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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春暖花开(十)
 顾夕颜是被雷雨声惊醒的。

 轰隆隆的加杂着哗啦啦的水声铺天盖地倒下来。

 张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还有片刻的恍惚。

 屋子里暗暗的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只听得见屋外的落雨身。

 盖着蓬松的被子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一只大手伸进她的衣襟里握着她前丰盈热乎乎的掌心微有点粘。身体好象被什么东西碾过了似的虽然酸却有一种奇妙的舒适感让人觉得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落雨声。

 真奇妙那些水就在落在她的头顶却不会把她打

 好象躲在蜗牛的壳里尽管外面狂风暴雨可她身上却始终是干洁净的。

 她突然就觉得四周都很冷不由朝着那具散着热力的怀抱缩了缩又缩了缩直到整个人都贴得紧紧的没有空隙为止然后她出了一声足的叹息。

 这是她新婚的第一天。

 吃过早饭后沉沉地睡到了现在精神好了不少。

 如果是在齐府就算是一夜都没有合眼一早的媳妇茶还是要毕恭毕敬地端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晚上?还是下午?

 还有懋生的伤到底怎样了?

 顾夕颜一动齐懋生就醒了。

 手下柔凝滑的一团他就忍不住轻轻地捏了一下。

 顾夕颜就翻了一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努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齐懋生摸出枕下的怀表找开看了一眼道:“下午三点啦。肚子饿不饿我让人传膳!”

 顾夕颜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笑道:“我不饿想再躺一会。倒是你。怎么样了?”

 真漂亮!睡醒的夕颜绯红脸颊象朝霞一样丽白瓷般的肌肤细腻无暇吹弹破。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眸子中闪过惊的神色。

 脸只有他的手掌大。衬着自己手里的薄茧显得那么娇柔。象朵含苞等放的花自己昨天怎么就…那么不知道轻重!

 齐懋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顾夕颜捕捉到了齐懋生眼中闪过的惊嘴角就翘了起来。

 她轻轻地推了推有些怔的齐懋生:“还痛吗?”

 齐懋生回过神来:“什么?”

 顾夕颜就指了指鼻尖前地那层绫布:“还痛吗?”

 齐懋生一本正经地思忖了一会道:“有点!”

 “那你别侧着身子睡了”顾夕颜准备起身叫大夫。“平躺着这样免得伤口受到挤不容易愈合。”

 齐懋生望着她因担心而有些心事忡忡的脸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高兴起来。

 他就猛地拉了她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顾夕颜一个踉跄。差点扑在了他的膛上。还好她生变之时机灵地用肘撑住了身体的重量没有一撑按在齐懋生的身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呢!

 她就娇嗔地喊了一声“懋生”

 齐懋生目光幽幽地望着顾夕颜轻声地道:“帮我摸一下摸一下就不疼了!”

 顾夕颜笑起来甜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难怪人家说丈夫就象子的另一个小孩平时那么冷漠的懋生受了伤也会象孩子似的在她面前叫嚣起来。但是。也只能在她面前叫嚣吧…

 她心里就有点甜甜的。酸酸地。

 因为不知道他伤口到底伤得怎样了也不敢真的去摸他。只是象征地在他前轻轻地抚了抚。

 如凝脂般的白皙柔手象拂面的杨柳般轻盈地落在他的前。

 齐懋生心中一动嘴角就出一个盅惑的微笑轻轻地喊了一声“夕颜”

 “什么?”顾夕颜抬头却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一怔。

 齐懋生目光闪耀着牵着她的手一直往下到了自己剑拔弩张地凸起处:“是这里痛!”

 嘴里这样说眼睛却在细细地观察着夕颜地神色。

 他知道昨天她肯定很不舒服他怕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喜欢他的碰触或是带着强忍地神色接受…

 “你这混蛋!”顾夕颜脸绯如馥浓的玫瑰。

 她就随着懋生的手惩罚似地轻轻地捏了一下。

 齐懋生心中大悸试探变成了动情眼中**翻滚声音变得嘶哑暗沉:“夕颜…”就有些不能自已地牵着她的手伸进了自己内…

 顾夕颜手上灼热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懋生别这样嗯你的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等你养好了伤…”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娇羞中带着无奈的神色足地轻轻哼了一下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顾夕颜的手。

 顾夕颜如释重负。

 他真怕齐懋生坚持…想到昨天他的激动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自己未必就能狠下心去拒绝…

 齐懋生也如释重负。

 他没有见到过比夕颜子更温驯的女子了…昨天他那么鲁都顺着他事后什么都没说还为了配合他演了一场戏。然后又依礼服伺自己和齐潇吃早饭上炕的时候说身体有些僵还是段缨络帮得忙…躺下的时候也只是低低的吭了两声…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痛起来。

 自己怎么就没有现呢看上去总是甜静快乐的夕颜总是情愿自己受委屈也把笑脸留给别人。就象自己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也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遇到那样的杀戮时难道就不害怕可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唱着甜美的歌安慰别人…

 他脑海里突然就闪现昨天那场对他来说淋漓尽致的饕餮盛宴来。

 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时刻让人摆不能。回想起来都灸热的绵…

 他悸动之余突然想起一桩事来就在顾夕颜耳边低低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夕颜微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她有些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齐懋生就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地道:“我让嬷嬷们帮你看看…”

 “不行!”顾夕颜还没有等齐懋生说完立刻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地立场。“懋生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喜欢有人进来…”

 齐懋生向她解释:“府里有专门服伺燕喜的嬷嬷她们可以照顾你…”

 “不不不。”顾夕颜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有需要。我会吱声的。”

 “夕颜我知道你刚刚…不习惯。”齐懋生非常的不理解“实际上这就和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给你擦身一样。”

 顾夕颜知道自己不能让步不然。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时。就只能委屈自己而且人家还未必领情。这就好比有人向你借钱你如果不借给她她一定就会心生不从此和你生疏;可当你你好心借给她了她长期不还的时候你去讨要时她一样会心生不从此和你生疏。结果是一样的何况又多生事端来又伤钱又钱情。坏了自己的心情。

 “我洗澡从来不用人服伺的。”顾夕颜也试着向他解释“有些事。是很私人的我不愿意任何人介入。”

 齐懋生还试着说服她:“夕颜难道你从来不用婢女…”

 顾夕颜打断齐懋生的话道:“用我用婢女。但她们只负责帮我作一些打扫烹饪之类我一个人无法胜任的事我也不让她们二十四小时陪着我做完了我布置给她们的事她们就可以自由地活动。懋生我要有私人的空间自己的不被人打扰不被人窥视的…只有我知道藏在心底地时刻。”

 齐懋生就怔住了他心里隐隐升起一念头:“夕颜难道除了我就是母也…不行!”

 顾夕颜刚刚恢复正常地脸色又变得绯红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那当然。就是我母到了一定的年龄我也不会让她帮我擦试身体了…”她为了进一步说明这种情况地必要就轻轻地吻了他的嘴角道:“就象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俩个我最亲密的人和我分享此刻的时光甜蜜的让人心悸的…会留珍藏在我的心底谁也拿不走只属于我…”

 “夕颜”齐懋生不明白她为什么连母也不让伺侯却喜欢她这种解释。

 在他的世界里母是把主子大的人是个象母亲一样无私地关心着自己却又如奴仆一样精心地伺侯自己的人应该是她的绿叶是她的影子是没有她就没有一切的人是比母亲还要值得信任的人。比如徐夫人还比如魏夫人她们的母就地位很特别丈夫不知道的事不能说的话母都能知道都可以说。

 齐懋生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和叶紫苏的正面冲突。

 自己从西北大营里回来叶紫苏的母却说那天是她的小日子让他回避一下。其实那时候他刚刚继承爵位生了很多事他只是想找叶紫苏说说话并不一定要…所以他不顾娘的阻止还是兴冲冲地去了叶紫苏的房间而且没有象往常一样让母在外间伺侯因为他要对叶紫苏说的话事关西北大营不想让别人听见。可叶紫苏对他的话根本不感兴趣敷衍着他两人没说上两句就冷了场叶紫苏就请到他到内室待寝还说“爷在军营里操劳也要注意身子妾身不敢担误了爷的大事等会…爷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气得抖不知道怎样好冲出去就踹了那母一脚。

 叶紫苏却追出来抱着自己的大腿为母求请:“爷要打就打死妾身吧!是妾身不舒服所以才让她拦着爷的…”

 他的目光蓦然间明亮的象太阳颤抖地去摸顾夕颜的脸很认真地问:“我就行母也不行吗?”

 顾夕颜觉得齐懋生的问题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在她的世界里母就是妈是一个曾经象母亲一样照顾过你的人可她毕竟不是你的母亲。合则合不合则不合不必强求甚至把两个绑在一起。认真的说起来母毕竟只是她工作她还有自己私人的感情她在工作之余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就象婢女一样大家都只是一个雇员区别在于大家所干的事不一样而已。

 但看着齐懋生象一个小孩子在和人比谁最重要似的她怕自己这番话说出了口越纠越远越纠越说不清楚。在这情况下如果自己回答他“母可以你不可以”估计他马上就会反驳自己“既然母可以那嬷嬷也可以”所以顾夕颜有些无奈地安抚他:“你是我丈夫母怎能和你比!”

 齐懋生就很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目光就望着头顶的屋檩好象在思考什么但顾夕颜却给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比更刚才更温和气息比刚才更宁祥。

 听到自己这样说有点高兴吧!

 不管多大男人有时候就是个孩子。

 顾夕颜忍不住掩嘴低头暗暗笑起来。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齐懋生望着屋檩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有些森起来。

 原先他不管那些七八糟的事一来是因为叶紫苏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劝告反而还认为自己因为不是徐夫人的亲生儿子却继承了爵位想让魏夫人管家而在离间她与徐夫人之间的关系把自己跟她说的一些话和自己做的一些事告诉了徐夫人引起了朝庭对燕地的关注;另外一方面就是徐夫人的身份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熙照把事挑明了而且自己当时也没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触怒熙照…可现在不同他既然能瞒着熙照灭了高昌也能瞒着熙照干出其他任何他想干的事来。

 夕颜谁也不让碰只要他任他为所予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能包容自己的女子了!这一次自己要把她握在掌心里含在嘴里谁也别想再靠近她…

 两人的认知再一次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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