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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思樵挽着柏亨的手走进林家别墅大门时,她才惊觉到今晚的宴会之盛大远超过她的想像,光是别墅前四个泊车小弟等着替客人服务,就可看出今晚的宴客之多。

 步上花园走道时,看着前方政商名云集的宴会场地,思樵突然萌生退意,趁着还有回头的机会,她扯了一下柏亨的手臂。

 “柏亨,你确定不要自己进去吗?”谁也无法料到待会儿会遇到什么场面,思樵却只往坏的一面想,所以宁愿当只鸵乌躲在自己的领域内,也不愿受人指指点点。

 柏亨感受到她的退却,挽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夹得更紧。“你是否担心我在你身旁会阻碍你的大好机会?”他想让她开心点。

 “柏亨!”思樵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如果遇到你的前任女友怎么办?”思樵几乎可以想见一块蛋糕朝她飞来的画面,愈想脚步就愈沉重。

 “你都说是前任女友还能怎么办?点个头,问个好,然后说拜拜。”柏亨说得轻松,见到思樵还是一脸的紧张,遂安抚道:“再不然进去送了礼物,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思樵用力进一口气,下定决心。“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你不担心我会丢你的面子?”

 “别想那么多,待会儿你就会知道,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有名。”柏亨谦虚的说道,只怕这话真的太谦虚了。

 人既已来到,未见着主人就离开,实在有失礼貌。思樵只有跟着柏亨一步一步前进。

 “孙大哥。”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飞进柏亨的怀里,脸上漾着阳光般的笑容,双手自动的环上他的颈项。

 “婉宜!”柏亨拉开挂在颈上柔细的手臂,神情冷漠的将她和自己隔一步远,他递上由成晋选焙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孙大哥。”林婉宜才不在乎什么生日礼物,孙大哥能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孙大哥,你看我穿这套礼服好不好看?是台湾最有名的设计师帮我设计的喔!”她甜甜的一笑,在柏亨面前转个圈。

 柏亨应付式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评语。

 “孙大哥,待会儿你要陪我跳第一支舞。”林婉宜笑地说。一整晚等的就是这一刻,孙大哥拥着她在众多宾客面前翩然起舞,羡煞所有未婚女孩。

 “对不起,今晚我只和我的女朋友跳舞,”柏亨将退开一步远的思樵拉近身边,一只大手紧紧地搂住她的

 “女朋友?”林婉宜灿烂的笑容僵在边,她的视线移到孙大哥口中的女人身上,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思樵。

 “思樵的醋劲很大,刚才她已一再的警告我,不准把视线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柏亨深情地看一眼正为他这一番话感到苦恼的思樵。

 林婉宜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忍事实,她从未看过孙大哥如此温柔的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他甚至承认这个外表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这位小姐,你身上的衣服是在哪个专柜买的,怎么我从没见过?”林婉宜挥开心碎的难过,故意给思樵难堪。她相信孙大哥对这个女人的恋只是一时的,到最后孙大哥终究是属于她的。

 和眼前这位充敌意的小女孩身上那套由名设计师设计的衣服比起来,思樵身上芽的黑色连身洋装实在寒酸得不能再寒酸。

 “在百货公司特价优惠时买的,林小姐没见过那是一定的。”思樵故意回道。

 “百货公司买的?那想必是换季时的清仓大拍卖。”林婉宜极力掩饰大笑的冲动。“孙大哥,你女友的品味好像愈来愈差了。”

 柏亨不悦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以往婉宜在他面前如何批评和他交往的女人,他都不吭一句,因为那些女人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但是思樵不一样,恩樵是他认真且真心追求的女友,他不能容忍别人任意批评她。

 “婉宜,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柏亨冷淡且微愠。

 林婉宜简直不敢相信孙大哥竟为了一个女人对她生气,这笔帐她一定会向这个女人讨回来。

 “孙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批评你的女友穿衣的品昧。”林婉宜的道歉绝不是出于真心。“有一大票同学过来,我得去招待他们了,你们自个儿玩。喔!对了!罢才我见到何薇薇也来了,你最好当心点。”

 林婉宜离开前,思樵在她脸上见到一抹恶意的笑容,让思樵毫无防备的心瑟缩一下。

 何薇薇也来了!那么冲突的场面一定避免不了,柏亨当下就决定提早离开。

 “思樵,既然礼物已给了寿星,我们离开了好不好?”柏亨没有说出他所担心的事。

 思樵抬起一张小脸。“你怕遇见何薇薇?”

 “是担心她会把攻击的矛头转向你。”他早心疼她刚才受到的委屈,婉宜是牙尖嘴利,但是和何薇薇比起来,她还生得像个小女娃。如果让何薇薇遇上思樵,何薇薇铁定会说出难听千百倍的话来羞辱思樵。

 “可以离开吗?”思樵也怕再面对任何一位和柏享有过关系的女人,怕再面对她们的恶言相向。

 和柏享交往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将自己关在金字塔内,逃避他的身分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的影响,是否她早已预知外界的人事物都足以摧毁她微弱的自信?

 在等待泊车小弟将车子开来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伴随着刺耳的笑声来到柏亨身旁。

 “孙总裁,宴会才开始,怎么急着走呢?”何薇薇穿了一席火红色的低礼服,姣好的身材在贴身的衣料下展无遗。

 “何小姐也来参加宴会。”柏亨客气的应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孙总裁,你是贵人多忘事,这种大场面我是从来不缺席的。”何薇薇拢了拢梳在脑后完美无暇的发髻,呵呵的笑声从感的双逸出。她注意到孙柏亨身边的女人,和林婉宜告诉她的一样,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麻雀。

 “何小姐是自己来?”柏亨将她的注意力从思樵身上拉开。

 “孙总裁,你真爱说笑。大家都知道你令晚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我如果独自前来,那些三姑六婆不晓得会把我说得多难听,甚至有可能说我想回到你的身边,像你不也带了女伴前来,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言。”何薇薇一双掳获男人心的凤眼有意的瞟了瞟思樵,记起曾见过这个女人一面。

 该死的泊车小弟,动作像蜗牛一样慢。柏亨在心里咒骂道。

 “孙总栽,不介绍一下女伴吗?如果我没看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小姐。”何薇薇故意这么说。

 “何小姐,你记真好,不过我相信你并不是天天拿盘子砸人,对不?”回答问题的是思樵。

 “这位小姐…”何薇薇扬起柳眉,颇惊讶这个女人的胆识。

 “我姓解。”

 “解小姐,我恐怕必须修正之前说你倒楣的说法。”见思樵一脸的不解,何薇薇出阴沉的笑容。“一盘沙拉换得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之一,别人求都求不来,这么幸运的事却落在你身上。哇!这椿美事还是我一手促成的,这下冷萍是该怨我呢?还是该恨你?”

 她的笑声让思樵感到非常不舒服,而且她打量她的眼光和林婉宜的一模一样,轻蔑中还有着不屑。

 “缘分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否则那盘沙拉也不会飞到我身上,不是吗?”思樵正感到无助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适时的握住她垂放在身侧的手,给予她支持的力量。

 思樵的勇气和傻气令何薇薇感到吃惊,她不要深深佩服这个看不清事实的傻女人,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面对是何种男人吗?还有她也必须同情她,单纯无知的小红帽不幸的遇上恶的大野狼。

 “缘分?想必缘分的操控者是孙总裁!”何薇薇太了解孙柏亨这种侵略成的男人,凡是他想要的便会想尽办法得到,对这种男人而言,天底下没有辨不到的事。

 “何薇薇,够了!”柏亨低吼道。他的自制力正一点一点的失,他相信她若再不闭嘴,他们三人很快地就会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等我说完自然就会离开。”如果何薇薇心有惧意,那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冷漠,肯定能为她拿下最佳演员奖。“听说你给冷萍的分手费是一千万?”

 “你是否在惋惜拒绝拿那一千万?”柏亨扯了一个残酷的笑容,眼神冷硬如冰。

 “柏亨啊柏亨!那一千万只会贬低我的身价,更何况我绝不会用金钱来衡量我们之间有过的关系。不过说句老实话,冷萍不值那个价钱,你身边这位还勉强可以得到。”何薇薇没有一刻忘记他和冷萍是如何羞辱她的,今天她终于可以讨回这个面子。

 “我相信以你的条件再找一个多金的单身汉,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柏亨恶意的嘲讽道,一时忽略身边的思樵。

 “再怎么多金也无法和孙总栽相提并论,解小姐,我说的有无道理?”何薇薇边绽放一朵诡异的笑容。

 思樵听了脸色顿时刷白,和柏亨握的手无意识的握得更紧。即使她不曾也不会用亮着金钱标志的眼睛来看待和柏亨的关系,但是外人呢?他们又会如何冷眼看待这一段可笑的关系?甚至是柏亨,他口口声声说她是特别的,经过昨晚他的心中是否也决定了她的价码?

 “何薇薇!”思樵手心上的冷意经由他的手传至他的心,柏亨可以感觉到好不容易拉近两人的距离,很有可能因何薇薇的一席话而更形加大。“你说够了没?”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迟迟不见你的车?等我走开,林婉宜就会把车钥匙还给泊车小弟,你的车自然会出现在面前。”何薇薇的视线和柏亨的一同转向小路的尽头,停放车子的空地。

 “你的出现也是经过预谋的?”柏亨从牙吐出这句话。

 “解小姐,你应该和林婉宜见过面了,这个傻女孩,一心一意想成为孙总裁的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婉宜年纪小遍小,孙总裁的双亲可是非常中意这个小媳妇,你想想孙氏和林氏若结合,恐怕只能以富可敌国来形容那盛况。”见目的已达到,何薇薇手举高一挥。“也许我说的这段话会让你重新考虑这段关系值不值得再继续。孙总裁,别怪我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我只是想封回冷萍加诸我身上的辱,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早让冷萍浮上台面,输在她手上让我很不甘心.今天只好在解小姐身上讨回来了。”

 何薇薇话一说完,车子马上来到柏亨面前,泊车小弟面有难地站在车旁。

 “解小姐,你想想我说的话。”何薇薇冷然一笑,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柏亨才转头看着思樵,她不语的表情令他忍不住拥她入怀。

 “思樵,别理会何薇薇的话,”他在她耳旁低声说。

 思樵任恁他拥着,何薇薇的话一再撞击她的心,摇撼她脆弱的自信,耳贴着他的膛,隔着衣服倾听他稳健的心跳声,一直不愿碰触的怀疑终于浮上心头,此刻聆听的心有可能如他的信誓旦旦认真对她吗?

 “柏亨,我想回家了。”她低话,不想再让这个问题困扰她。

 柏亨扶她上车,自己坐上驾驶座,迅速驾车离开林家。

 一路上,车内两人各怀心事不愿谈及今晚发生的事,思樵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美丽的夜晚却处处藏着危机。

 开完会,思樵不疾不徐地整理桌上的资料。

 今天这场会议因讨论的议题增加.所以会议开完已过了下班时间,其他同事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急着下班,只见思樵整理好资料,仍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疲惫的神情还隐约透着愁绪。失去光彩的明眸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思绪飘游在无垠的天地。

 夏莹出去又进来,她发现思樵一整天心事重重,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身为她的好友兼上司,夏莹觉得有必要了解她的情况。

 “思樵,你不下班吗?”夏莹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不急,还有一份企划案要赶,我会晚一点走,你不是还得去幼稚园接小朋友吗?你先走,不必等我了。”思樵将视线移回到放在桌上的手,眼神有些闪躲。

 “我也不急,我老公今天休假,他会去接小朋友回家。”夏莹注意到她的逃避,子急的她于是开门见山地询问思樵:“思樵,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她闷闷的语气令人无法信服。

 “一整天好几次见你遥望着天空发呆,方才开会时又见你心不在焉的,没有心事才怪。”一旦被夏莹盯上的人,很少有全身而退的,所以除非思樵说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否则她是不会轻易结束话题的。

 “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思樵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前一阵子每天晚上加班,假也全都耗在公司,也没听你喊过累。”那时夏莹还戏称思樵是不倒的铁人。最近上下班正常却喊累?夏莹才不相信。

 面对夏莹的咄咄人,思樵颇无奈,只是教她如何将心中苦恼的事坦白以对。

 “夏莹,我只是累了点,真的没有心事。”

 “是不是你母亲又你回去相亲?”得不到答案,夏莹只好开始玩猜测游戏。

 “不是。”思樵摇头,从上次相不成亲,老妈又打了几通电话来,却不曾听她提起相亲的事,老妈大概是放弃了吧!

 “为情所困?”夏莹又猜。

 为情所困?真贴切的形容。

 离宴会已过了两天,这两天她躲着柏亨,甚至不接他的电话,为的就是想要理清心中对他的感觉,让失去控制的理智能够重新归位。当她省视内心时,才惊觉自己陷得有多深,付出的感情多得让她无法想像,她彻底的爱上孙柏亨,爱上一个也许不会有相同回应的男人!

 夏莹见思樵如阳光般的笑脸一下子黯淡下来,开朗的个性也像被厚厚云层挡住扁线的冬,阴郁爬她那张小脸。

 “真的是为情所困!”夏莹已猜出六、七分。

 “没有任何事逃得过你那双锐利的眼睛。”思樵起身走至窗前,夜已降临大地,一盏盏街灯为路人引导方向,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逐渐模糊,谁来为她指引方向呢?“夏莹,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会这么痛苦?”

 “我想和你爱上的人有关系。”夏莹十分了然,她来到思樵身旁,半倚靠在窗前。“这个男人是孙柏亨?”

 思樵浮现苦涩的笑容,没有任何事瞒得了夏莹。“你不怪我对你隐瞒这件事?”

 夏莹用肩膀轻轻撞一下思樵。“等你愿意告诉我时,自然会说出来,我又何必你承认呢?我也谈过恋爱,尝过个中的酸甜苦辣,你不愿和别人分享的心情我能了解。”

 “夏莹,我和他可能和你想像中不一样。”思樵想解释,又担心会愈描愈黑。

 “因为他是孙柏亨?”夏莹转头看她,一语道出思樵的顾虑。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可以想见你会爱上孙柏亨,换做是我,恐怕也难逃他人的魅力。不过我得警告你,爱上这种强势的男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夏莹拍拍她的肩膀,一个动作包含了对她的佩服。

 思樵同意这句话。面对不可知的危险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来承受内心的压力啊!

 “他爱你吗?”夏莹提出最现实的问题。

 “我不知道。”思樵老实的回答。两天来这个问题在心里徘徊不去,不断地出现困扰她,而她却连假设他是爱她的自信都没有,深怕希望到最后会变成一场空。

 “在爱情里,男人一向迟钝,他们似乎认为把爱挂在嘴边是很逊的行为,尤其是那些一开始就抱定不婚主义的男人,他们根本不相情爱情的存在。”夏莹发表观察心得。

 “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柏亨会看上我?我既没有何薇薇的聪明能干,也没有冷萍的美感,更没有林婉宜富豪世家的身分,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解思樵,怎么会被他选上?”思樵试着一笑,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像孙柏亨这种强势、侵略成的男人,一旦设定目标就会去完成,挫折只会更加坚定他的信心。”

 “所以,你认为我只是他的最新目标?”这也是思樵心中的怀疑。

 “那得看你如何定义‘目标’这两个字。”夏莹看得出她的话带给思樵更大的疑惑,她不想加重她的不安。“与其平空猜测他对你的真正感情,何不直接去问他呢?”

 简单又干脆的办法。思樵何尝不想这么做,但是…

 “如果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呢?”这才是最教思樵担心的,最后终于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游戏!

 游戏?!她猛然记起两人的开始就是源自于一场赌局游戏,游戏的规则并没有明订爱情是必备的,是她傻得付出了爱…

 “那就证明他不是个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男人,更不值得你付出爱,你就该调整现在的心态。”夏莹说。

 “话是没错,但是…”思樵仍然迟疑,她有勇气付出爱情,却没有勇气面对他不爱她的事实。

 “但是你还是无法放开手,即使他并不爱你。”夏莹了解她的感受,她拍拍她的肩膀,谈恋爱好比喝水,冷暖只有自己能感受,外人是无法替她喝下那杯水的。“爱情就好比毒药,明知有可能致命,还是抗拒不了它的吸引,一口饮尽。”

 “天底下却还是有那么多痴情男女愿意饮下爱情毒药。”思樵无奈的说着。

 “思樵,听我的话别愈陷愈深,找他谈个清楚,别被感情蒙蔽理智。”

 只怕她早已深陷泥沼中无法自拔,理智已随风飞到九霄云外。思樵苦涩地想道。

 “我会的,夏莹,谢谢你。”

 “我衷心希望你和孙柏亨会有个美好结局…”

 我也希望,夏莹,我真的好希望。思樵望向黑暗穹苍,无声的向上帝祈求。

 ***

 电话铃声突兀的划破寂静的空间,思樵抛下手中的笔,足足瞪着电话五秒钟,心里不断猜测这通电话会是谁打来的。

 “喂,我是解思樵。请问哪位找?”思樵按起电话,报上名字后等对方的回应。

 一阵短促的呼吸声传到思樵的耳朵里,接着是似呻哦声。

 “请问你是哪位?”思樵握紧听筒,一股恐惧的感觉窜遍全身。

 “解小姐,我是一个爱慕你的多情男子。”重重的息声从男子的口中吐出,然后是一片寂然。

 听到曾经令她惧怕的声音,思樵差点让听筒滑出手中,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好几个星期不曾再接到这位陌生男子的电话,原以为上次她所提出的警告对他产生作用,所以不再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没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

 “你到底是淮?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惶恐和不安像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思樵几乎无法呼吸。

 “我只是个想接近你,想取你身上芬芳味道,想拥你入怀的痴心男子。”男子说出几近变态的表白。

 “我并不认识你。”思樵忍住币上电话的冲动,男子的话让她几作呕。

 “快了,我亲爱的,我就快要来到你身边,让你感受到我全部的爱。”男子兴奋得失去控制,对着听筒低起来。

 “你变态。”思樵急得朝他大吼,而忘记她的不安只会让男子更加兴奋。

 “我看见另一个男人到公司接你下班,然后你和他一起到高级西餐厅吃饭。”男子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气愤,还有无法压抑的占有

 “你跟踪我!”恐惧像个黑暗无底的大攫住思樵,一个陌生男子跟踪她!

 “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来往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以后不可以了喔!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的存在。”男子的口气仿佛是在训诫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到底是谁?你别再打电话过来。”思樵几近哭喊地说道。

 “别太累了,我会心疼的。”男子无视思樵哭喊的声音,自顾自地用怜爱的口吻说道。“早点回去,我会一路保护你到家的。”

 “不!”思樵大吼,心中的惶恐全部爆发出来。

 回应她的只有空的办公室,和断讯的电话。

 她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自从这个陌生男子的出现,从他病态的言语中,思樵首次尝到恐惧,一个挥不去的梦魇。

 他很有可能就躲在暗处,用一双恶的眼睛看着她,等到她独自一人时再对她下手,他会强押她到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荒地,没有人可以救她…

 思樵猛摇着头,挥开心中的惧意。

 她必须打电话报警!但是要怎么跟警察先生说呢?警察先生,有个无聊男子打电话给我,尽说些难听的话,而且他还跟踪我!对,我不认识他,我没见过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跟踪我…

 警察先生大概不会理会她这种摸不着边的案件,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只是有人因为爱慕而做出的无聊把戏,他们甚至不会重视这种在大都市天天都会发生的无聊事。

 她该怎么办?她该求助于谁?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而且还是朝她的办公室而来,思樵第一个直觉是电话中的男子出现了。虽然吓得双腿发软,她还是鼓足勇气准备还击。她浑身发颤地走到门边,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欧洲旅游杂志指南》当武器,准备给门外的人来个当头喝。

 办公室的门被往里推。

 “思樵。”柏亨话一落下,后脑立刻被重物击中,他毫无防备,踉跄的前进两步。

 “柏亨!”思樵看情来人后,惊喊出声,手中还拿着犯罪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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