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江海寄余生(兄妹) 下章
第70章 与此同时
 又或者,倒不如说,爱本身就是一件充希望而又终将绝望的事。两个孤立的人能够结合、深入、化为一体,从而克服分离与孤独之痛,可最终还是要承受离的过程。

 所以说,完全独立的两个人真的能够彻底地、永恒地融为一体吗?似乎是注意到并不于她的分神,他的动作倏忽变得急而重,几乎每次都要顶到最深处,触碰到柔软的子口。小腹被顶得发鼓起。

 她被近乎疼痛的快到瞳孔都放大了半圈,一刹那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子与卵细胞结合成为受卵的场景。是啊…新生命的诞生,不就是这样一种融合吗,但他和她的结合,注定是受诅咒的,是不可能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们不能享有同一个孩子,至少他们还享有同一个母亲。反正从生到死,他们都始终着一样的血,终于快要达到快的临界点,他又一次咬住她纤细的后颈,与她十指迭。

 在她甬道的最深处释放。微凉的白浊体被炙热的内壁包裹容纳,她在高的余韵中才反应过来,他这次高前,喊的是他平时在上极少用的称呼…

 “妹妹”事后,两人拥抱在一起,耳鬓厮磨,他好似想起来了什么,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了,今天是你余生的第一天,可喜可贺。”这是《忌快乐》的最后一句台词。

 江示舟有些愕然:“你也看过这片?”江启年尴尬地呆滞了两秒,才移开视线,含糊地回答:“啊…嗯。”联想到此前一系列事情,江示舟不得不问出那个一直郁结于心的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俩的片单,好像重合度高得有点吓人?”面对她的质疑,江启年的神色纠结犹豫了许久,才终于说出真相。

 “因为…你看电影,用的都是我的电脑啊。你又不删浏览记录的。傻瓜。”“?”***通常来说,人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3岁左右。因此,自我有记忆以来。

 她的存在就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就像太阳、星星和月亮一样,像爸爸和妈妈一样,与她有关的一切,我似乎都记得很清楚。相应地,这句话也贯穿了我有记忆以来的整个人生。

 “她是你妹妹”在我两岁半的时候,我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我已经不记得初见她时的场景和心情。关于“妹妹”的最早印象,大约是像玩具娃娃一样的小小的手和脚,软软的脸蛋和身体,不时的尖锐啼哭或咯咯笑声,以及…

 “妈妈,为什么妹妹没有小?”“因为你是男孩子,妹妹是女孩子,只有男孩子才有小,女孩子是没有的。”“那妹妹怎么啊?”“呃…女孩子下面都有个小,妹妹就用小哦。”

 当时我还不明白,有一个“妹妹”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只记得,在幼儿园里,每当老师问大家有没有兄弟姐妹时,我总会很自豪地举起手。

 别的小朋友都在画爸爸妈妈时,我画的妹妹总会引起他们的羡慕。放学回到家,我的第一件事总是跑到妹妹身边陪她玩,顺便观察她今天有没有长出小,当然,再长大一点。

 我才略带失望地明白:妹妹不管长到几岁,都是不会长出小的。夲伩首发站:po18az这时候,妹妹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

 妹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妈妈把妹妹的手到我手里,说:“启年,在学校要时刻记住:小舟她是你妹妹,你要好好保护她哦。”尽管当时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保护”对于一个五岁半的小孩来说是一个很酷的词。

 于是我握紧妹妹的手,学着电视上的大人,朝妈妈敬了个礼:“Yes,madam!”负责校车接送的老师则一边接过我们,一边核对花名册:“是大班的江启年小朋友,还有小班的江示舟小朋友是吧?”

 “江示舟”…这三个字,比起习以为常的“妹妹”、“小舟”、“舟舟”这样的称呼,于当时的我而言,是熟悉却又新奇的。是的。

 “江示舟”是我妹妹的全名。再次听老师念这个名字时,校车已经到了幼儿园门口,就像以往我去上学那样,妹妹乖巧地跟我说,哥哥再见。

 松开她手的一刹那,有一种像是松开了风筝线的错觉,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跟老师一同离去的背影,我忽然发觉,妹妹并不像我以前以为的那样。

 只是一个专属于我、供我取乐的大号洋娃娃。从那一天起,她不再只是“江启年的妹妹”更是“小班的江示舟小朋友”意识到妹妹不再是洋娃娃的后续。

 就是发现她根本就是个恶魔,在幼儿园里学会抢玩具的小孩简直不是一般地霸道,动不动就要抢我的零食,抢我的岁钱。

 甚至连我的书和作业都要抢过来看,还不准我跟别的小孩玩。我稍微一生气,她就立马抢先开始哭。再加上妈妈那简直令人发指的偏心,我真的几度很想把我妹妹直接扔出家门。也多亏了这个恶魔,在她反复的污蔑捶打下,我的叙事表达能力竟得到极大提高。

 但很快我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不管事实如何,妈妈作出的最后判决总是:“她是你妹妹,你就让着她一点。”

 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以往我只关注到妈妈偏心妹妹,却没留意过父亲那从未落在妹妹身上的目光。因为,妹妹是“不会长出小的”

 随着我们俩长大,好消息是,这种幼稚的争抢打闹也渐式微了。坏消息是,她换了一种方式较劲:学习,与此同时,我们之间的互动也跌到了前所未有的谷底。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策略,因为自上学以来。

 她的成绩就一直拔尖到令父亲都不得不在意的地步。“启年啊…你是男孩子,怎么连你妹都考不过?”因为智商本来就跟别无关啊。

 没办法,你女儿天生就是比你儿子更聪明。如果是长大后的我,应该会把我领悟的这个事实这样告诉他。可惜,今后他大概是没机会听到了。

 高年级通常比低年级放学晚一些,我上初中以后更是如此。因为妈妈的吩咐,我还是得每天去妹妹的班上接她。令人省心的是,她总是会待在教室里安静专注地写习题,直到我到她班门口喊她的全名。

 不过,见了面我们几乎不怎么说话,有时候甚至连招呼也不打…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打。想来她多半开始嫌“哥哥”叫起来太嗲。相应地,我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自然地叫出“舟舟”、“小舟”或者“妹妹”这样亲昵的称呼。
上章 江海寄余生(兄妹)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