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竹林内一名浴血的年轻男子提着刀,吃力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由其愈显沉重的神情看来,他所受的伤必定不轻,随时有一命呜呼的可能。
而草丛中有一团粉红的圆滚身子瑟缩着。骇然的瞪大双眼,淌着豆大的泪珠,一道惊天动地、泣鬼神般的哭号声猛地响了起来。
“涓小姐…”沾
血的大手颤抖的朝她伸去,季家忠心的护卫因生命力逐渐的流逝而有些力不从心。“别…哭,我会…保护你…的。”
哇的一声,季涓儿哭得更凶了。
一落地,两人所见的就是这么惨绝人寰的画面——遍地横陈的七、八具蒙面死尸,一个受创极深、奄奄一息的带刀护卫及一名
受惊吓的小女孩。
光是用猜的,黎韵容也已了然几分。
楚语澄却凝重的微眯双眼,冷肃的光芒划过眼瞳。
那些尸体的右手臂上有着明目张胆的杀手记号,是出自杀手门独特的骷髅烙印,想来他们介入的是桩江湖买卖,而冤家路窄的又和杀手门有了
集。
这是他所不乐见的。
“你们是谁?”季家护卫一见有人靠近,连忙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大刀立于足前,颤抖的支撑着早已站立不住的身躯。
眨眨水灵的杏眼,黎韵容实在想给这忠心护主的男子拍拍手,但碍于此时不是鼓掌叫好的时机,她只好笑着诚心解释道:“我们是你生命里的贵人,是老天爷要我们来救你啦!”
纵然有防人之心,未全尽信的季家护卫在生死
关的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心一横,他决定赌上一把,押的是他的
命一条和涓小姐的一命。
“我是——”话还未出口,一口血就
了出来,昏眩了下,季家护卫倏地持刀踉跄,当下半跌于地,颇有昏厥之虞。
他情况不妙,她直觉的看向文风不动、无动于衷的楚语澄,接时失了笑容。
“楚哥哥,他、他快死了吗?怎么办?”
暗黑眼眸里仍然无波,楚语澄犹豫着该不该
手,他理应不能
手的,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冷臭着俊脸,他扶起季家护卫,二话不说的将黎韵容强给的续命金丹往他嘴里
去,再点了他几处的
道,算是和阎王作对的暂缓他的性命之忧。
“涓小姐…麻烦二位将他…护送回季家堡…在下感激…不尽。”担忧的望向季涓儿,季家护卫在体力不支下终至昏了过去,还不忘将重责大任托付予他人,令人有种拒绝不了的无奈。
“楚哥哥,现下该怎么办?”摊了摊手,黎韵容侧着俏颜问道。
回应她的是一记冷哼。
吐了吐舌,黎韵容识相的摸摸鼻子,径自走到仍哭闹不休的小女孩身前,弯着
,软着声调说:“呵,小妹妹,别哭、别哭,坏人全死光光了,你和你家的护卫也平安无事,现在我们要送你回家。
看来她的柔声安抚没有什么效果嘛!小女孩的哭声依旧响遍天际,而从来只当孩子王的她由于缺乏安慰人的轻验,以致一段感
的话说得怪
腔
调一把,不仅自己听了心虚,连带的连累楚语澄竖起一身的寒
。
干笑了声,她略微尴尬的搔搔头。“不要哭啊!”
唉!好想陪着她哭哪!扁看她那副气势非凡的哭样,她就没辙,索
蹲在她眼前撑着下巴看着她,一时间倒失神了。
不知她能哭多久?她不累吗?她都快嫌闷了。
直到楚语澄安置好季家护卫走出来时,落入眼底的便是这等的情境,他不
暗自叹息,有了一番新的注解——
全天下最难
的就是女人,而他眼前就有二个——上天真是太眷宠他了。
“楚哥哥。”身后的脚步声使她猛地收回心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摆不平她。”
所以…
“嘿嘿…我打算拎着她上季家堡,绝对不会造成你的麻烦。必要时我还可以打昏她,你也知道小女孩一哭闹起来总是没完没了。”
哭声顿时止住。
黎韵容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哦,还是恐吓的有用嘛!早知道我就不必浪费
舌了。
不以为然的微撇嘴角,楚语澄好整以暇地道:“那我们该上路了。”
此地非久留之处,怕杀手门的人马会前来一探究竟,那他的麻烦就会雪上加霜。
牵起季涓儿的小手,黎韵容问道:“喂,季家堡在哪里?我们要送你回去。”
哽着声,季涓儿
答道:“在前面。”
好笼统的答案。
黎韵容纳闷的看向前方,仍是一片不见尽头的竹林。
想来这前面还
远的!不愧是五岁孩童的纯稚回答,没有她五岁时的聪明。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坏人追杀?而保护你的又是谁?季家堡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叫季涓儿,不知道坏人为什么要捉我。可是罗湛说因为我是季家堡的小小姐,所以坏人才要捉我向大哥勒索。”有条理的回答显示出她超龄的成
,末了还不忘补充说明。“季家堡是我家,罗湛是我的护卫。”
“啧,原来你不哭时是这么聪明伶俐呀!真看不出来。”和她五岁时有得拼,不过还是她略胜一筹。
殊不知武林门派的子女自小就有计划
的培育,其所处的环境自是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单纯。
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残泪,季涓儿仰起小脸蛋,不服气的嚷道:“我本来就很聪明。”
只是爱哭了些。黎韵容在心中默默窃笑着。
就这么说说闹闹,时间也好打发,黎韵容本就孩子气,和季涓儿倒也算投机,不一会儿,两人竟
稔得仿如认识已久般。
走在前头的楚语澄不由得扬起一抹没辙的笑,心中也有另一番打算——
或许季家堡是个可以托付的地方。
半晌,许是在经历过惊险的精神放松,季涓儿打起了呵欠,不若方才的神采奕奕,小小的身子迟缓的移动着,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合着。
“容姐姐,涓儿想睡了。”季涓儿脸上是抹不去的浓浓睡意。
“想睡了呀?”黎韵容道:“你可不可以忍一忍,待会儿到家就可以睡了。”
“不行哪。”意识已呈模糊游离状态的季涓儿一失,脚下绊着石头,险些连累黎韵容跟着跌倒。
“没事吧?”一个箭步,楚语澄来到她身旁,担忧的口气少了些冷漠。“吓了一跳而已。”
啧,小女娃的重量真是不容小觑,若再持续下去,几年后怕会看不见她的脖子。
“容姐姐,你背我。”
重重的鼻音传来,季涓儿已靠着她的身子睡着,小嘴还微微张开。
黎韵容见状,简直
哭无泪、哑口无言——这女娃说睡就睡,任
的将问题丢给旁人,一点也不知羞的造成别人的困扰——她怎么处理一个正
睡的小女娃?
“干脆将你扔了算了。”
喃喃自语着,黎韵容认命的头一点,决定自力救济的打起她,虽然她现在有些饿得发慌,虽然她可能会连带的滚下碎石小径,可谁教她多事呢?
“唉!”她真怀疑自己是否背得动这小胖妞。
事实证明,她一弯
抱起这小女娃时,身子突地卡住不动,她牙
一咬紧便猛地直起身子,才偷个闲
两口气,身子便呈现重心不稳的窘况。
脚底一滑,整个人更加出糗的直往后头栽去,她已无力扭转跌落的命运。
唉,该怎么样就会怎么样,她认了。
楚语澄却快一步的移动身形。
刹那间,祈祷不会摔得太难看的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跌落于一个宽阔温暖的
膛。
“你没事吧?”和她相处多天,这句话最常出口,莫可奈何中却添了抹放纵。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心境上的变化,只是强硬着心不去探究罢了。
而险遭皮
之痛的黎韵容,在得知自己已安然的倚在他怀中后,便故态复萌的
出本
:贪恋着温暖舒服,她慵懒惬意的半睁眼眸,没有起身的意思。
“姑娘。”这令他不悦,脸都发臭了。
“什么事?”她懒洋洋的掀开眼帘瞧他一眼,仍没有一丝危机意识。
“我们还要赶路。”虽然气她的傻,他也拿她没法,谁教他天生不善巧辩。
她漫不经心道:“可是她好重,
得我起不了身,楚哥哥,怎么办?”
忍着,楚语澄脸色青白
错,几乎是咬着牙道:“我来背她。”
“真的?”
这会儿,黎韵容可完全睁大了双眸,发亮的俏颜明显清醒不少,喜滋滋的将季涓儿丢给他,一抬眼却对上他眸底的冷鸷;心虚了下,她状似知错的垂下头。
“楚哥哥,真对不起哦,又给你添麻烦了。”
略微轻快的嗓音
听不出她的诚意,知道她在敷衍,他也懒得计较。
只是趴在肩上的小女娃好重哪!难怪娇滴滴的她背不动这小家伙。想想,心情也就没那么沉甸,毕竟情有可原,而且他不想一次就背上两个,如果她不慎跌伤的话,他的麻烦岂不更大?
楚语澄任由季涓儿肥胖的小手圈住他的脖子,只差没勒死他。
看她睡得香甜,黎韵容忍不住羡慕起她来,朱
也微微往上翘着——
好好哦,可以正大光明的赖在楚哥哥温暖的怀里,那一定很舒服吧,瞧她口水都快
出来了,想必是安稳得不知道睡到哪去,真羡慕她。
如果他怀中躺的人是她的话不知该有多好?她一定不会像季涓儿那样死圈住楚哥哥的脖子,
得他快断气似的;她一定也不会像她嘴角涎着口水,多不雅观!
她黎韵容可是活
的美人,倚在楚哥哥怀里,一对俊俏无双的丽人活像一幅画似的,哪像眼前此景多不协调?
重重的冷哼一声,黎韵容非常不平衡的径自生着闷气,还无端的瞪了无辜至极的楚语澄一眼,心中直犯嘀咕。
好讨厌、好讨厌,她的楚哥哥被人霸占了去,而她却是促成的间接帮凶,讽刺的令人哀叹。
“楚哥哥,她很重吧?”
“嗯。”
凝眸看着他僵硬的侧颜,黎韵容霎时恍惚失神。
“真好,你抱着她耶!让容儿好妒嫉也好羡慕。”
楚语澄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又哪
筋不对了?怎么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如果我是她的话,那该有多好。”又是欣羡的一叹。
想她和楚哥哥之间还得遵守着一臂之遥的约定,这小女娃就这么轻易可以打破他坚守的原则,不必换来他的白眼,不用听他的冷言冷语,多好!
“你一个大姑娘家,别动不动就说些不得体的话。”
“唉,我只是想倚在你的怀里罢了,那么凶干嘛。”幽渺的低喃声在微风中掠过,似真似假、模糊的仿若错觉。
他宁愿真是错觉,但方才从她身上传来的一缕馨香,却在他遐思之际若隐若现的萦绕鼻头,渐渐的沁人心头,搅
了他无波的心湖——
真的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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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从方才她就一直很不对劲,反常似的不吭上半句,这么安静无神的她令他微微蹙着眉。
走在前头的黎韵容没事的摆摆手。“我没事。”
是吗?楚语澄不信的扬眉。
“你到底怎么了?一脸不开心,好像全天下都得罪你一样。”
一路上的残花残叶落了
地难道是假象?忍了好久,他才问出口。
本想不理会她的,可心里的蠢动却让他再度失了原则,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转哼了声,她踢了踢路旁的小石子,微绷的俏脸因他的关心而有些缓和。
“我是不高兴,不开心呀。”
“为什么?”
小嘴嘟得可高了。“因为她,季涓儿破坏了我的好心情。”
“你和她刚刚不是谈得很愉快?”他错过了什么吗?
“哼,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你懂吗?”
淡然一撇
,楚语澄直觉的认为女人心难捉摸,再探究下去只怕浪费心力。得知她仍安然的有力气嚷嚷他就放心了,原来她在闹别扭,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为何。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你何必和她计较?”
无心的一句话,听者有意的记取。瞠大了杏眸,黎韵容气恼得跺脚。
“你这该死的大木头。”
嚷嚷完,一转身,几乎是赌气般,她重重的加快脚步,冒着火,不一会儿已和身后的楚语澄拉出一大段距离。
望向她火红的身影,一头雾水的他仍觉莫明其妙。怎么一瞬间,她的
子就变了样,不但古怪且别扭得令人不解——她到底怎么了?
也罢,或许等她在前头发
完后,气消了自然心情就会转好。
他若跟上前只怕会火上加油;她方才气闷的表情像是冲着他来似的。
他可不记得他何时得罪了她。
他的消极天
又引得在前头的她一阵气恼。
真是个令人生气的大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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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约六岁的女娃和一名带刀护卫?”
娇蛮的嗓音自头顶止方传来,犹如一阵刺耳的噪音直窜耳膜,下意识的耸起双肩,黎韵容一脸厌烦的抬起头望向坐于骏马上的人。
哦!是个女人,还是个娇横的女人。
“没看见。”微微冷哼,她的脸色始终如一的难看。
“站住。”娇喝了声,上官虹儿俐落地下了马,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教训一下你那目中无人的态度。”
媚眼一转,上官虹儿的气焰高涨,盛气凌人的架子比起凶悍的泼妇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握在手心里的乌鞭不时示威的甩呀甩的,甩出她有恃无恐的嚣张。
她黎韵容可不是被吓大的。
无聊的把玩着辫子,黎韵容很不给颜面的冷哼一声后绕过上官虹儿,打算当她倒霉遇见疯子,不与她计较。
上官虹儿见她傲慢如斯,当下一把火冒上心头。“你找死!”
一出手便是使尽全劲直捣向黎韵容的后颈。
轻巧的旋过身,她轻松的闪过上官虹儿的攻势,眉心也益发深锁。
“你这人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当她好欺负吗?
冷笑了声,上官虹儿扬起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蛮横样,眉眼中净是轻蔑。
“凭我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我爱怎样就怎样,打你还算客气。”不知为何,一见她就觉得碍眼,好似她美
的容颜刺目的割伤她的眼睛。
“哇,你真是我见过最没教养的女人了,竟野蛮到目无法纪。”
她黎大小姐爱玩归爱玩,可也知道“分寸”两字的意义,从来不曾撒野成她那副德行。怎么?上官世家很了不起吗?竟如此纵容她的霸道。
咦?等等,上官世家?好
哪!
“原来你就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上官虹儿!”真巧,果真是巧呵!她就是那个追着楚哥哥不放的大小姐。
一听到她语气的转变,上官虹儿顿时收了攻势,以为她慑于上官世家的声威,于是更加目中无人了。
“没错,我就是上官虹儿,若你识相的话就快陪罪滚蛋,我可以放你一马。”谁不知惹到她上官大小姐的人全教她整得呼天抢地的,久久不敢在她面前
脸。
黎韵容并未将她的恫吓放在心上。“我又没失礼于你,干嘛跟你道歉?又不是吃
撑着。”
反调还不够,她另外丢了一记白眼砸向上官虹儿。
此举成功的惹怒了上官虹儿。只见她一扬手就是一记狠辣的长鞭。
“你找死,我非得给你一个教训不可。”
微愣了下,黎韵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扬起鞭子,敢情是要她的命?乖乖,这怎么得了!
足下灵活的轻点着,黎韵容收起恍惚的心神,不敢稍有分神,专心闪避着上官虹儿毫无人
的攻击。她可不想在无瑕的脸蛋上多那么一道伤痕,更不想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丑陋的痕迹。那会坏了她的美丽的。
久久无法伤她分毫,上官虹儿愈显急躁,鞭法也使得凌乱,扬起的残叶尘土四处弥漫,加重了黎韵容的负担。
她明白再耗下去只会减低自己的胜算,于是她暗地滑出水袖里银针,夹于手指间,打算在上官虹儿
丽的容颜上留下教训的痕迹。
锐利的眸光一闪,使劲一扬手,淬上毒
的银针倏地划空而去。
上官虹儿见情势不妙,连忙偏身,但还是被削落了几络发丝。
“你——”上官虹儿白着脸,惊魂未定的瞪向黎韵容。“你这该死的丫头,上官世家不会放过你的。”
“别老是搬出上官世家的名字,
不死人的。”至少她还不看在眼底。
“你——”上官虹儿为之气结,气得全身
不住直抖着。“报上你的名来,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哼,谁听谁?有种就放马过来,我黎韵容吃
等着。”
目睹这一切的楚语澄却心情沉重。从方才他就在现场了,只是碍于对方是上官虹儿,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所以他才悬一颗忐忑的心在暗处隐身。虽然黎韵容的武功堪称一
,但他仍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心频频拧着。
到最后,他仍然还是得走出来。
怕两人之间的火爆再度引发,也怕上官虹儿真会伤了她——他一直不愿承认主因。
“楚哥哥。”
一见到颀长的白色身影,黎韵容开心得一扫之前深积的
霾,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他——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楚哥哥,我告诉你哦,这个追着你跑的女人好凶哪,不仅傲慢而且还很霸道,一见到我就扬起鞭子要打我咧,你说可恶不可恶?”轻扯他的衣袖,黎韵容刻意
低声音,不时的以眼尾瞄她,故意要气死她。
虽然气在心底,但在心上人面前上官虹儿也不好发作,硬是扯出一张笑颜。
“她是你妹妹?方才可失礼了。”美眸直盯着楚语澄,难掩赤luo的爱慕。
看得黎韵容
心的不舒服,口气极冲地道:“岂止失礼,该说无礼以对。”
“容儿。”楚语澄轻呼了声。
责难的睨着他,黎韵容鼓着腮帮子,闷闷的拉紧他的衣袖。
“她欺负我耶!你还对我那么凶?”
“容儿?”楚语澄微微警告着。“别惹事,她可是上官世家的大小姐。”
现在不是多事的时候,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他决定对上官虹儿采取速战速决的态度。而首先得先解决季涓儿这麻烦。
嘴角微微一撇,黎韵容没好气地瞪了上官虹儿一眼。
上官虹儿也不甘示弱地以冷眼回应。
不经意的一瞥,上官虹儿这才发现楚语澄肩头上那小小的身子煞是眼
,不由得惊呼:“涓儿——涓儿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一呼竟引来一大批人马,纷纷从林中窜了过来,以一位年轻男子为首,在其后围列着。
“虹儿,找到涓儿了?”季玄天惊喜道。
上官虹儿点头。“嗯,季三哥,涓儿在那位公子怀里。”
季玄天连忙走上前,身后的护卫也不敢怠慢跟在主子身后,全是不容忽视的戒备神情。
“这位公子,在下是季家堡的季玄天,敢问公子怀里的女娃儿是否为舍妹季涓儿?”斯文俊逸的脸庞有着深藏的锐利,紧紧盯着楚语澄,笑容里隐约可见一丝戒慎。
一把抓下季涓儿,黎韵容撑着她的双肩,略显吃力的扶住她仍沉睡的身躯,全权代答道:“看清楚,这丫头可是你们要找的季涓儿?”
“是,是小妹涓儿。”
季玄天喜上眉梢的
出如释重负的笑脸;这些天为了寻找被杀手门掳去的小妹,季家堡上上下下全员出动,不仅搁下堡内事务不顾,还连累历来的世
上官世家,如今人找着了,怎不教他欣喜!
“那就没问题了,喏,人带回去吧!”毫无怜惜之情,黎韵容硬是抱着季涓儿往季玄天怀里
去,末了还拂拂衣袖以示了事。
总算松了一口气,也不会怕挨楚哥哥白眼了。
“对了,还有一名护卫躺在草丛里,你们别忘了去救他哟,他可是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呢。
忘了,可会害他没命的。”
季玄天一听,赶忙派了五、六名护卫去找罗湛,而后拱手一揖道:“是两位救了涓儿和罗湛吧,季玄天在此谢过。”
“不用了。”随意摆手,黎韵容有些疲惫的靠向静默依旧的楚语澄,模样像极了小鸟依人,偏着螓首,她轻道:“楚哥哥,我们走吧。”
“嗯。”看出她的累,对于她大而化之的逾矩举动他也不想再多叨念什么,那只会徒增她的疲倦、浪费他的精神罢了!
放纵似的微扯嘴角,楚语澄打算在
落前找个安宿的客栈,再思量要如何安置黎韵容,好让自己可以毫无牵挂忧的瞳人。
上官虹儿却出声叫住了他:“这位公子,请留步。”
淡漠的身影顿了顿,黎韵容微皱起眉头。“有事?”
上官虹儿轻撞季玄天的手肘以眼神示意着。
凭着十多年的友谊,季玄天立即领会,连忙清清喉咙道:“看两位恩人累得紧,现在又值
落时分,不如请两位到寒舍一叙,顺便逗留几
,好让在下尽一份心力。”
“不必麻烦。”楚语澄拒绝得直接。“我们还要赶路。”
“这你不用担心,到了寒舍,在下会为你们准备马车,以方便赶路。”
思绪一转,这或许是安置容儿的最佳契机,省得
后再登门造访一次。
“好吧。”基于她安全上的考量,他决定冒险一搏,以一名不为人知的杀手身份,堂堂踏入武林门派的大门;也许这太冒险了,但他绝不后悔。
而心思单纯的黎韵容只觉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对于他的决定,她讶异,却没有丝毫怀疑。只要楚哥哥不要丢下她,要去哪里她都乐意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