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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乃至嫁给
 她不是大公主真定,真定上过战场领过兵,至今在军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民间更是管她叫‘大公主娘娘’…只差没把皇室代言人印在自己的名片上。

 想到这里李持盈恍然大悟,也正因此,《大明报》不会给华仙公主任何眼神,因为皇家只需要一个代言人,只有《名士风》之类的小报杂报会刊登有关华仙的消息。

 她在松江听过不少张淑妃母子三人的花边新闻,真假暂且不论,总之这三个一向是走人畜无害小白花路线的,哪怕华仙真的视她作眼中钉、中刺。

 此时也绝不敢采取任何行动。骡车驶进二门,早有软轿在门口等着,穿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久,李持盈第一次觉得,封建皇权下人人要脸毕竟不是一件坏事。*公主府宝华堂。

 过了中秋天气就凉快下来了,府里消夏的东西撤了个七七八八,唯独公主与驸马起居之处,因公主怕热,还挂着夏天的纱帐帘子。

 “对了,今儿那丫头是不是到了?已经回来了?”一个鹅蛋脸的大丫头跪着伺候她穿鞋,下首的小杌子上坐着一个老妈妈子,老妈妈子笼着手回话说:“一早秦显家的就去接了来,已经送进闻笙馆了。”华仙梳着头好奇道:“怎么样?”

 “模样倒在其次,公主见了就知道,玉面狐狸样儿。只这子有些孤拐,拿咱们这儿当龙潭虎了。”八岁的小女孩子,又自小没了亲娘,相依为命的老祖母四月也没了,要是立时就俯首帖耳、半点脾气没有反倒叫人瞧不起。

 华仙没把她当回事,不过一个女儿,将来扫扫地就够送她出门子的了,一边歪头戴耳环一边没好气道:“去给你们驸马爷说一声。

 就说他的心肝宝贝进府了,好歹别忘了晚上回来吃饭。”登时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笑了,华仙母更是嗔她:“做了母亲的人了,还这样使小。”闹得华仙也跟着笑,笑完让人将小儿子抱来逗一回,完了才想起:“这个点了,晖哥儿怎么不见?”

 公主长子名晖哥儿,因为生产时艰难,生怕养他不住,长到这么大也没怎么见过生人,他仗着父母喜欢,在府里一向称王称霸,丫头娘之根本不放在眼里。这天晖哥儿醒得早。

 想起前母亲送给他解闷的画眉鸟,闹着让人拿进来逗了一阵,不仔细竟叫它挣开链子飞走了,忙忙地下地去追,一屋子人大呼小叫着撵在后头。

 “哥儿!哥儿!可仔细脚下!”他踩着软底睡鞋,绕过假山一溜烟跑没了影,丫头们紧赶慢赶追不上,个个气吁吁,话也说不完整:“前头是…唉…大哥儿!快回来!”此时李持盈正在屋里更衣。

 过了三岁她就不要丫头侍候更衣了,一来过不了心里那关,总觉得有手有脚的,干嘛让人帮着穿衣服?二来…她身上有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不论哪朝哪代,械都属于管制品。神佑改革前朝廷管得松,到显圣皇帝即位,在工部属下设立洋务司,这道口子才逐渐收紧。

 松江地处江南,别的不敢说,洋货是最不缺的,五岁上有个倒卖洋货的商卖了一批本地工匠仿制的假洋货进李府。

 她在那里面发现了宝贝…小娘子解下兰缎马面裙,又小心翼翼地褪下细布衬裙,出最里面的纱和绑在纱外的一圈羊皮带子。皮带子上有个羊皮套,里头是一把小孩儿手掌大的手

 这一看就是做来给后宅女眷赏玩的东西,浑身镶了花里胡哨的宝石不说,弹匣里统共只有三个弹巢,还不能装填正儿八经的子弹,只能是珍珠大小的石头子儿。

 这东西李持盈不敢让老太太发现,只好偷着空儿一个人拿厨房养的母,因为没有火药,它的威力不算大,但在关键时刻争取一点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从她出生开始,大明各地的工人运动就没有停歇过。

 虽然都是小打小闹,没形成什么大气候,但前年松江纺织厂的女工集体罢工,官府出兵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死了六名为首的女工头。

 消息当然是被下来了,可听下人八卦时李持盈心想,我绝不要被那样‘处理掉039;。不管贫还是富,有权有势还是卑微如乞丐。

 她绝对不要被人像蝼蚁一样随随便便地打死。这一对儿两只,显然是叫不懂行的人当作了珠宝或玩器,稀里糊涂进了货,又稀里糊涂卖给了她。

 虽然左手那只经常卡膛(很久没保养了,她也不懂怎么保养),右手那只掉了好些红蓝宝石,李姑娘还是非常珍惜地每晚都将它们藏在枕头底下,她只要出门,不论是出远门还是出二门,身上必定要带一只

 套子是她自己的,手艺不咋地,胜在足够坚固,今初到公主府,才把自己剥干净,新裙子新衣裳还没来得及往上套,忽听窗槛下面传来一声闷响。不等责问守门的梅枝,一团踉踉跄跄的人影撞开门帘,皮球似的摔了进来。

 李持盈自己也没想到,穿越一趟,拔的本能竟然没丢,只穿着亵衣纱的小姑娘一个翻身骑坐在男孩间,黑口直抵他的额头。

 “你是…”她太居高临下,晖哥儿眼也不敢眨,忍不住还咽了口口水“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她摸不准他的身份,但能瞧出他手无缚之力,又气又惊又懊恼,瞪着眼道:“是你祖宗双小太婆。”

 ***有了这支曲,接风宴比她预想中还要尴尬一百倍。饭桌上统共四个半人(三郎才两岁,算半个),两两之间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尴尬气场。

 主座的公主穿一件鹅黄妆花长袄,下面系着地金的胭脂马面,娇华丽,珠翠头。身旁的李沅一身藏青色镶银边曳撒,绣着兰草竹叶,要不是那张俊脸,活像是公主她爹…李沅今年三十有二,搁后世还是翩翩美男子的年纪。

 在这儿却已经称不上年轻了,他乃当年皇帝钦点的探花郎,且是极其罕见的‘少年探花郎’(虽然当时已经二十五了。

 但在五十少进士的大明,依然是凤麟角般的人物),长相自是不消说,要是不好看华仙也不能看上他,乃至嫁给他,只可惜今夜这张脸板得像口老棺材,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

 坐在父母下首的晖哥儿也换过一身大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坐在位子上盯着碗碟,偶尔火光照到他脸上,能看到前额洇着一块青色的印子。寿哥儿被娘抱着,正着口水快乐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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