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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听林老师说,月慈姐姐病倒了耶!”阿聪的声音在黄昏的巷子里回

 小铭提议:“可是我走了好久才到这里,不想再回去。那我们不要吵她,去找林老师吧。”

 两个小孩据了半天门铃,没有回应。

 “好像不在…啊!我想起来了!今天要投票,林老师去学校帮忙了。”小铭突然想起。

 选举的开票所常常设在公立学校,而选务人员常找学校教师担任,这似乎已成为台湾的传统。“那我们待在这里干嘛?玩捉藏?”

 “那多无聊,不如…”

 小铭提出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摁门铃捉弄别人,再赶快躲起来。

 “哪里来的死囡仔!”

 没想到才据了第一个,阿聪就被逮了,而且居然还是被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先生抓到,阿聪跑得也太慢了吧!

 不过人要讲义气,小铭停下脚步回头跟阿聪一起接受老张的训斥。

 “没代志做哦?这款理由也敢提出来讲!”

 “我们…”小铃还想辩解。

 “太无聊,不然来陪我唱歌。”老张突然一改怒容,兴致地将两个小孩往屋里拉…

 奇怪?

 昏昏沉沉躺在被窝里的月慈被卡拉OK声吵醒,为什么天色还没黑老张就唱起歌来?而且为什么混杂了童音?难道是他的孙子吗?可是她记得老张连儿子都没有呀。

 算了别去想,好好休息吧。

 她并没有依照林驹的建议请假,硬撑了几天熬到周末,打算好好睡上两天。

 她找到昨天刚买的耳戴上,为了安静地休息,她已经作好万全准备。

 呼!清静多了,她安心地又躲入被窝中-这可是林驹用过的棉被呢!让月慈感到特别暖和,也特别幸福!如果能作个和林驹有关的美梦,就更完美了。

 麦可在她身旁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林驹将猫放在她这连续几天了,他天天都会过来探望猫咪,让她能和他见面的计得逞。虽然他对她仍然去上班的行为抱怨不已,不过,月慈觉得他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好看。

 呵呵!她带着足的笑容进入梦乡。

 另一边的老张则忙着纠正小铭、阿聪:

 “不是这样唱啦!气要从丹田,不要用喉咙!”

 没想到老张的伴唱带居然有不少儿歌,让原本一直说自己不会唱流行歌曲的小铭傻眼,不能再推托。

 咦,老张今天真好兴致,唱起国语歌了?不过…这声音不是老张的呀,而且怎么听起来有点耳?刚结束投票作业回来的林驹想。

 “林老师,你终于回来啦!”阿聪从老张的窗口探头出去,他似乎等很久了,看到林老师像看到救命恩人般。

 小铭也放下麦克风冲到窗口:“林老师!张爷爷都不让我们回去啦!”

 “什么张爷爷!叫张伯伯!”

 跟孩子们共处一整晚,老张久未练习的国语变得畅许多。他退休前是当公务员,文诌诌的公文都难不倒他。

 林驹进入老张家,好不容易清楚来龙去脉,劝起不甘寂寞的老张:“都九点了,小孩子不回家不行。”

 “可是我今天心情特别好,不然我让他们回去,林老师留下来再陪我唱几首。我这里什么歌都有,林老师不用担心不会唱。”

 小铭立刻接话:“是啊是啊,我们都唱到喉咙痛了,回家去喽!”说完忙拉着阿聪一溜烟跑掉了。老张急忙拉住也想赶快离开的林驹,苦苦哀求:“林老师就陪我这个可怜的独居老人一会儿,唱一两首就可以了。”

 林驹无奈地坐下,老张高兴地拿出一瓶酒来:

 “来!苞小孩子在一起都不过瘾,我们就不醉不归!”

 林驹看了曲目,其实老张这里都是以老歌为主,并非什么歌都有,他看到邓丽君的曲子,想起小时候还在世的母亲常常哼唱邓丽君的歌曲,所以不太会唱歌的林驹对她的歌也很熟悉。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词:孙仪曲:汤尼

 麦可原本正在猫沙盆上小解,一听到主人的声音,就跟着放声大叫,但没吵醒睡中的月慈。

 麦可兴奋得在房间里蹦蹦跳跳,踩到月态的被铺上,这才让戴着耳的她醒来。

 “怎么回事?什么事这么高兴?”

 猫咪当然不会回答她。

 月慈眼睛:“饿了吗?”

 她打开猫食罐头倒进食盆,打个呵欠,又钻进被窝睡回笼觉。

 麦可立刻忘了主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如果它这时候咬咬月慈的耳朵,正巧咬出她的耳,月慈就可以听见林驹深情的歌声了。

 另一边,林驹已经唱完这首歌,老张用力鼓掌:

 “唱得好啊!”

 林驹苦笑:“别这么说,我就只有这首歌唱得还可以。”

 “这么谦虚做什么?来,喝一杯。”

 明天是星期,不用担心宿醉。难得老张这么开心,就陪他喝个几杯,于是林驹并未推辞。

 “如果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叶小姐也在这就好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老张两杯老酒下肚,说话也不拘谨了。

 “这…”

 “别装了,什么歌不唱,偏偏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当我耳聋吗?”

 “您真的误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这样啊!真可惜,我觉得你们速配的。”

 林驹叹了口气,酒意让他不再极力隐瞒自己内心的情感。“她有个上司跟她也很相配啊,前几天我看到…”

 原来那天他明明什么都看见了…可是后来小铭将他跟月慈、蓓蓓去算命的事告诉林驹,让他知道月慈对王仁柏并无好感,才又燃起一分希望。

 可是那个吻实在给他太过深刻的印象,虽然他担心月慈会不好意思而假装没看到,不过,他争得过月慈的上司吗?

 他的成长过程受到太多挫折与阻碍,使他总是小心翼翼以免动辄得咎。看了太多别人的脸色后,也使他顾虑太多。

 他将所有心事都告诉了老张,后者则是不停地灌他酒。

 老张豪地大笑:“林老师太害羞了,你没看电视上都教大家爱要勇敢说出来吗?”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起麦克风:

 “隔壁五楼的叶月慈小姐,林驹老师要对你说——”

 林驹想阻止老张,可是他被灌太多酒了,居然轻易就被老张推开。

 老张用尽全身力气对麦克风喊:

 “我、爱、你!”

 老张发疯了吗?月慈捂住耳朵,居然连戴着耳也听得见他大叫“我爱你”的声音。

 真可怜啊!想去世的老婆想成这样,不晓得会不会最后精神失常?改天去探望探望老张吧。

 麦可则在一旁足地打了个嗝。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多响亮…

 到处都在播放着耶诞歌曲,早在耶诞节前一个月,许多店家就开始强力放送各种耶诞歌曲,简直是疲劳轰炸!幸好再过几天就是耶诞夜,很快就可以解了。

 蓓蓓挑选了几张耶诞卡,一面胡思想。往年她比谁都期待耶诞节的来临,今年怎么会希望早点解呢?恐怕是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陪她一同度过了。

 不行,即使是一个人也要作作样子,才不会觉得很凄惨。

 她又买了些装饰圣诞树的饰品,以及几个油腊烛,盘算找月慈一同庆祝耶诞夜。

 就在这家店门外,有个看来相当疲累的男人正仰头看着上方“圣诞用品大拍卖”的布条。

 他想起以前的女友最喜欢过耶诞节,总是准备许多花样。她有一棵两公尺高的塑胶耶诞树,每逢十二月她就会拿出来装饰。

 分手后他全力认真工作,以免自己想起她,所以他才会这么疲累。

 咦?那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吗?

 蓓蓓也注意到了小陈,她极力压抑住自己复杂的情绪,装作漠不在乎:“小陈?真巧啊!最近过得还好吧?”

 “嗯!你买了这么多呀?和以前一样。”小陈语气也相当淡漠。

 这让蓓蓓心头无名火起,以为没有他,她就过不下去了吗?

 但是她表面上还是微笑:“是啊,我总得准备准备,和朋友一起庆祝。”

 她故意不点名是月慈,好让小陈以为是新的朋友,最好让他以为是新男友,来充充她的面子。

 小陈果然容易上当,不过他并没有结束谈话:“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花钱,他不生气吗?”

 “才不一样呢!以前我都买好几千块,但是这次我都买便宜货,总共才两百块,你看!”蓓蓓拿出发票来给小陈看。“我没骗你吧!”

 语毕,她才发现自己好像跟从前一样和小陈辩解,尴尬地缩回那只拿着发票的手。

 小陈笑了。“你怎么变这么省了?”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蓓蓓想起她每天都在懊悔自己那时太不懂事,难得碰到这么好的机会,该不要再逞口舌之快,里子比面子重要多了。

 蓓蓓一咬牙:“对不起!”

 她鞠了个近九十度的躬,让小陈吓了一跳。

 “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么浪费,让你以前花那么多钱,真对不起。”

 “你…”小陈反倒口吃起来,好强的蓓蓓居然会低头,真是意想不到。

 “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没有顾虑到你,请你原谅我的任。”蓓蓓维持着鞠躬姿势继续说。

 小陈呆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说:“这…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很任,不顾虑到别人。”

 蓓蓓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周围有好多人在指指点点,她居然忘了现在两人正在大街上。

 “走吧,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那边有家不错的咖啡厅。”

 小陈很自然地牵起蓓蓓的手,似乎一切已雨过天青。

 十二月二十二

 麦可最近真是帮了我大忙,让我们每天都可以有借口聊聊天,增进了彼此的距离。

 我发现我们对电影和书的喜好相当雷同,都喜欢史蒂芬史匹柏,小时候看的第一部电影都是E。T。最近的哈利波特我们也都喜欢,为其中的魔法世界着不已。

 虽然也许有许多人也同样喜欢史蒂芬史匹柏和哈利波特,可是,和他聊天的那股幸福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

 每天晚上的梦境也都被他占据,我想,我的心不再属于我一个人。

 后天就是耶诞夜,好想和他一起度过,可是却因为一个月前就先答应了同事的邀约,难以推托,谁知道事情的进展会这么快呢?

 虽然那诞节是属于外国的节日,信仰基督教的家庭在这天团聚在一起,但是到了台湾,却变成情侣共度的日子;不过这种温暖的相聚可不逊于家庭给的。

 这是个适合亲口对他告白的机会,我不能再畏缩,否则机会很可能就会消逝,说不定也有人选在耶诞夜对他告白呢。

 你是否知道,我隔着巷子默念了多少次“我爱你”吗?

 等到和同事们的聚会回来,我就要让这句话不只是默念而已。

 “月慈,我刚好有电影招待券,期限到今天为止,要不要一起去看哈利波特?”林驹隔着巷子对月慈说。

 “当然!等我一下喔!”

 月慈将衣柜巡视好久才决定了衣服,好久没这种约会的心情了,她兴奋莫名。

 临出门前她又折回来,对着镜子喃喃:“镇定,要镇定!”

 深呼吸三次后,终于让她看来不那么喜形于,她又默念:“只不过是看电影,没什么。”

 可是她却开始忍不住幻想,在漆黑一片的电影院,她可以装作因为白天工作劳累而睡着,光明正大地靠在林驹的臂膀上。

 两人慢步走到捷运站,月慈脑子都在衡量,她要跟林驹离多少距离并行才适当…唉,为什么他俩还不是男女朋友,不然就可以挽着手一起走。

 很多家长带着小孩来看,小孩们在电影院中不断发出吵闹声,使月慈失去了实行原本计划的心情。

 散场后,两人进入咖啡店聊天,先谈了谈电影内容后,月慈说到她很少上电影院,比较喜欢去户外走走。

 “我也是,只不过假风景区人都太多,让人提不起兴致。”

 “我有时候会想,自己每天都在这些高楼大厦中穿梭,就要这样过一辈子吗?其实很想回乡下去,但是像我这样学会计的人,在乡下找不到好工作。”

 林驹微笑:“那我比较幸运,哪里都有学校,我也想去偏远地区的小学服务,那里一直很缺老师,没什么人愿意去。只是我已经跟园元国小签了几年约,不能贸然离开。”

 那么如果万一我和你将来在一起的话,你会继续待在都市吗?这话月慈只能在心里想,当然不能讲出来。

 女老板走过来替他们注水杯,她脸笑容看着林驹:“我们店里的咖啡不错吧?以后要常带女朋友一起来喔!”

 她话一出口,见两人愣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

 “不好意思,因为我看你们长得有点像,还以为是夫脸。难道你们是兄妹?”

 愈说愈错,月慈终于了解为什么有这么好喝的咖啡,店里还会生意不佳,全是因为老板太多嘴的关系。

 仔细端详了林驹,月慈才察觉到为什么老板会觉得他们俩像,因为他们个性上有太多相似点,连带导致常常做一样的表情,所以才会相像起来。

 不过,林驹怎么不趁这机会表示一下?

 也好,明天耶诞夜再说。虽然她和林驹都另外有聚会,不过都不会待到太晚。

 月慈并不是赶,想在情人节或耶诞夜这些节日中告白;而是如果选在这类节日的话,将来回忆起来,会比较容易记得他俩的纪念在哪一天。

 不该来的,月慈暗暗懊悔。公司举办的耶诞派对好无聊,高层人员都上台讲一段感言,每个人都千篇一律地感谢员工辛劳。

 小惠倒是难得的对她和颜悦,可能是不好意思在其他上司面前给她难堪吧?真是假惺惺。

 派对上提供的餐点也很糟,听说全部都是总经理指定的,看来他不但没有挑选制服的审美观,味觉显然也有问题,实在让人食不下咽。每样菜都煮过,发出一股焦味;而蛋糕则太过甜腻,简直像在吃糖。

 不过尾酒倒是顺口的,月慈干脆专攻酒,喝醉的话就有借口早点离开这里,不用再面对每个戴上面具的虚伪面孔。

 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台上讲某位刚出差回国的人上台讲话,此时她已经喝下好几杯,这尾酒的后劲比她想象中强呢!也许这也是**总经理的意思,让许多女职员不知不觉就喝醉,容易进行下一步…不行了,愈来愈昏,她从没喝得这样醉过,趁还有一点意识前,快想办法离开…

 “我刚下飞机就赶回来,为的是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对各位宣告我的办公室恋情。她人正在现场,我要向她求婚!”

 哇!台下一阵欢呼,终于有人讲特别一点的事,让大家备感振奋。

 月慈此时好不容易摇摇晃晃地走到小陈面前,后者早就想溜回去陪蓓蓓,她正想开口要小陈顺道送她回家,完全没注意到台上的声音。

 “亲爱的叶月慈小姐,你愿意答应嫁给我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用暧昧的眼神看她?她只不过喝醉了呀!

 咦?眼前的人们愈来愈模糊,愈来愈模糊…她终于脚软倒下,小陈连忙扶住她。

 王仁柏见状忙放下麦克风,直直向月慈走过去,大伙都让出一条路来,准备看接下来的好戏。

 小陈一面扶着月慈,一面尴尬地望向不悦的王仁柏:“她喝太多,醉了。”

 “我送她回去。”

 王仁柏的脾气没有当面发作,但是他心里早已暗骂好多声,这可是他计划好久的浪漫求婚,居然搞这种乌龙!当事人醉成这样,害他脸上无光…唉,似乎听到背后一群窃笑声。

 小陈想起月慈不喜欢王仁柏的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点破,只能任由王仁柏一把将月慈抱起。众人见这情景又是鼓掌又是欢呼。

 月慈醉成这样,要是王仁柏有了念,她铁定没办法抗拒…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回月慈那?可是蓓蓓在等他回去共度耶诞夜呢!小陈左右为难。

 就赌王仁柏会老实吧!小陈困难地下了决定。

 月慈迷糊糊躺卧在座椅上,她似乎看到林驹正面带微笑地向她走过来。

 她脸红着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我…我喜欢你。”

 王仁柏高兴地笑了,月慈头一次这么说呢,他紧握着方向盘,望向旁边的月慈:“那,和我结婚好吗?”

 讨厌!林驹怎么这么猴急?她才刚说喜欢他,就马上向她求婚。

 不过,结婚了就能杜绝其他苍蝇的扰。“…好。”

 哇哈哈!王仁柏觉得自己仿怫身处天堂,月慈答应了,不枉他刚刚在众人面前出糗。

 车子已开到巷口,王仁柏抱起月慈往里面走,林驹正站在月慈家门口,他刚从和同事们的聚会回来,就在月慈家门口等待。他看到王仁柏与月慈的样子很讶异。

 “她怎么了?”林驹问王仁柏。

 “喝醉了。你是谁?怎么待在这?”王仁柏看林驹的眼光充敌意。

 林驹解释:“我住在对面,因为我的猫借给叶小姐,我得喂它吃饭,它恐怕饿很久了。”

 王仁柏想起来了,这人曾经阻断他和月慈的吻。他不肚子气:“猫饿一两餐不会死啦!”

 林驹皱眉,这个男人不知道月慈很喜欢猫吗?居然这样说!

 王仁柏暂放下月慈,从她皮包中找到一串钥匙,正打算一支一支试,林驹手一指:“是这只。”

 “你怎么知道?”

 林驹轻描淡写回答:“我刚好注意过。”

 王仁柏瞪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显然不安好心,哪有人会注意这种细节?

 开了门,王仁柏又抱起月慈打算上楼,但是才上一个台阶就——“哎哟!”他居然闪到了,还差点把月慈摔下。

 林驹急忙上前将月慈护住。“要不要我帮忙?用抱的重心不稳,要用背的才行。”

 王仁柏虽然气愤,可是却痛得不听使唤,只好勉勉强强:“好吧!你可以顺便上去喂你的猫。”林驹背起月慈走在前面,王仁柏则抚着跟在后头。到了之后,林驹又指出了正确的钥匙。

 王仁柏将们打开,麦可立刻冲了出来,在林驹周围绕圈子。王仁柏则脸嫌恶的抱怨:

 “好臭。”

 明明猫咪都洗得香了,难道他是闻习惯身上的消毒水味,闻不出香味了吗?林驹想。

 两人将月慈安顿好后,王仁柏捂着鼻子退出房门。“我快受不了房间里这股猫味了,你也快把你的猫带走,不要再假借喂猫的名义来找月慈了。”

 哪里轮到他发号司令?林驹心头升起一阵怒火,但是看看睡的月慈,留在这会让人误以为有想入非非的嫌疑,只好抱起麦可离开,关上房门。

 王仁柏似乎想赶快远离林驹手上的猫,他快步下楼,林驹走到一楼时,见到他已在巷子口上了车。

 “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说?小学生都比你有礼貌。”林驹终于吐出怨气。

 不过他随即笑了,很少发脾气的他居然会这么生气,显然一遇到月慈,很多事都不能维持理智。

 林驹想回头关上一楼大门,这才突然想到,他和王仁柏都忘了将月慈的房门锁上。

 连忙上楼,他记得王仁柏将钥匙随手丢在月慈的和式桌上。

 他推开房门,见到她睡得很,他庆幸想起了这项疏忽,不然可危险了。

 他又细细看了月慈,觉得她今晚看起来特别美,喝了酒让她的皮肤一反平时的苍白,变得相当红润。

 她的微微张开往上勾,如果是小学生这样睡的话,他会觉得很可爱,可是换到这时的月慈,他只觉得…好感!

 不能再胡思想下去,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钥匙。

 “…林驹…”背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他回过头,见到月慈的眼睛是闭着的。

 “…林驹…我,好喜欢你…”

 这话清清楚楚,从月慈的口中说出。

 他又惊又喜,但还是小心地端详她,确认她是在说梦话。这可是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相信她说的是发自真心。

 他俯下身轻吻月慈的额头:“我也喜欢你。”

 她发出一连串不清楚的声音,林驹将耳朵贴近她的边,想听清楚。

 “你说什么?”

 她呼出的气吹到林驹的耳边,让他觉得一阵酥,不过他同时也听清楚了月慈说的话:

 “好热…好紧…”

 身上还穿着套装,当然会难受了,可是身为男人,帮她换衣服又不太方便…

 别想了!

 林驹连忙坐直身子,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好热…”月慈居然动手解起自己身上的扣子。

 林驹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光线昏暗,外人无法窥见发生了什么事,但老张从隔壁传来的歌声,倒很清晰——

 双人枕头若无你也会孤单棉被卡厚若无你也会畏寒

 你是我你是我生命的温泉

 也是我灵魂的一半

 为着你什么艰苦我我嘛不惊为着你千斤万斤我嘛敢担

 谁人会得代替你的形影?

 爱你的心爱你的心你甘会知影——

 “双人枕头”原唱:王识贤

 老张最近几天心情都很不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唱这种情意绵绵的歌,人不能总是在伤痛中呀!正开开心心唱到一半——

 匡啷!

 突然一个空的猫食罐头飞过来,正中他的窗子,幸好力道不太强没把窗户砸破。老张心想这是警告他太吵了吧,只好关掉卡拉OK设备:“好啦!我知道很晚了,不打扰邻居睡觉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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