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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楚洛终于知道那迦是谁了。

 他是这片死亡沙漠的王者,赫赫有名的沙漠之王。

 自踏出外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断地从旁人口中听到死亡沙漠与沙漠之王的传说。

 传说,死亡沙漠的深处,布了置人于死地的危险陷阱。

 有人说,那里有千年的妖魔,万年的鬼怪,有堆了宝藏的黄金之城,而妖魔鬼怪就守在城市的深处,等待著捕食贪婪的探险者与迷路的行人。

 也有人说,那里是南北疆最荒芜、最的沙漠,没有水,没有生灵,太阳永远高悬在正中央,夜里星月无光,没有东南西北,没有可以辨别的方向,凡人只要一踏足其上,就永远找不到出口,活生生渴死、饿死、累死,死灵永远被锢在那里,没有目的地游游

 还有人说,那里是风神之城堡,一年四季,狂风呼啸,沙石飞舞,永远没有风乎沙止的时候。

 行者僧侣与沙漠牧人将这些谣传发扬光大,传唱得神乎其神,使得死亡沙漠的中央成为南北疆的地,没有人敢轻易越雷池半步。

 只有沙漠强盗敢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驰骋。

 他们人多势众,来无踪,去无影,嚣张放肆,横行无忌,周边的部族与国家都对他们无可奈何。

 而他们的首领——大汉王,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传说中,他是个凶残冷酷类似恶魔般的男人,以饮人鲜血、割人头颅为乐。

 当这传说中的男人拥著楚洛,来到死亡沙漠的中心地带时,只见一座巨大的沙堡矗立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座在古老废墟上重建的城堡,岩石构成的城楼城墙,高耸巍峨。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黄金之城?

 然而这里没有黄金,有的却是在沙漠地带上比黄金珍贵无数倍的东西——美丽的绿洲村庄。

 绿水环绕,田畦绵延,桃杏摇曳,杨柳扶疏,这里仿如海市蜃楼一般。

 如果没有亲自来到这里,有谁会想到,在这臭名昭彰的死亡沙漠中央,居然会有这海市蜃楼一般的如画景象。

 那迦纵马长驱直入,一直奔驰到绿洲的中央,主帐前的小便场上。

 弥夏早已经带领著一帮男子在广场上翘首等候,待那迦一下了马,就上前大力拥抱著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看来我离开了三年,你的骑技退步了不少啊!”弥夏高兴的大笑。

 这对兄弟习惯了用嘲笑来表达心中的友爱。

 “胡说,要不要现在来比一比,看看谁才是真正退步的那一个?”那迦也放声大笑。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弥夏早已经注意到兄长肩背的伤处,笑说:“来方长,你先去休息,寨子里还有许多事情等著你处理呢。”

 谈笑间,广场的角落突然冲出了一个小男孩,举著匕首,咬著牙关,向著那迦偷袭。

 那迦虽然背对著他,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轻的转了个身,手一抄,就将小男孩拿著匕首的右手拗到了身后,然后将他整个人拦夹起。

 “那迦!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爹爹报仇!”小男孩不过十岁,却倔强得很,被那迦擒住了还犹自扭动个不停,嘴里恨恨地嚷著要杀了他报仇。

 “想杀我?你再等二十年吧!”那迦嘲笑着将小男孩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沙堆上。

 周围的人都看戏似的无动于哀,像是眼前的这一幕司空见惯似的。

 楚洛惊叫一声,冲到小男孩身边将他抱起来。

 “没受伤吧?”

 幸好他摔下的地方是高高的沙堆,小男孩除了被摔得七荤八素外,倒没有什么损伤,楚洛轻轻地帮他拍去头上身上的沙子。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温柔的她半晌,突然哇的一声,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楚洛十分愤怒,冲著那迦瞪眼。

 “女人和小孩真是麻烦。”那迦看着眼前哭哭闹闹的两人,耸耸肩,然后吩咐道:“贯云叔,把他们领到你帐内,让贯云婶婶照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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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贯云婶婶是个面冷心热的女人,身形姣好,脸上却有一道长而丑恶的刀疤。

 当贯云叔将楚洛和小孩领进帐幕内时,她瞅了小孩一眼,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拎到了矮桌子前,拿起布巾给他擦脸。

 她一边擦一边大声数落:“笨丹朱,哭什么哭,每次闯祸回来就只知道哭。早跟你说了,就凭你,一千个一万个都不是那迦的对手,白白出去丢脸,自找没趣。”

 丹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吼:“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他,为爹爹报仇的!”

 贯云婶婶砰的一声,将晚饭重重放到丹朱面前,接著敲了他一个爆栗“别光会嚷嚷,吃饭!”

 丹朱想来也是饿了,拿起小羊腿哭哭啼啼地啃了起来。

 贯云婶婶满意的瞪了他一眼,回头打量楚洛半晌,笑问:“好标致的小姑娘,是那迦的女人吗?”

 楚洛的俏脸飞红“不是,当然不是!”

 贯云婶婶呵呵地笑“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了。”

 楚洛的脸红得更甚“以后也不会是,谁要做那个大坏蛋的女人。”

 贯云婶婶听了这话,收起了笑脸,正道:“我们那迦有什么不好?放眼这大漠,有谁能比得上那迦和弥夏?他们是这片大漠上最矫健的雄鹰,是戈壁上最凶猛的苍狼,是我们沙堡的英雄。

 小姑娘,我实话告诉你,他们两兄弟是由我和老头一手拉拔大的,我为他们的作为而骄傲。”贯云婶婶的语气里充了自豪。

 丹朱狠狠地用牙扯了一块羊,大声嚷嚷:“他们都是该杀千刀的沙贼、大坏蛋,有什么好骄傲的!”

 贯云婶婶生起气来,将他一把拎到帐幕前,指著在帐幕前的一支绣著黑鹰的小旗“小子,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黑鹰是南赫连人的标志。”丹朱嘟著嘴咕哝:“南赫连是黑鹰,北赫连是苍狼,南北赫连两百年前是两兄弟,一家人。我死去的爹爹经常这样告诉我。”

 “你知道就好,我天天看你嚷著报仇也看得烦了,今天就实话告诉你,那迦和弥夏出身不是什么沙漠强盗,他们两个都是南赫连戒王的儿子,是我们南赫连人的小王子!”

 贯云婶婶擦著,话闸子打开了就滔滔不绝。

 “十年前,赫连鲁威派人谋杀了戒王,接著派兵屠杀南赫连王族,还占领了我们南赫连人的土地。

 我家老头子贯云带著那迦和弥夏两兄弟,还有一部分族人从大屠杀中逃了出来,为了生计,不得不在沙漠里干起了强盗的勾当。

 但是他们就算抢,也只抢北赫连人,从北赫连人手里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南赫连的族人这些年来被北赫连人驱赶到荒漠里居住,过著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苦日子,全都是拜北赫连人所赐。”

 说著,她指著丹朱“你父亲两个月前带兵来攻打我们,结果败在那迦手下。孩子,那迦敬佩你父亲是个英雄,不忍心伤害你,留你在这里任你胡来。

 但是那迦并没有欠你什么,而你们北赫连人抢走了我们的土地和亲人的性命,我们现在只是想办法夺回来而已。你根本没有权利指责那迦!”

 “你说谎!骗人!那迦杀了我父亲,他是个大坏蛋!”丹朱不可置信地愤怒叫喊。

 “这是摆在阳光下的事实,信不信由你。”贯云婶婶十分懊恼“我本来是不该把这些告诉你们的,我就是大嘴巴,老头子回来又要骂我了,唉…”

 楚洛相信贯云婶婶的话。

 因为那迦虽然是沙贼的首领,为人霸道狡诈,然而身上总是隐隐有股王者之风,绝非打家劫舍、害人性命的下三滥强盗所能比拟。

 她只是不知道,原来他的过去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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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那迦命人把楚洛带到主帐。

 广场上有篝火夜宴,密密麻麻的火堆不断地延伸,以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在通往主帐的路上,许多男人都冲著她暧昧地笑,使楚洛感到非常的尴尬和不自在。

 来到主帐前,侍卫掀起主帐的帐帘,让她进去。

 主帐非常宽敞,地面铺著豹皮,虎头三角鼎内燃著熊熊炉火,布置简单却极有气势。

 那迦独自坐在中间的矮桌前,衣袍随意披在身上,神情有些疲惫与慵懒。看到她进来,他高兴地笑了起来。

 “过来。”他指指桌子的伤药,懒懒的笑“帮我换药。”

 “不,我拒绝。”楚洛白他一眼,直截了当地拒绝。

 她好歹也是个公主,虽然现在身分是俘虏,但也不能随意指派她干这干那,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几乎半luo著。

 那迦肩背上的绑带已经松散,他把绑带扯掉,眼神有些危险“你不能拒绝。这是因为你而受的伤,当然应该由你来处理。”

 “如果不是你把我抓了来,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还是好端端的当我的新娘,你还是稳稳当当的当你的强盗王!”楚洛恼怒地叫了起来。

 “你就那么渴望当赫连鲁威那老家伙的新娘?”那迦有些发怒,冲著她冷冷的说:“可惜,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不但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不!不会的!我不会永远当你的俘虏!”楚洛握著拳,骄傲的仰著头。

 “逃了那么多次,失败了那么多次,你还是不死心啊?那你就试试吧,我万分期盼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从我手心溜走的一天。”那迦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嘲讽的笑笑。

 “放心,你一定能看到的。”她也冷冷的回应。

 “拭目以待。”那迦冷冷的挑眉。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那迦**的伤口开始出血,鲜血慢慢的淌,染红了一大片肩衣,他却理也不理,抓起桌上的酒壶,倒酒,冷著脸饮著。

 楚洛并不想看,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移到他的肩背。他每一分血,她的心似乎就紧了一分。

 僵持了半晌,楚洛终于受不了,叫了起来:“你就不能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吗?血快地都是了!”

 “你来处理。”他还是那一句,看也不看她一眼。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外面有的是女人!”楚洛又急又气,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坚持,更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

 “我高兴!”他冷冷的扔给她一句,仍旧在喝他的酒。

 “我不高兴!”她气得跳脚。

 “那就让我干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她瞪著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迦绷著脸坐在矮桌旁,仰头一杯又一杯的大口喝酒,每一举手,鲜血就从伤口出,染红衣裳,而他却眉头皱也不皱,毫不在乎的样子,彷佛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旁人。

 楚洛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伤药与绑带,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瞪著他,咬牙切齿命令道:“衣服!”

 那迦耸耸肩,蛮不在乎地下了上衣,嘴角却悄悄地逸出了得逞的笑容。

 昏黄的光影中,有种莫名而-昧的气氛在涌动。

 那迦的肩膀宽阔,**的身躯如高山雪豹一样优雅漂亮,大理石刻般的俊脸能够让所有女人都干舌燥,脸红心跳。然而楚洛眼里只有他肩背上不断血的创伤,对他漂亮的身体毫无感觉。

 她冷著脸,一言不发,手上却极温柔、极仔细地为他处理伤口。纤美修长的身躯在那迦眼前晃动,几缕青丝落在他颈间,望悄悄的被她拨起来。

 他屏著呼吸,按捺著自己。

 他不是和尚,他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只是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太多,肩上承担的责任太重,女人向来都不放在他的眼里、心上。然而此刻,这个女人莫名地叫他动心。

 他想要抱她、吻她,放纵自己跟她放肆的爱一场!可是她一直紧绷著脸,似乎没有跟他相同的打算。

 那迦只好继续忍耐著,闭上了眼,任由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赤luo的肩背游走,就像是情人的抚摸。

 老天,他快要忍耐不住了,可是他又不舍得推开她,他爱极了这种亲昵的触摸。

 接著,她来到他的身前为他包扎伤口,跪坐的姿势几乎像是伏在他的怀里。美玉般的脸颊几乎贴到他的颈项间,呼吸如兰,前柔美的曲线静静的起伏。那迦紧绷著身躯,双拳紧握,不断的压抑著自己。

 可恶!这女人拨起他的望,自己却毫无知觉,专注地为他敷药的神情,纯洁得有如天山的圣女。他只能紧绷著身躯,薄紧抿著,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

 他外表看上去冷静得近乎冷漠,实际上内心情涌动,几乎涌而出。

 扶著他双肩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他的僵硬,像是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氛似的,楚洛突然抬起眼来,青丝拂过他的下巴,拨他的肌肤,清澈的黑瞳对上他灼热的眸。

 那迦呻一声,终于放弃了压抑,望无可抑止的爆发出来。

 他伸手将她整个扯进怀里,倒在地毯上,伸出双手将她的手钉在头顶上,漾著望的黑眸在她脸上、颈上、身上来回梭巡,最后锁定她红滥滥的樱

 楚洛突然被他损倒在地,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赫然发现他用一双仿佛著了火的黑眸锁著自己,然后缓缓地低下头来。

 “不要。”她尖叫,心慌得几乎要从腔里蹦跳出来。

 她想偏开头去,可是他却用大掌固定著她的脸,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薄上她的红,狂猛地吻,像是要将体内紧绷的望立刻发出来。

 他深深地、辗转地吻她的,火烫的身躯紧紧著她的身体,双手放开了她的手,在她身侧曲线上上下下地游走。望之火熊熊燃烧,将他烧成一团火焰,不顾她的意愿,强势地将她也卷进烈火之中。

 楚洛被那迦凶猛的袭击吓怔了,呆呆的被他在身下,任他为所为。

 她的脑海一团混乱,整个人像是掉进了火雾中,害怕、茫然而不知所措。

 她呆呆的任他吻著、抚摸著,当他火热的手掌放肆地伸进她衣襟内,贴在她因害怕而冰凉的躯体时,她突然清醒过来,尖叫一声,用尽全力,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将他们两个同时惊醒。

 那迦从**的雾中清醒过来,放开了紧按著她的双手,脸上红色的情还没有褪散,他却像有冷水兜头倾下,整个人顿时冷静下来。

 楚洛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急急的后退,退到了帐幕的边缘。

 她掩著,颤抖著,眼泪开始一滴滴地掉落,越越多,最后像瀑布似的汹涌落下。

 那迦站在她的面前,心情懊悔,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烂摊子。

 刚才的那一瞬间,像是爆炸了似的,他失去了控制,无法抑止自己的望,只想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让她与他一道烧灼。然而放纵以后,他不得不面对自己造成的恶果…

 他伸手想要安慰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走开!走开!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她哭泣著轰他出去,哭声嘶哑,透著委屈和无助。

 那迦站在她面前半晌,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走出了自己的帐幕,狼狈的站在帐幕外。

 广场上本来喧闹嘈杂,此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男人们看着向来不沾女,对女人不屑一顾的老大,此刻居然站在自己的帐幕外,赤luo著上身吹风,脸上赫然有五个手指印,帐幕内又传来女人的哭声,都不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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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迦,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楚洛抱膝独坐在偌大的帐篷里,哭了半夜,也哭得累了。

 连来的困顿疲乏让她累得几乎要倒下,而刚才所受的惊吓也让她宁愿在帐幕内独处,也不愿意出帐,更不愿意再看到那迦。

 帐幕内燃烧的炉火,身边温暖的毯子,在在都惑著她,让她忍不住想要倒头睡去。

 可是,刚才所受的惊吓如此之大,让她忘不掉,怎么也不敢放松睡去。

 在她十七年的生涯里,从来不曾遇到过或者见识过那迦那种狂野的望的攻击。

 它是如此的可怕,像团高热的火般,要将她燃烧噬。

 即使已经过去了大半夜,那迦的热吻和抚摸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她的上、身上,热辣辣的,挥之不散。

 她相当害怕这种狂-的攻击,彷佛连自己也要跟著它燃烧起来…

 她害怕、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那迦,不想再看到他的脸!

 哭得累了,也恨得累了,她抱著身边的一条毯,终于疲倦地睡去。

 只是在不稳的睡梦中,某种狂野的感觉,一直绕著她,恶地惑著她,而那迦的眼,那双溢著渴望与念的黑眸,一直在她梦里,像是雾里的微弱灯火,忽明忽暗,驱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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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迦彻夜坐在帐外的篝火旁,拿著火无意识的拨柴火,心绪糟糟的,懊恼自己竟把事情得如此糟糕,让自己狼狈,让她伤心哭泣。

 弥夏陪在他身边,笑的说:“怎么了?大哥,碰壁了吧?对女人不比行军打仗,要温柔点才行。”

 那迦不理会弟弟的调谑,耳朵倾听著主帐内的动静。她已经不哭了,安安静静的,应该睡著了吧?

 向来严于自控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他一向自傲于自己的冷静,崩泰山而不变的控制力,为什么一遇上她就完全了阵脚?

 他向来不喜欢女人,特别是柔弱的女人,因为她们虽然美丽,却像天上的流星一样脆弱,转瞬即逝,他崇拜的是智谋和力量。

 可是自从遇上了这个女人,他以前坚信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她脆弱、易感,可是她骨子里偏偏又是倔强的、高傲的,她的一切,都让他惑、渴望。

 这个脆弱又倔强的中原女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占了自己的心了吗?

 他认识她不过短短时,这情愫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暗夜丛林里,她含著泪光举刀向自己刺来的那一刻,脆弱与坚强,无助却勇敢的矛盾结合体,绽放出异常惑他的光芒时?

 是在大沙漠上,他重伤倒下的那一夜,她没有因为他强盗的身分而弃他而去,反而细心的照料了他一整晚时?

 还是她美丽的容颜,纤美的身躯,还有亮如星辰的瞳阵?

 不知道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他好像还没有看到她笑过。落入了强盗的手里,任是谁都笑不出来吧?可是突然之间,他很想看看她笑起来的样子,那到底是怎样的甜美人呢?

 一缕柔情慢慢地从那迦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淌而出,他无声的笑了起来“弥夏,你喜欢过女人吗?”

 弥夏静默了一会,苦涩的笑答:“有过,可是,她却恨不得杀了我。”

 那迦讶异地抬头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有心事藏在心里,他既然不想多说,他便不多问。

 “她是个好女人,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对她好些。”弥夏朝主帐努努嘴,笑看着大哥。

 那迦嘴角含笑,不再多言,仰头望向黎明的天空,启明星在远方闪烁,像极了她那明亮的眼睛。

 天快亮了,他也该进去了。她哭了一夜,让他在自己的帐幕外吹了一夜的寒风,应该也解恨了吧?

 那迦轻快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走进主帐内。

 一走进帐内,就见她蜷缩在毯子里,睡容有些憔悴,蹙著眉头,连来的惊惶奔波,让她即使睡著了,也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那迦蹲下来,端详著她的睡容,伸手爱怜地轻抚她的眉目。

 楚洛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感受到莫名的气息,立刻慌张的张开眼来。

 当她看到那迦就在身前,猛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吓得立刻拉著毯子后退两步,质问他:“你进来干什么!”

 那迦笑了笑,耸耸肩说:“这是我的帐幕,我进自己的地方不行吗?”

 楚洛冷著脸,一言不发,放开了毯子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那迦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就像惊弓之鸟般,立刻挥开他的手,退到了一旁。

 “别碰我!”

 那迦看着她如此惊惧的样子,虽然明知道是自己造成的,但还是忍不住气恼,他不喜欢看到她怕他的样子。

 他沉声说:“你放心,我发誓不会再随便碰你了!”

 “你要说到做到!”楚洛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又要往帐门走去。

 那迦突然伸手抄起她,将她整个横抱起来。

 楚洛惊叫起来,挣扎著推挤他的膛“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刚才才发誓不碰我的!”

 “别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迦将她抱起,附身在她耳边轻轻的笑说。接著,他不理会她的挣扎,抱著她往帐外大步走去。

 楚洛的脸颊红了起来,她害怕这种亲昵的感觉,挣扎得更加厉害“我不要去!”

 “不去也得去,这不由得你。”那迦霸道的说。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就像小一样无力,他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出了帐幕,呼啸一声,狩风飞奔过来,他抱著她翻身上马,向著沙堡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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