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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咬着牙继续爬
 她蹙着细眉,秀气的眉眼里都是抹不开的忧愁,她不敢睁开眼,眼眶已经润了,捏着香包的手越发紧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薄凉的风灌了进来,吹散了人前仪态端庄的许经年的表象,人后落寞孤寂的许经年却是无人知晓。鱼也该上钩了,要准备网了。-一群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和随从在乌篷船上去往环溪,许经年还是老样子,裹着厚厚的披风,弱不经风又倔强傲然的望着水面,松动了眉眼。

 许经业穿着黑色的西装,衣服上挂着金链条的怀表,戴着高高的礼帽,拨着钟表盖发出哒哒的金属撞击声。

 他时不时的弹弹脚上沾的灰尘,瞄着苏曦。苏曦和冯筱筱坐在一边,相距不过一拳的距离,两人别扭又很默契的不说话,疲倦不堪,尤其是冯筱筱的身下还是火辣辣的疼。

 那天早上就该拽住悔不当初的苏曦,拿出她小巧精致的指甲剪将苏曦的十个手指头全部都剪的光秃秃的,现在她们各自靠在船壁上闭目养神,总有股奇奇怪怪的气氛转在她们中间,明明是两幅相似的面孔,尽然叫垂涎美的许经业生出了恍惚的感觉。

 他赶忙扭过头不敢多想多看,生怕起了生理反应。至于随从全部都在另一条船上,上船的时候石龙石虎差点和许经业的跟班许大块动起手来,许大块长得一身肥膘,肚子上的就像猪五花,不,应该叫猪二花,哪有那么多层数,阿谀奉承的嘴脸就会拍许经业的马,石龙石虎都和他不对付。

 但这大块对翠荷可谓是一见钟情,癞蛤蟆想吃天鹅的一见钟情,更加和石龙结下了梁子。至于苏家要派下人跟着都被特立独行思想前卫的苏曦拒绝了,她向来自由来去不服管教,说不要就不要。

 “到渡口了吧?”冯筱筱悠悠的睁开眼睛,补丁的船帘也没有挑开,她太熟悉这条水路了,嵌在骨子里的熟悉和归属,黄鹂般的嗓音带着软糯糯的黏糊,苏曦忍不住想到了她在身下婉转呻的姿态,耳一阵滚烫。

 她清咳了一声,拨开了船帘,入眼的是青黛的远山,重峦迭嶂,参天的古树青翠峭拔,婀娜多姿,山上起了薄纱似的雾气,若隐若现更添神秘,湖水青得滴,开层层的涟漪,船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与空中掠过的飞燕相应和。

 那是旷古恒远的意味,她突然明白了负手站立在船头的许经年为什么会痴这个地方,也许就是风景美,贴近了许经年的淡薄的灵魂。

 她越发看不懂许经年了,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曾看透过,她怜悯的望着许经年孤傲的背影,冯筱筱站起来,一个不稳歪倒在凝神的苏曦身上,一个故意的踉跄让苏曦的胳膊肘子撞在了木板上。

 她疼的倒了口凉气,嫌弃又责怪瞪了眼做事莽撞的冯筱筱,眼神要吃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冯筱筱背对着许经业,脸上毫无愧疚,用只要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嘲讽道“大情种。”

 许经业不悦地伸手去拉伏在苏曦身上的冯筱筱,将她拽到一边坐好,言语责令她“好好坐着,动什么,没规矩。”

 苏曦脸色不怎么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冯筱筱的放肆嘲笑,还是说中心事的难堪,亦或者是冯筱筱对于许经业的逆来顺受,低声下气,她狠狠的瞪了回去,丝毫不领情,对于许经业的讨好,殷勤,她只会觉得恶心。

 “女人的事,许大少爷少管。”冯筱筱被抓疼了的手臂,她早就习惯了被这般对待,身体上的辱远比心理上来的轻,她偷偷的低着头侧着眉眼疑惑不解的望了眼横眉冷对的苏曦,两人的距离不过半个拳头远了。

 许经年在船头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故事,望眼穿的盯着不远处的渡口,藏在披风下的手重重的按在口处。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滚烫的鲜血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咕噜咕噜的冒泡,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和期待呼之出,几乎难以遏制的颤抖着嘴,今天一定要见到宋西绾,一定!

 “小姐,外面风大,到里面去啊!”翠荷揪心的看着她家不听话的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催了几次,许经年就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风口上,嘴上弯弯的,眼神能掐出水来的看着环溪。声势浩的入了宅子,消息不胫而走,宋西绾这次学会了矜持和成

 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早早的就躺在上数羔羊了,数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胡思想起来,听说许经年带了好些人,不知道许经年在家过的怎么样,瘦了没有,她唾弃自己的不争气。王湘梅头疼不已。

 半是忧愁半是喜。舟车劳顿的众人都安歇下去,许经年趁着墨黑的夜再也忍耐不住,唤来了身手矫捷的石龙,一主一仆想悄咪咪的从后门出去,正巧与同样心思的冯筱筱碰了个正着。

 在廊回处打了个照面,面面相觑。冯筱筱穿的简单,一身利落的小短装,将白天披散卷曲的秀发全部都包在了发圈里,哪里有风尘女子的柔弱狡猾,清清淡淡的素雅之际。

 她不戳破许经年,许经年也不戳破她,各自在后门处向不同的方向走去,都藏了不少的秘密。

 许经年意味深长的看着冯筱筱的脚步匆匆,同时冯筱筱回头看了眼顿足的许经年,勾着善意的嘴角,微微点了点头,快速卷入无尽的街巷里。

 “小姐,爬吗?”石龙挠了挠刺的头皮,扶住竹梯,从死胡同里翻来的,在一堆杂物里也不知道扎不扎实,提心吊胆的看着跃跃试的许经年,她家小姐这是要疯了。

 半夜要爬人家闺房,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不带爱心的翠荷一起前来了“小姐,要不明天来吧,走正门。”

 “不许吵,扶住了。”许经年长这么大没有做过离经叛道的事,甚于爬高下低的危险活动都没有参与过,她按不住思念,骨子里的血都咆哮了起来,笨拙的迈开腿颤颤巍巍的抓住梯子,抬头看了小二层的阁楼,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了,她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可是纤细的小腿还是控不住的打起颤,咽了口唾沫,咬着牙继续爬,老旧的梯子发出嘎吱的噪声,石龙在下面看的汗水直,眼神直直的盯着许经年的不熟练的动作,许经年的体力和勇气已经到了极限,可还是倔强的望着紧闭的窗沿,泛白的嘴角紧紧的抿着向下透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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