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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到家中的温柔并未遭到想象中的责怪。

 可是,第二天…

 “快起来,起来啦!”整夜没睡好的温静一大早就开始猛挖仍在做美梦的温柔。

 她都拜她所赐,烦了一晚上。这、这小白痴居然睡得这么香!

 “呜…二姐,今天是休假啊,你不用这么早就叫我起吧!我想再多睡一会儿。”

 睡眼朦胧的温柔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你是猪啊,还睡!傍我起来!”

 因睡眠不足而情绪不稳的温静原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见到她如此不识好歹,就很不文雅地使劲用脚踹她。

 “二姐,什么事啊!”被迫起身的温柔打了一个哈欠。语音含糊,表示她尚未完全清醒。

 “是不是你跟那姓陆的,叫什么,什么…”话到嘴边了,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略一迟疑,温柔居然又躺倒在上,睡过去了。

 “起来!”她在她耳边大声吼。

 “啊!什么?”被吓得不轻的温柔,这会儿可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你跟那姓陆的说了什么?”她还是没想起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什么什么呀?人家有名有姓的,叫陆海。”

 “一定、一定是你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那么奇怪。”从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没给她留下好印象,对方似乎也一样,可这次不知他是否吃错药了,居然向她示好。虽然最终她是接受了他的邀请,可并不意味着她要跟他尽释前嫌。至于他不正常的原因,关键一定在温柔身上!

 “是不是向你示好啊?”

 “啊?!”她就知道。

 “二姐,他那人大概是不合你的口味,又得罪过你,可他也不是有心的,而且他也已经赔偿过了。”

 “你说什么呢?以为我是跟你一样在菜市场买东西呢,可以任君挑选啊?还有,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再提那件事!”想起来就火冒三丈。自从得知有人害她心爱的裙子面目全非,她的心里就没好过过。虽然那点补偿可以稍微抵消由此而带来的心痛,但不代表事后想起时不会捶顿足,不断哀悼。

 “好嘛,不提就不提。对了,昨天你们相处得如何?说了些什么?”她很好奇。

 “他?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虽然我以前就不认为他是正常人,不过这次更离谱,居然送花给我!”送花的意思她当然是明白的,但是如果他是真心的话,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从来不喜欢别人送花给她的。

 “那你,收了?”

 “当然,有钱不赚是傻瓜。”人虽不怎么样,送的花却漂亮,让她卖了不少钱,小赚了一笔。

 那就是说,被处理掉了?

 看来,二姐还真的没变呀!想追她的人可有苦头吃了!

 “那还真是个可怜的人啊!”

 “他那种人有什么可怜的,要你同情他!以后,你就给我少添。我要找男朋友的话,是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像他那种花心大萝卜,想都不要想!”

 温静自认是一个务实的人。对于自己的人生规划她是早就想好的,想破坏的人一定不会被她轻饶,更何况,要投资也要有好眼光,那种人她还看不上眼。未免自己劳心劳力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对于自己的姻缘是非常慎重的!

 “可是,他人不坏。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改好呢?”

 “笨!没听说过江山易改,本难移这句话吗?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停顿一下,她继续说道:“你啊,最好也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来往。”

 作为温家当家的人,温静虽然向来是对外保持距离,对人一视同仁,可是对家人,她不否认有点婆,什么事都想上一手。谁让她有个没有理财能力的父亲、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母亲,一个优点迷糊的大姐,幸亏她现在已经不是她的责任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物,那就是她的这个乐天派的妹妹。

 “二姐,这你就不用担心。他虽然不符合你心目当中的情人标准,可绝对算得上是个好哥哥。再说,他是喜欢你的人,所以他是不会欺负我的,要巴结都来不及呢,安啦!”

 “说得也是。看起来他也不像是某个笨蛋…对了,今天晚上把时间空出来。”

 温柔狐疑地看了温静一眼“不会是又有人请你吃饭吧?他是谁?”

 “就是刚才我们谈论的那人。”

 “可你不是说可一不可二吗?怎么…”

 二姐她向来是不太拒绝别人的首次约会的,可她从来就不曾答应同一个人的第二、第三次邀约。因为在她的观念里,一而再,再而三地答应别人的邀约而自己又不付出真心,那就是欺骗。她也说过就算是她再喜欢钱也不能随便坑人,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呢?

 “少废话。有免费的大餐让你吃,有什么不好啊?”温静轻敲妹妹的头,打掉她的疑问。

 “啊!”抚着被打过的地方,温柔仍觉得二姐的笑容有些阴险。

 不管如何,能吃一顿好料对她而言也是极其幸福的事。

 “铃…”头顶正上方的电话铃声,将叶知秋从睡眠深处给拉了出来。

 “吵死了!”

 昨天,因为有人搅局,工作完成时大概快凌晨一点了。他睡了还不到四个小时,今天又是休假,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打电话来吵他!

 原本就有起气的叶知秋心情被搞得十分恶劣。

 叶知秋将枕头蒙在脸上,打算来个相应不理。只要让电话多响几声,想必对方就会放弃吧。可惜,显然他低估了对方的耐心。

 电话另外一边的她,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就算是不接她的电话,她也有可能持续狂打半天以上,这种需要非比寻常的耐心的功力是无人能及的,所以,叶知秋不得不抓起话筒。

 “喂…”

 “啊!小秋?是我啦!我是温柔啦…”

 知道,不就是她新鲜出炉的现任女友吗?

 是她又任何,也不该在这时候来电话,所以,他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挂了电话。

 可惜,不到几秒电话铃声又再度响起。

 败给她!

 “小秋,你太过分了吧?怎么可以挂我的电话呢?”

 按着眉心,叶知秋拿出最大的耐心说:“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你一大清早来吵我?”

 “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打一下看看这电话号码是真是假罢了!哦,对了,一会儿我要去找你,反正是休假,你就呆在家里别出门好了…就这样,拜拜!”

 狠狠地盯了几秒手中的话筒,叶知秋又开始倒头补眠。

 再度醒来时,依旧躺在上的叶知秋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十分,似乎不是很晚。虽然是假,可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悠闲了,就算是想赖也不行。

 起身时,一阵眩晕感袭来,恍惚间觉得入目的事物晃动了一下,大概是错觉吧?

 摸摸额头,有点烫。糟了,不会是发烧了吧,难怪昨天感觉有些无力,原本还以为是温柔力气较大的缘故自己才会被强行拉走,原来毛病出在自己身上。不过,他的身体向来健康,这种小小的症状,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叶知秋并不打算把自己当病人看待,因为那会让他有不好的联想。说实在的,他非常讨厌医院。

 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的他突然觉得屋子有些空的。而此时他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平时他总是嫌她叽叽喳喳,让他耳不得清静的那个身影。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他怎么就陷入她的情感包围圈,甚至还不以为苦?听到她要照顾自己的话,虽然当时不以为然,可其实内心却是觉得感动的,很久没有人想要为他做什么事了!

 老实说,叶知秋其实是心如明镜的,温柔的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她的真心实意,他才会容忍她的一些作为,要不然,以他的个性是懒得向任何人妥协的。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二十八年来,他自己敬而远之的情爱在他几乎以为不会触及、不会领略时,居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这结果就是多了一个她!

 从一开始她就毫不犹豫地接近他,虽说后来他已经知道最初的可笑原因,那也是她自己说出口的,原本她是可以不说的。他一向对别人的感情感到厌烦,但在面对温柔时,总是对她没办法,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天使然又怎么会如此容易改变?所以,他知道,对于温柔他可能是真的有不一般的情感。

 沉浸在思索中的叶知秋突然听到了门口钥匙转动的声响,顿时人就僵住了,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该不会是温柔她偷配了一把钥匙?

 不,不对,不会是她!

 一转念就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幸好有些泛晕的脑子还没变成一团糨糊。叶知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来人一定是他现在不宜见到的人。

 哎!真希望自己猜测错误,别好的不灵坏的灵。如果真如他所想…哦!他的头更晕了!

 一早,温柔就已经打过电话通知叶知秋,嘱他不要出门。既然假已经不可能在家中补充睡眠,温柔决定去找她那新鲜出炉的男友——叶知秋,培养培养感情。

 最近,她发现自己对叶知秋的好感与俱增,每次见过面之后都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根据二姐的说法,那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而不仅仅是因为贪图人家的美手。这一点她也认同,虽然从陆海那里听了他不少事,但她还是希望他能亲自告诉她一些有关于他自己的事,因为那将表明他是真的把她当一回事。

 加快前行的步伐…没过多久,熟悉的景致映入眼帘。

 看到目标就在眼前的温柔笔直上前去按下了门铃。但是,没有声音。

 “咦?”深感奇怪的温柔又按了一次门铃,侧耳倾听,还是没有铃声响起。

 是电池没电了吗?

 没办法,她伸手推了一下门。

 门,居然没有上锁,略一施力便无声地开了。

 “有人在吗?”温柔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她不是没来过这里,可这种未经允许便善自进入的行为可是从未有过。

 她轻声喊着,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像警戒中的小动物一样,滑进屋里…

 忽然,从客厅传来一声怒吼。

 是他的声音,她听得出来。可是他怎么会那么大火?她可从没见过。

 “喂,你不要太过分!声音大就了不起啊!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女

 怎么办,该不该“逃跑”?还是溜之大吉吧!偷听总是不好的。更何况自己是在他生气的时候偷偷进来的,这个…会不会扫到台风尾啊?虽然这么想,但心里无可避免地又冒出另外一个念头,让她一时挪不动脚。

 心里面两股相反的力量还是让她有点不能适应。一边是希望她立刻离开现场,另一边有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对啊…她好像没什么可怕的。怎么说现在的自己也是里面那其中一人的女友,他有什么事好像也不该瞒她吧?呐…再听一会儿!

 “我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女人的声音有点刺耳,大概火气也不小。

 “我以前不是就已经说过…”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怎么不大点声,刚才还不是好的。

 算了!还是不听了,这种事她并不擅长的。不想继续又想知道里面在说什么,当然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按捺不住的温柔闯了进去。当然,那只是她自己认为!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年约二十,皮肤白皙,五官明亮的女子。她身着无袖的红色的方领衫和同系的你裙魅力四。温柔一边对她如此适合穿红色而感到惊讶,一边又疑惑她的来历和身份,到这里来又是为什么。

 显然,那女子也由于温柔的突然出现而表现出极大的反应,夸张举起的右手也下意识忘了放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愣在那里。

 而同样见到温柔突然出现的叶知秋虽然神色有异,但明显没有另一位那么夸张。对于这种见多不怪的事,他早就已经放弃想那么多了。因为防不胜防,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因为要懂她会什么时候出现,那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且现在的他有点头晕眼花,实在不方便在这种时候浪费精力去管这种无聊事。实际上,见到她对现在的他而言是一件高兴的事。

 那女子仔细地打量着温柔,之后,又在她身后转了几圈。突然,发出异常的高分贝叫声:“好可爱哦!喂,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可爱的人?也不早告诉我?!”

 她伸手捧住了温柔的脸,长指甲戳着她的脸颊。

 一时失察的温柔被她逮个正着,想挣脱又因为搞不清楚状况而不敢妄动。

 “住手!不准碰!”叶知秋想也没想地就把她推走,像赶蚊子似的。

 幸好,幸好!温柔一边脸颊一边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不碰就不碰。”自顾自在桌边坐下的女子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咬起来,大大咧咧地应道。

 呜…那苹果是她的战利品呀,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品尝却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真是好不甘心呐!

 “你到底是来干吗的?”叶知秋一手拉着温柔,对某人的悠闲态度实在是猜不透,不知道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啊,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拨整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指着温柔说道:“不先介绍一下?”

 单手撑着脸的叶知秋眉心,感到有些无力,对于她的建议已无余暇顾及。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丢掉果核,双手握的人主动介绍说“我是叶玉琦,你叫什么名字?”

 “啊…哦,我是温柔——”不由自主地回答后,温柔有些奇怪:怎么,她也姓叶?该不会是…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

 明显赶人的话出自叶知秋的口中,这令温柔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到目前为止,即使是看起来已有不耐烦的神色,也从没有赶过她。现在,却毫不留情地驱赶眼前这个明显与他关系不浅的女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说陆海说的不假,他对她真的是有所区别的吗?

 其实,一旁的叶知秋实在是因为对这种无聊的对话感到厌烦,而且隐约中好像有种微妙的感觉从他体内蹿了上来。这让他下意识地不想看到温柔和她太亲近。

 “走就走,不用你赶!”

 “砰”的甩门声后,叩叩叩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叶知秋这才安下心来,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揽着温柔的…他大概是烧昏了头吧?要不然,自己的手又怎么会揽上她的呢?

 在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时,叶玉绮却在走出大楼的同时从精致的包包里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没过多久,就有人接了电话。

 “喂?”

 “妈,是我啊,你最爱的女儿啦!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哥他了一个女朋友,很可爱的哟,你如果见了也一定会喜欢。啊?你问我怎么会知道,那简单,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你也知道,他以前就有个毛病,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不准别人碰的。你是没看见呀,他是巴不得把那个女孩子藏起来,想独占呢!我只不过是碰了一下下而已,他就把我赶出来了。你说,那还不算是他的女朋友吗?”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却还是意犹未尽,可惜电量不足实在难以维持正常的通话。叶玉绮只好挂断了电话。

 其实在叶知秋靠近她的同时,温柔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而他会揽她的举动就更让她觉得有问题。不是她不喜欢他的接近,可她实在是觉得他的身体有些不对。

 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温柔轻声开道:“可以放手吗?你的身体很热!”

 “那不奇怪,我只是有点发烧而已。”

 叶知秋的回答让温柔感到忧心。

 “那你还不赶快放手,好好休息。”

 焦急的声音很自然地出来,但似乎并没有传递到叶知秋的心里。

 像哄小孩一样,叶知秋用手把她的头发得一塌糊涂,不知怎的,他觉得一心情很好,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当他察觉整个屋子在摇晃,晃动得厉害时就知道自己过于疏忽了,因为不舒服的感觉明显加重了,让他无法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可能刚才的事也是原因之一。

 “稍微靠一下,可以吗?”问话的同时顺势就把重心偏在了温柔一边,此时的他没有余力考虑温柔的承重能力。

 啊,怎么说倒就倒,刚才不是还有力气赶人,这会儿却一下就倒了…哎呀!不好,不会是事态严重了吧!这可怎么办…

 死拖活拽,总算是凭她的一人之力把他安置在他的上。看他难受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对了,感冒发烧不是有专门治疗的药物吗?找找,找找就知道放在哪里了。

 早知有今,她就不会只是致力于他家厨房的一片天地了,虽然那有助于她对食物最大限度的了解,可却让她对今天这种情况一筹莫展。在翻遍了所有的抽屉之后,温柔还是没有找到他想找的药片。难道是她想错了,以为所有人的家里都会备有常用的药物。不管了,不知道现在去药店购买是否还来得及!

 正急着出门的温柔忽然隐隐想起什么一样,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奇怪…好像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对了!敖近的药店正在搞装修,今天没有开张营业,来这里的路上她有看到。这下可惨了,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来,只好用最后一招了,虽然有些不太适合。

 抓起电话机如同捏了一救命稻草,温柔重重按下键号。

 完成这一番操作后,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二姐说得没错,自己的脑子果然是有点不太灵光,这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差点忘光光!

 叶知秋在昏睡过去后再度醒来时,便知道自己身在医院,因为那种特殊的味道他是不会错的。

 勉强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去不见有人。

 他是怎么来的呢?正疑惑时,门开了。进来了一位让他意想不道的人。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见到我,很是失望吗?”兴冲冲地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却是叶知秋一脸不豫的神色,陆海当然也不太高兴。

 “她呢?”

 “你说谁啊?”他故意装作不知他问的是什么。

 “温柔?”语调有些升高。

 知道他声音虽有些无力,却不容置疑!包知道如果他现在不是躺在病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陆海故意表现出刚刚明白过来的样子。

 “你说的人我知道,可是…我说,你也应该修正一下你的态度。”

 确实,叶知秋没醒时,他也很担忧;看到他醒来,他是很高兴。可是,他也未免反差太大了吧!一醒来就问温柔的去向,他在眼前却像是视而不见。虽然他是乐意见到他们相处得不错的样子,毕竟那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劳,可再怎么说,他也是看护了他一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是不求人家感恩戴德,可也不是这种情况吧!

 接受到叶知秋快要杀人的目光,陆海无暇再怨叹自己友不甚。

 “好了!别瞪我了!你要找的人刚才还在,这会儿大概出去买东西了。那个…话又说回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变得这么好了啊?你是一醒来就想到她,而她是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你知道,我是一个比较懒的人,我是不会对不重要的事情投资时间的。”说话的同时,叶知秋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真正想法。

 这么说,他是间接承认了他对温柔的感情。

 在陆海感叹的同时,叶知秋却还是有个疑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得去问那位送你来此处的大小姐!说什么作为你的好友,我是必须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的。”

 “那你…不说些什么?”

 “你活该!”

 “什么?”没头没脑的,叶知秋是有听没有懂。

 “简单地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待他接话,陆海又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清楚,到这种地步,很好玩吗?”说着说着,不自觉得提高了音量。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么大的嗓门,轰得他脑子有些晕乎乎!真是的,也不考虑一下,他还是病人呢。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其他病人会不会被他的声音吓到?

 “我说,你是白痴!”陆海痛痛快快地又骂了一句,接着说道:“难以置信!大热天的,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到要住院!”

 “我又不是自己来的。”

 “没什么说的,反正结果都一样,你现在就是在医院里。”

 “你明知道我是不喜欢医院的。”还说这种风凉话。

 “是啊!我是知道。”

 陆海的确知道,自从叶知秋的亲生母亲因病在医院去世后,他就开始讨厌起医院来。因为就是在这个地方,他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天天地消瘦却又无计可施,就算是告诉自己坚强一点、不要灰心,最终还是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个沉重的打击,更何况是一个当时才十岁的孩子,也因此,那就成了他心中抹不去的梦魇。这次,如果不是温柔把他送来医院,他想,叶知秋大概是不会再踏入医院的大门的。

 当陆海切开他自己带来的哈密瓜,开始吃起来时,温柔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她一脸的惊喜,口道:“你醒了!”

 看她溢于言表的喜悦和放松的表情,叶知秋就明白她当时会有多担心。

 三步两步跨到边,细细打量着叶知秋的脸色,温柔总算是放心了。端起刚买来的粥,问他:“你肚子饿不饿?先喝一点填填肚子,等一会儿在吃别的东西会比较好。我生病的时候,二姐都是这样跟我说的。”怕他不信,温柔又加了后面一句话。

 看起来,她大概是首度照顾人吧!要不然,怎么口的姐姐说。生为家中的幺子,还真是件幸福的事呢!当然,想到作为温柔的首度照顾对像是自己,叶知秋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让在场的另外两人一时有些显得怪异。他的笑容也使他一向表情较少的面孔柔和了许多。

 温柔呆呆地看着他,嘴巴不受控制地口而出:“你笑起来比较好看!”奇怪,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点可取啊…嘿,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赞美,叶知秋的脸容一僵,声音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说:“是吗?”

 “是啊。至少他是不能比的!”语气肯定的温柔指的对象正是一旁的陆海。

 陆海赶紧收回惊讶的嘴脸,恢复到正常状态,正打算要挽回自己的面子问题,好好针对温柔在审美观方面的错误,给她上一堂课时,却因为叶知秋的无言警告而憋回肚里。

 看了一眼陆海,他不敢置信的表情让叶知秋又笑了起来“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向来陆海的外在都是在叶知秋之上的,就外表而言,他绝对称得上是英俊潇洒的。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的话,虽然不是天差地别,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知到孰高孰低,偏偏温柔却觉得他比陆海要好。不管是什么原因,叶知秋对此却不觉不快。

 什么嘛,一搭一唱,有来有往的,两个人配合不错哦,可怎么就尽会贬低人!不是他斤斤计较,像个女人一样在乎姿容问题,可是当着他的面如此诋毁他的外表,他却是有些不服。

 难道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要不尊重事实吗?真不公平!

 “喂?”

 咦!没人理会?

 温柔因为叶知秋又一次笑起来而似乎想起点什么,怪异地咦了一声:“你以前都不笑的,怎么这一次发烧后就反常了?该不会烧还没退吧?”

 “真的耶!你居然会纵声笑!完了,完了,天地要变了!”

 当然,这次还是没人理会正耍宝的他。

 原就已经倚近叶知秋的温柔倾身靠近叶知秋,用手触摸他的额头,道:“不烫啊!很正常呢。”

 叶知秋把她的手扯下,低语道:“我好得很…”

 “喂,喂…”陆海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两个都把他当成摆设“你们俩可别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要亲热还怕以后没机会吗?现在嘛,拜托别把我当隐形人!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媒人吧,就这样把我给四舍五入了可不行啊…”

 瞧瞧,他都说了些什么呀?现在才知道他是这种不会察言观的人,枉费他还长了一张聪明脸孔,就只会破坏气氛。

 不过,趁陆海说话的工夫,叶知秋已经喝下了那碗粥,而温柔呢,正座在边削着苹果。

 病上终于可以起身的叶知秋,靠坐在背后的两个厚枕上,胆战心惊地看着温柔削苹果的危险动作。真不明白,她的这个技术怎么这么差。

 心有所思的两人对陆海的话当然又是充耳不闻。

 “对不起。”这话是对温柔说的,叶知秋心里明白,她一定对他的事很担心。

 “不要道歉!”

 “对不起!”这是一定要说的,虽然以前的他并不明白。

 “叫你不要道歉!”有些烦躁的尾音,微弱地消失在嘴巴里。他不说,她倒还不一定会再想起,可他的道歉之词反而让她不舒服。

 手里的苹果在削掉一大半后,总算是好了。

 叶知秋接过她递过来的削得歪七扭八的苹果咬了一口,不敢对它的样子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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