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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想必棈神有疾
 那么到时候不仅是永军军心大,很多观战的军系,免不了来踩上一脚,分走一杯羹。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少帅这做法属实不智不仁,被温柔乡冲昏了头。

 “永军不会输,至多三个月,澈一定会领诸位攻进北平。届时枫林晚霞,是欣赏颐和园的好时节。”赫连澈鹰隼般锐利眸光,从众人面前幽幽扫过“但是现下澈心意已决,绝不可更改!”

 他对这场仗自始至终都有把握,更遑论打到这个节骨点,南北政府军队战斗力早已丧失殆尽,城中粮食也纷纷告急,不须多少时,便能等到他们的自溃投降。

 虽说除了赶来勤王的少数民族,其他军系都呈作壁上观的黄雀心态,但保不准他们就会来个偷袭。如果自己当真万分之一的几率战败,苏曼卿当如何自处?他绝不允许他挚爱的女人受到任何伤害!

 纪华见赫连澈这般坚定,不由眸光涣散,失魂落魄跌回座位,心如死灰,当下冷了大半。

 ***近,赫连澈几次三番要求苏曼卿带苏北北乘游轮出国。甚至还派专人来劝她,然而都被她拒绝,她舍不得天天一个人留在国内,而赫连澈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将凌天也带上的。

 那是他的筹码,他的把柄,天天在他手上一,自己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呆在他身边。过了晌午,她刚给北北洗完澡,正往她光溜溜小脸蛋上抹香香。

 只见北北平躺在摇篮上,白四肢很霸气地伸展着,两丸黑珍珠似的眼眸跟着妈妈移动的右手晃,小嘴张张合合,发出咿咿呀呀声响。

 “不是好吃的,是香香啦!”见自家女儿这么嘴馋,连抹脸的润肤都想吃,曼卿当真有些哭笑不得。抹完香,又给她穿上小衣服和小鞋子,抱着她去园子里看花花。蝉鸣嘶嘶,今因执着宝蓝色大象鼻子水壶,魂飞魄散。

 正往红如火炬的扶桑花上浇水。北北一见到那造型奇特的水壶,简直比见到花儿还要兴奋,瞪着双腿就要从曼卿怀里爬出,伸手要去抢来玩。“不可以,那是姐姐的东西,不是北北的,我们不能抢。”曼卿细心同她讲道理。

 她可不想自己女儿长大后,成为像赫连澈那样惹人厌恶的霸道鬼。听到说话声,今因这才从神游中回过思绪,连忙向苏曼卿问了安。

 “你的脸还没有好么?”曼卿疑惑,这段时间她都忙着照顾苏北北,对其他事情愈发不上心。明明童堂老板对她的脸,拍膛打包票无虞,可几个月过去了,她脸颊的伤疤还是那样瘆人可怖。

 特别是在明亮的阳光之下。“找童先生再给你看看,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呀。”曼卿一面哄北北顽,一面朝她好心说道。

 闻言,今因面容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整话,放下水壶,在暖黄的余晖中,提着裙摆一溜烟跑开。曼卿瞧着她远去的身影,只觉她行为越来越古怪,却也没有多想。赫连澈仗着后方械弹药充足,实力雄厚,表明决心要同南北政府周旋至底。

 不少外国媒体纷纷报道此次战役,如美国时代杂志甚至将赫连澈作为封面人物刊出,发表长篇专题,盛赞他是这个国家最强大英勇的男人,极有可能会由他促成全国统一。天蒙蒙亮,赫连澈便去松林店视察军务,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一个士兵灰头土脸,急匆匆跑过来,朝他立正敬礼“少帅,宛城急电,说夫人从昨天晚上起就不见了,他们寻遍城内皆未果。”赫连澈听后,如五雷轰顶,嘈杂喧嚷的环境之下,却清楚听闻自己膛那颗心。

 正扑通扑通跳。苏曼卿不见了…无数念头从他脑海一闪而过,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南北政府出奇招将她抓走了。向来冷静自制的他,现在却慌得不行,连一丝头绪都抓不住,脑子越想越

 “让飞行员待命,我要即刻飞回宛城寻她。”围在一旁的沉泽言和纪华听他这般说,简直吓坏了,纷纷架住他左右胳臂,嘴里震天嚷着“少帅万万不可”即将开打,哪有主帅临阵逃的!

 “夫人不见了,那小小姐呢?是否还在府里。”纪华觉得面前男人简直是头雄狮,怎么拉都拉不住,只好朝小兵发问。少帅这般心急火燎,想着赶回去,多半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亲生骨

 “小小姐还在府里,只是夫人不见了。”纪华长舒口气,劝道“小小姐安然无恙便可。至于夫人,自有人会去寻,少帅实在无需担忧,更不可为此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河山。”沉泽言也跟着苦劝。

 他深明主帅对于一军的重要程度。少帅此种做法,实在太过儿戏。“少帅,不如我亲自带人回城寻找。若是找不到夫人,愿受一切责罚。”

 杨安兴上前请命,心里明白如若战争胜利,北平城当即告破,也诚需赫连澈领兵进城。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离开的。

 “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放心。宛城,我是非回不可。”男人眸光坚定。纪华整张脸抖得厉害,朗声质问“少帅,难道为了那个二婚妇人,你当真就不要这个天下了?”

 “曼曼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这天下又有何用!”男人苦涩勾,他当即去象征主帅的戎服,又将银光闪亮的指挥刀“哐啷”丢砸地上,俊庞是毅然决绝的神情。月凄清,苏曼卿醒来时,只觉头痛裂,额发间鲜血粘稠,丝丝腥气弥漫鼻翼。

 她勉励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庙当中,稠密的蜘蛛丝结枋梁柱子,须弥座上释迦摩尼佛像惨败不堪,几只乌油油小耗子,正“叽叽叽”在佛祖破了大的脚踝进进出出。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曼卿下意识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竟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她想喊人,但喉咙腥甜一片,什么音都发不出。***眸光被片暗影笼住,今因面无表情立在面前。曼卿当即唬了一跳。

 “夫人醒了?”她朱轻启,笑得如鬼魅般森。曼卿惶惶,连忙问“北北呢?”她倒不怕今因会对她做什么,就怕她会伤害苏北北。

 “夫人放心,小小姐在府里,她很好。”她说着,蹲下身,像是不认识曼卿般,将她翻来覆去审视,缓笑道“夫人长得真好。”曼卿不搭话,只当她素行为古怪,想必精神有疾,兀自偷偷捡起一块小碎片,悄悄割腕上缚着的麻绳。

 “夫人看看我的脸,这么大一块伤疤,任谁见了都害怕,那些小朋友都朝我丢石子,吐口水,骂我是从海里爬出来的丑八怪。”今因本笑着。

 但说着说着,眼角遂有分明酸楚泪儿滚落。屋外一道惨白闪电劈闪而过,曼卿借着那道亮光,仔仔细细瞧视她的脸。脑海中记忆翻滚,倏然忆起眼前之人是谁。童花头,鹅蛋脸,站在空港同少年柔柔软软告别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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