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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章
 季迦叶带余晚去他私人的贵宾厅,一路沉默。

 这个男人气质沉稳又内敛,还生得一副天然的好皮相,总是太过耀眼“季先生。”漂亮的地勤小姐对着他脸红红的。季迦叶略略颔首,面容却依旧冷峻。

 那人领他们二人去里面坐下,站在一边,服务周到的问他们要喝些什么。说话间,她就往季迦叶那儿看了好几次。这人身上有一种致命的成男人的气息,实在引人注目,哪怕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也叫人移不开眼。

 季迦叶要了一杯温水,余晚则要了咖啡——她在供应商那儿连轴转了好几天,又累又困,待会儿还要飞香港,整个人精神委顿。

 “好的。”地勤微笑离开,休息室内一时安静。

 自从那个周末,他们有十多天没见面,如今初初遇见,余晚便有些难言的尴尬,比不上电话里那么轻松自在。

 余晚垂眸。

 季迦叶点了支烟。

 那位漂亮的地勤敲门进来,端着水和咖啡,矮身送到他们面前。

 “季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么?”她问。

 余晚拿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在骨瓷杯里一圈又一圈的漾开,是些微小心的涟漪。

 她喝了一口,有点苦,便默不作声的加了颗糖。

 “不用了。”季迦叶不冷不热。

 “好的。”那位再度离开。

 随着门轻轻阖上,外面恰好有人经过,不知在说什么,笑起来,便衬得他们之间越发静谧了。

 余晚还是一手扶着瓷碟,一手搅拌咖啡,忽的,她搭在瓷碟上的手被他覆上,然后,慢慢被握进男人的手心里。

 他的手还是凉凉的,凉得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快了些,余晚抬眸——

 季迦叶的眼漆黑,像滴了墨似的,总能将人绕进去。

 四目相对——

 “咚咚咚”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季先生。”还是那个地勤。

 余晚回手,低头,又喝了一口咖啡。

 季迦叶冷眉,面容鸷:“别让我投诉你。”

 这人脾气不好,沉下声的时候最为吓人。这句话一出去,外面彻底噤声了。

 余晚抿了抿,忍住一些笑意哟,先生你好。

 隔着氤氲缭绕的烟雾,季迦叶打量着她。

 他说:“怎么没喊我?”还是那句问话,不知在固执追求着什么。

 余晚也还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回答他:“你忙啊。”

 稀松平常的四个字,却透着她作为一个女人最体贴温存的关切,拂过心尖,都是软的。

 了一口烟,季迦叶仍旧那样打量她,眸深深。

 他也没问余晚这回去哪儿,只是说:“身上的钱够么?”

 听他又变得这么老土,余晚就忍不住笑了,她说:“够的。”余晚微笑起来也是会避开人的。她低着头,嘴角弯弯的,眼眸也弯弯的,格外丽。她先前喝过咖啡,嫣红的嘴上不小心沾上一些,有些漉漉的水意。水意润泽,便让这张更加勾人,让人想要蹂。躏。

 季迦叶看着她,抬起手,指腹抹过,替余晚擦了。

 这人下手总是狠,刮过的力道有些重,带起痛意。

 余晚蹙了蹙眉,就被他抬起下巴。四目相对,季迦叶说:“想我了?”

 他并不是在问她,他只是宣布这样一个事实。

 这人总是自信,笃定,他身上就有这种狂妄的气质,连说出这样的话,都显得骄傲与矜贵,还有他的不可一世。

 余晚撇开脸,又被季迦叶掐回来,与他对视。

 “嗯?”季迦叶淡淡的,像是某种光明正大的调戏。

 余晚脸就红了。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他示意她:“过来。”

 余晚当然不会动。季迦叶就轻轻笑了。他笑起来,眼里的漠然消散开,像是拨开了冷冽的雾。他一伸手,将抱她过来,掐着余晚的下巴,亲她。

 这人最喜欢这种面对面的姿势,他可以掌控她,可以看着她,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

 男人的吻密密的,凉凉的在她那儿辗转,带着按捺住的情。

 余晚还是睁着眼。她能看到季迦叶清的黑发,拂过她的脸,有些。她要往后躲,就被这人紧箍着,将她更向自己。他也没有阖眼。季迦叶耐心的亲吻她,时不时的,还要抬眸看她,看她最直白的反应。余晚的眼前,是这人薄薄的金丝边眼镜,配上他身上那套的商务西装,衬的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十足十的斯文败类。这人的手还顺着余晚衬衫衣摆滑进去,余晚使劲推他,他索将她反过来,背对着他。他吻她的脖颈,还她的

 这儿僻静,可还是会有人经过,外面的地勤也在悄悄说话。余晚浑身绷着,死死捉他的手,不让他动——她了解这个人,医院那种地方他都敢,不要说这儿了…可这人就是不松开“余晚,今天是你先找我的。”季迦叶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的说。他还掐她,掐的有些痛。余晚身体那么软,他的手又那么硬,骨节分明。柔软的玩意儿在他的手里变化着,着,还有那尖尖被他拂过,余晚浑身想要战栗,她克制着,弓下,季迦叶便将她搂得更紧一些,靠着他。

 这人身上没有热意,只是硬[猎人]我爸爸是库洛洛。吻了吻她的脖子,季迦叶喑哑着嗓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余晚不答,季迦叶便将她转过来。余晚身上墨绿色的职业套装彻底了,隐约漏出的雪白肌肤,已经又被他红。

 俯身,再度狠狠亲了她一口,季迦叶说:“等你回来。”

 …

 余晚独自飞去香港。

 航班冲破云霄的时候,外面已经暗下来。透过舷窗,远远的,能看到一线微光,攀附在厚厚的云层之上,很红,很绚丽。

 直到这线光消失了,余晚才扭回头。

 机舱内昏昏暗暗,她打开顶灯。

 之前在机场买的杂志还没有看完,余晚习惯做一些广告调研,这会儿随手翻了翻,她愣住了。

 只见杂志里面夹着一张银。行卡。

 这卡是季迦叶的。

 先前他要给她,余晚没要,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夹在里面的。

 这张卡捻在指间,坚硬而冰冷,和他一模一样。

 其实季迦叶太过强势,他习惯自作主张的决定一切,不会问她,连她疑惑的,也不会回答。

 他就是他,所有人都只能追随他的脚步。

 如今,他就是这样直白、简单的对她,用他那么守旧固执并不温柔的方式。

 余晚偏头。上面的顶灯柔和,照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也是柔柔的。

 望着舷窗外的黑暗,余晚忽然生出一种忐忑的安宁。这种安宁萦绕在她长久压抑的骨子里,那么未知,又那么让人渴望,还叫人悸动。

 将他的卡放在皮夹最里面,余晚低下头,又轻轻笑了笑。

 *

 回别墅的车里,刘业铭问季迦叶:“先生,这下该怎么办?”

 原先沈世康怀疑余晚,所以将她从这事上调离开,现在倒是杀个回马。他们想要利用余晚做棋子,故意来试探背后的人,准确的说,就是试探季迦叶。

 而余晚对他,根本没有防备。

 季迦叶望着窗外,面色穆然。

 *

 “爸,这招靠谱么?”沈长宁亦很担心。

 沈世康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季迦叶会因为余晚而心软,不对他们继续进行狙击,那沈世康就能顺势谈成新的投资,借助这份外在力量将他走——因为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季迦叶还要执意收购,付出的代价会极其昂贵,可不止几百亿能兜得住的。而且,那样更能间接证实余晚和季迦叶之间的关系,余晚照样被怀疑重生之夫君可欺。

 如果季迦叶没有心软…

 那这个对手,非常可怕。

 沈世康叮嘱他:“如果这次去香港谈成了,一切好办。如果没有谈成,就从余晚那儿施施。”

 “知道。”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格外无,谁也没有比谁高尚。

 *

 沈长宁在香港总是习惯住半岛酒店。余晚的航班比他早,替沈长宁安排好房间,余晚在楼下等他。哪怕已经深夜,还是有人入住。

 一辆大巴车上下来数十人。

 大约是个响乐团,有人提小提琴盒,有人拿大提琴盒。应该是等的麻烦,就有人坐在沙发对面交谈,声音不高,用的是英文。

 余晚专注翻杂志,忽然,有人在旁边试探着问:“miss?”

 像是在对她说话…余晚愣愣抬眸。

 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人。

 个子高高的,皮肤白净,微笑起来,眼都是亮晶晶的暖意。他手里提着小提琴盒,这会儿提了提,示意余晚。余晚会意,连忙往旁边让了一让,又习惯性说了声“抱歉”

 他意外,笑着说:“谢谢。”

 大约是在国外待久了,这人带了些abc咬字的口音。

 “不客气。”余晚也客气微笑。

 她低头,继续翻看杂志。

 这些人在聊过几天的演奏会。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热闹,气氛嘻嘻哈哈,仿佛是天生的本事,可余晚并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合,正巧沈长宁打电话过来,她起身离开。

 后面有人意识到不妥,轻嘘了一声。

 余晚今天是墨绿的套装,很合身。

 一手提着电脑,一手垂在身侧。胳膊很白,手腕细细的,戴着黑色手串。

 裙摆下的腿笔直而纤瘦,每走一步,都带出女人特有的风情。

 像妖娆的蛇。

 余晚在门口接到沈长宁,往他身后看了看“菁菁呢?”余晚好奇。

 “小顾先回去了。”沈长宁手机在响,他看了一下,接起来。

 “长宁。”电话那头是慕容静的声音。

 余晚默然跟在身后。

 不知电话那头在说什么,沈长宁说:“知道了,给你带东西回去。”

 余晚看了他一眼。

 电梯口,那群乐团的人正在上电梯重生之邻家竹马。

 见到余晚和沈长宁过来,先前那个年轻人替余晚拦着门,绅士又温柔。

 看着里面那么多人,沈长宁没有动。

 知道这位的脾气,余晚抱歉的打了个圆场:“谢谢,我们等下一班。”

 “那好。”那人冲她笑“明天见。”

 很奇怪的回答。

 余晚一愣,那人还是笑。

 他笑起来,脸颊边有个柔软的酒窝,眼眸很黑,亮亮的。

 *

 余晚将沈长宁领到套房,安排好一切,就要准备回房,沈长宁却将她喊住:“余晚。”余晚顿住身形,沈长宁便递给她一沓文件,说:“这是这次的资料,你先看一下。”

 余晚接过来,一看,才知道这次过来是谈新的投资商。

 目前凌睿股票停牌,现金被牵制,公司的压力太大,所以沈家转而试图寻找新的投资商。

 看着面前的余晚,沈长宁说:“我前两天带小顾去谈了一家,但是没有成功,这次约了几家还有境外的银行,你先熟悉情况。”

 “好的。”

 顿了顿,沈长宁又多叮嘱一句:“绝密。”

 余晚没有怀疑其他,只是说:“知道。”

 半岛酒店正对着维多利亚港,深沉的夜总是让人内心静谧。

 余晚坐在窗前,摊开这几家投资商的资料,认真开始做准备工作。有些还是专业的英文资料,她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会儿不得不打起百倍的精神。

 就靠着烟和咖啡生生熬了一个通宵,余晚洗过澡,浑身才觉得轻松。

 这儿离维港很近,走几步就到,余晚出去换换心情。

 清晨没什么人,一切美丽的不像话,走在晨光里,余晚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听。

 是小提琴的声音。

 怔了怔,她走过去。

 还真是。

 有人在拉小提琴。

 余晚听不出是什么古典的曲子,只觉得旋律优美。晨曦之中,那人周身是淡淡的雾,朦朦胧胧,有些轻微的不真实感。

 他身边还围着几个听众。

 一曲终了,众人给他使劲鼓掌,他笑着致谢,视线拂过余晚,那份笑意不由更浓。

 他说:“今天见啦。”

 很奇怪的语法,余晚忍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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