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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魔头,你的巢还真多耶!”

 竹屋、芙蓉客栈,再加上眼前这座看起来就像是有钱人家所居住的宅院,西门苾灵的嘴里不由得啧啧称奇,既欣羡又嫉护。

 “我的巢再怎么多,也比不上你们西门家。”玉极摧将她抱下马的同时,也顺势拧了她俏鼻一把。

 “话是这样讲没错啦,但是…”她平时可是被爹爹及哥哥们管得死紧,简直可以说是足不出户,若非这次偷溜成功,她还不知江湖原来是这般地好玩。

 “但是什么?”玉极摧随口一问,但此时他的眼神却显得格外犀冷。

 他都已经来到门口,怎么还不见半个人影,弥山、管弦,还有…月芙蓉呢?

 “欵,你都不知道我…啊!”正待自怨自艾的西门苾灵,在下一瞬竟然腾空飞起,她抓紧他的衣襟,万分不解他在自己家中为何还要用飞的。

 好不容易,她的双脚终于稳稳地踏在地面上,当她正想打量环境时,突地发现…“呀!那…那个人他…”

 一名年轻男子倒卧在长廊上,身体,嘴角都不断溢出鲜血。

 趋身向前的玉极摧连封了他好几处道止血。

 “对,对不起公子…是弥山无能…月、月姑娘她被一群黑、黑衣人给掳走了…”年轻男子紧扯住玉极摧的臂膀,语气微弱却十分着急。

 “他们走多久?”玉极摧沉著一张脸,冷冷的问。

 “有、有半个时辰了。”

 “苾灵,替我照顾他。”玉极摧将他扶靠在栏边,起身对著西门苾灵吩咐。

 “那你呢?”她一把抓住正要离去的玉极摧,急急问道。

 “我要杀了那群黑衣人,把芙蓉救回来。”回首睇向她的俊颜已不复佞,就连逸出的嗓音也显得分外优柔轻雅,然而,隐藏在其中的狠戾,再加上自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沉重迫感,让西门苾灵差点抓不牢他的手臂。

 “我要跟你去。”生怕他丢下她似的,她更加攀住他。

 “苾灵,放手!”此次前去,他恐怕无法分神照顾她,更何况那种血腥的场面并不适合她观看。

 “不放。”西门苾灵执拗地说道。

 “苾灵。”

 正当玉极摧准备以内劲震开她的小手之际,她立即开口。

 “玉极摧,你若敢撇下我不管,那我就马上回家,让你永远都见不著我。”她撂下狠话。

 “你敢威胁我?”美面庞霎时变得严厉。

 “我为什么不敢?”虽然她的双腿有点发软,声音也有点颤抖,但该有的气势与架子依然摆得很高。

 “你!”或许,他之前的确太过宠溺她。

 “公子…我并没什么大碍…您不用顾虑到我…”弥山适时开口。

 “你听到没?他说他没事的,现在你自粕以带我去了吧!”他都已经明目张胆地说要去杀人了,她哪有可能不在一旁监督他?虽然,那群打伤他的朋友、以及掳走月姐姐的黑衣人确实该死,但她总不希望见到他胡乱杀人。

 玉极摧瞪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反手箝住她的纤,纵身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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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个地方不就是…

 剑树山庄!

 西门苾灵此时正与玉极摧踏在筑著红瓦的高墙上,但眼前熟悉的景物,却令西门苾灵不由得眼,以为是自个儿眼花。

 拜托,月姐姐怎么可能会在剑树山庄?八成是天色太过昏暗,才导致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毫无预警地,西门苾灵骤感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玉极摧已然抱住她跃至地面,然而他并不打算就此停住;下一瞬,他的脚又轻轻一蹬,藉力飞跃过长廊、屋檐,最后拔身跃至高耸的树枝上。

 “玉极摧,你该不会以为捉走月姐姐的人,就是我们伟大的辛盟主吧?”一等玉极摧将她放妥,她马上抓著他问。

 他又在开什么玩笑了?堂堂一位武林至尊,怎么会干下这种杀人掳劫之事?

 不过,倘若仔细回想,这也并非不可能。像她这么一位富正义感,且又大公无私、恩怨分明的一代女侠,还不是被两个老家伙给冤枉过。

 所以呢,这辛大盟主的皮最好是绷紧一点,要是被她抓到什么把柄,嘿嘿,届时他将会明白她西门苾灵发起狠来会比大魔头还要来得可怖。

 “还记得上回我们离开此地之前,我曾对你说过什么吗?”玉极摧冷笑。

 玉极摧突然的问话让西门苾灵上的笑顿时凝住,她赶紧装作没事般的乾笑一声,随后正经八百地歪头说道:“这个嘛,你好像说…说…对了!你说要撕下辛曹年什么假面具的。”西门苾灵一弹指,神情颇为兴奋。

 “不错,就是这句话。”话声甫毕,玉极摧的长手同时点向她前。

 正开口的西门苾灵顿时一阵错愕,因为她除了发不出声之外,就连身子也无法动弹。

 “苾灵,你就待在这儿好好看清楚辛曹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玉极摧跃下树,回以她一记毫无温度的柔善笑意。

 当玉极摧跃下树,潇洒伫立在原地没多久,六名蒙面黑衣人就这么平空出现在他眼前。紧接著,一派雍容儒雅的辛曹年也从房中缓步走出。

 “玉修罗,本座在等你的答覆。”辛曹年要玉极摧加入杀手组织的心意依然没变。

 “把月芙蓉出来。”面对辛曹年虚伪无比的假笑,玉极摧缓缓勾起一边的角,回以他一记很惬意的冷笑。

 “你的答覆呢?”

 “把月芙蓉出来。”玉极摧笑得极冷、极冽。

 “玉修罗,你真是个难的对手,不过,本座很喜欢,也很中意你。为了表示本座的诚意,你就尽痹篇出你的条件,只要本座办得到,定会帮你完成。”

 “多谢辛盟主的抬爱,不过,我只要你出月芙蓉。”

 “看来本座好像跟玉修罗无缘啊!”辛曹年忽而一叹,状似可惜。

 玉极摧不仅表情冷,眼神更冷。

 然而就在此刻,原本面可惜神色的辛曹年却霍然一笑“要月芙蓉可以,不过,你得先替我杀一个人。”

 一抹噬血残意猝然从玉极摧眸中进而出。下一瞬间,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闪至黑衣人跟前,一出手便把黑衣人的鼻梁给打碎;再出手,又把另一名黑衣人给震飞出去。

 其余黑衣人见状,不等辛曹年下令便群起攻向玉极摧。

 玉极摧真被惹恼了,出手残、狠、,不消片刻,黑衣人已经死伤殆尽。

 “再出手,月芙蓉便死。”一声诡谲的轻笑让玉极摧黑眸倏地眯起,但掐住黑衣人脖子的五指依然扣得死紧。

 “我可以先杀你,再救月芙蓉。”玉极摧残如地狱阎罗。

 “呵,你有把握杀死我?”

 “何不一试呢?”玉极摧格外冷静的笑语里,潜藏著一抹教人心惊胆战的冷戾之气。

 “呵呵!本座倒想一试的,只可惜时候未到;不过,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座了。”辛曹年面庞乍现一丝森。

 “啊…”一声女子的惨叫冷不防传入玉极摧耳里。登时,玉极摧五指一使劲,喀的一声,黑衣人的颈项当场被扭断。

 辛曹年见黑衣人惨死,反倒笑了开来,因为玉极摧已经收势不再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名黑衣人出现,而他手里诡异地拿著一只木盒。

 “把那只木盒交给玉修罗。”辛曹年笑着说。

 玉极摧冷戾的眸光,从辛曹年阴险的笑脸上缓缓移至那只木盒,然后,他迅速接过,打开。

 当里头的东西一入他的眼,他差点捏碎那只木盒。当然,他不会将怒气形于,玉极摧迅速合上盖子。

 “你要我杀何人?”玉极摧冷冷的、淡淡的开口。

 “呵…玉修罗果真是个聪明人。”辛曹年直言:“武当林长老。”

 玉极摧眸光一闪,随后拔身跃至树上。

 不过,就在玉极摧抱起一脸惊愕且惊慌不已的西门苾灵时,辛曹年的声音又忽地传至:“玉修罗,本座可不想与西门家族为敌。”

 玉极摧当然知道辛曹年是在暗示什么,他亦同样回他一句话:“再动西门苾灵,我将不惜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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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宅院的这一路上,玉极摧始终没有解开西门苾灵的道,这让她气愤不已,恨不得张嘴啃咬他。

 “要喝水吗?”等出了剑树山庄的势力范围,玉极摧便策马来到树荫下,抱下全身僵硬、且脸色非常难看的西门苾灵。

 笨蛋!没解开她的道,教她要怎么回答。

 冷不防地,玉极摧的手突然朝她襟口伸去。

 全身动弹不得的西门苾灵当场吓傻了眼,不过,当一条雪手绢映入她眼帘时,她才晓得是自己误会了他。

 接下来,就见他从马背上取下水囊,将水倒在手绢上,之后沾的手绢往她的脸蛋轻轻擦拭著。

 一时之间,西门苾灵怒气全消。他擦拭她脸蛋的动作是这般地轻柔、这般地小心翼翼,仿佛只要微微一使力就会痛她似的。

 盯著玉极摧那张读不出讯息的美俊庞,西门苾灵竟愣住了。

 她的脸真有这么脏吗?脏到他特地停下来帮她擦睑?

 应该还不至于吧,她顶多是有些疲累,有些爱困,还有,就是她的心跳得有些急促…呃,她承认她的确是了不少汗啦!

 玉极摧当然知晓她有许多话要问他,但是在他一跃上树,看到她的脸色竟如此苍白时,一股比见到盒内之物还要揪心的痛楚,飞快地在他臆间蔓延开来。

 他竟忘了娇柔的西门苾灵哪得起如此劳累奔跑?尤其之前的她已经在山中痴等了他一夜。

 他到底在做什么呀?他根本不该心软带她前来。

 玉极摧仰头灌下一大口水,随后抬高她一张呆愣的小脸,俯首将水慢慢喂入她的小嘴里。

 西门苾灵的确很渴,但并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暍到水,然而恼羞的思绪在他不断挑逗她舌之下,已渐渐变得模糊。

 终于,他离开她的,但她仍感觉喉头一阵乾涩“我…我还要暍。”她下意识地口说道,然后她便惊觉自己非但可以说话,就连身子也可以动了。

 “大魔…”

 玉极摧修长的手指飞快点上她的办“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不过,你先把这袋水给喝完。”

 “可我…”

 “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我喂你。”他的畔泛起笑意,并作势要再喂她。

 “我自己暍。”她忙不迭地抢过水袋,咕噜咕噜地将水全部暍光。

 哼,想乘机吃她豆腐?门儿都没有!

 正当她好足地叹了一口气时,一只手臂悄无声息地将她整个人揽入一个既温暖又舒适的怀抱里。

 西门苾灵突然不想动,也不想开口,就这么静静地偎入他的怀中,痴痴地望着天上的白云。然而,西门苾灵终究是西门苾灵,当然是憋不了多久。

 “武林盟主的地位,不是已经很崇高了吗?”她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武林盟主,干嘛还花当什么杀手头头。

 恶,一想起武林盟主竟是个故作高尚的伪君子、假好人,她就不要为那些打著铲锄恶旗帜的群侠们感到可悲。

 “他大概是怕坐不稳那个位置,所以才要暗中除掉某些反对他的人。”玉极摧一直在捏著她僵硬的雪颈。

 “那之前那个五凤帮帮主不就是…”

 “他派人杀的。”而且凶手正是裁赃他杀人的俞老头。

 闻言,她不抿嘴吐舌。

 不!身为武林的一份子,她西门女侠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正派人士继续盲目下去,她定要揭发辛曹年的真面目,为武林除掉这个大祸首。

 “那么你,你会不会…”不过在除去大祸首之前,得先解决月姐姐的问题。唉,事情接踵而来,搞得她是一个头二个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她是代表正义的一代女侠呢?

 “杀武当林长老。”玉极摧替她接下话。

 “你会吗?”西门苾灵立即直身,回眸瞅视他。

 玉极摧将搁在它颈上的手缓缓收回,勾笑道:“会。”

 一听,西门苾灵蛾眉轻颦,就连小嘴也噘得半天高,然而那句不要杀林长老的话却始终无法逸出口,因为,月姐姐还在…

 “啊!大魔头,我、我之前有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声,那该不会就是…”她揪紧他的衣襟,神情在转眼间又化成一片惨白与惊恐。

 “不是她,不是她。”玉极摧猛地将她的头按入自个儿的膛上,然后动作轻柔地拍抚著她的背脊。

 急促的心跳在他的抚慰下渐渐平稳。

 “你没有骗我吧?”她双眸微合,声音更带有浓浓的鼻音。

 “没有。”玉极摧暗暗深一口气,不带情绪波动的开口。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西门苾灵像是稍梢安下心来“那…木盒呢?辛小人交给你的木盒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由于她的视线全被浓密的树叶给挡住,所以她只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是月芙蓉的小指。但,他能够告诉苾灵吗?

 “到底是什么嘛?”许久等不到答案的西门苾灵,心急地抬眼问道。

 “是芙蓉的一小缯头发。”

 西门苾灵像是松了口气般地静默下来。半晌,她彷佛有感而发,又彷佛是在抒发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般,轻道:“大魔头,你知道吗?我突然发现江湖好像没有我想像中的好玩耶。”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双臂一缩,将她搂抱得更紧。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空有一身的好本领,却对武林一点贡献也没有,哎呀!简单地说,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啦。”

 “谁说你对武林没贡献的?”对于她“得意忘形”的天真想法,玉极摧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哪有什么贡献啊?”她一脸落寞地喃道。

 她唯一的贡献,将在大魔头杀死武当长老后化为乌有,她本来已经计画好的,若不能阻止大魔头杀人,便要亲自除掉他,但现在,她哪有可能对他下手嘛!

 包何况,她觉得大魔头一点都不坏。

 “苾灵,你可知,若没有你适时的出现,武林将会更不平静。”其实他这番话,并非只是在哄她。

 “是吗?”她眼儿一亮,彷佛不敢置信自己真有这么厉害。

 “若没有你在旁监督,我可能会杀死更多的人。”虽然这番话像是在吹捧她,但说真格的,当初他若没有将她系在身边,他将会少了许多乐趣。

 “玉极摧,我,我真的诚如你说的这般了不起吗?”她一扫方才低落的心情,、气、神霎时恢复泰半。

 玉极摧笑笑地颔首。

 他最大的乐趣便是看到她这副既跩却又不失可爱的得意模样“对我而言,你的确是位了不得的女侠。”他不介意替她收拾善后之外,更乐意替她完成做女侠的心愿,只要她永远都不离开他。

 西门苾灵简直快乐昏了。

 要不是她现在浑身都没啥力气,她铁定会跳起来!然而没一会儿,已经有些光彩的眸子又瞬间黯淡下来。

 “又怎么了?”

 西门苾灵垂头不语。

 “说。”他轻摇了她一下。

 她缓缓颓靠在他怀里道:“为了救回月姐姐,你还是必须杀死武当长老。”

 “这事就留给我去烦恼、去处理,你只要乖乖等著芙蓉回来就好,嗯?”为救月芙蓉,他势必要取下武当长老的首级。

 “可是我想帮你呀。”武当派可是名门大派,铁定高手如云,况且大魔头一旦杀死林长老,武当众侠岂会放过他?届时,大魔头恐怕会…天呐!她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苾灵,你该对我有信心一点。”

 “不然这样,我把辛小人所干下的坏事全告诉我爹爹…”

 “不准。”玉极摧冷不防一暍。

 “为、为什么不准?”她差点被他的暍声给吓住。

 “这是我个人的事,与西门家族无关。”他的声音在这时显得过于疏离淡漠。

 “但是辛小人他…”

 “苾灵,我不想让任何人卷进这件事里头,尤其是你们西门家。”若他玉极摧还要靠西门家来替他解决此事,那他就不是玉修罗。

 “可是我已经卷进来了呀!”她姓西门不是?

 “你就快要不是西门家的人了。”他意有所指地轻轻道。

 “喂,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双手冷不防搭上他的双肩,好藉力撑起自个儿虚软的身子,然后,她出凶恶的表情凑向他。

 玉极摧一笑,没理睬西门苾灵脸的问号。他毫无预警地横抱起她,并顺势点中她的昏,让她得以在回程的路上稍作休息。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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