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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菱很美。

 从小,白菱就是个出落得浑然天成的美人胚。白皙——的皮-,高?的身段,眉睫如扇,衬出一双深潭般的美眸,粉雕玉琢似的五官配上清莲般的气质,让所有人都预见,小小的她将来该是如何的倾城倾国。

 可惜她的父母并不珍惜这份美,白菱家只是穷农,儿女又多,白菱就在这个被忽视的环境下长大。

 为什幺成为女?

 当然是境遇使然。

 因为白菱太漂亮了,不被祝福的漂亮,无权无势的父母也保不了她,在好小的年纪,小到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几岁时她就被污了清白。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学会认命。

 生活才平安的过了一阵子,又有人强掳她去当小妾,可惜那人无福消受,娶她的那晚,漂亮的宅第、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都被盗匪洗劫一空。

 白菱是少数的活口之一,她再次被掳走。

 盗匪们嚣张的来到长安院“庆功”,醉月楼的老鸨看上了白菱、买下了白菱,成就了现在的她。

 “那时候见-,打扮得像一块破抹布似的。”醉月楼老鸨姚翠娘在每次茶余饭后,忆起与白菱的初会,就会念上这一句。

 “像条破抹布-还买?他们看我丑得可以,本来只打算把我卖去当个小奴婢的。”

 白菱也会若有若无的怨上一句。

 “脸污泥灰尘,一袭不合身的旧衣服,头发得像顶了个鸟巢,双眼还瞪得一大一小,看-这德行谁敢要?连买来扫院子都不值。那些贼子还真的全被-骗倒,只想把-当普通的小丫头卖掉。”让醉月楼买白菱时省了一笔倒是,她那时也杀价杀得很过瘾。

 “如果不是及时伪装,-看到的会是快要被凌迟至死的我。”白菱眼神一黯,怨怼自己的美貌招来的种种不堪。

 轻薄、强掳、视她为己物…全都是因为她的美貌。

 “哎呀呀!我听到的这是什幺口气啊?”姚翠娘发觉自己好象起了个严肃的话题,赶紧笑道“我只看到那些贼子被-耍得团团转,想来如果-没被我买来,将来也会有法子逃跑,并且替自己打点出路吧?”能把白菱买进醉月楼,其实也要一点白菱的自愿,白菱是故意让她这个老鸨发现她污泥下的美貌呢!

 “姚姊,-全都猜着了嘛!我果然没挑错人。”白菱俏皮的眨眨眼。

 别以为她如表面似的轻松面对她的命运,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觉悟与看开。

 那时背负着原本就不顺遂的人生,还要面对将来未知的漩涡等她踏入──肯定接下来的绝对是祸不是福──堕入青楼,不是完美的选择,却是无奈中最好的出路。

 看中醉月楼的老鸨姚翠娘,是因为她识人。相信姚翠娘会善待她,而她也没看走眼。

 不光是美丽,她也有和外貌匹配的智能,只是,薄命呀!

 ***

 又到了热闹的夜晚,醉月楼依然人声鼎沸并且混乱,而今夜的热闹中添上的混乱更胜以往。

 “什幺!九王爷要来!”发出尖叫的是醉月楼的老鸨姚翠娘。

 “九王爷?!”整座院的姑娘们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陷入兵荒马之中,姑娘们将最好的金玉翠饰、绸缎绫罗和胭脂水粉都给搬了出来,无人不想让九王爷看上。

 要是运气好的,给九王爷看上了,可是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姚翠娘可不敢打这种如意算盘。

 “我居然将九王爷忘得一干二净。”她急了,连忙奔到白菱那儿,在白菱面前不断绕圈踱步,手中还绞着丝绢,让混乱的景况更加混乱。

 “姚姊,发生了什幺事?-先静下来说明白。”柔若无骨地倚在上,白菱不太感兴趣地问道。

 姚翠娘叹气,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记不记得-还是扫地丫鬟时,我每天要挡十来个垂涎-的客人啊?九王爷也是其中之一,他风闻了-的美貌,本想将-纳为己有,石培峻还为此挨了一顿好打呢!后来我唬他,与其抓-回去得到一个整哭哭啼啼的侍妾,不如让-留在醉月楼给我调教,待-夺得花国状元的名号,他也好坐享温柔乡。”

 当初隐瞒白菱是怕吓坏了她,如今姚翠娘知道白菱并不像外表看来那般娇弱。

 “花国状元?!那堆有钱有势的官爷们想出来的游戏?要我们在初秋时坐上花舫卖美貌,比谁巴结的爷儿多,好被一致推崇为花国中的状元?”白菱啐了口。

 “万万不得失礼,白菱,-今晚得要收敛些,我并不晓得九王爷此行的目的,不好,说不定-就这幺被掳回去,还要加上我的项上人头。”姚翠娘戒慎恐惧,暗暗叫糟。

 “我绝不会失礼,我会非常惶恐地招待九王爷。”白菱失笑。“翠娘可知九王爷偏爱何种女子?”

 “不就是-吗?冷、柔媚、高不可攀、任。”姚翠娘对白菱平常待客的态度下了评语。

 白菱瞅了姚翠娘一眼,她真是乘机损人“大伙不就爱我这模样?好!小芙、小蓉,快来帮我打扮。王爷喜欢我这朵俗的牡丹,我今天就俗得让他倒胃口!”白菱坐到镜前开始打扮。

 “那我也赶紧去准备准备。”姚翠娘离去。知道白菱有了主意,她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小…小姐,让九王爷看上能过好日子啊!为什幺您不打算讨王爷的心?”梳着白菱如瀑的黑发,小芙不解地问。

 “被他看上才惨,王爷不会是我的,但我只能是王爷的。”

 她不要这个王爷。

 假如王爷霸起来想独包她一人怎幺办?她的全心全意换他一时半刻的恩宠?当王爷让她成为下堂妇时,就是她过气完蛋的时候。

 王爷不要的破鞋子,还有谁敢要呢?

 权衡之下,她宁愿不要王爷好保住将来的营生,于是打算无伤大雅的耍点小手段。

 “小芙,醉月楼里还有哪个姑娘符合冷、柔媚、高不可攀、任的条件?”

 ***

 醉月楼前,黑絷额上爆出数条青筋。

 九王爷居然领着大半的手下,浩浩地来到醉月楼!

 因为九王爷突然心血来地想慰劳手下。

 九王爷管王府、管封邑、管手下,都没话说,但只要一扯到风花雪月,他便像个蠢毙了的小伙子,完全不管他的好玩要动用多少人与财去收拾善后。

 只希望与他争白菱,也是出自于一时的玩兴。

 “哟!九王爷,好久不见呢!您依然是玉树临风啊!”姚翠娘在门口久候多时,待看到这屏俜缳觅蔚哪凶硬呗矶来,便上前接。

 九王爷赞许“鸨母的口才还是那幺好。今儿个我带手下们来享乐,鸨母可要好生伺候啊!”口鼻间飘来老鸨手绢的芬香,他心情大好。

 “没问题,小雁、凤仙、美穗、盈玉…哎呀!所有的姑娘,出来招呼爷儿们!”

 姚翠娘一喊,醉月楼所有的姑娘一涌而出,一时翠玉金饰绫罗绸缎充斥,好不耀眼。

 九王爷的众手下齐声欢呼,须臾间一哄而散。

 在声场所,有时是不用管礼数的。

 “我要白菱。”九王爷表明目的,说这句话时,他还瞧了黑絷一眼。

 “当然、当然。咦?这位黑衣公子是?”姚翠娘跟在九王爷身边陪笑道,随着九王爷的眼神注意到一直随伺在旁的男子。

 好眼的一个男人。

 “噢!这是我的死士,不能离身的。”九王爷咳了声,有些无法察觉的尴尬。

 “是啊…两位爷儿这边请,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闲杂人等,白菱所处的阁楼建得奇妙,除非使了轻功直接跳上去,要不然得绕点路才成。”姚翠娘的笑容和逢的口吻招呼得勤,不动声的领着两人进入内院。

 听说九王爷身边有个见不得光的“兄弟”,名唤黑絷。

 就算保密得再好,街谈巷议还是封不住,大伙多少都臆测到了黑衣男子的“身分”

 而不点破,因为没有实质证据,而他本人也摆明了愿一辈子躲在黑暗中,于是从来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问题”,让他在九王爷身旁渐壮大,到最后快让人搞不清楚正主儿到底是谁了。

 不过,复杂糜烂的皇家血脉关系,她还是少-入为妙。

 在醉月楼拐了几拐,九王爷唤住姚翠娘“嬷嬷,-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这些日子来有哪些京中爷儿是白菱的入幕之宾?她的名号可打响了没?”对一个王爷来说,他的口气是很客气,却问了个回答得不好会被降罪的问题。

 姚翠娘干笑“当然记得!不过我们比不上教坊里的美人儿呢,小小私户,也只能伺候几位平民商贾而已。九王爷今儿个纡尊降贵的大驾光临,才大大增添了醉月楼的光彩呢!”她打混过去。

 笑面虎九王爷,也是出了名的。

 如果将那几人点出来,难保后九王爷跑去拽下他们的头。别欺他言谈举止像个胡闹的大男孩,上一瞬的爱将,下一瞬可以拖出去砍头,哪怕是黑絷,九王爷也有那个本事翻脸不认人。

 另一方面,故意贬低白菱的身价,也许王爷就会失了兴趣。

 她可是很努力在与王爷斡旋啊!

 “嬷嬷,-说的商贾是哪些人,告诉本王吧…也许其中不乏名士,那白菱被点为花国状元的机率也大点,小王也好知道什幺时候该来接白菱回府。”九王爷可没那幺容易打发。

 “这…”姚翠娘有口难言。

 看着老鸨的推托与王爷的咄咄人,黑絷跟在两人后头觉得好笑。据他所知,能让白菱伺候得起的男人是不多,却个个都是有钱的富商,别的不说,光一个京城锦织纺的赵高-就富可敌国了,哪是老鸨说的如此无关痛

 “九王爷,您别让老鸨难做。”黑絷在九王爷耳边细语,阻止他失态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在外头,他这个哥哥可是很给面子的。

 “我们说好靠实力来抢,哥,你可别假公济私…糟!”他唤了黑絷一声“哥”!

 九王爷为时已晚的捂住口。

 黑絷拧起了眉,一脸可怕的神情。

 对九王爷来说,一声不小心说出口的称呼也许没什幺,但人头落地的可是他黑絷。

 姚翠娘暗自镇定,对身后的小曲无动于衷,领在前头推开阁楼的门。

 黑絷看了眼姚翠娘,这老鸨够识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该知道的就装作不知道,是保命的原则。

 “白菱,九王爷来了。”

 “姚姊,等一下!”房门开启的同时,白菱惊叫。

 一团混乱就在四人眼神相对时凝滞了下来。

 门内的白菱,浓妆抹,衣着华美,可惜是一副还没打扮好的模样,她的一声惊叫是因为不慎打翻了胭脂盒,浓厚的粉灰胡乱飞扬,让白菱看起来慌张不堪。

 九王爷大皱其眉,对白菱的印象打了折扣。

 “这位是九王爷,可不是一般庶民,白菱,-可要好生伺候,休得怠慢。”姚翠娘不愧是醉月楼的鸨母,她依然以不变应万变,引见完白菱与九王爷后急急退下。

 “鸨母嬷嬷,-等一下啊!”王爷来不及唤住人,姚翠娘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刚刚的话题还没个结果呢!怎幺这勾栏院的人走路都像在逃命,一点也没有宫中的优闲雅致。

 一路上走来,入眼的也是动作鄙俗的男女,入耳的也是鲁不堪的对话。

 这白菱,该是出淤泥而不染吧?能配得上他这个王爷吧?

 他回首,看着在一旁畏首畏尾很久的白菱。

 “王…王爷…奴…奴家白菱,拜见…”白菱果然听姚翠娘的话“好生伺候”着,待王爷走近,白菱慌忙的福身行礼。结巴怯懦的口气,让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不耐。

 见了白菱的拘谨,九王爷的皱眉进而变成脸嫌恶。他是来买温柔、买快乐的,要这种恭敬的态度做什幺?宫里、府里等着谄媚他的人多得数不清。

 “不用多礼-平常可是这身打扮?”喝!白菱一抬头,让九王爷看仔细了她脸上化得脸白黑倒八字眉的妆,像鬼似的。

 “奴家为了恭候王爷,特意盛装打扮,如果王爷不喜欢,奴家这就去换个打扮。”

 如果脸上化得更恐怖那还得了?“不用了,坐吧!”九王爷失望的坐了下来。

 “谢王爷。”白菱鲁的就座,随后才好象发现自己失态,笨拙的拉正裙-掩饰。

 “倒酒。”王爷举起酒杯,大大的叹气。是对白菱的期望太高,所以失望越大吗?怎幺白菱就像名市井鄙妇,和他府里高雅婉约的侍妾差了一大截。

 “是,王爷,奴家这就倒酒。哎呀!”感受到九王爷的厌烦,白菱得到鼓舞般地开始发抖,将原本应该倒在杯里的酒都给抖了一桌,也抖到了王爷身上。

 “哎!-怎幺回事!”王爷整个人跳了起来,拍着洒在身上的酒。

 “王爷请恕罪,奴家该死。”白菱整个人伏下,叩首请罪。其实将脸掩在宽袖后的白菱,可是笑得快岔气了。

 “罢了、罢了。”原来当初听鸨母的话是对的,这白菱毕竟是乡愚出身,都已是花魁了还见不了大场面,要是前次就将她要来府中,可能有他累的了。

 他可不要连斟一杯酒都会让他倒尽胃口的女人,看来还要再等上一段日子了,等白菱学会如何伺候男人。

 这醉月楼,该不会只有白菱能抬出来撑场面吧?

 “九王爷、白菱小姐。”凝重的气氛下,一阵幽香,从阁楼外悄悄的了进来,惹得九王爷回头,正好瞧见一道忧郁的绿影。

 “翡儿!谁准-上来的?”白——上化身一名妒-,-站在房-外的女子大-?喝。

 “翠娘说,怕另一位爷儿寂寞,叫翡儿上来陪侍…”翡儿站在半掩的门后,精致的小脸充一股神秘感与魅力。

 “谁要-,去去去!”她唱作俱佳的赶人。

 另一位爷儿!白菱用眼角瞄了候在一旁的黑絷。

 好眼的一个男人。不会是他吧?

 而九王爷的注意力马上被翡儿勾了去。

 “-是…”见到了真正合他胃口的女人,花心的爷儿想马上起身追逐丽影,却被白菱拉住。

 “哎呀!王爷评评理,翡儿分明是来和白菱抢九王爷的,外头的人也老是谣传她比白菱更有能力当花魁,她怎幺能跟白菱比呢?王爷,您说是吧?”白菱的口气转眼间变得很引,引九王爷对翡儿产生兴趣。

 “这…-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小心眼的女人是王爷的大忌!让九王爷果不其然看上翡儿追人去了。“黑絷,今晚白菱先让给你。”在离开前,他回头给了兄长这幺句赏赐。

 “慢走、慢走。”王爷摔门而出,白菱欣然送客。看着人离开,她在心头乐翻了。

 不过,王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幺意思呢?

 “别太顽皮。”身为王爷的手下,黑絷该给白菱一个教训,但他却只有暗自松了一口气。

 九王爷不可能那幺愚昧好骗,只能说他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要不,急了,不用再尔虞我诈,他们直接反目成仇,为了白菱。

 “咦?你不跟上去吗?”诡计被看穿,白菱惊讶,看这气势不俗的黑衣公子,感觉更眼了。

 他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或说是第三次。

 “王爷说了,将-让给我。他不中意-,虽然是-故意惹他讨厌。”

 “我给王爷安排了更合适的人选,别告密啊!”白菱试探的笑说。她问过翡儿的意思,翡儿可是愿意得很。

 黑絷只是回以一笑,与白菱对坐,瞅着她瞧。

 “王爷对公子真不错啊!重金包下的花魁随随便便就让给了公子你。”她当然听到王爷将她让给眼前的男人了,堂堂花魁,她一点也不想伺候九王爷身边的下人。

 谁教他是王爷呢,醉月楼反抗不起,平常选客人的可是她这个花魁呢!

 “公子,您要喝点什幺呢?郢城富水、富平石、剑南烧、岭南灵溪、蛤蟆陵郎官清,只要您叫得出来的醉月楼都有。”口中招呼得勤,白菱却一边抹下脸上的浓妆,一边对随侍在旁的丫头招招手。

 “我只要一坛清酒,哪儿的名产都无关紧要。”这醉月楼还真是奢华。是故意暗示他身分不配吗?看出白菱的态度不善,黑絷只是默不作声。

 “拿一坛郎官清。”白菱吩咐。她忙着卸除铅华,将自己的脸孔回复本来的面貌。

 摆明了不将黑絷当客人,便不想盛装示人了。

 几次都没有机会细看白菱,今夜她素着美颜对他,黑絷总算亲眼见着什幺叫不点而朱、不眉而黛了,白菱的身姿容貌根本就像画中一般,难怪白菱有当花魁的资格,也不负盛名。

 “我叫黑絷-上次不是问我的名字吗?”丫鬟倒了酒后,黑絷拿起酒杯,突然给了一个答案。

 真是他?白菱手中的铜镜一滑。

 保护她的那名男子、那天被她抓着问名字的黑衣人,真是他!她还以为他是江湖上侠士之,或是杀手、刺客也好,没想到只是个普通的护卫,想必那天也只是出于公事抓拿匪徒之类的吧?想到这,白菱的眼神黯淡不少,本来有的一点崇拜灰飞烟灭。

 “只是个名字,怎幺-好象很惊讶。”黑絷正中下怀的笑着。

 白菱轻叹了一口气,刚刚早该识出他的,心底却不愿面对事实,她想要有一个英雄可以崇拜呵,而不是那些爷儿身后的跟班!

 将面容理净,回复到平常最清新的模样,白菱瞪着黑絷好一会儿。

 她语气一变“说我不惊讶是骗不了你,那天是有些倾心与你,不过现在知道你的身分后,我心底觉得你入不了我的眼,为了这份冒犯,白菱今夜甘愿伺候你,当是陪礼,咱们将来两不相欠。”她斟了一杯酒,豪气的一饮而尽。

 “不愧是花魁。”黑絷也随即饮了一杯。

 “再来。”白菱想要再斟酒时,却被制止。

 “陪我说话便成,这酒我喝。”他喝了她杯里的一点酒,好象那酒比她珍贵似的。

 “不试着灌醉我?我醉了你们也好摆布。”

 黑絷摇摇头,拍拍身旁位置,让白菱亲近。

 白菱倚着他身旁坐了下来。

 “要摆布-不用等-醉了。”他笑。

 想到那一吻,白菱脸上红“轰”的一声炸开了。

 “对!只顾着那位王爷,我都忘记生你的气了,你、你、你、你吻我!”她直了杆,指着黑絷骂。

 “我说那是-欠我的谢礼。”当然,他说了算。

 “谁准你拿走那幺重的谢礼,那是我的初吻!”她气得口而出,随即想到旁人听来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又赧红了脸。

 “-接下来该不会告诉我,-还是个闺女?”他挑眉,取笑道。

 “要是说了,我自己也不相信。”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黑絷,红了眼眶。

 “如果-嫌我掠夺了太多,还-一点便是。”他低头,在白菱的耳边轻语。

 “真是笑话,要怎幺还?”她抓着还感觉得到黑絷气息的那只耳朵,无措地回头。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煞是好听,惹得她心头酥酥麻麻的。

 怎幺…她都已经是花魁了,还不起调戏。

 白菱的反应让他很满意“我让-吻回来,如何?”他给了个人的提议。

 “什幺吻回来!到…到头来还不是你占便宜,吻了你,你就直接带我上了。”

 她啐了口,却有些动摇。

 “我什幺都不做,-不想我碰-,我便不碰。”他敞开双手,等待猎物入网。

 “当真?”有个男子能够随便她…这种经验从来没有过,倒是有趣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你先闭上眼睛。”她被说动了,想试试这份刺,待黑絷闭上双眼,她立刻跨坐在他大腿上。

 娇躯下的身体一震。

 “-确定要这样亲近我?”他忘了白菱早已模糊了男女之防,清新的女体之香扑鼻,考验着他的信用。

 “不靠近你要如何吻你?”白菱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吻他的瓣。

 “我以为-只是要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显然这小野猫没办法拿g分寸,难道她不晓得男人意志力很薄弱吗?尤其对象又是他喜欢的女人。

 “你说过不碰我,我不好好利用这机会岂不可惜?”她捧着他的头,凑上芳。黑絷的是灼热的,还带点清酒的滋味,吻他时,甜得让她心跳加快。

 所谓的吻,只有这样吗?白菱觉得不够,靠着本能轻啮他的下,凹凸有致的体隔着薄纱紧贴着他的膛,她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了。

 黑絷一僵,他以为把持得住,但他似乎低估了她的影响力。

 “好了,到此为止。”脸一冷,他推开她。

 “可是我还玩不过瘾。”她地笑了,又黏回黑絷身边,手伸进他的上衣里头。

 黑絷皱眉,她更乐了,不晓得这木头似的男人在上是不是还是一脸木头表情?

 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她又试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

 他嘴角扬起“女人,-掌控得了局面吗?”原本空着的手蓦地搂住白菱的纤

 “喝!”她倒了一口气,打算挣脱他的怀抱。“你说过不碰我的。”

 情势怎幺逆转了?

 “我后悔了。”仗着忒大的力道抓起白菱的脚踝,将她的腿勾在他的上,让两人更贴近。

 她的部正着这男人的亢奋,这也是他要告诉她的,白菱当然知道这代表什幺,她眼神惊慌。

 她是不是玩得过火了?

 “好好好,我不玩了,再喝点酒吧!”先拖拖时间再说,她在他的箝制中挣了个空位斟酒,将酒杯到黑絷面前。

 “-也喝一点如何?”看出白菱的闪避,他觉得玩味。口中含着清酒,他再次掳过想要退却的白菱,以口灌酒。

 “啊!”完全没料到黑絷这幺“玩”她,后颈与脚踝被死死的住,可怜的小花只好任人蹂躏。

 察觉到白菱的反应确实生涩,他在齿纠的空档逸出轻笑,便继续摧残那两片被吻得红肿的瓣。

 她躲,黑絷便使力将她的脸给扳回来,这男人啊,连个吻都那幺霸道,却又不是那幺讨厌。喉中轻轻发出叹息,白菱臣服了,她顺着黑絷给他响应。

 像是得到鼓舞,黑絷的双手开始在白菱身上游移,带一扯,将她上身的衣服都给褪了下来。

 无瑕的肌肤吹弹可破,手心传来的感觉,宛如抚触着从未被探索过的处子之身。

 “客倌…”意时,白菱嘤咛了声。

 这一声客倌,把黑絷的心给叫冷了,他倏地松手站了起来,任白菱向后跌去。

 “哎呀!”她根本就是“坐”在黑絷身上,他就这样把她“丢掉”,害她完全抓不着可以救她的东西,惨惨的跌疼了**。

 “痛…”先自己摔疼的地方,白菱一抬眼,只见黑絷背对着她“呃!怎幺了?”本来不是好好的吗?前一刻还这幺温存,为什幺突然之间变了态度?

 “我不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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