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去,醉乡深处,莫管流年度(一)
颜不觉道:“不会是萧寻。”
“为什么?他虽不是吴人,可和楚相他们还有几位殿下走得很近呢。”
“这就是他圆滑的地方。
后不论谁做了太子,都会留有几分旧情,以后行事也方便。”
颜不屑地撇撇嘴“帮着一个对付另一个,他不怕一旦失败会连累他们蜀国跟着遭殃吗?”
“如果不是他,那便是真的有人潜上来了…聆花公主虽有些怪怪的,但不可能暗算咱们公子…”
许知言调查楚家、监视楚府和聆花的事,她虽然知道,但一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加上聆花一直对她另眼相看,因此她对聆花印象居然不错。
连她都不愿意怀疑聆花,更别说别人了。
“也许吧…”
颜也懒得解释,打开送来的箱笼查看着,却忽然间顿住手。
她问:“怎么送这许多东西过来?”
宝珠道:“都是你寻常用的衣物首饰,还有你屋里那些瓶瓶罐罐,几包你的学医手记。新衣裳是临时预备的,并没有几件。聆花公主那里倒是多,听说这边在预备东西,立刻包了一大包来,二殿下看都没看就令退了回去,说蜀锦蜀绣那样有名,或许萧公子为
颜姑娘预备的衣物更好呢!”
她笑嘻嘻地过去打开另一个箱笼“何况,天底有什么金银买不到的东西?”
箱笼里拽出一个沉甸甸的石青撒花大包袱来,打开看时,却是
一大包十两一锭的金元宝,一时也数不出有多少个。
宝珠悄声道:“二殿下让预备的,足有五百两呢,换作白银,整整儿的五千!便是一品大员家的小姐陪嫁,也未必有这么丰厚的。
颜你也跟着公主学聪明点,换作散碎银子把萧家上下打点打点,又有医术傍身可以帮人,还怕在哪里站不稳脚跟?加上你生得美,讨萧公子
心,聆花公主份位再尊,也未必能有你得宠。”
颜抚摩着那闪亮的黄金,默然不语。
宝珠又取出一个檀香木镜匣,通身
雕着
枝牡丹,朵朵鲜
,栩栩如生,当真称得鬼斧神工。大约有了年代,边缘棱角已被磨得圆亮,越发显出几分厚重珍贵来。
打开看时,内中分了几格,分别用锦垫衬着,置着碧玉簪、白玉镯、龙凤宝钗、明月耳坠等饰物,件数不多,却件件
奇,明光焕彩,曜亮生辉,分明都是稀世之宝。
宝珠叹道:“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着这个的,一口便说出在哪个箱子里,让我找出来给你。恰好李公公在旁边,悄悄和我说,这些都是庄懿皇后留下的遗物…”
但
颜殊无欢喜之
,将箱中东西随意一翻,问道:“就这么些?”
宝珠呆住,好一会儿才怔怔问:“
颜,你…你不会嫌少吧?”
可她刚刚不是还在嫌送来的东西太多么?
颜道:“殿下答应过我,若把我另嫁他人,会将一样活物送我做陪嫁。有血有
,可以陪我品茶下棋,说话晒太阳…”
宝珠疑惑道:“这倒没听殿下说起。他重病了这么些日子,昨晚才算退了烧,精神着实不怎么好,也许有些事没想起来吧!”
颜点头道:“那你便回去和他说,答应我的不许食言,我一定要那样东西做陪嫁。”
宝珠只能应了,丢开那些扔得七零八落的衣物首饰,
脸困惑回府去了。
午后,锦王府果然送来了活物,并且是两样活物。
的确有血有
,但能否陪
颜品茶下棋说话晒太阳,便有待斟酌了。
送来的居然是一猿一犬。
小白和阿黄,一对儿从小被试药长大的活宝,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锁链扣住牵过来,然后心甘情愿地奔向了
颜,用快要扭断的
肢和快要甩断的尾巴来表达对它们重见故主的兴奋。
颜却是一脸的不甘不愿,盯着它们差点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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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和礼部官员、宫中主事将第二
婚礼细节一一商议妥当,傍晚时才踱回自己卧房,却觉心下索然,竟如像此刻的天色般,明灿夺目的幻紫
金后,便要没入幽沉阴暗的黑夜。
他不晓得为什么越是面临婚期,越有这种压抑感。步伐迈动之时,不知不觉,却拐向了
颜的卧室。
颜没在。
晚饭齐齐整整摆放在桌子上,应该纹丝未动。
小丫鬟道:“明
预备好的礼服已经送来了,
颜姑娘还没试穿。她坐在窗边发了半天呆,就拿了酒壶出去了,也没吃晚饭。”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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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寻转头走出去,侧耳听了听,便顺了犬吠声向前找去。
前方有湖,已是荷叶田田的时节。湖边有老柳,哪名侍卫养的一只猎鹰正倨傲地立于枝上,时而梳理梳理羽
,时而睥睨地看两眼在下面咆哮不已的阿黄。
小白猿正蹲在那边绿琉璃瓦圆攒尖顶的小亭子里,无聊地一边磕着花生一边望着阿黄。
那不屑的模样,如果能说话,只怕已把阿黄笨狗傻狗呆狗白痴狗骂个几百遍了。
这样少见多怪的傻冒,哪里像和它一个地方出来的,简直有失锦王府体统,有失它小白猿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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