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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皇商
 第260章皇商

 新搬入的将军府,仍然按原将军府的名称命名各院落。

 天轩阁。

 沈洁走进房间,见朱隶拿着空茶杯发呆。

 “想什么呢?”沈洁走到朱隶的身后,将双手放在朱隶的双肩上,柔声问道。

 “智杺的茶艺是跟香香学的。”朱隶仰起头,靠在沈洁的前。

 沈洁没说话,几天前马智杺住在王府的时候,沈洁和小芸、索菲亚就知道了,正因如此,小芸才对马智杺额外照顾,当年在开封农庄,小芸和香香、索菲亚总是一起出入,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想曼妙了?”沈洁低下头,嘴轻轻摩擦着朱隶的头发。

 朱隶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声:“是。”

 沈洁撇撇嘴,有些不高兴地转到朱隶面前,坐进朱隶的怀里:“如果当年回来的不是我,是曼妙,你会怎样?”

 “曼妙不会使用穿梭器。”朱隶梦游似得回答。

 “我是说如果。”沈洁强调。

 “没有这个如果。”朱隶双手抱着沈洁,嘴在沈洁脖颈摩擦。

 “我就要问如果。”沈洁有些火了,挣扎着要站起来。

 朱隶收紧了臂膀,口中的热气吹进沈洁的衣领:“如果回来的不是你,我会去找你。”

 “你骗我。”沈洁没想到朱隶会这样回答,有些感动地轻轻咬着嘴

 朱隶没说话,只是手臂收得更紧。

 沈洁扭过身,看了朱隶一会,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朱隶。

 朱隶没有骗她,沈洁没回来时,朱隶差点走进了鬼门关,当时留下的病现在还没好。如果拿着穿梭器回来的真是曼妙,朱隶一定会去找沈洁去的。

 朱隶要求吴晨和石毅做的是事情,是寻找并征收树苗和能繁育树苗的地方,并声明,这是任务,与赌约无关。

 吴晨十分不服地磨磨牙,却实在想不出驳斥朱隶的理由,朱隶让吴晨做事情,吴晨自然要服从。

 找不到为自己开的理由,吴晨的目光飘到了石毅身上,石毅不是朱隶什么人,他只是莲花山三当家的,朱隶没有理由指挥石毅。

 然而没等吴晨开口,石毅却问了一个刚出口就让自己后悔的问题:“我以什么身份去?”

 “朝廷命官。”朱隶说得很普通,因为在朱隶眼中,这确实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石毅有功名,封个官职,不过是朱隶一个飞鸽传书的事。

 石毅睁大了眼睛,天地良心,他真没有想要朝廷命官的身份,石毅只是想要个牌之类的东西以方便行事。

 石毅失忆的这些年,因为生意等事情,跟官府打过几次交道,加上父亲为官多年,一直被其他官僚打,抑郁不得志,使得石毅深知官场的黑暗。这些年在莲花山,石毅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好,石毅也舍不得离开莲花山,莲花山也离不开石毅,恢复记忆后,石毅当然也想起了自己的功名,三甲进士,可以做官的,但石毅并不想做官。

 “王爷,天越…”石毅推,被朱隶打断。

 “入仕三年,三年后随你自由,你输给本王的。”朱隶嘴角挂着笑,语气却很强硬,不容反驳。

 石毅张张嘴,没说什么,这确实是他输给朱隶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出尔反尔,同时他也知道,朱隶刚刚驻番,北京城百废待兴,朱隶眼下确实需要人。

 能得到朱隶的赏识,为朱隶做事,石毅还是很愿意的。

 “我呢?”吴晨看着朱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朱隶果然挂起了他招牌般的痞子笑容:“先记着,无限期。”

 吴晨哀嚎了一声。

 当你把你的脑袋伸进断头台上,准备一咬牙一瞪眼重新投胎的时候,刽子手对你说,刑期延后,随时待命,你什么心情?绝对不是高兴,那铡刀还在那里悬着呢,随时可能下来,还不如直接下来,死个痛快。

 吴晨现在就有那种生不如死的就感觉。

 朱隶将来让他做的事情,觉得不会是他愿意做的。

 知道抗议和辩论都是无用功,吴晨直接问点实际的:“需要什么样的树苗?要多少树苗?”

 朱隶给了一个非常笼统的数据:“杨树、柳树均可,多多益善。”

 石毅不解:“王爷要做什么用?”石毅一开始以为朱隶要树苗是为了将来装点修建好京王府,但朱隶的回答显然让石毅惑了,杨树、柳树这样的树王府需要不了多少,王府里一般都是栽种果树,再说,就算王爷偏爱杨树和柳树,王府再大,也用不着多多益善。

 “本王计划在北京城的北面,全部种上树。”朱隶指着地图,手指一划。

 “都种上树,那需要多少?”吴晨看着地图惊叹道。

 “所以让你们去找,本王并不打算一年就种完,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三十年,这件事情要一直坚持下去。”

 “为什么种树?”石毅虚心求教。

 “防风固沙,树林能挡住风沙,树能保持水土,种这样的防护林,能有效减缓土地沙化,甚至能慢慢将沙化的土地重新变成良田。”朱隶颇有耐心解释。

 石毅沉默了半天,然后惊讶地抬起头,用极为崇拜的目光看着朱隶,疑为天人。

 朱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沙化的问题一项无解,朱隶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无法坦然接受石毅葱白的目光,朱隶转过身,走到一旁为自己倒茶,却觉得那双织热的目光仍然随着自己在移动。朱隶苦笑,他不想贪天功,但这事无法解释,总不能说,这是几个世纪后的专家研究出来的。

 倒是吴晨一向习惯了朱隶的大手笔,不像石毅那么惊讶。

 石毅腿不好,行动不是很方便,与吴晨两个人的性格又很能互补,朱隶没让两个人分开行动,虽然这样安排,大大增加了所需时间。

 吴晨和石毅一走,马智杺也帮回去忙他的生意,晚上吃饭时,朱隶忽然觉得人少了很多。

 “智杺的事,爷准备怎么做?”朱隶刚放下饭碗,小芸出乎意料地问道。

 朱隶望了一眼小芸,又回头望向沈洁。这么多年来,小芸很少问朱隶在做什么,也从来不给朱隶找麻烦,这一点跟沈洁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这话若是沈洁问,朱隶一点不诧异,没想到竟然是小芸在问。

 看着沈诘摇摇头,朱隶忽然明白,沈洁这段时间太忙了,恐怕跟朱隶一样,小芸这段时间根本抓不到沈洁,所以才亲自出马。

 朱隶玩味地望着小芸,忽然问道:“保媒的注意,是不是你出的?”当时就想说马智杺一个男人,能想到找王爷保媒这种曲线救国方式,确实值得一赞,现在看来,这应该是小芸的功劳,小芸虽然平时很少跟王公大臣的夫人们来往,但小芸毕竟是女人,这种婚嫁的问题,听得多也见得多,主意当然也多。

 “对不起,爷,小芸给你添麻烦了。”小芸确实很喜欢马智杺,想当初在开封府,沈洁、徐妙锦、小芸等几个人,还为当时才四、五岁小智杺洗过澡,这些年虽然不是看着马智杺长大的,但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若非如此,小芸也不会擅自做主,给朱隶找麻烦。

 朱隶站起身,走过去将小芸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小芸扬起笑脸,高兴地问道:“真的?”

 朱隶肯定地点点头。

 “皇商?你要扶持马智杺做皇商?”回到房间,没等沈洁问,朱隶已将想好的计划告诉沈洁。

 “你觉得怎么样?”朱隶慵懒地躺在上,等着沈洁将他的靴子掉。

 “计划不错,就是你的胆子太大了。”

 “我的胆子一向不小。”

 “大明朝确实需要几个皇商,来调节经济。”

 “不如我辞去王爷的头衔,下海做买卖吧。”朱隶向往地说道。

 “为什么不顶着王爷的头衔做?”

 “顶着王爷的头衔,挣来这钱都是皇上的。”朱隶不地撇撇嘴。

 “你就算真能辞掉王爷的头衔,挣来的钱也是皇上的。”沈洁毫不留情捅破朱隶美丽的肥皂泡。

 朱隶任命地叹了口气。

 “再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沈洁卸完装,温柔地坐在朱隶的身侧。

 朱隶仰头看着沈洁,这个女人真是不贪钱,以前还可以当作沈洁早晚要回去,而回去是带不走一分钱的,所以沈洁对钱没兴趣,现在都决定在大明朝过一辈子了,沈洁对钱还是没什么兴趣,也许这个时代消费能力太差了,沈洁要什么就有什么,钱总也花不完,所以对钱兴趣不大,不过,这个世界上钱总也花不完的人有很多,他们不还是营营役役地天天想着挣钱?

 “挣钱,有瘾。”朱隶很白痴地说。挣钱确实有瘾,相信有多穷人都有这种感觉,富人恐怕也有瘾吧。

 沈洁“扑哧”乐了:“睡吧,做梦挣钱去。”

 朱隶长叹一声:娶个不贪钱的老婆,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11月份,朱隶上奏的几个奏折都批复下来,包括对军事屯田制度的改革、植树造林的举措、朝廷兴建安抚村,安抚战事中失去儿女的老人和孤儿,也就是朱隶所谓的养老院和孤儿院等。

 另外赐封了四名皇商。四名皇商中,马智杺最年轻。

 批复的奏折以公文形式下发。同时齐昕也回来了,给朱隶带回来了一封燕飞的信,信中就这几项奏折引起的朝廷震动做了大概的描述,虽然没多少字,燕飞也刻意淡化了很多,但朱隶能想象,他这几个奏折,比原子弹的作用小不了多少,永乐帝坚持按朱隶的想法办,一定承受了非常大压力,朱隶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做皇上,能不能顶住压力推行这些政策呢?政策带来的益处对朱隶来说不是想象出来的,他真真切切的见过,因而朱隶非常有信心。可是皇上没见过,却如此支持他,可以想象皇上的毅力和远见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

 朱隶自问,自己做不到。

 燕飞和齐昕的见面,精彩就不用描述了,齐昕在南京呆了近两个月,一直住在贤国公府,与燕飞打了好几架,燕飞的结论是,朱隶那天跟齐昕手,并没有发挥全部功力,最多到了九成。

 “到底是不是这样?”齐昕一回来,就跟朱隶争执这个问题。

 “当然尽了全力了。”朱隶知道此时绝不能承认,齐昕是个武痴,如果承认,架得打个没完,在莲花镇齐昕所以一直没有着朱隶打架,是因为朱隶当时身体不好,齐昕事后极为后悔让朱隶喝酒,担心朱隶的身体是一方面,没有架打,也是让他后悔的重要原因。

 可朱隶还是低估了齐昕的痴程度,不管说什么,架是必然要打的,连着两个早上,齐昕一大清早把朱隶叫起来,硬着打了两场以后,第三个早上彻底把朱隶惹火了,一百招内把齐昕打得爬不起来。

 其实不能怪齐昕一大早找朱隶练武,朱隶晚上回来太晚,齐昕总不能把朱隶从他老婆的被窝里拽出来。可他不知道,朱隶最恨的就是一大清早,被人叫起来。

 “你丫的真的没尽全力。”齐昕躺在地上气抱怨道。

 朱隶蹙眉“你丫的”这个词怎么齐昕也会说了。

 尽管朱隶诚意挽留,齐昕还是没有留下过年。

 莲花山三位当家的,让朱隶拐走了两个,就剩蔡忻州一个在家,齐昕要回去,朱隶也不能硬留。

 临行前,朱隶将齐昕带到自己的兵器室,让他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兵器。

 其实朱隶对兵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就连佩剑都很少带在身上,这些兵器大多是永乐帝派人送给他的,也有一部分是沈洁收集来的,朱隶自己收集的只占很小一部分。

 朱隶的武功是一点一点捡回来的,让他武功有所突破的,是在开封府农庄时,周王送来的那些书,那中间夹了不少武功秘籍,种类繁杂,朱隶无聊,几乎都看过了,本身朱隶就没有门第观念,学起来自然是哪个对自己有用就学哪个,因而朱隶的内功虽然纯,招式却很庞杂,无论什么兵器朱隶都会用,而且用的熟练,那些年在战场上,朱隶偏爱重剑,挥起来干净、利落,有气势,剑借人力,人借剑威,没有多余的花招。

 这些年不打仗了,朱隶居然嫌重剑沉,扔在兵器室已经有四、五年了。朱隶身上原来还有一把永乐帝送给他的削铁如泥的匕首,这趟永乐帝回南京,朱隶把匕首又还给了永乐帝防身,现在朱隶身上就剩一把铜钱,不是用来了花,是用来当暗器。

 “燕兄说过了年,他让华秋实护送大嫂和孩子来北京与你们会合,他带着楚暮直接南下,最迟两年回来。”齐昕对朱隶收藏的兵器很感兴趣,边把玩边说着。

 燕飞的计划已经写在了给朱隶的信中,朱隶点点头没说什么,送小路上北京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燕飞送一段,齐昕接一段,路上有华秋实,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齐昕忽然拿起一样东西,极为兴奋地望着朱隶。

 朱隶看一眼笑了,这个东西怎么在这里。

 那是一把,一把真正的手

 朱隶认为,的老祖宗在中国,但是支制作得巧,还是在欧洲。

 这把还是朱隶和沈洁当年在古里国参加古里国王子大婚的时候,古里国王送给沈洁的,沈洁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朱隶还真不知道。

 “你见过火器的,这个精致一些。”朱隶接过来,熟练地看了一下保险。

 “真是火器?比通常的火器小太多了,能用吗?”齐昕从朱隶的手中抢过来,小心地摆着。

 “不比普通火器威力小,而且比普通火器使用简单,不过,这个东西不能送你,这是沈洁的。”朱隶看着齐昕眼冒绿光的样子,提前打招呼。果然,齐昕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失望,但很快又释然了,这个东西太小巧精致了,并不适合齐昕这种线条的男人用,相对于这把,齐昕更喜欢朱隶的那把重剑。

 最终齐昕挑走了一把古刀,那是朱隶出海那两年,永乐帝做寿时不知哪位大臣进贡的,朱隶一回来,永乐帝就让人送到了京王府,说奖励朱隶活捉了陈祖义。其实朱隶知道,一定是永乐帝的哪个宠爱妃子的兄弟看上了,让那位妃子向永乐帝讨要,永乐帝舍不得给,就赐给了朱隶。

 朱隶兵器室里有不少兵器都是这么来的。

 永乐帝一向把朱隶的后院当成自己的后院,赐给了朱隶,好像那东西还是永乐帝自己的。

 其实永乐帝对任何物件喜欢的时间都不长,再喜欢的东西,把玩上三、五年也没兴趣了,跟在永乐帝身边时间最长的物件,恐怕就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不过就是那把匕首,也在是朱隶和永乐帝手里来来回回地换着,这几年在朱隶手里,过几年在永乐帝手里。

 至于永乐帝因为喜爱而赐给朱隶的那些物件,用不上两年,永乐帝早都忘在脑后了,赐给朱隶后,从来没有再要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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