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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又是三天过去了,黄人德并没有再跟她联络,反而是她主动打电话到“宝诚企业”去找他。但当她报上自己的名字,对方就立刻会说黄人德不在。

 试了三天,也浪费了三天,现在距离还钱的期了限只剩十八天了!

 她隐约知道黄人德这个目标已经无望了,她得再找目标才行。

 宴会不是天天有的,在接下来的九天里,她又跟总

 经理去参加了四次宴会,同样将自己打扮得明动人,让自己的目标意

 怪的是,每回他们一带她回家,才刚要开始动作时,马上就会有电话打进来干扰他们,而且是非常准时,四通电话都是算准了她的目标正要对她下手时打进来,然后男人接完电话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的基本症状跟黄人德差不多——全都是脸色发青,然后冒冷汗,接下来就是把她当瘟疫般送了出去。

 从这几次的计划里,她归纳出了一个失败的原因:一定是因为那通电话!

 没错!就是那通电话有鬼。

 难道她曾经得罪了某个人而不自知吗?她想,而且还一定是个大人物,因为每次她挑的人选全都是具有亿万以上身价的董事长、总裁、总经理之类的大人物,都是些一呼百诺的人,现在居然会被一通电话吓白了脸,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显然有人不想让她跟地些有人人“建立关系”,是谁呢?

 苦思良久,她还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过谁。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为了设计这四个目标,不但无功而返,反而又浪费掉九天了,现在距离跟那恶说好的期限已经剩下九天了。

 一想到那个恶称心如意!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够凑足六百万的,一定有办法!

 一下班,江文心立刻去买了份报纸,什么版都不看,只挑出请人的那几张,再从那几张中过滤出上头登着“高薪、免经验、可借贷”那张。

 她在上头圈选了几家后,迅速的沐浴净身,换上件无袖白色丝质衬衫和一条A字长裙,化了个淡妆,将报纸进皮包后,她就出门了。

 照着报纸上的地下,骑着机车,半小时后,她来到了准备应甄的酒店前。

 停好机车,下安全帽,看到外表装饰极为华丽,门内却一片漆黑的酒店,她的勇气瞬间消褪了一大半,连原先的冲动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都已经到门口了,债务的沉重压力已经让她无法再退缩了。做了个深呼吸,她摸摸头发,握紧皮包,强自镇静地走进酒店里。

 虽然才只过了晚上八点,但酒店里却已经坐了五成

 酒店内缀了晕黄的小灯,光线非常柔和,各个角

 落里不时传来女的娇笑及男朗笑声,还有猜拳的吼叫声,将灯光所营造出来的浪费气氛给冲淡不少。

 “请问,我要应征…要找谁?”她紧张地问着柜台小姐。

 正在擦指甲油的柜台小姐年约二十上下,半长不短的头发染成了金黄,抬头瞧了她一眼:“你要应征?”

 江文心点点头。

 柜台小姐翻了个白眼,喃喃说了句“讨厌”,朝未干的指甲吹了几口气,然后拿起柜台上的电话,又小心翼翼地按了几个键。

 “喂,天哥,有人要来应征啦。”

 大概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柜台小姐“哦”了一声,挂上了电话,又坐回了位子上,继续擦她的指甲油。

 江文心,又听见她说了声“还好”大概是庆幸这几个动作没坏她刚擦上去的指甲油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捂着心口,那个男人朝她咧嘴一笑,江文心发现他长得还好看的,是不是做这一行的全得要帅哥才行。

 “小姐,是你要应征吧?”他问,江文心迟疑地对他点点头。“我们到里面谈,我跟你说一下我们的工作质。”

 江文心尾随在他身后,穿过酒店里长长的回廊,来到一间拥有光灯的小房间,里头放了几张单人沙发,沙发中间放了张玻璃茶几。

 “小姐贵姓?”小胡子等江文心坐下来后,开口问道。

 “江,水工江。”

 “江小姐。请问我做过吗?”

 “你们要找有经验的吗?”

 小胡子又笑了,好像他的牙齿特别白似的。

 “不是,只是有经验的话会比较放得开,规矩也比较懂。江小姐,你大概急需要用钱吧?”

 江文心诧异地看着他。难道她表向得那么明显吗?

 “没错。”既然被看穿了,江文心干脆承认了。

 “需要多少?”

 “六百万。”江文心的声音里添了分怨恨。

 小胡子扬扬眉。

 “六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他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什么。

 “只要你能先借我六百万解决困难,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尽早将钱还清的!”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她不能让他说不。

 “包括跟客人上?”他斜睨着眼瞧她。

 江文心浑身一震,随即又对自己的反应觉得好笑。

 都已经走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六百万换得文华的自由、父母的宽心,她失去自己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金少凯那猖狂高傲的表情,江文心咬紧牙关。

 “对。”

 一股热往眼眶里冲去,她拼命忍住。原本以为自己不必沦到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地步,所以才会想当一个人的情妇,谁知道连堕落也会遭人阻碍。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一脚踏进了再也逃不出来的泥沼里,等着灭顶。

 “可是…”小胡子依旧面有难

 “如果先生觉得为难的话,那我可以到别家去应征。”

 小胡子停下了下巴的动作,又是齿一笑。”江小姐别误会,像江小姐条件这么好的人,我们都还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为难呢?不过,你也知道,六百万不是笔小数目,得给我几天的时间。”

 “需要几天?”江文心急急地问,感觉到霾中终于出了一线曙光。

 只要能度过这次的劫难,让文华能重新做人。她牺牲自己并不算什么。

 “大概十天左右。”

 “十天?”江文心一听,忍不住叫了起来。“十天来不及了,我只剩下九天的期限而已,难道不能提早一天吗?”她不以为那个魔鬼肯多出一天来让她通融,而她也不可能去向他摇尾乞怜,求他多给自己一天的时间。

 小胡子似乎对她的紧张感到很有兴趣,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看你那么紧张,莫非你欠的人很可怕?”

 想到那个魔鬼,江文心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恨意。

 她眯起眼。“岂止可怕,他根本就是个恶魔、撒旦的化身!不,这样还不够形容他,他是那种就算死在路边也不会有野狗去闻的人,因为连野狗也比他好上千百倍、千万倍!”

 她咬牙切齿的,小胡子都可以听到她的磨牙声了。

 他听完了,忽然一阵急咳。

 “你还好吧?”江文心盯着她,瞧他咳得脸都红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小胡子对她摆摆手,表示没事,但还是一直在咳。

 江文心只好静静坐着,等他咳完。

 愈看这小胡子愈觉得他怪怪的,好像一边咳还一边笑的样子。

 “哦!”小胡子终于停止了咳嗽。“抱歉,江小姐,我就是有这个毛病,跟人家讲话讲到一半就会开始咳个不停。”

 “也许你该去看医生。”江文心好心建议。

 “不必不必!我的病症看医生会更严重。”小胡子婉拒。

 “那…我想借的六百万…”

 “既然你只有九天的期限,那我一定会在期限到之前,将六百万到你手上的。不过,你得签一张本票给我,以确保彼此的利益。”

 江文心点点头,松了口气。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七点再过来吧!”

 江文心为弟弟请了个特别看护。白天要上班,晚上也要“上班”的她,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守在他身边,虽然她很想。

 昨晚她忘了问上班服装必须自备还是店里有供应,偏偏他们登的求职栏又没附上电话,她也没跟那小胡子索取名片,只好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在晚上七点时来到酒店。

 她也不知道自认还算精明能干的自己,怎会忽略掉这么多细节,会不会是地潜意识还想逃避?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想这又有什么用?

 走进酒店里,坐在吧台前喝酒的小胡子一看到她,便放下酒杯走向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穿什么,所以穿这样子就来了。”她对小胡子比比自己身上的衣服。

 “没关系,我们这里有衣服可以让你换。跟我来!”

 江文心跟着他来到挂着服装间牌子的房间,里头挂着的衣服,每件衣服都非常鲜美丽。

 小胡子挑了件黑色连身旗袍给她。

 江文心面有难地看着手中的旗袍。

 “没有更保守些的吗?”这件旗袍一点也不像传统旗袍那么保守优雅,不但是削肩的,还在口处挖了个,裙子两边开得好高。

 “小姐,这已经是最保守的一件了。”小胡子靠在门扳上,回答得不大起劲。

 江文心这才发现他的左眼黑了一圈,虽然无损于他的俊美,但还是让人觉得有点滑稽。

 “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好心地问,没想到小胡子居然白了她一眼,咕哝了句好像“还不是你害的”什么的话,他说得很模糊,江文心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换,换好就快出来。”他语气欠佳地说,说完后打开门就走。

 “怪人!”江文心对关上的们扳做了个鬼脸。他眼睛上的黑眼圈一定是因为打架,而且一定打输了,所以当她问时,他才会恼羞成怒。

 换好衣服后,她才发现旗袍真的很暴前的那个可以直接看到她的**,两边开得高高的叉,只要她一走动就可以看到整条腿。

 她不安地在一长排的衣服中走动,想找出一件不那么暴的衣服。但找了半天,每件衣服的布料都一件比一件少,看来小胡子真的没骗她,她身上这件是最保守的一件了。

 硬着头皮,她打开门,走到外面。

 小胡子就站在外面等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你终于出来了。过来,我介绍你的领班给你认识。”

 江文心的领班姓高,是个三十多岁,身材婀娜的女人,她要江文心叫她娜娜,娜娜帮江文心取了一个花名,叫“可可”

 “娜娜,别忘了我跟你代过的事。”小胡子颇为正经地对领班说。

 “这件事那么重要,我怎么会忘呢?又不是不要命了。安啦安啦,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一娜娜笑容可掬地对小胡子挥挥手后,便拉着江文心走了。

 江文心不安地回头看看小胡子,小胡子只是看着她,没说什么。

 包厢里,金少凯正对着电视墙猛皱眉,一看到小胡

 子走进来,立刻对他扫去一记冷眼。”她穿的那件衣服大暴了。”他的语气不高兴到了极点。

 小胡子翻了个白眼。

 “老大拜托!你也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身上穿的愈清凉生意愈兴隆,再说,我拿给她穿的那-件已经是我们这里最保守的一件了。”

 “如果我真要她做这一行,那我还这么大费周章干么?明天去买几套正常点的衣服回来。”金少凯不容置疑地说。

 监视器里的江文心坐在包厢的最角落,不断地拉着腿上的布料,辛苦地想多遮住自己一点,

 他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一直地朝她的开了个大口望。

 小胡子一听到金少凯说了“明天”两个字,立刻哇哇大叫。

 “明天?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在这里待到凌晨四点,回家吃个东西、看个电视、洗个澡、再安抚同居人什么的,得搞到同居人去上班才有得睡,睡一觉起来再吃个饭大概都已经下午七八点了,接下来就得赶来这里,我每天累得像只狗似的,哪还有时间去买什么衣服嘛!”小胡子大吐苦水。

 “一天不睡死不了的。”

 “喂!老大,你这是人说的话吗?好歹咱们俩是兄弟耶,你还真当我是你的手下呀?”小胡子忿忿的喊。

 金少凯冷瞄他一眼:

 “我又没叫你出来当我弟弟。”他淡淡反驳,继续看他的监视器,监视器里的男女正在互相拉扯。

 “什么?”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活像当时还是襁褓中的他有选择权,能叫他爸妈不要领养自己似的!小胡子气得红了脸。他挽挽袖子,准备跟金少凯把话讲清楚。

 “别意气用事,我代你的事,难道你就不会代别人吗?”每次都要他教小胡子怎么做,久了金少凯也是会烦的,像现在,明明就打不过他,还想做出挑衅的动作,这二十二岁的小子,长了胡子,脑子却没长进半点。

 他怎么知道我在挽袖子?小胡子停下挽袖子的动作,狐疑地看着正背对着他,专注在监视器上的金少凯。

 “她有麻烦了。”金少凯打断小胡子的困惑,指着萤幕。

 小胡子冲到电视墙边,刚好看到一个年轻人纠江文心不成,在众目睽睽下甩了她一巴掌。

 “好小子!竟敢庄我罩的店里闹事?看我不把你拆了不可!”他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金少凯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萤幕,目光定在被打了一巴掌依然不屈服地瞪着那年轻人的江文心身上,

 看来她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江文心昂起下巴和那显然在藉酒装疯的男人对峙着。

 由于第一天上班,娜娜要她坐在一边,好好地看着别的小姐怎么招待客人的。

 她进来这包厢也不过二十分钟左右,一直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而那男人盯着她的口看就长达了十九分钟,她一直隐忍着,没想到他竟然藉着一点酒意就过来对她上下其手。

 后来更过分了,他竟然说要买她出场!

 她努力地挣扎着,在场十几个人全坐在一旁看戏,没人愿意伸出援手来救她,直到领班娜娜赶来。”张经理、张经理,我们这位小姐刚来,什么事都不懂,你就别为难她了。这样好了,我叫我手下的红牌婉婉过来陪你好不好?看在我的画子上,这件事就算了!”娜娜做和事佬,好言劝着年轻的张经理。

 张经理一把甩开娜娜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干么给你面子啊?我为难她?我哪里为难她啦?来这里卖还假淑女,骗谁呀?我告诉你,我今晚就是要她,谁来都没有用!要是让大爷不的话,我就砸了你们这家店。”他撂下狠话。

 “你很厉害吗?也不过是个只会说狠话威胁女人的痞子!”江文心顾不得什么气质,对这种人还需要保持什么形象吗?说她来这里卖,假淑女,等着好了,她会讨回来的!

 张经理一脸凶相地瞪着她,接着出乎大家意料的,他出手甩了江文心一巴掌!

 毫无心里准备的江文心,被打得跌在地上,眼冒金星。

 “臭婊子!这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惩罚,下次再说话看我怎么对付你!”他指着地上的江文心叫嚣。

 看到江文心被打,娜娜吓得倒口气,心里暗叫糟,刻意背对包厢中隐藏式的摄影机。

 见事态似乎愈闹愈大,几个与张经理同来的伙伴也纷纷站出来劝他。

 还没将他劝回位子上,小胡子就带着几个大汉冲了进来。

 小胡子一进来就先将江文心给扶起来。

 “你没事吧?”他皱着眉头,察看她被掴的脸颊。

 江文心闭着眼睛,轻轻摇摇头。

 放开她后,小胡子大跨步走到一脸戒备的张经理面前,没多说废话,一把揪住他的领带。

 “你是混哪里的?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打人?”他横眉竖眼的,有股恨不得将张经理大卸八块的冲动。

 张经理力持镇定,但小胡子的骇人模样已经让他的额际冒出了细微冷汗。

 “你…你不要来哦!我可是你们这里的客人,你要是敢来的话,我可是会去告你们的!”

 小胡子当场打了他一巴掌。“你这种‘奥客’我们也不要啦,还那么嚣张!你想告我是不是?好!我就把你修理得严重一点,这样你告起来才够本啦!”他将张经理从椅子上拖起来,跟来的两个保镖马上一人一边把他给架住。

 小胡子冷侧恻地笑着,对着拳头哈了两口气,就在他要朝张经理恐惧的脸上挥下之际,江文心伸出手拦住了他。”你干么?我可是要帮你出气那!”小胡子不快地看着她。

 江文心摇摇头。“算了,他毕竟是客人。而且被打的是我,我自己来解决就可以了,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她识大体地说,眼角看到张经理松了口气。

 “那…你就这样放过他啦?”小胡子气急败坏地嚷着。

 江文心挑起眉:“谁说我放过他了?我只说过要自己解决,可没说要放过他。”她满意地看到张经理那副靠张的憋脚样。

 “是吗?你要怎么解决?还他一巴掌?那岂不亏大了?女人的手劲怎么跟男人比呢?还是我来帮你吧。”小胡子再次摩拳擦掌,准备大开杀戒。

 江文心再度拦下他。“不用了,我可以的,而且我还会让他三天下不了。”她嘴角扬起了笑。

 小胡子一脸狐疑。

 江文心带着媚笑,示意挟着张经理的那两个大汉放开他。

 虽然被放开了,但由于小胡子还在一旁,所以张经理还是连动都不敢动。

 江文心将两手放在张经理的肩头上,对他极温柔惑地微笑着。

 “你很想要我吗?行,我现在就让你要个够!”与他掴她一巴掌一样毫无顶兆,她屈起膝盖,朝他下撞去。

 张经理闷哼一声,两眼圆凸、脸成猪肝,两手抱住自己的鼠蹊部,倒向地面,痛苦得蜷曲成一团。

 “永远别轻视女人!否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江文心对着躺在地上的张经理说道。

 在场的人全都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江文心。

 “我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说的话的。”小胡子更是充敬佩与惊讶地说,他拍拍手,唤回包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拍拍跟张经理一起来的同伴肩膀。“让你们扫兴了,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的消费就由我们店里请客,算是陪罪!随时你们下次再来,至于地上那位…阿川!”他大喊了一声,其中一名大汉立即应了一声:“把他给我扔出去,顺便记得那张面孔,以后不准他再踏进我们这里一步,听到没有?”

 “听到了,天哥!”阿川中气十足地回答。

 小胡子点点头:“好了,娜娜,你去忙你的。在座的小姐们,把这里给整理一下。江小姐,你跟我来。”一代完毕,他就带头走了出去。

 他领着江文心回到服装间。

 “江小姐,你的脸已经开始肿了,我看你今晚就做到这里,回去休息好了。”

 江文心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有点肿。

 “可以吗?现在才十点耶。”她来还不到三个小时耶!

 “怎么不行?我是天哥,我说的话还设有人敢怀疑、做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脸蛋了,你的脸都已经肿成这样了,难不成还出去吓客人呀?我跟你讲,如果明天脸还是没消的话,你也不用来,等到脸消了以后再来就行了。”

 江文心真的不知道这行居然那么有人情味,那以后她要是天天都被客人打,岂不是做一天就可以休三天了?

 “那…钱的事…”她还是很担心。

 小胡子烦躁地摆了下手。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啦,反正在你的期限到之前我会把钱放到你手上的啦,真烦!”他撇撇嘴角,打开门就洒地离开了服装间。

 这次江文心对关上的门板笑了笑。因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知道,小胡子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而他留胡子是因为他大年轻了了,也许怕店里的保镖不把他放在眼里吧?毕竟他是“天哥”不是吗?可是他真的很年轻,应该跟文华差不多年纪吧?

 一想到弟弟,她心一凛,连忙换下身上的旗袍。

 原本以为得在这里待到凌晨四点才能走,现在多出了这么多时间,她可以去医院陪文华了。

 她欣喜着,忘了脸颊上的痛。

 “怎样?我处理得不错吧?”小胡子一走进金少凯所在的包厢中,立刻得意洋洋地说,舒服地坐在牛皮沙发上。

 “她人呢?”金少凯看到她跟在阿天后头走出包厢。

 他真不该小看她,尤其是在她敢大着胆子拿水果刀到赌场里找他以后。但当他从萤幕上看到她所表演的那采的一幕时,还是不免讶异。

 “我叫她回去啦!”小胡子说。“反正她的脸都已经肿了起来,也不能招待客人,索叫她回去休息。”

 金少凯旋过椅子冷睨着他。

 “你以为我们这里是慈善机构吗?还是你认为自己是老板?”他起身,拿起贴在墙上的对讲机,要服务生送两杯威土忌过来。

 “别那么冷血行不行?我当然知道你是老板,因为她脸真的肿得很可怕耶!就算她欠了你六百万,也用不着那么急着要人家为你鞠躬尽瘁吧?”而且她一点也不适合做酒女,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你不觉得自己大过关心了吗?”金少凯从西装里头拿出雪茄。

 小胡子耸耸肩,不置可否。

 “对了,老头子要你明天回家一趟。可能是要问他送去给你的那几位波霸,你到底看上哪一个。”

 老头子指的是他们的爷爷,同时也是国资政——金中。

 说起来,老头子的女儿女婿们都很争气,靠着老头子的关系,全在政商界占有一席之地。提到金家,外人想到的只有两样,钱跟权,这两个东西跟金家永远离不了关系。”你跟他说了什么?”金少凯一副找他算帐的模样。

 小胡子睁大眼睛。“哪有?我什么都没说!再说,老头子身边的眼线那么多,还轮得到我跟他说什么吗?”他迅速撇清。

 房门敲了敲,服务生送酒来了,话题暂时中断。

 “你回去告诉他,明天我没空,等我有时间会去找他。”金少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仰而尽,重拾方才的话题。金中以为他是谁,要他随叫随到?叫他的狗腿子去做罢!

 “不要!”小胡子想不想,立刻回绝。

 “想清楚再回答。”金少凯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要!不要!不要!”他才不要自投罗网,跟老头子见上一面,他会作一礼拜噩梦。

 金少凯斜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念了串电话号码。

 小胡子一听,脸色全变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金少凯。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家电话的?”他紧张得连声音都拔尖了八度。

 金少凯虽然外表不动声,实则内心早已得意地哈哈大笑了。

 阿三调查得果然没错,阿天早就了一个女朋友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把他治得死死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我知道你的同居人为什么总是一个换过一个了。”以这做掩饰,原来阿天不笨嘛。

 “你做了什么?”小胡子开始大舌头了。

 金少凯耸耸肩。“你希望我做什么?把你在台湾做的事,告诉你那远在日本的亲爱小女友?”

 小胡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没有吧?”不可能!老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的,让他的初恋就这样毁在一个毫无手足情的兄弟身上。

 没错,可爱的芽子是他活了二十二年以来第一位恋人,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将地藏得非常辛苦,甚至委屈自己不停地找同居人住进他家以掩人耳目,可是,该死的,老大是怎么发现的?

 “没有。不过,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小胡子整张脸绷得紧紧的,白痴也听得出来他话里的威胁。

 “只要你保证不打电话去扰她,我就帮你给老头子传话。”跟芽子比起来,这件事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金少凯举起三手指。“我保证。”

 “你得保证你会忘了芽子的电话号码,不许你以后再用这招对付我。”小胡子适时提出换条件。

 “再看看吧。”金少凯丢下话,离开包厢。

 他要看的人已经不在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喂喂!先别走!你得先给我保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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