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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官走马
 入夜,未央宫宣室殿,刘彻正在批阅这几积累下来的奏折。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盐铁官营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陈珏和韩安国等人在外面忙,他也忙碌不已,就连椒房殿那边儿的阿娇和一双儿女,刘彻也顾不上多出些时间相处。

 就着几盏烛火,刘彻翻过一封又一封奏表,按着内容不同分做几叠,执笔那只手的影子映在走表上,刘彻看着看着,忽地就是一呆。

 若是换了前几年刚刚登基的时候,别说是今盐铁官营这么大的事,就算刘彻稍有出格的举动,不知多少早就等着挑刺的人哭喊着进谏,早早丧父的少年天子,面对朝的老臣,不是那么容易做。

 渐渐地,他的每一个命令的分量越来越重,好像直至太子刘睿出世,刘彻这个天子才越做越有味道,他想起爱子机灵的小模样,脸上不由地笑意一闪。

 刘彻右手执笔,正思量的工夫,只见微暗的红漆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余光又瞥见白色的衣角闪过。一阵清风吹过,刘彻没好气地抬头看看,脸色一沉,道:“还不出来?”

 “父皇…”

 娇俏甜美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刘轻手轻脚地出现在刘彻面前不远处,一身白色衣衫说不出的秀美,她讪讪地道:“您总知道我在这儿。”

 刘彻看看天色,想起明还有朝会,放下纸笔,走到刘面前却不像往常那样蹲下去,反而沉声道:“天黑了这么久,你怎么又跑到宣室殿来?”

 宣室殿和椒房殿,还不都是自己家,刘皱了皱小鼻子,却没有说出来,讨好地道:“我偷偷来找父皇嘛。弟弟一哭,母后就不疼阿了。”

 刘彻看了看不到那张际的小脸,脸上无奈之一闪,还是矮下身抱起刘。将女儿在臂弯中掂了掂,刘彻道:“阿,你又重了。朕看你母后把你养得不错。”

 “啊?”刘愕然,随后咯咯一笑,反而加劲在刘彻怀中挣扎了两把,这才道:“父皇就这么抱着阿回椒房殿吧。”

 刘彻朗声哈哈大笑。只觉得心中畅快。闻声入殿地杨得意见状一怔。旋即机灵地退出宣室殿。张罗着簇拥天子刘彻前往椒房殿。

 服侍地宫人目不斜视。直至御驾渐远。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望着远处地影子喃喃道:“好受宠地当利公主。”

 负责打扫地老宫人隐约听得几句议论。不由地也往天边看了一眼。太子都及不上当利公主地得宠。这几十年来未央宫里。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纯粹地受宠地公主。

 午后时分落了一场秋雨。但天空中仍是森森地乌云布。好像随时还能下上一场。凉风阵阵。好似吹进人骨头一般地冰凉。

 庄青翟下午早早地结束公务回家。这阵子御史大夫人选未定。他虽知道自家继任地希望几近于无。只是人心惶惶之下。整个官署上上下下。连着御史中丞在内。无人有心思处政。

 原本想着好好地在家歇着。庄青翟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收到田地帖子。这位天子地母家舅舅近越来越活跃。隐有高升之像。他却不愿轻易得罪。

 宅院门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规规矩矩地站着,他看见马车上走下来的庄青翟,连忙上前去,笑着小胡子一动一动,道:“武强侯,家主人和贵客已等候多时。”

 庄青翟唔了一声,他下了马车就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微微垂紧了紧衣衫,再抬时。庄青翟脸上出了一个诧异地表情。不由地失声道:“武安侯!”

 陈珏点头微笑,道:“武强侯。正是陈珏。”

 庄青翟似惊似疑地看了看陈珏,拿不准明明是田的邀请,他怎么会看见陈珏。这一冷之下,嗖嗖的冷风吹得庄青翟一抖,他穿得不厚体格又算不上硬朗,隐隐有了清鼻涕的样子。

 陈珏倒是跟庄青翟全然相反,他看似温文,体格却极好,这会儿正容光焕地道:“武强侯,请。”

 庄青翟连连嗯了两声,跟着陈珏一起步进大堂,田正红光面地出来,笑道:“堂中已温好美酒,还请快快入座,快快入座。”

 陈珏笑笑落座,不客气地替自己斟了半盏酒,旋即一饮而尽。

 不多时,庄青翟饮了热酒,只觉周身一暖,暗道田待客之道颇佳之余,心中也寻思着,早年陈田两家隐有不和之像,原来实际上武安侯和田关系匪浅。

 田一个劲怂恿着推杯换盏,庄青翟开始时还神智清明,后来才现陈珏好像就只是个陪坐的客人一般,酒越饮越多,他不多时便已经得微醺。

 陈珏和田对视一眼,田试探着开口道:“武强侯近想必春风得意,不如再饮一杯?”

 “哪来的春风得意,分明是秋风萧瑟。”庄青翟嘟哝了一句。

 田笑道:“老兄还瞒我不成?长安城中尽人皆知建陵侯隐退,御史大夫空缺,武强侯这御史中丞内领众侍御史,监察百官,眼看着岁查看四方簿记的担子也要落在你身上,实权在手,怎能不得意?”

 庄青翟眼眯着,有点儿明白了,稍稍直起身,怀怨气地哼哼道:“御史中丞有二,可不是我庄某人一家之言说了算。”

 田道:“可是柏至侯?庄青翟半着笑了,道:“许昌比我能干,生又凌厉强势,我可比不过他,嗯,比不过他。”

 陈珏闻言微微一笑,这庄青翟有些心计,只可惜遇事还不过沉稳,不是做大事的料子。田一脸讶异地道:“难道武强侯还不知,柏至侯造谣诬蔑武安侯爷。还被陛下亲自召去训斥了一顿?”

 庄青翟愣了愣,秋风一吹帘醒了几分酒,他目光移到温文尔雅自斟自饮的陈珏身上,道:“这却是何时地事?”

 “昨。”陈珏开了口,笑道:“柏至侯前遣家人送信举报,言道我武安侯国的酹金成不足。更诬蔑家父与我相互勾结,欺君罔上,所幸陛下明察秋毫,还是还了我一个清白。”

 陈珏简单地把这件事说得坦诚直白,庄青翟心中却微微一震,嘿嘿地强笑道:“朝臣子,若论得陛下宠信,非武安侯莫属,柏至侯恐怕是老糊涂了。”

 陈珏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敬了庄青翟一杯酒,道:“想来是柏至侯误会了什么。”

 田接话道:“武安侯爷,依我看来。这件事可没有那么简单,柏至侯更不是一个老糊涂。七月末,侯爷家的酹金不知何时忽然间变成不足之物,这件事若跟柏至侯没有关系才怪!”

 田越说越激动,从许昌公务上地无所建树,再讽刺他新纳的妾室正是二八少女一名,直将一个列侯毫不留情地批判到底。

 陈珏笑笑不语,庄青翟却听得快意顿生,他与许昌非敌非友。只不过多年同为卫绾的副手,彼此间的关系自然有些微妙,尤其是庄青翟各个方面又与许昌有些差距地时候。

 田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怀歉意地道:“我只不过为武安侯抱不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顿了顿,田关切地道:“言归正传,武强侯近可好啊?”

 庄青翟不是蠢笨之人,听了好一会儿竞争对手的坏话。闻弦歌而知雅意,联想起堂邑侯陈午十拿九稳地即将接下御史大夫,帘笑道:“好说好说,这不管柏至侯如何,我却要做好准备,只等跟着新御史大夫做些,做些利国利民之事。”

 陈珏轻轻拍了拍手,笑道:“武强侯果然是国之栋梁,陈珏佩服。”

 庄青翟眼珠一转。想想从前许昌倒贴陈家都不要。今堂邑侯最重视的幼子竟亲自跟自己示好,心中得意。连忙笑道:“不及堂邑侯。”

 庄青翟说了不少好话,陈珏替陈午谦虚了几句,又道:“倒是家父一向颇为看重武强侯,请我给你带一句话。”

 庄青翟心道拉拢来了,道:“何话?”

 陈珏笑道:“众人皆知,家父近许有升迁之喜,只是这少府之职交给何人去做亦是个问题,他正考虑着向陛下推荐何人,不知…”

 庄青翟闻言,双眼立刻一直…

 直至华灯初上,陈珏这才跟田一起送走大的庄青翟,庄家的马车在夜中远去,不知何时秋雨又淅淅沥沥地落下。

 田站在陈珏身边,道:“这个庄青翟,后来就只剩下连连点头地份了。”

 陈珏侧了侧身,道:“今辛苦田大夫了,我与武强侯不熟悉,还多亏你亲自相邀。”

 田摇了摇手,连连谦逊,心中却有几分不自在,少府乃是九卿之一,本来最适合他这外戚地身份,只可惜刘彻不亲近他,从前他跟平等人对陈皇后动过不少手脚,田可不愿往后宫凑,平白在陈珏面前搭上嫌疑。

 雨越下越大,李英撑起一把伞,陈珏转身笑道:“庄青翟肯去少府,不知田大夫有无兴致做个御史中丞?”

 田只觉得自己心跳渐渐地加快,若是哪陈家大胜窦家,陈午做了丞相,他是不是就能接下御史大夫了?

 陈珏留下田在那遐想,径自踏上自家的马车,才走出不远,陈珏只听得李英的声音道:“公子,宫里的消息,太皇太后病了。”昨天那章抱歉了,不是故意出几十字零头的…宜修已经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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