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正发时谁中的,空山落日几惊心(五
她说这话时,神情举止依然谦卑有礼,无可挑剔,只是目光却淡漠之极,颇有许知言待客之风。
萧寻哭笑不得“死不了,也活不好?”
宝珠道:“听说萧公子认识不少名医,何不快快回府去,传唤他们诊治?”
萧寻叹道:“这是锦王殿下的意思,还是
颜的意思?”
宝珠淡淡道:“据奴婢看来,殿下和
颜姑娘应该都有这意思。”
聆花一直守在夏轻凰房间,早已脸色涨红,此时站起身来道:“萧寻是我贵客,轻凰亦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姐。殿下不肯相留,不知我可不可以相留?”
宝珠躬身答道:“这话不是奴婢可以议论的,公主不妨去问锦王殿下。”
聆花蹙起细细的眉,转头看向依然昏
的夏轻凰,狭长温柔的黑眸渐渐
了。
她沙哑着嗓音道:“好,我去问二哥。”
宝珠也不多说,施了一礼便走了出去。
聆花正要跟着去万卷楼,萧寻止住她,笑道:“女孩儿家细心,你就先看顾着轻凰吃药,我去见见二哥吧!”
聆花迟疑,然后点头,叹道:“其实二哥从前待我很好的,我也不知他今年怎会…”
她
言又止,终是低低喟叹一声,走到
榻边,叫侍女扶起夏轻凰,亲自喂她药。
恰也是今年,
颜和她生了嫌隙,却和许知言亲近起来。纵然她不曾说出口,萧寻也该猜得出她的言外之意,——是
颜从中挑拨,坏了他们兄妹曾经和和美美的手足情谊。
萧寻皱眉,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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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言一夜没睡好,午间敷了药,便有些撑不住,自回房睡去了。
颜怕扰他休息,重新包扎伤口后便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小房间静卧。
萧寻听说许知言在休息,便知不可能去惊动他;好在他想见的本来就不是许知言。
宝珠本想借口
颜睡着,连
颜也不去惊动,萧寻却笑道:“宝珠姑娘,你就去帮我问下她又何妨?在下实在不甘,引为生死之
的红颜知己,抵不过旁人几句诋毁。”
宝珠怔了怔,到底上楼问了
颜,然后很快又下楼来,将萧寻引了上去。
颜睡了半
,精神已恢复了些,正披着外衣倚在
榻上出神。
见萧寻进来,她也不见礼,只微带嘲讽望着他,说道:“我们还算生死之
?”
萧寻笑得眉眼弯弯,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反问道:“难道我们不是生死之
?东山中毒,你我萍水相逢,你掉落山坡我不肯丢开你,我奄奄一息你也不肯舍弃我。我们在最艰难的时候患难与共,我愿意把我性命交给你让你试药,你被人劫持遇险,我也愿意舍命救你。小白狐,你告诉我,这样不算生死之
,怎样才算生死之
?”
他双目灼灼看向
颜,目光中依然含着清亮笑意“或许,从来只是我认你为知己,你却从未将我当作朋友?”
颜的双眸黑而深,定定地看着萧寻,想从他面庞看出一丝虚伪来。可萧寻丝毫不回避她的目光,俊美的面庞倜傥磊落,坦然无畏。
许久,
颜道:“我怎会是你知己?我根本看不懂你。我更不敢再把你当朋友。有背后算计着怎样毁掉我未来的朋友吗?”
萧寻看着她苍白的面庞,鸦翼般的长睫投影覆不住眼圈下方浅浅的青,知她从昨
接了圣旨便已惊惧到现在,始终不曾休息好,不觉又是怜惜,又是酸涩。
他伸出手,想抚一抚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
颜身体向后一缩,避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萧寻自嘲一笑,说道:“不错,我喜欢你,我很希望能带你回蜀国,远离这方是非之地。但我更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快活。小白狐,我从来没想过毁掉你未来,更不会想着害你。我不想你恨我。而且,小白狐,你恨错人了!”
他想着怎么解释更多。但他很快发现,也许他不需要解释更多。
颜长睫颤动,默默地看着他,清澈的眼底竟没有太多的猜忌。
他的确从未骗过她。许知捷提到陪嫁的圣旨与夏轻凰有关,可现在看着,他和夏轻凰未必抱着一样的心思。何况,连许知言也说了,此事未必是萧寻相关…
萧寻见她神情,一直紧绷的心弦便轻松了许多,微笑道:“我原来在你心里是怎样的,我便是怎样的,我从未变过。前
听见些流言蜚语,已经涉及你我。我怕累及姑娘清誉,这才匆匆辞去。不想还是晚了。不知小白狐有口无心,得罪了多少有心之人。抑或…与二哥治眼疾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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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不觉抬眸“知言一直在治眼疾,如今继续治着,也会惹人注目?”
萧寻沉
“哦,我怎么听轻凰说起过,二哥这次很可能复明?”
颜蹙眉。
萧寻忙道:“我并未对他人提起过只言片句,也曾警告过轻凰不能对外人提及。许多事…我比姑娘明白。”
颜将自己的衣袍拢了拢,把目光转到别处,问道:“你过来说这么多,便是要我继续给夏轻凰解毒吧?”
萧寻柔声道:“你既然肯出手,断没有看着病人死去的道理。我希望你为轻凰解毒,但更希望能解开你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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