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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末夜,莉刹兴奋地踩着她新买的高跟鞋和贴身你洋装,开开心心地踏进惯玩的PUB。

 哈,她这身行头足足花了六位数,当然,全是昨晚那个凯子送的,不趁热赶穿来PIB秀秀,怎对得起自己的“辛勤付出”?

 点了杯调酒,莉莉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看。好无聊,常闹在一起的公子哥儿都在,该死的同事见鬼了还不来。看看手上的名表,叹气。她太心急了,约好的时间根本还早。

 那么…她一口喝光了酒,无奈地盘算着该不该出去晃晃?让人知道她第一来,好像没什么面子。

 无奈的步伐穿过人们零零落落的舞池,莉莉走向门口,离开前还不甘心地回头瞥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瞥,竟别见非凡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

 ,还是这么人,而且孤零零的,好像弃儿似

 的无助。

 莉莉心跳漏了一大拍,帅呀。咬着窃笑,她马上闪进化妆室里,补好妆,然后风情万种地“经过”非凡的座位。

 “凡?”莉莉惊喜地瞪着他,先停下让他看清楚她这身火辣的身段,接着才小鸟依人的捱到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真巧是不?”

 非凡喝着闷酒,没搭理她,看来真的受伤不浅。

 莉莉暗自大叫了声:Yes!当然是无声的,随又马上把难掩的兴奋笑容小心藏好。

 “怎么了?”她敛起眉心,柔情似水地偎过去问。“你心情不好?有心事吗?

 非凡突然倾身把酒杯放下了,摊回沙发上,眼睛毫无预譬的按住她,仿佛猎鹰发现猎物,出利芒。

 “是你吧?”

 他眼神太冷冽,莉莉仿佛被人重重撞了一下,不由分说,呼吸便停了。

 “你、你说什么啊——”

 “你找锁匠拷贝我房子的钥匙,偷走属于我的东西,对吗?”非凡扯动角,若有似无地笑笑,那笑,跟他的人一样,冷绝如冰。

 “你…你、你在胡说什…什么,都…都听不懂…”莉藕妆点完美的颊,一下红、一下白,无法动弹,又无力逃脱他的视,于是,红润的神色一丝一丝褪去,终于转成死白。

 “你不该毁掉它。”

 非凡突然收回视线,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莉莉兀自钉在位子上,手脚不听使唤的哆嗦,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天,她在干什么?

 他是非凡,偶尔在夜幕底下着爪子的非凡。她怎么会以为那些小伎俩可以用在他身上?

 “莉莉?”突然有人伸手在她脸上挥了挥,莉莉艰难的抬头,几个女同事正担心地看着她。

 “你…你都听说了?”看见她晴不定的神色,其中一位女同事于是微微试探。

 “听…听说什么?”不想太尴尬,莉莉只好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好阻止两只手发颤。

 同事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总算有个代表站出来,抱歉地看着她。

 “你被撤职了,老板不能得罪大客户,其它几个大公司也接到类似的消息,所以,嗯…你…可能要

 试试看转行,或许会有机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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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思桀全神贯注地待在电视机前看卡通,浅浅又偷偷回房钻进被窝里,昏昏地抱着枕头。

 啊,她要让脑筋保持一片空白。

 人会思考,实在是件痛苦又愚蠢的事。哎,能不动就不动,最好什么都别想。

 昏着昏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电视的嘈杂声突然停止,不一会儿,思桀抱着猴子娃娃探头进来。

 “妈眯?”

 浅浅侧身看见她,马上张开手臂,让思桀蹬进她怀里。

 “企鹅家族播完了吗?”她抱抱她,抓件小毯帮她盖上。

 “嗯。”小思桀轻轻点头,又打了个呵欠。

 “思桀想睡啦?”浅浅温柔地捏捏她。“晚上跟妈咪睡好不好?”

 “好,我还要亲亲。”小思桀开心地凑上小嘴,的亲着妈咪,好不足的模样。

 浅浅笑了。

 “那爸爸呢?”思桀失落地垂肩喊道:“哎,我今天还没跟爸爸亲亲耶——”

 “爸爸——”

 浅浅笑容敛去,喃喃地跟着思桀念爸爸,眼睛竟不听使唤地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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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PUB,深深呼吸台北街头的空气,突然什么都不对了。

 这个喧闹的城市,难道不是一如往常,灯红酒绿、纸醉金!

 狠着烟,他拖着没有意义的步伐在街上漫行,不想找朋友,不想喝酒,不想回那栋没有意义的豪寓,所以,他再也没地方去。

 走着走着,烟完了,他弹掉烟头,漫不经心地看它在黑夜中划出一条红色的抛物线,最后撞在一墙海报上,蹦出丝丝火星,才跌进水沟里,熄灭。

 那平平无奇的海报,奇异的吸引了他。

 金学堂文具展,至十月二十

 筒单的文宣,只在角落画了几本笔记本和彩笔做装饰。

 眼光落在那本笔记本,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是非凡。”

 “爸…爸…”

 童稚甜的嗓音响起,非凡反应如遭霄击,几乎跳起来。

 “思桀?是思桀吗?”

 “爸…”思桀的声音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地。

 “喂?喂喂?”

 该死。

 纵使现有一千万个想砸烂手机的冲动,他还是着急得贴紧话筒,心急如焚地到处走动,试图找到收讯更好的地方。

 “喂,思桀吗?”

 “爸爸…”小思桀皱眉瞪了瞪话筒,又捱上去亲热的抱着它。“你怎么还不回家?”

 这边非凡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爸…怎…家…”

 “什么?思桀,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思桀于是大吼:“我说,你怎么还不回家啦!”

 这回,他总算听清楚了。

 甜甜细细的声音好像糖一样滑进心里。非凡站在马路中央的安全岛上,喜不自——几乎笑歪了嘴。

 “我怎么还不回家?”

 回家?呵呵,她真的这么说?

 “对呀,”小思桀小手叉着,数落似的埋怨;“我还没有亲亲耶,这样怎么睡觉嘛!”

 多么简直的一句话,他居然听得心花怒放,全身茫酥酥,轻飘飘了。

 “思桀在等我吗?”

 “对呀,爸爸赶快回家嘛!”

 “好,我马上回去,你等我。”

 收了线,非凡本能的招拦计程车,但手才伸出去,又立刻收回来。不行,计程车太慢了,他要自己开。

 他心想着,马上掉头往他停车的停车场没命似的奔跑。

 他、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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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爸爸…”

 到家了,非凡打开门,思桀早就期待地伸手着他抱抱。

 谁能拒绝这样的甜蜜呢?

 非凡蹲下来一举抱起她。幸福,从来不曾如此真实温暖。

 “我回来了。”他搂着她,沙哑地低语。

 思桀咯咯笑得好高兴。“亲亲,爸爸亲亲…”

 非凡不但如愿给她亲亲,还用是胡碴的下巴摩蹭摩蹭,得她开心大叫。

 “哎哟喂呀,我不要啦,笨爸爸、笨爸爸…”

 “哼?你叫我什么?叫我笨爸爸?哼…”

 看着他们父女俩玩闹、思桀开心的模样,浅浅站在客厅角落里,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瞪着他,喉头哽咽。

 非凡看见了,若有所思的往她身上瞟。她别开脸,索退到房里去。

 “哗,已经这么晚了,思桀该睡喽。”非凡说。

 小思桀也打起呵欠,她本采就不会熬夜,为了等爸爸,早累坏了。

 “爸爸陪我睡觉觉…”

 “好,爸爸陪你睡觉觉。”

 非凡抱着小家伙回房间,帮她铺好、盖上棉被,小思桀才闭上眼睛,忽又张开。

 “爸爸…”思桀突然怯怯地叫着他。

 “嗯?”

 思桀仰着小脸,几不可闻地小声问道:“爸爸…你以后还会不会不要我?”

 非凡认真看着思桀,温柔的眸光充感情。“不会,永远不会。”他轻抚着她的发,哑声道。

 “真的呀!”思桀总算放心了,眼睛也开始慢慢往下垂。

 他拍着她,轻声道:“爸爸要看思桀长大,变成大美女。”

 思桀忽又张开眼睛,发下豪语:“我长大要当芭比娃娃。”

 非凡忍着笑,附和道:“好,思桀当芭比娃娃。”

 “爸爸,妈咪为什么这么难过咧?”思桀又有问题了,看她皱眉头的模样,显然这问题也困扰她不轻。

 非凡一时愣住。

 “对不起,都是爸爸太笨了,惹妈咪生气。”

 思桀点点头,表示了解。“那…你亲亲妈咪,她就不生气了。”这可是她的法宝呢!

 非凡又被她逗笑。“好,我待会儿去亲妈咪,思桀快睡觉,好不好?”

 “喔…”小思桀这回闭上眼,马上呼噜呼噜地睡了。

 他为她熄灯,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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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ㄛ…”浅浅打了个超级响亮的酒嗝,然后——地举起手上喝干了的空啤酒瓶。

 哗——又干了,她真厉害。

 再来再来。

 她摇摇空酒罐,确定它真的空了,才摇摇摆摆地对着塑胶袋,瞄准好几次,终于把它放回袋子里,又摸出一瓶新的,拔开拉环,仰起脖子。

 咕噜咕噜咕噜…

 啊,好快乐,好快乐!

 “你在干什么!”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暴喝,然后,她的“快乐”就被一把抢走了。

 浅浅眯着眼睛,迷糊糊地摇头晃脑,两手在空气中抓。

 “啊——啊——”她的啤酒、她的啤酒啦!

 “你这个笨蛋,明明不会喝还喝什么喝!”

 非凡把她按倒在上,又回头翻了一下塑胶袋。

 妈的,被她喝掉半打去了,她又没碰过酒,怎受得了?

 果然,他仔细捧着她的脸,她的脸颊全涨成难看的猪肝,耳朵、脖子到处是酒疹,全身霓热得吓人。

 她-直气,始终皱着眉头,左右摇晃着脖子,分明难受得紧。

 “谁叫你去买酒的,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非凡咆哮着踹开袋子,抱着她的手却出奇温柔。

 他轻轻放下她,让她在枕头上睡好。

 才退开一点点,转个头,浅浅突然嘤嘤哭了起来。

 “呜…”她哭得五官全挤在一起,看起采好凄惨。

 “嘘…别哭,北鼻别哭。”他只好停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哄:“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倒杯冰开水好不好?”

 她摇摇头,突然翻起身子投进他怀里,很轻很轻地哭道:“你不要走,拜托,不要走好不好?”

 非凡震撼得无法动弹。她说的是真的吗?是跟他说吗?还是醉话?

 他拢紧手臂抱着她,忍不住彼着她的头发,梳着,抚着。轻得仿佛怕她突然醒了,会夺走这缕长发。

 浅浅噎噎地趴在他身上息,显然身体不适应酒,相当难受。他想再按着她躺下,她却不肯。

 “北鼻,躺下来比较舒服,来,躺下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浅浅昏昏的摇头,摇得头更晕了,她惑地搂着他的颈子。“北鼻,我可不可以问你?”

 非凡又是一愣,嘴角仍然忍不住上扬。

 没想到她还有闲情问傻问题?

 真是他的傻北鼻。

 “你说。”他听见自己放柔了声音,温柔地鼓励她。

 浅浅可怜兮兮地鼓着腮帮子,抬头深深瞅着他。

 “北鼻,你到底爱不爱我?”

 再一次震撼。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她,她真的醉了,眼睛氤氲着雾气,蛾眉深锁,万分愁苦睇着他。

 “我爱,我爱你——”他低头吻她,轻轻的’密密实实的。

 “你骗我的,”浅浅摇头推开他,控诉地伸出右手。“你看到我的戒指,都没有生气。”

 “对不起。”他想把她抱回来,她却不停捶他。

 “你都是骗我的。”

 “不是,我没有骗你,不是你想的这样,我——”非凡只好难堪地吐实。“我偷走你的笔记本,记得吗?所以我…我知道你从未忘记我,一刻也没有。所以知道你决定嫁给柏智,我一点也不生气。我知道你只是再遇见我吓坏了,一时冲昏头而已,我知道…”

 “你怎么可以偷走它?你作弊,你作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你故意耍我。”她难忍心碎地离开他的怀抱,径自捱着抱枕哭道:“害它被人毁掉了。”

 对于这件事,他的难过不亚于她,那本笔记对他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无价之宝。

 “对不起,因为我太害怕。”

 “你…怕我?”浅浅惑地转身看他。

 “对,我怕。”他把她抱回来,紧紧抱着。

 “你让我变得好软弱。”他轻道。

 她闷在他膛里咿呀道:“我听不懂。”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含糊地带过。

 事实上,是难以启齿。

 他太害怕再失去她,所以作点弊又算什么呢?他从未自认是君子,必要的时候,不择手段才吻合他的作风,何况是这种时刻?

 他一点也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爱他,就在他对自己极端厌恶的时候,她依旧爱着他。

 “北鼻?”浅浅又唤他,也拉回他的思绪。

 “嗯?”

 “如果你身边有个比我漂亮十倍、能干十倍的女人,那你会不会爱上她?”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

 这么笃定?浅浅不觉有些好奇,又抬头问:“为什么?”

 非凡奇怪地瞪着她。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浅浅认真的直起身子,这几个宇,并不能轻易打发她。

 “为什么啊?”她喊着。

 “我爱你不算原因吗?”

 他不是故意的,可是针对这个问题,他真的有点不耐烦。

 浅浅的意思,好像他应该换个深刻点的原因,可是…这不是很显然吗?他是不是需要篇论文?

 “可是,比我漂亮、又比我能干懂事耶,那我有什么好?”

 他和程若聊得那么开心,情一定不寻常。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若只是一起在报纸杂志上脸,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非凡再回到淡水的那一晚,就是和她在车上,状极亲密,那时,他们本采打算做什么?

 如果…如果她有个像程若那样完美的女人,可以一起工作,又朝夕相伴,又无话不谈,那教人怎么不跟她发生感情?

 像程若这么完美耶!

 无论她对着镜子再怎么看,也找不出一丝丝可以让他为了自己放弃这样完美的人的理由。

 只因为“我爱你”?

 不,她不能接受仅仅这样的说法,那…那…总之她没办法接受。

 非凡还是大惑不解。

 “你就是你,干嘛要比别人好?”

 “可是…你这样说,我…不明白。”浅浅焦急地卷着衣角,祈求地望着他。拜托,他怎么可以不懂呢?

 非凡对着天花板一翻白眼。“如果你身边有个比我英俊十倍、能干十倍的男人出现,你就会变心吗?”

 “我不会。”

 “那我为什么会?”

 “你不懂啦!”

 浅浅急得几乎要跳起来捶他了。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她根本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去把别的男人好好瞧个清楚,那别人再英俊、再能干又怎样呢?人不了她的眼,当然白搭。

 可是…可是现在有个完美的女人,贴心地陪伴在他身边,他们并肩作战,每天笑语如珠耶。正常人都会动心的,他为什么不会?

 他的情形怎么跟她比?

 “好热…”浅浅苦着脸,难过得整个人蜷在一起。喔,她真的要死掉了。

 “北鼻?还是很不舒服?”他虽然高兴可以跳过这个话题,但并不希望用她的痛苦为代价。

 浅浅难过地垂着泪,身体不适,心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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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浅浅利用非凡和思桀上班上课去,一个人坐捷运溜到万华。她急得想挖焦柏智起

 原本坐在门口的小弟阿旺,看见她“芳驾光临”,不张大了嘴,连叼在嘴上的烟掉到地板也不自知。

 “嫂…嫂子你来啦?”立正站好收小肮。

 “喔,你忙你的,我知道他的房间在那哪。”

 “好…”阿旺正要点头之际,突然跳了起来,跑百米似的飞快张开手拦到她面前。“啊啊啊啊啊,嫂子,大哥还没睡醒,你…你要不要先出去走走。”

 “我知道,我去摇他。”

 这么早,她当然知道他还没醒哪。

 不过她想他不会介意的,只希望他昨晚别喝得太醉才好。浅浅头一缩,就穿过阿旺的手臂。

 “那…喂喂…”

 但是阿旺再怎么叫也来不及了,浅浅已经推开门,只见焦柏智赤luoluo地跨在另一个赤luoluo的女人身上。

 “啊?”浅浅只来得及张开嘴眨眨眼睛,门又被阿旺带上了。

 “呃…”

 先不说房里传来的尖叫和怒吼好了。浅浅红酡双颊对着阿旺,两个人就已经尴尬得想死。

 约莫半响,浅浅才声如蚊蚋地提醒道:“下次,你跟我说大哥在棉被里面忙,我就懂了。”

 大哥“办事”,才不会躲在棉被里吧!

 阿旺躲着她搔搔头,忍不住本哝。

 之后,浅浅啜着阿旺特地买来的冰豆浆,莫约半小时,才见焦柏智心情恶劣地穿着短走出来。

 “干嘛?”他难得凶恶地吼她。

 浅浅像做错事的小孩垂着脸,呐呐地问道:“柏智,你结婚照都拍了,不介意再来场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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