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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于是慔慔鼻子
 “现在几时了?”凤关河不太自在的扯开话题。“过子时了,”秦月莹微侧着身体,将脑袋枕在他膛上“接着说呀,后来你与那人还说什么悄悄话了?”凤关河不太真切的搂着她,思维有些发散。

 不知怎的,他想起从前在野外扎营,跑进来蹭吃蹭喝的小野猫,虽然吃着火头军给的食物,却对人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高气傲不让摸,多少让人觉得有些错付,不过一旦与人混了,又分开几天时间,再见面时,只要一见到你,便会十分热切的蹭蹭腿,打打滚,出肚皮。

 这样一想…“我…我没说什么,”凤关河捏捏眉心,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变得集中些“关于去年的刺杀案,皇上也许是想问我,是否觉得简家背后另有其人?

 可我觉得,简辛两家的关系,在皇上跟前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所以你就说没有?”秦月莹瞪大了眼睛看他。“…”凤关河默然。“辛家天天在背后给你穿小鞋,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跟前,你却不去珍惜?”

 “可我觉得…”凤关河微皱着眉,人又不大清醒,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看她腮帮子鼓得像河豚,心里有些些的慌乱,害怕两人的关系一不小心又回到原点。于是凤关河想出个馊主意,他伸手,在小人儿的头顶了两下…秦月莹抬头,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干嘛挠本宫的脑壳?”秦月莹觉得他这一举动简直是蠢极“本宫又不是猫变的。”“是么?”凤关河心底又涌上失望“莹莹不做我的小猫了?”秦月莹觉得这里头的逻辑很是奇怪。

 “做你的小猫,就要被摸头顶吗?”她脸不情愿。如果是在外面,岂不是会发型?如果摸很多年,岂不是要被薅秃了?

 “那让我摸哪里?”凤关河脸耿直,他觉得这问题顺其自然到不像话。秦月莹像看鬼一样盯着他看。可没过一会儿,那眼神又变成了接受与期待。

 ***凤关河凭他刚睡醒的大脑思考一阵,大概明白她是误会了,想起身,一低头,两团雪沉甸甸的着他,顿时觉得间一麻,又起不来了,他盯着帐,带着些绝望的道:“先让我起来,”

 “我不。”凤关河被着,觉得自己叹气都不顺畅了:“我肚子饿。”他对天发誓是真的饿,并不是想逃避什么事。“那怎么办?小厨房已经空了,只有给煤球准备的生。”“可以偷偷开个火。”

 “那我也要吃,”秦月莹美滋滋的从他身上坐起来,在关键的地方“莹莹要一个大鸡腿。”凤关河深了口气,觉得上半身能使劲了,如释重负般坐起来。

 赶忙离开这寸是非之地。***穿衣裳的时候,凤关河瞥见门边有个狗头,忧伤的盯着他两。秦月莹也看见了。

 “煤球,过来,”她招招手道“过来给你爹娘望风,知道不?”凤关河嘴角,显然并不想认这个狗儿子,不过刚刚,莹莹好像说他们是夫…?这样一想,凤关河又觉得这个说法没什么不好的。

 ***狗头看着他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蠢模样,眼神更忧伤了。***夜黑风高的晚上,凤关河就着盏小小的煤油灯在小厨房最里头的灶台独自作业着。仅隔着一道薄薄的竹帘,外间传来的阵阵恐怖笑声根本清晰可闻。

 “嘿嘿嘿…煤球…”“我的小煤球…”那的笑声猛然间拔高三个度。“你这样的小狗狗,生来就是要被娘亲吃掉的!”“嘻…嘻嘻嘻…”凤关河手一抖,差点儿把自己切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凤关河端着饭菜盘子出来,坐在外间的女人怀里抱着壮壮的大狗,小脸上已经挂上恰到好处的娴静微笑。若不是她怀里的煤球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凤关河会以为刚刚只是他的一场幻听。

 “去吧去吧,自个儿玩去。”秦月莹拍拍煤球的股,把它放下来。煤球可怜巴巴的呜咽两声,看看菜盘子,又看看两人,希望得到一点精神上的补偿。凤关河默不作声。

 对于这只邵鹰送来的狗,他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秦月莹摸摸它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煤球呀煤球,一会儿巡夜的丫鬟过来了,你就用你的美把她们勾引走,知道不?”凤关河:“…”煤球:“…”***

 煤油灯有些不太亮了,凤关河又往里头添了点燃料。模模糊糊的灯光从桌子中心散开,照亮了厨房小小的空间,也照亮了门边狗头眼里的忧伤。

 秦月莹有好些年没这样偷偷摸摸的吃过东西了,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皇家私塾念书,大家都在努力功课,只有她一个人趁着夫子回头偷偷摸摸往嘴里吃的。

 偷吃的永远是最好吃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隔了半夜的米饭佐上青菜碎与三丁简单翻炒,一点点火腿粒简单提升咸鲜味,中间还能看见几只完整的大虾仁。盖上溏心晃、恰到好处的煎蛋,与一只烧得赤酱浓油的大鸡腿…罪恶哉。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似乎真的很饿,已经默不作声的大口吃上了,连一个眼神也顾不上给她,脸几乎要埋到碗里。秦月莹光是看他吃饭就觉得香,心里泛,同时又有些疑惑。这鸡腿这么大,不切怎么吃?

 显然这事儿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该不会要用手吧?***凤关河假装无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刚巧瞧见她看着面前的碗,脸为难的样子,他心一沉,暗道自己果然就不该将一句戏言当真。

 自然以他稀里糊涂锻炼出来的厨艺,在男人扎堆的地方还可评个勉勉强强,但要和能在面条上雕花,在银丝豆芽儿里串火腿的宫廷御厨比起来,怕是差上了个十万八千里。

 这样一比对,凤关河便更觉紧张,即使嘴里扒着饭,也是味同嚼蜡,只一门心思的拿余光偷偷看她。小人儿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执着筷子戳戳,偏是不吃。凤关河偷偷看了很久,她都没有开口。心也随之沉到谷底。

 等到他空了碗,她仍是那样。凤关河心一横,索道:“莹莹,若你不愿吃…”可以给他吃。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谁说我不吃?”秦月莹一听这话,下意识便将碗护住了。可她旋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热切,便反咬一口道:“我…你从哪里学来的臭毛病,喜欢吃别人的剩饭碗?”可是莹莹不是别人,这个也不是剩饭碗。

 凤关河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嘀咕,然而他再笨,这会儿也知道是她不好意思,于是摸摸鼻子,起身洗碗去了。洗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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