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唐知晓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她只不过是将发
由红染黑而已,值得这些人大惊小敝吗?
阿保他们几个一看到她,个个都红了脸,而老爸更夸张,他居然哭了!还是小舅最正常了,他非常诚实地说很好看,还将一栋已经完工的大楼,送了一层给她。
每个人的反应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这也让她想起,在她染回黑发的那一天,遇见石终生时,石终生居然啥也没说?
那个大混球,竟忽视她到如此地步!新仇旧恨,总有一天她会跟他讨回来的!唐知晓咬牙切齿地暗暗发誓。
阿保敲敲她的房门,手里拿了衣服首饰走了进来。
“小姐,这些是老大送来的,给你今晚参加大楼落成晚宴时穿的。”他将东西放到梳妆台上。
唐知晓坐在窗抬边,只手撑着下巴,望着天空发呆。
“小姐?”阿保又唤了声,微红了脸。从他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姐很美,形象完全与红发时不一样。
“听到了。”唐知晓懒洋洋地回答。
那新落成的大楼是小舅和老爸投资兴建的,也就是小舅送她其中一层的那栋,小舅说今晚他缺个女伴,希望她能陪他出席,当他的女伴。
她能说不好吗?虽然她
儿不相信小舅会缺女伴,尤其是他身边有一个招之即来,挥之便去,大半个月不过问她都不会生气的女人;一个女人的个性能温驯到如此这般地步,简直是女
之
了。
唉,反正现在外面愈来愈难玩了,当小舅的女伴也好过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阿保见她似乎很无聊,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
“小姐,新兴区那里新开了一家柏青哥,听说中奖率很高,要不要去玩玩看?”他出着主意,讨好地问。
“不要。”唐知晓想也不想。
“那你肚子饿吗?我们去吃麻辣锅。”
“不要。”
“那去逛百货公司吧!现在正在换季大拍卖。”
“不要、不要、不要,我哪里都不想去,你不要烦我了。”她不耐烦地叫。
阿保不
担心了起来。以前小姐在家里是最待不住,一有空就往外面跑,怎么突然变了呢?难不成换了发
,个性也会跟着换?
“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很难不往她身体健康的方向去想。
“你真奇怪,我难得想好好地待在家里一天,你就睦锇
碌模烦不烦呀?出去啦!”她瞪着阿保。
阿保被凶得有些委屈“喔”了一声,转身要离开。
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唐知晓又心软了起来。
“等一下啦,”她跳下窗台。“我们去打小爸珠好了,反正待在家也
无聊的。”她说。这几天她都没什么兴致出去玩,出去透透气也好。
阿保看起来很高兴。
“那我去叫其他几个来这里集合。”他兴冲冲地就要跑出去。
唐知晓叫住他。“不用了!只不过是要去打小爸珠罢了,我们两个去就好了。”
他们两个?阿保更高兴了。
以往跟小姐出门,身后总跟着黑衣部队的其他伙伴,因为老大说过,无论小姐到哪里都得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现在小姐只要他跟她一起去打柏青哥,就他们两个,是独处耶!其他几个人要是知道,肯定羡慕死他了!
***
于文强在晚上六点准时出现在唐家。
唐知晓穿着他送的珍珠白小礼服,脖子上缀着珍珠项链、耳垂悬着小巧可爱的珍珠耳环,手指上戴着珍珠戒指,侧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中,无聊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于文强看了不
摇头。那件小礼服是他前年到米兰开会时买下的,当时心想皮肤白的知晓穿起来应该很好看,惟一让他头痛的就是她那头红发与珍珠
的礼服实在不配,所以便束之高阁。那天看她又染回一头黑发,才再将礼服给拿出来,而她身上的珍珠首饰则是他特地选焙的,为了搭配那件小礼服的;现在知晓竟大剌剌地躺在那里,而那件美丽的礼服所散发出来的高雅气质,全被她无形中破坏殆尽了。
“知晓。”他唤着背对着自己的唐知晓。
“呀?”唐知晓从沙发上坐起,站起身来,而后转身面对于文强。
她一转身面对于文强,于文强立刻睁大了眼睛。
她小巧的脸蛋原本就长得甜美,再加上一六五的匀称身材,搭配着俏丽的小礼服与服饰,令人有种光彩夺目之感。
但这不是于文强震惊的原因。
“你的下巴怎么了?怎么最近我见到你,你都有办法受伤回来?”他紧皱着眉头走向她。她的下巴擦伤了一小片,虽然微微低头便可掩饰过去,但伤就是伤,尤其是知晓受伤,不论大小,都会令他火冒三丈。
唐知晓耸耸肩。
“我不小心跌倒撞到的。”她含混过去。
其实那伤是发生在她跟阿保从小爸珠出来,要回家之时,有三个男的挡住了她,说要与她
朋友,她当场拒绝。那三个大概觉得没面子,硬是死
烂打,不让她离开,于是阿保就开打了,而她则站在旁边看。
阿保不愧是黑衣部队之首,三两下就摆平了,而她则是在作势要追打他们三个落水狗之时,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下巴撞到路面,便有了一个小伤口。
她自己是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小伤而已嘛;可是小舅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他就活像个保护
强盛的老母
,她的一个小伤口可能得让对方付出在医院躺一个月的代价。她已经
代过阿保,不许他将这件事跟小舅说,那三个人已经得到教训了,小事化无就行了。
“是吗?”精明如于文强,直觉认为她有所隐瞒。
“本来就是。”唐知晓说:“我是觉得这点小伤不碍事啦,不过,如果小舅你觉得带我去丢脸的话,那就算了。”
干文强赏她一个白眼。“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上当。去穿鞋子,时间快到了。”他说完后,转身先上车等她。
唐知晓穿上珍珠
的高跟鞋。她最恨穿这种鞋子了,她想穿新球鞋,那一定很另类,但后果可能是小舅将她的球鞋全丢了,她还是得穿高跟鞋跟他一起去赴约。
他虽放纵她,但在某些场合她必须展现的大家闺秀风范,是小舅很坚持的。
新大楼位处于市中心,由于今天是落成典礼,整条马路全排
了车,高官显要全来了,衣香鬓影的,好不热闹。
于文强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温柔地将唐知晓的手挽在自己的手臂里。
“这些人都没事干吗?”唐知晓看到那么多人,不免咕哝。“小舅,我先说好了,等一下我可不许你拉着我四处介绍给人认识,不然我马上走人。”她肯来是看他可怜,给他面子,可不是让他把她当猴子般四处让人看的。
“小舅不会的。”于文强笑着摸了下她俏丽的短发。“今晚这栋大楼的建筑设计者也会来,也许你会有兴趣跟他认识一下。”他忽地变了个话题。
唐知晓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我认识他干么?你不要在那边找人跟我
配,我还没
二十哩。”她以为于文强是要她跟那个捞什子建筑设计师相亲,才找她当他的女伴的。
“小舅还没遇到配得上我的知晓的男人,不过,那个设计师,你一定会有兴趣的。”他嘴角挂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她嗤了一声。
“我又不是专门搜集男人的花痴,对他有兴趣干么?小舅,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怎么专讲一些无聊话?”她皱起眉头。
“是不是无聊话,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说。
不知怎地,唐知晓竟觉得他的笑令人发
。
不会吧?从小小舅疼她宠她的程度,连老爸都自叹不如,他不可能故意设计什么事伤害她的,一定是自己多疑了。她努力甩掉那
的感觉。
一直在大楼宴会厅布置的武德志,一看到于文强,马上
了上去。
“老板,小姐。”他必恭必敬地唤着,而后附耳跟于文强说了些什么。
怎么搞的?连武德志都变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还没来吗?”于文强沉
着。“知晓,我们先去跟人家打声招呼吧。”他笑着要牵她的手,而唐知晓却冷冷地退开。
“要去你自己去,我说过我不来这套。”
“打声招呼而已,我保证绝不超过半小时。”于文强
哄着。
“不要。”唐知晓不给面子地一口回绝。
“二十五分钟?”知晓那么漂亮,若不带去炫耀炫耀,岂不可惜?
于文强这男人还是
虚荣的。
“哼。”唐知晓连话都不说了。
“知晓?”于文强警告地叫着。
见他拉下了脸,唐知晓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坚持了。
唔…好吧,毕竟他是小舅,她就卖他个面子好了。
“二十分,一秒都不能多!”她强硬地让步了。
于文强又重新
出笑容。
这老狐狸!唐知晓在心里啐道。
***
石终生西装笔
,倚在最角落的石柱旁,视线一直随着那道白色的影子移动。
这栋大楼是他设计建造的,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待在这个角落,他能看清每一个人,而别人若不特别注意,是不会知道他在这里的。
他从来就不喜欢参加这种吵杂的宴会,这次会来纯粹是因为这栋建筑投注了他相当多的时间与心血,再加上主人的亲自邀约,他才破例出席。
不过,想到要跟不认识的陌生人假装很
地寒暄
际,他就头痛,索
就自己一人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唐知晓一进入宴会厅,他就看到她了,有一段时间,他就这么看傻了。黑发的她,衬托出了那件小礼服的美丽,她原本就是美丽的,现在更加美丽了。从“流离所”分开后,又过了四天,真的才四天吗?为何他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呢?
他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是于文强,也就是今天晚宴的主人,她是跟他一起来的,代表她是他的女伴,也是今晚的女主人。
他们是什么关系?情人吗?她的动作还真快!他微微施力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
石终生,你在嫉妒什么呢?她有了一个如此出色的情人,你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于文强比你英俊多了,有了他,唐知晓以后不会再来
你了,你应该高兴,而不是嫉妒,你又恢复了衷心期盼的宁静生活,你又是一个人了,这不是很好吗?
隔着众多宾客,他视线锁在巧笑倩兮的唐知晓身上,看她亲亲热热地偎在于文强身边,看她对别人绽放快乐的笑容…
石终生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到服务生的托盘上,面无表情地朝那抹白色俏丽的人儿走去。而在这一边的唐知晓依然未察觉到石终生正在朝她接近中。
她脸上依然维持着礼貌的笑容,时而含蓄、时而害羞,还得配合对方无聊的蠢话做出反应。天呀!她快受不了了,她回去一定会连吐三天!
武德志又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在于文强耳旁说了句话后便又退了下去。
“怎么了?”唐知晓咬着牙问于文强,不过那并没破坏她脸上的笑容。
“没什么。”
于文强笑得有些莫测高深,他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似乎在看什么。好奇的唐知晓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高大的人,长得似乎有点像石终生。
她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不可能会是他!石终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他只是个小又卑微又笨的苦工,不将自己身上的衣服
得脏兮兮不会回家的那种人,而朝他们走来的那个高大的男人虽然长得跟石终生很像,可人家穿的可是西装,头发还上了油,表情看起来比她那个仇人酷多了,不可能是他的!
等到那男人都已站在自己面前了,唐知晓还是不肯相信他就是石终生——直到他开了口。
“于先生。”他嘴里问候于文强,眼睛却一直盯住唐知晓。
唐知晓瞠目结舌、脸色刷白。是石终生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他真是石终生?
于文强将一切全看在眼里,看来知晓真的以为石终生只是个建楼房赚血汗钱的苦工。早在知晓摔车后,他就循着阿保给的线索见过石终生了。看来石终生是在这栋大楼完工后,才会到那个新工地工作的。
他明白为什么石终生身为一个建筑设计师,却又要去做那种低层阶级做的工作,可是显然的,知晓并不知道,在石终生现身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她脸上的困惑。
对于石终生,同样身为男人,他是佩服的,但若牵扯了知晓,身为她的小舅,他是不可能会不闻不问的。在医院里,他亲眼看见知晓对石终生袒护的态度,她恐怕真的喜欢上了这家伙。
佩服是一回事,若知晓真固执地想跟他在一起,他是不会允许的!
有过那样的经历,石终生的自我防护相当强,强到会让他的知晓受伤,若真放任她跟他在一起,那后果更不堪设想。她对姊姊立誓过,会一辈子保护知晓、不让她受任何伤害的,所以他绝不允许他们两个在一起。
知晓一直以为石终生只是个贫穷又卑微的苦工,不晓得他居然还有建筑设计师的头衔,这点正好可以利用。
“知晓,这位是石终生先生,也是建造这栋大楼的建筑设计师;石先生,这是我的女伴,唐知晓小姐。”他冷静地介绍着。知晓,别怪小舅,小舅全是为了你好!
“建筑设计师?”唐知晓重复道,脸色由白反青,死瞪着面前的石终生。
她在听到“建筑设计师”这五个字后,耳朵便失去了功能。
不可能!他只是个苦工呀!
“幸会。”石终生说,礼貌疏远得像个陌生人。
于文强满意地看着知晓的脸色,虽然想看接下来的发展,但一名企业家走过来邀他一起谈话,他想了想,便与那名企业家一同离去。
被骗的感觉与奔腾而来的怒气在唐知晓的身体里翻搅着。他居然真的是个建筑设计师?天呀!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多大的笑话!
她还曾大言不惭地要送房子给他!多可笑哇,她居然要送一幢房子给一个专门在设计、建造房子的设计师?!他一定在暗地里笑她笨吧。
“于先生是个很好的人。”石终生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若唐知晓不是处在盛怒中,
脑子只想着怎么让他死得很难看的念头的话,她会发现石终生的语气是带着酸意的。
“他的确是个好人,他比你这个只会欺骗别人的人要好上千百万倍!你连他的一
手指头都比不上!这里要不是宴会场合,我一定会杀了你!”唐知晓的声音从紧咬的齿
里钻出,紧握的拳头因用力过猛而颤抖着。
她还没发飙,完全是靠仅余的一丝理智勉强地控制怒气,她没忘记自己身处在一个怎样的场合,出手的话只会造成小舅的困扰,所以她费尽全力地克制自己,要动手的话不急在此时,虽然她恨不得现在就开始挥拳相向!
面无表情的石终生脸颊
搐了一下,目光忽地变得危险。
“是吗?我连他的一
手指头都比不上?当初不知道是谁厚着脸皮摸到我家,还硬在我家住了两夜,对我百般示好的?你的确有本事,钓到了于文强,我自然就不算什么了,幸好我当初没看上你,否则岂不自找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原本闹哄哄的宴会厅,一下子全安静了下来,大家的视线全移到了石终生和唐知晓身上。
石终生的脸上浮现红印,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只是一双黑眸森冷无比。
唐知晓全身抖颤,发痛的手掌握得死紧,为了不让屈辱的泪水掉下,她的下
被牙齿给咬破了,双
染上一层淡淡的血红,就像她心里的颜色。
但她感觉不到痛,心里撕裂般的痛楚早已夺去了她所有的感觉。她打了他一巴掌,但她的心却远比他打她一巴掌时还要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石终生,我要是再对你存有一丝感情的话,我就不得好死!”她转身跑向大门,在中途时将阻碍她的高跟鞋发
地踢掉,赤脚狂奔。
他怎么敢对她说那种话?他的话字字都像锐利的针般,刺得她体无完肤、千疮百孔,她只是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而已呀!他凭什么那么说她?凭什么?
她盲目地向前跑着,脚底磨破了她不觉得痛,她只想跑、只想发
、只想减轻自己锥心刺骨的痛!
蓦地,她的手臂被人握住,一拉,强迫她停下脚步。
唐知晓急促
息着,定睛一看,居然是石终生!
她装
泪水的眼中倏地迸出强烈的恨意,嘴一张便用力咬住他的手,一心只想伤害他,一如他伤害她——
她紧咬着,而石终生也没甩开她,任由她咬,直到唐知晓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的手腕清清楚楚浮现两排牙印,鲜红的血正从上头汨汨
出。石终生连按住伤口止血的动作都没有,只是静静瞅着唐知晓,眼神深奥难懂。
“原来你的血也一样是红色的,我还以为骗子的血是黑色的呢。”唐知晓抬起手背,抹去嘴上属于他的鲜血。
见他
血,她的心里感到阵阵快意,却有更深沉的痛楚在心底扩散。
“我骗了你什么?”石终生沉声问,目光炯炯。
“你骗了我什么?”唐知晓又激动了起来。“你把我当傻瓜耍,先是睡在路边,让我以为你没房子住,而后又是在工地里做苦工,又住那么破旧的公寓,让我以为你非常穷,当我说要送你房子时,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居然要送房子给一位堂堂的建筑师!你现在竟然还敢间你骗了我什么?”
相较于她的激动,石终生显得冷静多了。
“我是个建筑设计师,也确实是个苦工,我从没否认过。”他说。
“你没说过你是个建筑设计师!”唐知晓吼回去。
“我有义务跟你解释这么多吗?你不是早就认定了我只是个卑微的苦力?好让你扮演解救可怜人的天使角色,送房子、送饭、整理房间一手包。”他冷冷地说。
天生的自卑让石终生只想保护自己,无论他多想与她好好谈,但她的背景与犀利的话硬是
得他将自己心中最丑陋的一面表现出来。
唐知晓在他攻击
的言语下面色惨白,她对他的好被他说得一文不值,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对!你是没有义务跟我这个水性杨花、脾气恶劣的女人说什么,你为何不回去找那个对你死心塌地、温柔婉约、还会天天送饭去给你吃的蔡美芬?你追出来干什么?”她疯了似的大吼大叫,失了理智。
石终生的牙
紧扣着,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眸紧瞅着唐知晓。
半晌,他开口了,也令唐知晓的心碎了。
“你说得没错,美芬在各方面的确是比你好多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珍惜她的。”说完,他掉头就走。
他真的头也不回…唐知晓虚弱地跌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痛哭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于文强来到她身边轻轻地将她抱上车。
他搂着她,温柔地轻拍。“别哭,时间会治疗一切的。”
***
时间似乎忘了治疗唐知晓的伤。
自从那晚于文强抱着凄惨又狼狈的唐知晓回来后,已经过了四天了,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只是用棉被紧裹住,连阿保送去给她的饭,也原封不动地端了出来。
有时阿保送饭去给她时,会发现棉被在轻微抖动着。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为什么哭,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以前的小姐是从来不哭的,她是最坚强的,怎么这回会变成这样呢?她再这么不吃不喝地哭泣下去,她会死的!
到了第四天,阿保终于忍不住了。
他怒冲冲地一把掀开唐知晓覆在身上的棉被,虽然立刻又被她给抢了回去,但他努力不懈地再掀,掀到唐知晓再也没有力气抢,她干脆整个面朝下地趴在
上。
“唐知晓!你是我见过世上最没用的人!”他破口大骂。
唐知晓没反应。
阿保更愤怒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伸出手,一把将唐知晓给抓起,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你到底怎么啦?你以前的活力、泼辣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只会将自己关在房里哭的女人不是我认识的唐知晓!真正的唐知晓不会像你这么没用,就算被人骂了、被人打了,她一定会三倍骂回去、打回去!现在石终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畏缩成这样,这么没用,你活该被抛弃!”
唐知晓突生一股蛮力,硬是将阿保给推开,两颗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又蓄
了泪水。
“你懂得什么?他已经不要我了!他说他会好好珍惜那个天天给他送饭的女人——”
“那又怎样?”阿保大手一挥。“你要真喜欢他,你不会把他给抢过来吗?光哭有个
用?”
“谁说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我恨他!他爱珍惜谁就去珍惜谁,不干我的事!你不要再来吵我了!”她拉过被子,又将自己给埋了起来。
阿保气得七窍生烟。
“好!我不理你这个孬种,你要哭就干脆哭死好了,反正石终生那蠢蛋也不会知道,哼!”他怒气腾腾地步出房间“砰”的一声,将怒气全出在那扇可怜的门上。
阿保出去后,唐知晓拉下头上的棉被,棉被下的容颜是苍白的、憔悴的,眼睛与鼻头因长时间哭泣而变得红肿。
阿保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回绕。
不!她不懦弱、她不是孬种、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唐知晓,她会证明给他看的,她一定会证明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