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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酝酿已久的强台,终于在黄昏时分降临山区。

 暴风雨横行肆,所到之处树倒墙塌路陷。

 银蛇似的闪电撕破漆黑的夜空,阵阵雷声震耳聋,惊得人心惶恐。

 台风使得山区大面积的停电,午夜时分,旅馆的备用发电机组,在几下震耳巨响后,也宣布暂时罢工。

 傅靖童在旅馆的上翻来覆去,窗外的电闪雷鸣叫她怎么也睡不著。

 相比窗外的风雨肆,没有电力供应的室内闷热异常。

 当隐约听到从旅馆大厅的古老大钟,传来的十二下钟响后,靖童终于叹息一下,放弃与周公约会的打算。

 她打开冰箱,想拿一罐冰咖啡,无意看到门边的啤酒,犹豫了一秒,终于选择了啤酒。

 她被阿澈影响到了,她站在黑暗中独自笑了笑,打开房间后门,走到小花园前的木造台阶上。

 台阶上立著几古朴的圆木柱子,屋檐下挂著红通通的仿造灯笼,微弱泛红的光在风雨中摇曳。

 外面的风雨疯狂肆,却扫不到台阶上。

 她靠坐在柱子旁看着黑夜里的狂风暴雨,天边的雷鸣电闪,竟让人有种奇特的安全感。

 “睡不著?”突然,有人在身后问。

 不用回头,靖童也听得出是阿澈的声音。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肥皂清香,她回头,看到阿澈依旧穿著背心长,黑发漉漉的闪著水光,一副刚刚从浴室出来的模样。

 “好女孩不喝酒。”宗澈瞄了瞄她手中的啤酒,淡淡地说。

 “别教训我,你自己喝得还少吗?”靖童说。

 事实上她并不太能喝酒,才灌了两口,就觉得有点头昏昏了。只是她喜欢坐在屋外吹风看雨-冰啤酒,有种透心彻凉的畅快

 宗澈不与她争辩,坐到她身边,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啤酒,仰头灌进喉去。

 “你真野蛮!”靖童抢不过他,眼睁睁看着他把啤酒全部喝光,只得抡起拳头捶了捶他的手臂。

 屋檐外风雨加,雷鸣电闪,他们两个肩并肩坐著,陷入了沉默的气氛中。

 傅靖童偷偷打量著宗澈的侧脸,他沉默而专注地注视著屋檐外的雨幕,神情有几分阴郁。

 她想起早上,当他听到她说要订婚的消息后,立刻木立原地,他盯著她好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离开前,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说:“那又怎么样?”

 她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叫她感到忐忑不安。

 突然,一阵狂风夹杂著沙尘面扑来,靖童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宗澈转头看她。

 “沙子吹进眼睛了。”靖童捣住左眼,眨不掉沙子,难受得流泪。

 “别用手眼睛,让我来。”宗澈抓住她忍不住去眼睛的手,单膝跪在她身前,俯下,轻轻地对著她的眼睛吹气。

 不一会儿,沙子果然很听话地离开了她的眼。

 可宗澈却不愿意离开,薄在她秀丽的眉目间徘徊不肯离去。

 他是想要吻她吗?靖童紧张得绷直了身体,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感觉到她的抗拒,宗澈坐回原地,默默-完最后一口酒,突然问:

 “他是个怎样的人?”

 傅靖童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她开口,却觉得口有点闷。

 “他叫迟子建,是我在维也纳留学时认识的。他是个很好的人,又温柔又体贴。”

 “你母亲一定很满意他吧?否则怎么肯把你嫁给他?”宗澈阴郁地问。

 他忘不了她母亲那张对他挑剔嫌恶的脸。

 “我们两家是世。”靖童轻声说。

 “你喜欢他吗?”他压抑地问。

 “我当然喜欢他,否则怎么会愿意跟他订婚?”靖童勉强装出笑容。

 “那我呢?你以前不也喜欢过我吗?”宗澈突然不再掩饰心底的怒气,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另一手撑到了她背后的柱子上。

 “我…”靖童摇头,想说话却被宗澈打断。

 “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种谎话你除了骗自己,还能骗得了谁?”宗澈怒气冲冲地说。“老实面对你心里的真正感觉,有这么难吗?”

 靖童心情,深一口气,说:“没错,阿澈,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这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你一走就是八年,没有一点消息,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还能让我怎么样?”

 “所以你寂寞了,就投入那个叫迟子建的家伙的怀抱?”宗澈恼怒地说。

 “你在指责我吗?阿澈。”

 靖童不可思议地盯著他的眼,开始发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气:“你有没有在乎过我?如果你在乎过我,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你讨厌我妈妈,或者讨厌傅家,但也不应该讨厌我。你就算不肯回来,也至少该让人捎信回来,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啊!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最后还是我自己找上门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怎么告诉你?你一下子就飞到了维也纳,我那时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我该怎么去告诉你?用走的吗?”宗澈狠狠地将手里的啤酒罐扔进雨幕里。

 他们愤怒地瞪视著对方,互不相让。

 最后靖童累了,放弃了,放柔声音说: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已经错过了,不能再回头,那么何不给我你的祝福,阿澈。”

 宗澈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不,我不放弃。我和你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要放弃?”

 “我两周以后就要和子建订婚,我们的订婚帖都已经送出去了,而且子建他爱我,我不能伤他的心。”

 “那么你爱他吗?童童。”宗澈发现她从来没说过一句她爱迟子建的话,不由得心生希望。

 “我…”靖童想回答是,却说不出口。

 她与子建之间只是温馨的感情,她喜欢他,在他身边她感到舒服与安全,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让她心头空的,夜夜地作著噩梦。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非常爱她。

 可是,她真的爱子建吗?

 “或者我该问的是,你现在还喜欢我吗?”他放柔语气,低声问。

 “这已经不重要了。”在他专注而希冀的目光注视下,她无法说不,也不能说是,只能逃避。

 最后,她几近哀求地说:“阿澈,过去已经过去,我现在只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继续当好朋友。”

 “我才不愿意当什么见鬼的好朋友!”宗澈一手捶向她身后的柱子,另一只手

 轻抚向她的脸,感受到她的身子因他的靠近而紧绷“如果你真的觉得过去已经过去了,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不?”

 她置身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炽热的气息。

 她觉得心慌意,挣扎著说:“我没有紧张…”

 “你说谎!”宗澈不能再忍受,低下头,吻上她的——

 这一吻由浅到深,由轻到深,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来,注视著她蒙的眼睛。

 “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不推开我?童童,你跟我一样也喜欢这个吻,你还喜欢著我,对吗?不要再骗你自己了,你心里还有我。”他前额抵著她的前额,在她惑地呢哝著。

 靖童突然惊醒“这是错的!”

 她想站起来回房间,却被宗澈伸手紧紧抱住。

 “这不是错的,童童!”宗澈决意纠她到底,她回心转意。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否则你会决绝的推开我。我心里也有你,这几年我经常会想,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经常想起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有那一夜你在月下为我拉小提琴,这些回忆我一点也没忘。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我回来找你,你还会喜欢我吗?而现在,你已经来到我面前,我不可能放过你的,我不会放你走,我不管你跟谁订了婚,就算你已经嫁人了,我也要抢你回来!童童,别再抗拒我,让我吻你,好吗?”

 靖童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心好酸,酸涩得想哭。

 为什么他现在才来跟她说这种话?为什么要在她订婚的前夕,才来跟她说这种话?

 她等了他好几年,想了他好几年,现在真的让她等到了,她却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

 理智叫她要抗拒,不能沉溺在他的蛊惑中,可是他的眼神那么专注,里面盛载的感情,让她难以抵抗。

 她觉得头好晕,心好,人好累,感觉很难受。

 “让我吻你。”他说,语气里包含著深深的渴望。

 她红著眼睛,幽幽的注视著他:心中又酸又软又难过。

 她突然明白,自己永远也抗拒不了这个男人。

 当年他用那双悲伤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心软了,把自己的怀抱和初吻都给了他。

 而如今,当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知道自己的心又要沦陷了。她的心变得好软好软,没有力气推开他,也没有力气说一个“不”宇。

 眼泪顺著脸颊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终于放弃了挣扎。

 她听到天边的雷鸣轰轰,听到屋檐外的雨刷刷地落下,他的再次落在她的上,充柔情地吻她,暖暖的感觉顿时熨烫了她的心。

 她的眼泪滑落两人的间,辗转混入浓烈的吻中,有一点酸有一点甜,像是爱情的滋味。

 想要清醒很难,想要沉沦却很简单。

 当他情地吻著她,当他用强壮的双臂将她抱起来,走进房间时,她就已经沉溺。

 耳畔轰隆的雷声隐退,雨滴的声音也消失,现在就算是天塌地陷,恐怕也再难惊醒她。

 宗澈将靖童抱入了房间,将她放在他的黑色大上,紧接著欺上去吻住了她。

 靖童抱住他的后颈,承受著他或轻或重、辗转情的吻,脑袋晕陶陶的,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一会后,她缓缓睁开眼来,目光落在他的房间。

 黑色的真皮沙发,黑色的大理石地砖与黑色的大,纯黑的设计凸显出主人的冷峻不羁。

 他绵绵地吻她,去她身上的束缚,也顺手去自己的。

 他温厚的手掌在她赤luo光滑的身躯上梭巡良久,他们在黑暗中彼此探索对方的身体。

 半晌,他俯在她耳边低声赞叹:

 “童童,你好美。昨天我帮你擦身体的时候,天知道我要有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没有占有你。”他低低笑说:“以前读救生课程时,老师都没有告诉我,

 最大的惑是什么。”

 他的话让她的脸红了,而他在她身上探索,逐渐下移的手,更得她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全身。

 “不许再说了,就只有你最坏!”她脸红耳赤地伸手捣住他的嘴。

 宗澈低笑着吻她柔软的手心,顺势吻上她白皙柔软的手腕内侧,另一只手开始抚摸她柔软光滑,如丝缎的大腿。

 他记得昨天在山顶小木屋,当山风掀开她身上的被单,出她美丽细致的长腿时,他霎时起了冲动。

 他还记得在冲动莽撞的少年时期,他曾经非常地渴望她,想抱她,吻她,亲近她,想看她对他笑,想她想得彻夜难眠,只是这一切,他都不敢让她知道,怕会被她嘲笑,也伯会吓坏了她。

 如今,美好的梦想即将成真,她就躺在他身下,任他轻怜爱。

 想到这里,他更加冲动!

 靖童觉得浑身发烫,身体绷得像被拉得过紧的弦,随时都会绷裂断开。

 他强壮的下半身紧紧著她,灼热的温度从紧贴的肌肤传来,他的手、他的吻,在她身上燎起无数火花。

 她已经无法思考,所有理智责任统统被抛诸脑后,她浑身无力,只能紧紧攀住他结实坚硬的肩膀。

 她紧张害怕得微微颤抖,却又暗中期待情一刻的到来。

 看见她那样紧张害怕的神情,她紧闭著眼睛,轻咬著下,白皙的身躯不知因为情还是羞涩,而泛著美丽的玫瑰光泽,宗澈心中微动了动。

 “这里,这是你的第一次吗?”他俯在她耳边问,有点无法相信,她都快订婚了,还保持著处子之身吗?

 靖童的脸更见绋红,还不能习惯这种过分亲密的关系与问话,她羞涩地抬手遮住了脸,不敢看他的眼。

 “告诉我。”宗澈低头含住她的耳垂,或轻或重地啃咬,愉快地发现,她颤抖得更厉害。

 “这不要紧!”靖童羞涩地叫了出来,因首次面对男女问的亲密关系而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宗澈笑了起来“这很要紧!如果你是第一次,我会尽量温柔点,如果不是,我就不用控制自己了。”

 事实上,他已经在咬牙控制自己了,身体里有股狂野的情在,在寻求出口奔释放,汗水一滴滴地从他前额的黑发,滴落在她柔软白皙的前。

 “不要再问,随便你了!”她脸红得像是快要滴出血来。

 宗澈大笑起来,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似乎想将她进他的身体里。

 他笑着在她耳边保证:“别害怕,童童,放松,我不会伤害你,我比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珍惜你!”

 他柔情的保证,叫靖童感到甜蜜而温暖。

 她逐渐放松下来,忐忑的伸出手抱住他,抚摸他直光luo的背脊,与结实紧绷的肌,感受到他身体里紧蓄著的巨大力量。

 当他低头吻她白皙的颈部,吻她纤细的锁骨,再向下滑到她的前,吻上她柔软的丰盈时,她就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能随著他的狂野热情起伏。

 窗外白光闪烁,雷鸣阵阵,狂风呼啸,雨水横。多么奇怪的夜晚,充了狂野的情的夜晚,仿佛世界末日提前到来,琼楼玉宇、繁华盛世瞬问倾塌,过了今夜就不再有明天。

 他们在黑暗中情狂爱著,不管还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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