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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趴了池壁上
 言罢,冲她微微欠了欠身,便重新合上了门,不久果真听到门落锁的声音。这宫殿的形制在内庭中并不起眼,庭院见方的一个,并不很大,搜寻一圈下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果真如那个人所言,仅有一扇门可得进出,正殿坐北朝南,纯木质的构造,连台阶都是,行走在上面,听得咯吱咯吱的声响。

 也不知那人究竟何意?走过前殿,又过了工字穿堂,便入到后殿里,不同于前面的寻常,竟然可着整个后殿修建了一个浴池,这里似连通着温泉,室蒸出氤氲雾气,整个后殿被熏蒸得仿佛酷夏般。

 南漪自打看见那浴池就走不动了,身上裹挟的寒意不提,单是昨夜身上留下的那些污遭,真想在这里痛痛快快洗个干净,好涤去这身的污秽。

 ***整个木质的宫殿,可唯有这后殿几乎全部由白玉铺造而成。薄雾缭绕,水汽漫泽,浴池四角修有龙吐水,也不知这温泉引自何处,真是处巧夺天工的享乐之地。

 人一旦有了蠢蠢动的心念,便很难抑制住。南漪里里外外将这处殿宇搜寻了一番,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如今外道宫门又上了锁,这里除了自己再无旁人,暗暗盘算着,至多一炷香功夫,哪怕在水中打个滚儿就出来也是好的。

 于是再难扼制心头的那个渴望,咬了咬牙,犹豫半晌,仍是开了僧袍一侧的系带…隐在暗处的人透过雕花菱格窗,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葱白似的指节,在那灰白罩衫上徘徊摩挲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似的,缓缓牵起系带的一头。谁能想象的出,那宽肥糙的僧袍之下,包裹的竟然会是如此曼妙的玲珑身躯。

 她背对他宽衣,牵起已敞开的前襟,双臂自宽袖中渐渐出。眼前的少女就像一副正舒展开的卷轴,一点一滴,一尺一寸,展现着那深藏的惊人的美。

 先是玲珑的双肩,刀削似的完美的弧线,身子还略纤细,肩头的小骨节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修长匀称的上臂,与之一同出的,还有背上的一对蝴蝶骨,腾挪之间,展翅飞一般。

 他从来都不是急之人,昨也不知怎么了,闹的没见过女人似的,吃相恁的难看,他暗暗自嘲,如今再细看她,竟多了一份静待花开的闲适,反倒较之前得趣许多。再观之,纤瘦的背脊亮出来。

 脊骨节节分明,肩胛两侧的曲线收削,到那不盈一握的蛮处一个急转,可爱又不失丰盈的小之下,是笔直匀称的一双玉腿。背处还好些,娇和双腿上可见一些青紫的印记,他默然看着,下腹又似火烧一般,滑过一捧热气来。

 他无奈拂了拂额头,在女上,他确是有些挑拣,可她便如那青涩的杏子,半分魅惑人的本事都没有,不过胜在天资自然。

 或许自己对她的望,更多的是源于男子天中狩猎与征服的本能罢了,她掉了全部衣物,赤脚游走在白玉池边,那脚趾与玉竟一时分辨不出,长发披散着,垂及线,发梢有几缕微微弯曲,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点在玉上。

 她试探的放了一只脚拨了拨池水,才缓缓走进去,待整个人都没在水中,舒服的轻轻叹了口气。连着几的颠簸,又经了那样的一场噩梦,身上都冻透了,如今煨在这温泉中,寒气终于一丝丝退去。

 手指滑过身体,有些地方一触即疼,绵延的钝痛时时提醒着她,那些并不是梦魇,一切都真实的可怕。

 她甚至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样一双眼睛,她在昨之前,一直信奉相由心生,可到如今才发现大错特错,原来恶鬼有时也会有明亮澄澈的眼瞳。

 不知是否因氤氲的水汽,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掬了捧水撒在脸上,甩了甩头,她想起与先生的承诺,不再令自己耽于那些苦痛,鼻子,转身要出浴。

 可谁想方一转头,视线中竟出现一双重环云纹皂靴,她像被人击中一般,一时僵在那里,竟都忘了自己此时正一丝不挂的立在水中。

 湛冲饶有兴致地牵起袍角,缓缓蹲下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新出浴的少女,一身漉地站在池中,黑缎似的长发在肩侧,覆住一边的玉玲珑,眼睛略有些发红,可瓣苍白的很,一脸震惊的瞪着自己,似乎被吓到了,怔怔与他对视。

 “美人浴兰汤,莫负春光。”他闲适笑着,看她惊慌失措地背身藏在水中。

 ***南漪双臂环住自己沉在水中,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人如何出现在此地,又在哪里看了多久,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觉,只觉又羞又恼,如今更无措的是。

 他在那里,自己这样一丝不挂,连出水都不能够,怎么摆此等境地?湛冲倒闲适自在的很,含笑问她“可洗好了?”

 “凉人果真披发左衽,蛮夷竖子,竟不知非礼勿视!”她气急了,一桩又一桩腌臜事都与他有关,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之徒,那个在她口中披发左衽的蛮夷竖子,并没有因她的羞辱和呵斥而有半分悔悟,反而笑意更甚,拾起她方才下的僧袍,嫌弃地扬手一抛,不屑道“这些秃驴的麻衣是积年香灰味儿,快别穿了。”

 南漪气极,可现下自己这种境况拿他亦无可奈何,一时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看着他,如果眼刀可以化形,那个人早变成莲蓬了。可她的气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因他接下来的举动而变调。

 “你…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他慢悠悠卸了间玉带,又解起衣服来。

 “在这里能干什么?自然是沐浴。”湛冲兀自衣,又好笑地看着原本恶狠狠瞪他的人,一下子转过头,再不肯面对他了。不去看。

 但听觉分外感,玉带落地的声音,罩衣落地的声音,皂靴落地的声音,这些窸窸窣窣的响声惹得她异常心烦,却又无计可施。

 他大喇喇一脚跨进去,见背对自己的少女慌忙又往角落躲去,不莞尔,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可惜行军打仗不似旁的,便是统帅,想沐浴净身也非易事。

 他又天爱洁,忍到现在已是快到极限,如今到了这里,哪有不物尽其用之理。仰靠在池壁上,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见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只出一个脑袋。

 双臂环,长发披散着,从他的角度,确实看不见任何春光。“过来给我擦背。”他故意这样说,也多少带了丝捉弄她的意味。可她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也不恼,慢悠悠转了个身,双臂迭,趴在了池壁上,头枕着胳膊闭起眼睛,很懂得如何让她就范“你不过来也行,那就让你身边那个黄丫头代劳,亦无不可。”这话果然点了她的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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