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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出惊飞鸟,
 他回头,小心瞧瞧正宗主子二皇子的脸色。燕偈靠着头休息,摆手道:“时荣,你也累了,回厢房休息吧。”

 秋隆看一看他闭着眼的侧脸,虽然平静,竟比大皇子更透出些杀伐果断的意味。秋隆口称告退,心里还是不安起来,大皇子是正常天才正常路数,和这位不着调的疯王斗,究竟谁能赢,真是没有定数的。

 ***当然秋隆不知道,二皇子支自己走不是因为恨他偷偷向着自己大哥,而是为了收拾他遗了的被褥子。秋隆回房,给自己从壶中倒了一杯已冷的浓茶。浓茶味道酽厚,他喝了能苦得暂时不想朝中事。

 他一口喝净,大叹道:“这妇为何做出这样败坏道德的贼事,真是寡廉鲜。”他身后有人笑:“因为妇喜欢。”秋隆麻了。生理和心理的麻,接着不出三秒。

 他就开始浑身燥热,他攥紧双手,含怒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为何全身发热,四肢酸软…”他转念一惊:“难道说是,毒,不合就会死…你这,好毒的妇!”

 小粮一只手打呵欠:“想什么呢,只是普通的致命毒药而已。”秋隆有一丝失落。小粮拍拍他肩膀,又手,将他头发扯散了,她给他耳廓吹气:“什么毒,小粮可不做这样下勾当。”秋隆冷哼:“你还要如何下。”

 “我是说:我不屑做这些小小的坏事。我的下,是要命的下。”小粮与他扯闲篇,游刃有余从后面托住他,小软乎乎抵着他后背。

 秋隆无法反抗,只能闭着眼睛慨然赴死,可是小粮一伸手,就是扒他的衣裳。秋隆睁开眼了,羞急道:“…你还说这不是毒!”

 “别着急,只是想让你光着屪子在王府里好好丢把脸。”小粮笑得更开心了。秋隆秋时荣,出身极重礼教的寒门,把枕边的男诫等书读了百遍,死且不避,就怕婚前失节的事落在自己头上。

 所以对于燕家男人那种守尽失的态度,他是看不惯的。这个时候,他心里愈发悲苦,惨然下一滴泪来。

 小粮说:“呀,你怎么哭了?这样的话,还是本妇不要你太甚的好,给你剪三块绸子贴在和下面,遮一遮吧。”他的眼泪得更畅快了:“那样不是更丢人,不如一刀扎死我。”

 “是吗?不时髦吗?你不喜欢吗?”小粮疑惑,摇摇头,把他平放在地上,继续唰唰撕扯衣裳。

 了大半,小粮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光溜的身体,默默点头。秋隆哽咽:“你,你还想干什么。”小粮:“你那个还大的,我可以玩一下吗?”

 秋隆哪里听得这样的污言秽语,不由猛咳一声,开始悲鸣。小粮摇头,出手点了他的哑。一片悲伤肃穆的宁静中,小粮拍了拍他紧绷的小腹,说:“放心,处男一般只有半刻钟,而且没有痛苦。”***

 二皇子没洗过衣服,所以自己洗漱完之后,偷偷把被子子扛到小别院的空地上,提水来浇了三遍,以为这样就洗了自己被那女贼在梦中的痕迹,于是背着手美滋滋走开了。

 路过秋隆的房门口,燕偈扬声道:“晚上一起吃顿便饭,为大哥接风。”没人作声。燕偈又抬高声音:“时荣,怎么了,哑巴了?”门像是被风吹开了,可是并没有风经过。秋隆瘫坐在地上,身上松垮披着外袍,脸色灰败。燕偈一看就懂了。

 他紧几步凑上去,转了个圈看看他,摇头道:“没想到她,她…她这是爱屋及乌啊。连你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秋隆已经咳不动了。

 也不管燕偈到底怎么拐着弯地在损人。二皇子坐下,继续说:“怎么样?她对你说什么评语没有?”秋隆不响,他哑还被点着呢。

 下面软趴趴漉漉的,难受得他,这辈子都不想握着那东西撒了。燕偈顿了一会儿,怜惜叹道:“唉…时荣,没关系的,啊。

 就算你是天阉,也别气馁。不就是一辈子被我瞧不起吗,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秋隆一句话都说不出,徒劳用力张了张嘴,脖子上青筋都梗起来了。你才天阉,你全家…除了皇上和大皇子,其他人都是天阉。

 ***燕修燕伉二人前去捉贼自然是扑了个空。而拨马回程的当儿里,连最不齿采花罪行的秋隆都惨遭辣手摧。还被点了哑,惨上加惨。

 现在正着太医诊治,可惜他们不会江湖野方,只能在本已脆弱不堪的秋隆身上拔火罐,指望他疼热得叫喊出来,因此,晚上的接风宴也是愁云惨雾的。

 唯独燕伉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愈发敬佩起小粮女侠来,想不到她除了武艺高强,还灵醒得很,料事如神。燕偈则频频举杯,实际上,心底并不是滋味。

 小粮这种夜夜换新郎的行为让他十分不安,东家去宿,西家去眠,何况现在白天也频频作案,她是越来越没忌惮了,也意味着他越来越没可能掌控她。

 然而她又出现在他的梦里,漉漉热乎乎地窝在他身旁,如狐仙般惊悚地口吐人言,给他贺喜,要给他生许多孩子。这究竟是一种预言隐示,还是他的一厢情愿。

 皇帝老子是不参加俗世的宴乐的。只让人送来两句诗: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支花。燕偈乘醉托着御纸看了一眼,连称谢父皇赐诗,这就现场回两句过去。燕修燕伉两人不擅辞赋,只让燕偈代笔了。

 燕偈几笔写完,还将信纸折起,不示予人,他让人传达说:“儿臣回得劣,陛下不要怪罪。”传信的还是先前传旨让燕偈负责抓贼的那位族兄,叫作燕理。燕理笑道:“殿下的诗岂有不好的?”

 两边客气一番,燕理便带信回宫去。及出了王府,燕理坐入马车,颠簸中借着窗外微弱的灯火,面无表情将信纸平展,仔细辨认其上文字。并不是挖空心思讨好父皇的富丽诗词,而是三个走笔极锋利的字:你是谁。

 ***一时兴起又榨的小贼遭到了果报:受伤的手使用过度,更加疼了。小粮带上装的小瓶,飞足微点万户屋檐,寻找可以借宿的妙龄男子之家。

 她先偷回了三皇子府上,见灯火惨淡,卧房里也找不到燕伉,觉得没趣,于是闪身离开。到底有哪位公子可以与小粮同个被窝睡觉呢?她躲在树丛里发呆。

 每个公子见到小粮都怕,在小粮手下哼得那么快活,结果个个都翻脸不认人,吵起来要见官。屈指可数的贴心人,除了吃小很得力的燕伉,就是…被迫吃小很乖顺的韦公子,想起被吃小处,小粮又精神起来。

 摸摸股,一纵身高高跳起,树叶簌簌响,月出惊飞鸟,但是,要去哪里找韦公子呢?若去上次的客店,只怕公子早已飘然离开。一个晚上不起两次失望,小粮不由忧悒地放下窜高的望,直直往街道中央俯冲。一声惨叫,和勒马的嘶声。

 小粮站稳身形,无辜地回头看去。入夜后寂然灯火里,(又)是一位受惊的姣美公子。小粮瞳孔温和地放大了。

 她努力咽下口水(也是真的肚子饿了):果然京中少年多风翩翩,不是骗人的。还没等小粮出口相问,公子先问:“小姐何事?有没有伤着?我急着回家,因此冒犯了。”

 小粮娴熟地一瘸一拐起来,佯作让道。公子动容,下马将小粮救起。小粮坐在马上,心中喜滋滋的:此地当真民风淳朴。好人可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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