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夏威夷回来后,佟宇茜即整天闷闷不乐的。不是哀声叹气就是愁眉苦脸,她更怕的是,这件“坏事”要是真的传到她父母耳中,那她肯定两条腿会被打断脚而成为“独脚人”;要是更严重的话,或许她那位易暴怒的老爹会逐她出家门,从此断绝父女关系。
也就因此搞得她心理压力
渐加重。每次要是接到家人打来的电话,她就提心吊胆地怕自己说溜嘴,
漏了秘密,就算挂了电话,她仍是整颗心悬在半空中,迟迟不肯掉落。若再这么下去,她肯定会疯了!而且是真的真的会“花轰”!
像现在,她的整颗心正高高地悬在半空中,并且正襟危坐的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训诫,当然话题不外乎是绕着“洁身自爱”四个字直打转。
佟宇茜听着父母这么多年来的唠叨,说习惯也不是、不习惯也不是,倒是有时候耳旁没这些唠叨,耳边便会觉得
得直想打电话回去听训,好似她有先天
的“被
待”倾向,就是喜欢没事找事做,就算被骂也会很高兴。
佟宇茜现在左手执话筒附耳,右手则抚着右脸颊,而一颗颗豆大般的汗水直
落她几近扭曲的俏脸。此时,她右边下方倒数第三颗的牙齿正隐隐作疼着,像千只蛀虫工人正拚命地在她牙上敲打着,她相信她的右脸颊大概已经肿得像苹果那么大了。
自从夏威夷回来后,她就开始闹牙疼了,至今大概也有十来天了。哇…她痛得想大叫!
去它的牙疼!就算打死她,她也不去看牙医!气死了、真是气死她了,除了牙医外,到底有谁能帮她制服这上千只的蛀虫啊?!
“宇茜呀!你这疯丫头!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啊?”佟母在电话那头叫唤着,心里也正纳闷着,她劈哩啪啦说了那么多,为何宇茜这丫头却在电话另一端没啥反应,她怀疑宇茜根本没费神在听她说话。
豆大般的汗珠滑下佟宇茜苍白的脸,她强咬着下
,没力地颤抖着身子,应了声“妈…”
佟母被她的这声“妈”给唤得直起
皮疙瘩“疯丫头!叫那种声音想要你老妈晚上作恶梦啊!”
“不是的,妈…”佟宇茜突地又来了这么一声。
“疯丫头!”佟母厉声警告,她
皮疙瘩已掉
地。
“妈!呜…”佟宇茜已忍受不了牙疼地哭了出来。
“丫头!你怎么叫妈叫到哭?是不是太想妈了?”佟母被她女儿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赶忙问道。一定是女儿太想她了,否则为何和她说不到几句话,就感动地在电话另一头哭出声来…佟母心头暗自想着。“女儿呀!要是想妈就回来嘛!”
宇茜猛地
了
鼻子,但由于牙疼得厉害,她顿时泪水又-滥成灾“不是的啦!妈…”
“竟然不想妈,你哭个啥劲?”
“人家是很疼嘛!疼得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说什么啊?”佟母被搞得
头雾水“哪里疼?”
“是牙疼啦,妈!”宇茜又猛
了
鼻子。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佟母在另一头直嘀咕,她这女儿真没用,只是个小小的牙疼就哭成这样,害她会错意地白高兴一场!
“你不会去看医生吗?都二十七岁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难不成还要你妈从南投大老远的跑去照顾你这“大人”吗?真是永远长不大!”说着说着,佟母又想到件事“疯丫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隔壁巷子那李四婶的女儿阿美?她下个月要结婚了ㄝ!还有你那个中学的同学,叫什么惠的,前几天前我才看见她呢!肚子看起来像怀孕个把月了…”佟母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妈…”宇茜叫苦连天,她都快痛死了,母亲竟没一点关心她,还直念个不停。
佟母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她还直说个不停“你啊!别太挑剔,看中意的就带回来给妈看看。你看。绮彤和依旋都有好归宿了,就只有你仍是一个人也没听过你
男朋友,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可就要拜托隔壁的张大婶帮你找对象相亲,到时可别怪妈哦!”佟母下最后通牒。
“妈,你不能把你亲爱的女儿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难不成你真狠心看到你女儿永远生活在黑暗的沼泽中吗?你真舍得?”宇茜大呼小叫地道。她可不希望她是第二个穆绮彤,有段辉煌的相亲事迹。对此她可敬谢不
,再说人家绮彤可是有势力强大的帅哥军团作后盾。
“你妈我也不愿意呀!”佟母撇撇嘴“但是我们家附近的三叔四婶们都纷纷来问我何时能吃到你的喜饼,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呢!”
现在佟宇茜不止牙疼,就连头也跟着发疼起来“妈,你可以别理他们嘛!我嫁不嫁得出去干他们
事,他们管那么多。”她颦着眉地用手
太阳
。
“但是你爸已告诉他们,你明年中秋就准备结婚了ㄝ!”佟母终于道出今
打电话来的主要目的,好让女儿有所准备。
“什么?!”佟宇茜惊叫出声,接着连人带椅地往后栽去。
“女儿,你没事吧?!”佟母忧心地在电话那头叫唤着,因为她从话筒里听见巨大的撞击声,深怕她女儿听到这骇人的消息后一时想不开。
摔疼的
部,佟宇茜赶紧拿起和她一同跌落的话筒“妈。你开什么玩笑?我何时说过明年中秋要结婚?!爸吹牛也不打草稿,现在要我上哪找人娶我?”
她这阵子是倒什么楣?!一不小心“失”了身,现在又被
婚,惨的是新郎倌不知在何方,天啊,佟宇茜暗呼了声。
“我不管,反正是你爸放话出去的,而我只负责传话,不关我的事!”佟母表明责任并撇清关系。
“还敢说不关你的事!”宇茜翻翻白眼,不悦地扁起嘴来“爸呢?叫爸来听,如果要嫁就叫爸明年中秋自己嫁。”她孩子气地道。
“你那什么话!”佟母啐道“你爸也是为了你好,否则左邻右舍、至亲好友还以为你是老姑婆,一辈子嫁不出去了!真是丢尽我们佟家的脸了!”
“那哥呢?为什么你就不叫他早点讨房媳妇,就光只会盯着我,不公平!”哼!她爸妈摆明是重男轻女。
“你哥我也有催啊!不过你的情况比较严重。”
“我哪里严重?哥比我老,为什么他就不严重?”佟宇茜忍不住咆哮道。
“你哥正好三十而立,而你却已经二十七岁了还不嫁,想当初我下嫁给你爸时才双十年华呢!”佟母回归正传地说道:“反正距过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你就把人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否则就别怪妈狠心。”语毕,佟母立即将电话挂掉,不给女儿有任何反驳的机会,反正话她可是已传到女儿那了,剩下的就等着验收成果。
佟宇茜苦着脸地挂上话筒,面对母亲的强人所难,她可是愈想愈不甘。二十七岁没嫁仍是小泵独处又怎么样!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再说总得长幼有序嘛,老哥都不急,还要催她嫁什么鬼?!就这么决定,反正把话放出去的是老爸,该嫁的人即是放话的人。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关她的事!佟宇茜气恼地想着。
顺手拿起刚准备的零食,走到客厅一**坐下,佟宇茜开始
恨地大口大口咬着饼干,奇怪的是,原本在痛的那颗牙齿现在竟不痛了!?不过,这样最好,最顺她的意!因为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吃大喝,管她脸肿得像苹果、榴-,只要不痛就好了?!
犹记得前阵子,她还颇幸灾乐祸地看着绮彤和依旋,她们被父母赶鸭子上架地步入红毯,没想到风水轮
转,现在竟轮到她。
唉!宇茜心情郁闷地吃着手上的洋芋片,自怨自艾地直叹气,怎么会这样?要是被她们知道后,准会幸灾乐祸一番。再加上夏威夷那件“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她的心情立即跌落谷底。
不过,或许整件事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毕竟她并没有当面问清楚人家,也许真是个误会也说不定。怪就只怪自己未问清楚就将他打昏,甚至将仍处昏
的他给绑在屋外忍受炙毒的夏威夷太阳,自己总得先
清楚再作决定嘛!
但是,谁教他要说得如此
骨!不能怪她,凭她这么一位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本就该有正当的防御。管他去死,不关她的事,谁救他自己活该倒楣。她自鼻中哼出不屑之声,便自顾自的吃起她的洋芋片,佟宇茜的良心仅维持三分钟热度,就宣告瓦解。
★★★
“哈…啾!”没由来得,方伟着实打了个
嚏,而且还险些殃及他身边的人。他倏地捏了捏鼻子道:“有人在说我坏话?!”
“噢?!你这位情圣还怕人家说你坏话?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遇到鬼了!”方伟高中时即与他是臭味相投的狐群狗
兼最佳损友的柏宇贤不免挪揄他。
“哼!”方伟冷哼了声“你羡慕还是嫉妒?”
在PUB中,三位长相出色的男人,正横排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优闲的啜饮着自己的酒,一点也不在意四周女人所投来的惊
目光,像是他们早已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般。
像他们此般条件一等一的男
,论脸蛋、论身材、论家世,样样皆比人优渥,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也难,再说还是三位英俊成
的帅哥齐聚一起,如果他们没有让在座的各位惊
、尖叫一番,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不过幸而PUB内的女
都甚有教养,并没有尖叫,只是眼儿直朝他们频送秋波。
“No!我既不羡慕也不嫉妒。”柏宇贤朗声大笑“只是你才去夏威夷度个假回来就变成个黑木炭,
脸臭得活像所有人都欠你会钱似的!”他一副兴味浓厚地打趣道。
柏宇贤不说还好,现在既然说出方伟的恨处,他便不免开始狠狠地磨牙一番,夏威夷这个梦魇,他永远忘不了!尤其是那只该死的“母老虎”!愈想他就愈气。幸好当时她绑得不紧,否则他还不知自己究竟何时才得解
。不过,也害得他连晒了好几个钟头的炙
,
了好几层皮,让他皮肤严重地被二度灼伤。
那只“母老虎”要是被他遇着,不活活捏死她,他就不姓方!
“喂!别那副活像要吃人的目光好不好?我们可没绑你哦!”柏宇贤嘻皮笑脸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怕死的又道:“不过,说真格的你也真够衰的!被自己的‘难得’好心给害得如此下场,你真是衰得有够彻底。”
方伟狠狠地将目光扫向他,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这位幸灾乐祸的柏大少肯定是身中千刀。
“那只该死的母老虎!我非捏死她不可!”方伟咬牙切齿地狠狠喝下杯中的酒,面带浓厚的杀气“给我杯CubaLibre。”他朝酒保道。
“方伟,别再喝了!”一位前额有一绺金黄
头发,且高
的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的男人制止他再喝下去。
“智孝,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先让我喝了这杯再说。”方伟拨开穆智孝的手,倏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以前不是都说女人是用来疼的?”穆智孝失笑道。
“对那种女人就另当别论。”方伟摇头道。
“没想到你这位情圣,心眼这么小!”柏宇贤凑过来,捉狭地啧啧作响“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
“柏宇贤,你少幸灾乐祸!哪天你要是和我一样,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方伟语气恶劣地直瞪着柏宇贤。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衰?”柏宇贤戏谑地撇撇嘴。一点也不在意方伟
腔的怒气。
“姓拍的!你信不信我会一拳挥过去!”方伟气得直眯眼,声
俱厉地威胁道。
柏宇贤懂得适可而止,如果再继续惹火方伟只是自找苦吃,于是肩一耸,就迳自喝他的酒。
“好了,方伟!我们今天是来喝酒而不是来吵架的,争吵就到此打住,别影响今晚的气氛。”穆智孝发挥和事佬的作用,他可不想把原本来喝酒的兴致一扫而空。
方伟冷哼了一声“今天看在智孝的份上,暂且不跟你计较。”
“呵!真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柏宇贤白了方伟一眼。
“知道就好。”得了便宜还卖乖,方伟暗自怒道。
“去你的!”柏宇贤朝方伟手臂一拳挥去。
方伟冷笑一声地躲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管你那么多,我就是爱动手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当场验证你不是君子罢了!”
“去你的!”柏宇贤恼怒地朝方伟挥拳过去,再次验证他的话。
方伟乐歪地躲过柏宇贤恼怒挥来的拳头,却突地见到穆智孝正闷闷地喝他的白兰地,便一手搭向智孝的肩头“怎么了啦?看你一脸郁卒相,你刚不是才说,要我们别破坏饮酒的兴致,但你现在看来却像是个‘藉酒浇愁’的人!”
穆智孝执起酒杯和方伟手上的杯子相碰,只喊了一声“Cheers!”便一饮而尽。
方伟莫名其妙地啜口酒,直盯着穆智孝“有什么事不开心?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柏宇贤也察觉到智孝的不对劲,凑了过去问道:“就是啊!智孝,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或许说出来会比较好过点。”
叹了口气,穆智孝垮着脸“甭提了,说出来只会更烦,算了!”
这就有趣了!向来头脑冷静过度的穆智孝也有烦心的事无法解决?!这还是头一遭呢!那可就要
他说来听听,究竟是为了何事,来
足自已被挑起的极大好奇心。方伟笑忖道。
“怎么可以算了?!朋友有难,兄弟我和宇贤当然要和你共同分担解决嘛!对不对?宇贤。”方伟不惜拉柏宇贤下水,并恶意的用手肘朝柏宇贤的
膛撞去。
干他
事?!柏字贤凶狠地瞪了方伟一眼,便皮笑
不笑地接腔道:“没错,兄弟有难,我们怎可冷眼旁观呢?智孝,我看你就说出来好了。就算我帮不了你,方伟也会尽全力的帮助你。”说着,他便故意地转向方伟问道:“是不是呀?方伟,你会帮智孝帮到底。”
“是呀!是呀!”方伟暗自直瞪着在一旁已笑歪嘴的柏宇贤,心里暗忖道: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先把这笔帐搁在心里,
后再变本加厉的如数奉还。
穆智孝正眼看他们,呐呐地问道:“你们真会帮我?”
“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方伟笃定又好奇地点了头,并回答了句感人肺腑的话。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咱们三剑客的信念。”柏宇贤一副“慷慨就义”的直拍穆智孝的肩膀,更加重他说话的语气。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穆智孝铭感五内地瞅着他的两位好友“你们不愧是我穆智孝最臭味相投的挚友。”
“行啦!你知道就好。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方伟心虚地催促道。要是让穆智孝知道他们只是纯粹想
足好奇心,而拐他说出后即再来个不认帐的话,肯定他会杀了他们,而不是像此刻这般感激他们…不过,等目的达成后。他们可就随时准备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穆智孝叹了口气“你们代替我去相亲行不行?”
“什么?!”他们两人惊愕的面面相觑,再一同转向愁眉苦脸的穆智孝,随即噗嗤地大笑出声。他们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相亲这种芝麻绿豆小事,竟可惹得向来以冷静、沉稳出名的穆智孝,没辙地心烦起来。唉,总归一句:自古英雄,终究难逃奉父母之命成亲。
“真是可喜可贺!”方伟拱手地朝穆智孝“祝贺”,此时他不
庆幸他的家人都已举家迁移国外,让他无后顾之忧,反正他在国外的父母就只要抱着大哥的那对龙凤孙子享受含饴
孙的乐趣即行了,也不会想到他们还有个儿子
落在台湾,所以他就这样苟且偷安了好几年。
“少挖苦我!”穆智孝可没那个心情跟方伟打哈哈,想想他妹妹──穆绮彤辉煌的相亲纪录,他就脚软敬谢不
。而且,如果这次相亲的主谋是黎姨的话,他还有办法逃过。可惜这次全权负责的是他那可爱、狡滑又今众兄弟哭笑不得的──母亲大人!这他可就没办法了,就算有千万个不愿、亿万个不甘,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阵。
每次只要一想到会有个女人因而加入他往后的每一个日子,穆智孝就忍不住的想大叫、冷汗直
。家里的两位女
已够他头大了,他不想再自寻烦恼地再带一位回去,因为那可只会吵翻天。
虽然家中的两位女
是天,无人敢招惹她们;而父亲和大哥的婚姻美满、天天如沐春风般,但他仍不免怀疑爱情的魔力真有那么大?!还是男人天生有被
待的倾向,甘愿把一个女人绑在身边?!唉!思及此,穆智孝就忍不住心烦地喝起闷酒来。女人哪!他不敢领教,因为他招惹不起,尤其是娶个作威作福的女人回家。
“智孝。”柏宇贤嘿嘿的笑“据我所知,拜倒在你的魅力下的女
不计其数,却都没见过老兄你心动过,除非…”他倏地跳离穆智孝“你有断袖之癖?!”
“噗!”闻言穆智孝将刚入口的酒毫不客气地全
出来,接着困苦地猛咳嗽着。而来不及躲避的方伟则惨叫连声。
“柏宇贤…”方伟眼中冒火地狠瞪着正笑得肚皮发疼的柏宇贤“你太久没被扁了是不是?”可恶,害他惨遭池鱼之殃,瞧他这一副狼狈样,方伟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
柏宇贤无辜着一张脸“又不是我把酒
到你身上。”语毕,他唱作俱佳的眨眨无辜的大眼,忍住笑意。
方伟谢过酒保递来的卫生纸,压抑不住
腔的怒火“谁教你说错话!害得我
身是酒味。”他痛苦的想到,现在可好了,只要他一走出PUB,大家都可从他身上的味道知道他有喝过酒。
“又没关系,自然有人会帮你洗衣服。”柏宇贤暧昧地掩嘴笑道。
“洗衣机啊!”方伟没好气地。
“不!”柏宇贤摇着手指头“你不是情圣吗?所以只要你身上的衣服随地一丢,就会有一大堆女人抢着帮你洗,要是感动的话,你就‘以身相许’,这不就皆大欢喜!”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方伟怒斥道。
“什么?我是句句属实!”
“哼!”方伟直瞪着柏宇贤。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现在心情很烦,你们能不能暂时安静的陪我喝酒。”穆智孝没辙地嚷道,只要这两位男士一碰面,肯定会像大男孩般地吵个不休,平时的冷酷、沉默都被他们俩甩在一旁。
方伟及柏宇贤对看了一眼,默契地肩一耸便一人搭着穆智孝一边的肩。
“智孝,烦有何用?顺其自然嘛!有时想想,其实身边有个女人也不错嘛!”方伟安慰他道。
“我不敢领教,女人是祸水,惹不得的!”穆智孝始终对女人有极高的偏见。
“智孝!”柏宇贤蓦地正经八百地要穆智孝正视他“我真的、真的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你,你可真是有…断袖之癖吗?”语一毕,他引以为傲的双眼便被
面而来的拳头打个正着。
“去你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穆智孝及方伟双双怒斥这不识相的柏大少。而方伟则暗自得意,没想到他报仇用不着三年,仅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就报得了此仇,瞧瞧柏宇贤的熊猫眼,不就是自己的杰作吗!?哈、哈、哈,这下他可真是乐毙了。
一旁,柏宇贤可怜兮兮地审视着他引以为傲的大眼睛已青一块紫一块的“祸从口出”这句话,可真是再再的印证在他身上了!
★★★
痛、痛、痛…佟宇茜简直痛得睡不着觉。原本仅痛一颗臼齿的她,现在看来已不止一颗牙痛了…
她想哭,但冷汗却直冒出来渗
了她的上衣,为什么会有牙疼这玩意儿?!要是没有牙疼的话该有多好…不过宇茜知道这仅是她痴人的妄想,怪就只怪自己从未作好口腔保健,从小到大爱吃甜食就不爱漱口刷牙。哎!她刚才千不该万不该的误以为自己的牙疼“已好”“暴饮暴食”的吃了一大袋的甜食、零食。
佟宇茜
了
鼻子,努力的不让泪涌出来。该死的牙疼,竟然害她在短短几天内
出一水缸的宝贝眼泪来,害得她不敢照镜子,因为不用照她也知道她的眼睛一定肿得像核桃般的肿大。平时她很不爱哭,但遇到“那件事”后她就和哭这字结下不解之缘了。
天啊!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为何要这么折磨她?!她只不过爱吃甜食、爱欺负人罢了,但你也不能如此的折磨我啊!让这该死的牙疼就此消失吧!
呜…她又痛得哭出来了。眼泪要是再这么-滥的话,宇茜真怀疑她会不会因此而哭瞎。不要!她才只有二十七岁,有大好的前途、有美好的人生、有璀璨的前景,怎可因这命早已该绝的牙齿而把她漂亮、美丽、勾人、
魂的美目给哭瞎呢?!
于是宇茜心头窜起两个声音,正热切地
战当中…
看医生就看医生嘛,牙疼就是要找牙医诊治…劝方的声音首先响起。
可是,人家怕怕嘛…我方接着出声。
难不成为了个微不足道的牙疼,哭瞎了眼就值得吗?劝方厉声道。
当然不值得。但是人家从小到大就是怕看牙医嘛!每次只要想到那些小小钻头在你牙齿上挖啊挖、钻得钻地就脚软。还有,就算痛也不能哭,因为常常被人威胁你要是哭,就把你的牙
挖大点…我方委屈的说道。
那只是你很不凑巧遇上爱恶作剧的牙医生而已,其实有很多牙医都很不错的,只要你不哭,他们就会买
糖给你吃…
其实我也没有哭啊!只不过是我拚命的
噎,害那位牙医愈挖愈气才这么说的…我方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劝方的声音再次响起:竟然如此,那你就别
噎了!反正看牙齿对你来说也是家常便饭,还有啥好怕的呢?
可是…
见我方的声音愈来愈微弱,劝方则打铁趁热地追击道:没什么好可是了。看牙医嘛,又不会少块
,反正只要躺上诊疗椅,眼一闭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就好了…
嗯…好…吧!反正只要眼一闭,当成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我方无奈地说。
心中争执的两方有了结论,宇茜仍怀疑自己真有那种能力,她真的能眼一闭就当作未曾发生过吗?“…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就直了,管他那么多干嘛?!
看牙医就看牙医嘛,没啥大不了的!谁怕谁?乌
怕铁锤,蟑螂怕拖鞋,她堂堂五尺的女中豪杰,会怕牙医?!哼,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
现在可不可以临阵
逃?好像不行,因为护士已在叫唤她的名字,而医生也正在等待她过去。只好豁出去硬着头皮上阵去,不然怎么办!
佟宇茜气恼地踩着重重的脚步,在看见医生旁的诊疗椅后,就一**坐了下去,待确定自己已躺好后,双眼立即紧闭,樱桃小嘴则张得大大的,但碍于双颊已肿得像榴-,她只好加上双手支撑地慢慢又张又合。
“你在做什么?”待看完病历表,方伟才将视线移至躺在诊疗椅上的人,纳闷地蹙着眉问道。
这女人在做什么?虽然她的举动很令人发笑,但方伟总觉得她颇面
,像曾在哪里见过似的!但猛然间,他又没办法想起来。
佟宇茜则仍继续她的动作“我是在张嘴好让你诊断呀!”真是个白痴问题,难道他没注意到她正非常困难地张嘴吗?!佟宇茜暗自忖道。
方伟眯着眼注视这位女患者,心想,她那肿得像榴-的双颊,要她顺利地张开嘴巴确实是件难事,不过,这声音很熟悉,这女人他愈看就愈觉得她像那只母老虎,要是她脸没这么肿大的话…甩甩头,方伟命令自己别再想,专心继续他的工作。
“现在你告诉我,你哪颗才在痛?”他一边将诊疗灯拉近患者以便照明,一边拿着鸭舌柄审视她牙齿周围的脓包,便稍稍轻微将它
破,立即抹上药。
宇茜轻颤着身子,突地合上嘴,眼睛仍是死命的紧闭。
方伟因她的举动而纳闷“你干嘛突然闭嘴?”他怀疑这女人精神方面有问题。
“我的嘴张久了会酸。”才怪!她是全身紧绷地怕得要死,现在她只想赖皮地死闭着嘴,不想张开。佟宇茜在心中暗自忖道。
方伟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女病人,除了小孩子会耍赖之后,他还头一遭见到这种情形“那你现在可以张嘴了吗?不然我没办法作治疗。”
“给我五分钟。”她要先鼓足勇气。
“小姐,你后面还有一大堆病人等着呢!”方伟没好气道。
“那一分钟。”再催,她的勇气就无法鼓足了,佟宇茜在心中怒道。
“喂!”方伟很不耐烦的催促,这女人怎么搞的?
“咽口口水,也不行呀!”宇茜被催得口气很冲。
“张嘴!张嘴!要是你再不合作的话,那就请你别来看牙了。”方伟的暴躁脾气都涌出来了,讲话的语气比她更冲。
佟宇茜没法将勇气鼓足,怒气倒是顿时全聚在一块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张了开嘴“张就张嘛,你凶个
啊!”宇茜暗骂这间牙科医院医生服务态度不周,等会看好牙,她一定要记得看看这位医师是谁,再投抗议信给医院。
方伟气得快吐血地直瞪着双眼打一开始便紧闭的女病人。如果允许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你平时的口腔保健作的不好。后面的第二颗臼齿及第三颗臼齿都伤及神经导致牙髓炎,而牙龈内的细胞坏死导致内部化脓,反正很糟糕就是了,要是你再不注意的话…”方伟恶作剧的由
角
出一抹
恶的笑意“你可以先预约一套你合用的假牙。”
“开什么玩笑?!”宇茜听完他一大堆话后,尤其是后面那一句,她不
愤怒地道:“为什么我要定做假牙?!你神经病发作了是不是?”她倏地瞪大眼,死命活命地猛瞪他。
突地,佟宇茜觉得这个人怎么如此眼
。她拚命的在脑中拼拼凑凑地唤起回忆。
就在这女病人睁开眼的同时,方伟也驽觉到这女人愈看愈眼
,像…
“啊!哇…”佟宇茜又再现足以掀屋顶的高八度尖叫声。
“你这只可恶的母老虎!”这尖叫声,可是方伟想忘也志不了。
“你…还我名节来!”她气嘟嘟的揪住方伟的白衣领。老天!她怎么那么倒楣,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来看牙医,没想到这牙医竟是昔日害她失了名节的大**。
扯下白口罩,方伟也没好气“你说什么鬼话?我干嘛还你名节?你该不会还想要我赠你个贞节牌坊挂在你家门前吧?”他讽刺地冷笑。
“什么!?你这是什么话?那天的事难道你不敢承认吗?”佟宇茜死命的扯高他的衣领,那副活像只母老虎,要吃他的
、啃他的骨头、喝他的血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那天的事,我不敢承认?你说得是哪国的语言?”方伟从没看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女人,他今天可真开了眼界。
“人话!中国话!说,你到底承不承认?”
“什么承不承认嘛!你说得没头没尾的,我哪听得懂!”
“你…你还装傻,占了便宜还死不承认!”佟宇茜气得快吐血。难不成他真要她挑明讲,那种事不仅说的人会脸红,就连听的人也会不好意思的脸部燥热起来。
“我哪里占你便宜?”方伟眼中直冒火的吼着,
鲁地扯开她紧捉住他领口的纤纤玉手,他这生最最最痛恨人家无缘无故的随意诬告他,定他的罪名。
于是两人舌锋
战已达如火如荼的程度,看得在旁的其他医护人员和病患频频叫好。最后宇茜气得脸红脖子
地玉脚一扬,就不偏不倚的朝他
下踢去,幸而方伟闪得快,没让她得逞。
“吵不过我,就想让我绝子绝孙,你这女人未免太狠了吧!”老天要是允许,他会让她此刻就消失在这世上,
宇茜也愤怒地和他大眼瞪小眼。最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起拳头朝他下颚挥去,方伟踉跄几步后便跌倒在地。
“你这只该千刀万剐的沙猪,去死吧!”语毕,佟宇茜甩甩红肿的手,快步的离去,留下一堆惊愕的观众及狼狈不堪仍瘫坐在地的方伟。
方伟狠劲的盯住想发笑的人,一副吃人般地站稳脚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用力的将门甩上,产生“砰”的一声,很大声的回响。至于在外头的人则耸了耸肩,摸摸鼻子的继续刚刚中断的工作,谁也不敢发笑,以免招惹办公室内那位盛怒的男人。
被女人击倒在地,这简直是男人的
辱!方伟重重的捶打着可怜的办公桌。他决定要找到她,就算是掀翻整个北部,他也非找到她;并要她为一切的事负责。就算她叫天叫地也没用,因为谁教她惹上他──方伟,她就注定完了,而他肯定会让她有段难忘的梦魇。
等着瞧吧!母老虎,你和我结了很深的梁子,你就会有挥之不去的梦魇。
随即方伟哈哈大笑的声音自他办公室传出,使得在外头的大伙不
摇头叹气的感叹,看来“龙发堂”又要多一位病人去拜访了,因为办公室内的男人有可能已受了极为严重的刺
,唉!可怜他青年才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