力。助安远将军登上州牧之位!”文聘不再犹豫,将自己的意图道了出来。诸葛亮略一沉,说道:“刘安远智勇双全,待人真切,若能登州牧之职,确是荆襄、乃至天下百姓之福。但此事系荆州内部事务,我主不便手过过,也要请刘安远和文将军体谅。不过,依目前荆州的局势,刘安远只要能得异度大人之助,则成事必矣!”

 “我等何尝不知,但蒯督似乎根本不关心此事!”文聘仍习惯性地称呼蒯越为“蒯督”事实上,无论刘磐还是刘先,都曾三番两次地拜访蒯越,想赢得他的支持。但蒯越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漠然!仿佛他根本就不关心继承权之争。

 “异度大人若是不关心,又岂会如此劳心伤神!文将军莫非没有察觉到异度大人的面容居然苍老如斯么?”诸葛亮摇了摇头,叹气道“异度大人所以尚未介入,以亮之见,怕是在察鉴思索。文将军不妨与刘安远商量商量,看如何能从情、理、道等方面打动异度大人。”

 “诸葛军师说地在理,我这便去见安远将军!”文聘立即起身,向诸葛亮行了一礼“文某先告辞了!”

 “文将军慢走,亮就不送了!”

 文聘离去时,差不多已过亥时,但诸葛亮仍不休息,反而挑灯夜读起来,但又不时地朝门外看上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小半个时辰后,荆州劝学从事庞山民来到馆驿。庞山民是庞德公之子,庞统之叔,同时他还是诸葛亮地姐夫。(诸葛亮的长姐嫁于庞山民为)庞山民此来,却是为刘先说项。刘先虽知自己曾说过一些于刘备不利的言论,但他仍希望通过庞山民这层关系,说动诸葛亮,将先前的“隔阂”化解于无形,争取让刘备支持自己,最少也要不偏不倚。刘先知道,虽然刘备并不是荆州人,但冲着他曾援手荆州平、及赈济章陵三十万百姓这些事,其在荆州地影响力绝对不容忽视。此外,刘先知道诸葛亮与蒯越关系极佳,也想通过诸葛亮来拉拢剿越的支持。对着自己地姐夫,诸葛亮仍旧没有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是极其隐晦地出一丝倾向刘先地态度。送庞山民离开后,诸葛亮回到房中,却见关平正等候在内。

 “军师,咱们到底偏向哪一方?”关平一直守卫在诸葛亮房外,凭他如今的耳力,几乎可以原封不动地将房内的对话听在耳中。

 “都偏向,又都不偏向!”诸葛亮别有深意地淡淡一笑“若是明确地偏向哪方,我等的机会也就失去了!”

 关平费然不解。

 “下面就该看曹的动作了,希望丞相大人能‘配合’些!”诸葛亮轻笑道。

 冀州一骑快马飞驰进邺城,将郭嘉的一封亲笔手书呈子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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