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可人的毕业典礼一转眼就到了,她终于拿到了理工硕士的文凭,她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典礼前在校园中穿梭着许多穿着硕士袍戴着方帽忙着与家人
欢喜喜合照的同学。
只有她静谧的一人在校园里闲逛。
见每个人脸上都绽
着笑容,她也很开心,只是她没有家人来观礼显得有些许凄凉。
因为她没有把毕业典礼的事告诉常世稀,只大略的向公公常敬庭提过。
此时学校的扩音机里传出了广播,要大家到礼堂集合,白可人随着大伙步入礼堂,她的座位是前排的,第一个位置,第一名的宝座。
此时,她真想把这个荣耀分享给自己最爱的人,只可惜她认为她的荣耀或许对他并不具任何意义吧!
白可人叹了一口气,最近她常爱叹气,或许这是自己抒发心里忧郁的方式吧!
终于,典礼很隆重的开始,中场,白可人还代表毕业生们致词,最后在肃穆的气氛中礼成。
典礼结束后可人又随着同学们鱼贯的走出礼堂。
她在礼堂偌大的门口,惊鸿一瞥的发现了她认为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常世稀。
他一身米白色西装革履,显得俊逸且正式,带着一束花站在门边,期待着什么似的盯着人群,他显然没看到她,其实每个人都是同一式的黑袍要能看得出谁是谁,还非得要一副好眼力不可。
善体人意的白可人迳自的走出人群,让他好看见自己,但她并没有主动叫他,她下意识的执拗,认为自己也许不是他所期待的对象,也认为他不可能是特地为自己而来。
历经了许多事后,她已不再对他有太多的希望。
她也告诉自己不要有太多的希望,才不会失望,甚至绝望。
只要他还记得有她这个人,她就会很感恩了,倒是他朝她走了过来。
“恭喜你。”常世稀递给她一束花。
“谢谢。”可人迟疑的,缓缓的接过。
常世稀笑了,抚抚她的头,这是他对她的惯性动作。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大事没有告诉我。”他正
的问。
白可人耸耸肩,无所谓的一笑,摘下头上的方帽,拿在手上把玩。
“我听了你的演讲,讲得很好,而且声音很
人。”
“谢谢。”可人平淡的道,因他的及时赶上而开心。
常世稀深
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阵子可人是怎么了,她不再像往昔那样爱笑了,也不再和他促膝谈心,甚至对他的碰触也都刻意的回避。
连她毕业的事都不告诉他。
她有意在与他疏离吗?
为什么?
老实说他不喜欢这种疏远的距离感。
他习惯她像以前一样依偎着他,用她腻人的甜蜜。
“毕了业后还有什么计画吗?”他抑制着心底的困惑,笑着问她,与她并肩走向凤凰木下。
“我想找工作。”
“你不需要工作。”
“我必须要。”她坚持的语气让他吃了一惊。
“必须的原因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他和缓的说着,有趣的盯着她。
白可人无法解释的耸肩,常世稀这才发现她混身上下布
了落落寡
的气息。
他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居然在乎起她的感受了。
而且他极在意她为何会有这般的转变。
“我想,我们该找个地方好好的谈一谈。”
五十分钟后,他们便置身在常家的私人游艇上。
常世稀把游艇驾到维多利亚海,他下了锚,将游艇停驻在海中央。
在一片辽阔宁静的海域中,如同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而白可人发愣般的坐在吹不到风的夹层里。
她坐在休闲椅上,喃喃的念着些什么,摘下手中花束的花瓣,那些可怜的花瓣已经都快掉光了。
常世稀走下夹层,发现了那一地的花瓣及口中念念有词的白可人,他没有打扰她,只是看着她。
她的长发如同帘幕般的半掩着脸庞,一身俏丽的洋装短裙却掩不去她的柔美娇媚。
“爱我…不爱我…爱我…不爱我…不爱我,唉…”白可人叹了口气,拍去裙子上的一瓣瓣姹紫嫣红。
直到她抬起头,才发现常世稀倚在小酒吧台前玩味的看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他指的是那一地的杰作。
“我会清扫的。”她平淡无奇的回答他。
“过来。”
白可人幽然的站起来,走向他。
“什么事?”她站定在他面前。
常世稀不说分由的搂住她:“我问你在做什么?”
比起他不羁的动作,他的语气是温柔的。
白可人垂下头,双手抵在他的
前,眼眸有深刻的悲哀,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摇头。
“不想告诉我,嗯!”他问,而她居然同他点头。
他无法相信他的可人会这样,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拉着他,主动向他谈着她的想法了。
反倒是他询问她,她还胶着不肯向他诉说,怎么会这样?
终归一句,他太少关心她了,才会让她的心不知不觉的远离,她在远离他。
是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在远离他,哦!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
“看着我。”
他捧起她低垂的小脸,才猛然发现她迸
一脸的泪痕,她痛苦的、默默的、无声的泪
。
常世稀骇着了,她的眼泪让他心慌了起来,而心慌之间又有无数的绞痛。
“哦!宝贝,你是怎么了?”他只能拥紧她,为了她的伤心泪
显得无措。
伤心,常世稀顿时发现她是伤心的。
哦!是哪个天杀的令她如此伤心,要他知道他非要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他不喜欢她伤心,她的伤心使他痛心。
他更不喜欢她的眼泪,她那默默噙泪的模样会使他发狂。
“你怎么了?”他抱着她,
着她。
她不回答,他更慌了。
一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慌,向他侵袭而来。
“可人,请你不要哭,好不好,拜托你…”他没辙了,完全没辙了。
如果有什么方法可以令她停止流泪,停止伤心,可以为他唤回以前那个甜美的可人,他都愿意去做,即使用他的生命。
常世稀忽然在自己的想法中惊诧的觉醒。
他这才发现,原来她的逆来顺受,她的温柔体贴,她的天真烂漫,早已收服了他全部的心。
他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的走进了她所编织的情网中。
这不再关乎父亲的安排,也无关乎其他的任何因素,而是骄傲的常世稀低头了。
他彻彻底底的被她的温柔驯服了,而且他发现他是那么深深的爱上了她。
老天,他真的是爱着她的,有多久了,他自己也无法去衡量。
总之她已深刻的如同烙印般在他心底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了。
白可人抬起头,蓄着泪的眼睛如同装着
天闪耀的繁星,她看着他,不可思议且受宠若惊,他居然在请求她,一向骄傲的他居然请求她。
他突如其来的温和,低声下气,这是前所未有的,但他的温和却只有徒增她的感伤。
因为那不是他,他一直都是用他惯有的骄傲在待她,她喜欢他这样,但她知道,那不是他,他不会为她这样改变。
常世稀一脸担忧,
眼关切的看她,他低下头吻去她腮避的泪,轻柔的触碰她细致动人的颊。
她是美丽的,即使哭泣的她,常世稀拥紧她,吻上她娇红丰盈的
,辗转
绵的吻她,向她倾诉衷情。
为什么他要这样,可人
不明白,他总是高兴的时候就宠宠自己,否则就是不苟言笑,她多么希望他是真心爱她的,而不是只是一时的兴起。
她推开他,拒绝他的吻。
常世稀再次的讶然,她居然…拒绝他,为什么,难道她有了别人…
常世稀明白了,他冷笑,放开她。
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走进吧台,为自己倒上一杯马爹利。
“你说你想找工作?”他冷冷的问,猜忌和不耐充斥在心中。
“是的。”可人对于他幡然的转变感到心寒。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他啜了一口酒,眼光凛冽的看着她。
“都好!”她回视他,她早已习以为常他的
晴不定。
“那么,你好自为之吧!”他不再多表示意见,甚至是不打算理会的一口喝光杯中的洒,不多看她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跃上甲板。
白可人咬住颤抖的
,心中有无尽的喟然,她知道要跨越他们之间这道鸿沟,可能将是遥遥无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